秦放垂著眸,懶得再看兩人,自顧的喝起了悶酒,不再理會旁人。


    倒是旁的酒桌上一直窺探著這邊動靜的其他人,有少部分在看到這一幕時,目光都是驚駭的注目到了雲頤與水玉交握的手上,更甚者,還噗的噴起了剛入口的酒水。


    水玉發現了周遭人投過來的駭然而後變成了蔑然的目光,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波一動,素指靈巧快速的將手從雲頤交握的指間收回了袖子裏,不動聲色的做著這個小動作時,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雲頤另一側的風侍衛,唇角略翹。


    她的動作確實靈巧詭變,雲頤一開始是沒有發現的,還是在坐回座位上,高興的準備拿酒壺給自己倒酒,順手想伸出那隻手去拿酒壺時,方才發現的。


    等到發現時,臉上頓時湧起落寞之色,有些可憐的小眼神時有時無的往水玉身上瞟,說不出的欲語還休。


    水玉是察覺到了的,但是並沒有做出什麽表示,隻當是沒有看見,開始替自己斟酒,然後微微側身,向自己右手方,坐於主位之上的薄久闌敬酒,“薄相,我在這祝您福如東海,依舊能龍馬精神,青春永駐。”


    作為今天的東道主,薄久闌一直都特別的恬靜,沒有特意的阿諛奉承誰,也沒有特意的鄙薄誰,在他眼裏,果然每個來賓都皆是貴客,同等的待遇,當真是一碗水端平。


    就連今天他這個主角的風頭,都讓突然冒出來的這三個重量級人物給搶奪走了,也看不出他有絲毫的不滿和不快,甚至依然淡淡的帶著那張淺笑的羸弱美麵,目不斜視的隻垂眸注視著自己手裏的酒杯,仿佛自己今天不過是個置身事外的局外人,連一個看客,都算不上。


    水玉這時送上祝詞,薄久闌也是噙笑應下,不緊不慢的抬起那雙稀疏卻異常纖長的長睫,眸子依然迷蒙的望向水玉,“多謝玉公子。”


    雖然水玉的祝詞裏,有些摻雜了一些女氣在裏頭,但薄久闌似乎並不反感,不過也看不出有喜歡的意思,就是這般清清淡淡的應下了。


    水玉眉梢微挑,丹唇微勾。


    這個薄久闌,很有意思……


    “素聞薄相近日喜歡別出心裁的武器,今日,鄙人特意送上手下人親自鍛造的一柄火槍,還望薄相笑納。”說著話,水玉從袖子裏取出一隻小木盒來,大概也就是她兩個小小手掌的大小。


    旁的人並不知道水玉口中所說的火槍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但出於好奇心,所以一個個都忍不住的伸長了脖子看了過去。


    倒是與水玉同桌的三個男子,薄久闌,溱王,雲頤……都微微的臉色大變。


    到底薄久闌是東道主,反應也快,在另外的溱王和雲頤還未驚詫的對水玉進行發問時,他就已經先開了口,那一直迷蒙的憂鬱眼眸,登時就像撥開了那層神秘的迷霧,在定定望向那隻木盒時,眼底不斷透出熠熠生輝的星芒來,“火槍?真的是火槍?”


    即便薄久闌此刻的表情依然自持著那份旁人好似沒有的恬靜,可一直都安靜不怎麽說話的他,而今卻連連發問,就著實已經泄露了他此刻的激動。


    溱王與雲頤看來本也是打算問這些問題的,現在大概是因為有薄久闌先問了,而他們又急於知道答案,所以,這兩個冤家,竟然都默契誰也不說話,隻是用迫切的目光,同時追隨在了水玉的身上。


    水玉再度挑眉,眼底閃過一抹訝異。


    她這次純屬是因為朱雀那邊查到的消息稱,這個薄久闌一直在找一些很稀奇古怪的武器,本來她還以為這薄久闌是不是想做什麽圖謀之事,可朱雀卻聲稱,薄久闌此舉,純屬是為了哄自己的一個妹妹高興,他這個妹妹不喜歡玥兒水粉,也不喜歡舞文弄墨,就喜歡那些打打殺殺,還有這些稀奇古怪的暴力武器,薄久闌這個哥哥,也不過隻是投其所好罷了。


    薄久闌此舉,因為這幾年裏可謂是正大光明的在江湖各處搜羅這所謂的稀奇武器,所以偌大江湖裏的大門小派都是知道的,一時間還鬧得人盡皆知,所以這個消息,倒是並無作假的成分。


    是以,她水玉也就為了與這個薄相套近乎,所以也做了這個投其所好中的一個,用她妙音坊雄厚的資深資料中,找到了一紙圖紙,花費了將近半年的光景,也耗費了不少的人力和物力,這得了這樣一柄小小的火槍。


    可不曾想,這麽一個小東西,似乎引起了了不得的軒然大波呢。


    能同時引得三個權勢非凡的男子的麵色巨變,若說這火槍沒有個她所不知道的奇特來由,她真的是半分都不相信。


    沒錯,她是不知道這火槍的來曆,隻是機緣巧合下,僅僅隻是找到了那一張被封存完好的圖紙而已。


    念及此,水玉神色一振,據實以告的邊訴說起了這支火槍的來曆,邊抬手,緩緩的將麵前的刻花木盒打了開,“說來也是機緣巧合,鄙人下波斯國談合一單生意時,就得到了這張圖紙,本來自己是個江湖人,對這些東西也有幾分的興趣,所以,就找了些能工巧匠,將這圖紙拿去研究,在後來得知薄相正在搜羅這些物件,便就著人趕製了。”


    當話說完時,她那纖纖玉手,已然從盒子裏取出了那支火槍。


    眾人頓時眼前一亮。


    隻見那火槍果然小巧長歌,被水玉的掌心托起,看起來不過也隻比水玉那隻小手大不了多少的個頭,全身上下,通體黝黑的金屬製造,隻是看起來,就讓人倍覺十分的有分量和質感。


    然,就算在座無數人都不知這火槍的來曆,也不知道這火槍如何的使用,但是當眾人的視線掃動到火槍頂端的那個黑黝黝的槍口時,都是發自本能的打了個寒噤,對危險預知的本能,根本不言而喻。


    薄久闌當真的目睹到了這支火槍時,眼神已全然不是之前那般平靜,說是眼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都不為過,他的手更是近乎顫抖的,伸去接過這火槍,“真……真是要送給本相的?”


    水玉眉尖一動,噙笑瞧著渾然變臉的薄久闌,“自然。”


    然,不待薄久闌回應,一聲冷嘲熱諷卻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玉公子還真是有心呢。”溱王皮笑肉不笑的斜睇著水玉,表情說不出的譏諷,尤其在說到‘有心’兩個字時,還特別的加重了咬字的語氣。


    水玉眉心一擰,目光極是不耐的瞥了溱王那廝一眼,說不出的厭煩在心底湧起,同樣皮笑肉不笑的回應了回去,“送人生辰的賀禮,難道不該有心麽,溱王。”


    見溱王嘴皮子一掀,大有還要來個口水戰的意思,水玉已經煩悶到了極點,更怕這廝搗亂了自己的計策,幹脆諷笑道:“您放心,待到您生辰時,本公子也同樣……不,一定會送上更有心的賀禮。”


    聽聞這話,溱王也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錯了,非但對水玉這打發的譏諷語氣不惱也不怒,還反倒一臉期待的反問水玉,“果真?”


    水玉對他的突然轉變一怔,瞬息的回神過後,就是無語凝噎的扶額,“……。”


    這個人,不要告訴他,他在這裏搗亂,還想挑撥她和薄久闌,就是為了這個?


    有沒有搞錯,都三十歲的人了,怎恁的像個小孩子一樣!


    見水玉隻是無語不答,溱王還以為她是要賴賬,還笑嗬嗬的捏起酒杯把玩,意味深長的斜睨著水玉,“玉公子,在場這麽多人,可都是聽見的。”


    水玉嘴角抽搐,她真的不想跟這個無賴玩這無聊幼稚的把戲。


    “秦放,你幼不幼稚啊!”哐當一聲,雲頤將就手裏的酒杯猛地擱置在桌,由於力道用的過猛,他那麵前的飯碗和菜盤子,都給一齊被震的離桌半尺高,落下桌後,直撞的砰砰作響。


    好像贏家瞬間調轉了一樣,這會子是換成了溱王,得意的對雲頤揚眉昂首,“嫉妒就說,別藏著掖著,含沙射影的多累。”


    好像被戳到了痛腳一樣,雲頤幾乎是從椅子上蹦起,“你——”


    水玉這會子心情真的是糟透了,完全懶得再理會那兩人了,隻手撐著額頭,不想說話。


    她為了今天這一局,準備了足足有半年之久,甚至還破例讓雲頤幫忙引薦自己,不然,薄久闌這樣一個不居江湖之人,哪裏又知道她的身份,還開口閉口的喊她玉公子?


    所以她是知道的,昨天在與雲頤說過以後,雲頤隻怕是立刻登門造訪了薄久闌,所以,才有了薄久闌於她好似熟識的一幕,還把她的座位如此細致入微的安排到了他的身邊。


    可誰曾想,千算萬算,怎麽都沒有算到秦放這個混蛋,竟然今天會突然冒出來搗亂,從進門到現在,就一直各種無聊的挑釁,怎麽看都不像是來賀壽,反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出現在這裏,也不想知道,但是她卻很清楚,這家夥隻要一直在這裏,自己恐怕根本什麽都做不成!


    她怎麽就那麽有種想衝上去給他幾十個耳刮子的衝動?


    “玉公子,這禮物本相很喜歡,本相多謝你的有心。”一直安靜的在一旁欣賞著手中火槍的薄久闌,動作優雅的一麵將火槍收納回木盒之中後,一麵眼神意味深長的深深看了一眼水玉,臉上依舊淺笑嫣然,“你們慢慢享用,本相就先失陪了。”


    說著,果然起身,當真是輕輕的來,又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輕輕的走了。


    聞言放下撐著腦袋的手的水玉,望著薄久闌飄然而去的背影,臉上的陰翳漸漸褪卻,一絲喜色漸漸浮現,隻不過很快,全被滿麵的疑惑所覆蓋。


    看來這薄久闌剛才的話裏的意思,是收下了她的這份‘有心’了。


    隻不過她很好奇,並且一直都很好奇,這位資料顯示並沒有什麽妹妹一說的薄家家主,竟果真如斯寵愛那位所謂的妹妹,在得到這樣一件賀禮之後,居然幹脆拋下所有的賓客,生怕來不及似地,直往後院趕——


    到底這所謂的妹妹,是何許人也?還是說,是薄家旁枝她所不知道的哪位千金?


    “別看了,人都已經走遠了。”某人令人討厭的聲音,再度回響在了耳邊。


    水玉不用回頭去望,都知道這討人厭的聲音是誰,所以她連本能去看那人的回首動作都省了,直接優雅起身,垂眸,屈指撣了撣的長袖,下座,就這樣幹幹脆脆的準備離開。


    左右該辦的事情也都辦好了,況且這裏還有個令人實在煩悶的討厭鬼,想著昨晚的噩夢經曆,她想既然不能硬碰硬,不如索性離場的好,早走,早眼不見為淨。


    雲頤見狀,不知為何突然沒了精神的麵目中,終於有了一絲薄弱的光亮,在無力的點了點頭之後,就跟在了水玉的身後。


    水玉不曉得雲頤這是怎麽了,隻是以為他怕是和秦放那廝吵來吵去耗費了不少的精力,所以怕是終於有些累了,才會是現在一副很沒有精神的樣子,於是這般想著,就加快了離開的步伐,畢竟能早些回去,就能早些歇息了不是?


    不一會兒的工夫,當很快踏出了薄家的大門時,水玉才暗自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出來的居然這麽順利,她還以為那個混蛋一定會玩出什麽花樣來阻止她。


    不過現在看來,她還真是多心了……


    想來,那混蛋來此終究又不是為了自己,他攪合攪合也就罷了,完全沒有再阻礙自己回家的理由了吧?


    如是這般一想,水玉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隻是心中的一個角落裏,有種隱隱的失落感,是她未曾察覺,或者已經察覺,卻是不肯承認。


    雲頤一直緊跟在水玉的身後,低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低垂的目光,一直都定定的望著水玉垂放在身側的那隻小手。


    而雲頤身後一直緊隨的風侍衛,則是低垂著的眼簾,冷若冰霜的將雲頤所有的大小動作,皆看在眼裏。


    雲頤似乎察覺到了那一直緊盯在自己身上的冰寒視線,眸光忽的一凜,桃唇一咬,一直緊握成拳在袖子裏的手驀地伸出,直往水玉的那隻小手伸了過去。


    眼看指尖就要觸碰到水玉的手指了,突然平地裏的一聲大喝傳來,令他的手頓時僵在了半道之上。


    “大祁的攝政王,本官聽聞您此次前來,是私自入我大溱之境,並沒有受到我大溱陛下的通關文牒傳召,是也不是?”


    這聲突如其來的聲音聲若洪鍾,非常的渾厚有力,又是在薄家冷寂的幾乎鴉雀無聲的棧道上驀地裏響起,所以顯得更外蒼勁貫耳,仿佛一道晴天霹靂突然響起一般。


    莫說被這樣雷霆般的聲音點到了名諱的雲頤被嚇了一跳,就連走在前頭的水玉,也一樣被駭的不輕。


    但到底都是膽魄不小之人,被驚駭過後,幾乎是同時的,把目光都轉向了來人說話的方向。


    那是左手邊的方向,而水玉和雲頤要離開的棧道是往右邊的,兩人又都懷揣著自己的心事,所以兩個平素十分敏銳的人,竟然都沒有發現,在左手方三十步左右的距離處,正有一大隊舉著火把拿著兵器的人馬,往這邊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大搖大擺的在薄家的地界舞刀弄槍,領頭那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適才又說了這樣的話,根本就已經不用去猜去想,就已然昭然若揭這些人此刻前來的目的和目標,就是為了大祁的攝政王,為了雲頤而來。


    誠然,彼時的水玉腦子轉的飛快,問題早就已經不是在思考這個了,而是早早轉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上。


    是誰,這些人是受了誰的驅使,居然膽大包天到跑來薄家抓人——


    然,這個問題水玉並沒有想太久,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在得到答案的那一刻,她冷下臉色,猛地轉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冷若實質的目光毫不斜視的,正正的釘在了剛從薄家大門出來,不緊不慢,看似十分悠閑的,推著輪椅而來的溱王。


    溱王好像對水玉投射而來的,似若要紮死自己的冰錐子似地目光並不怎麽介意,沒有半點的負麵情緒,反倒笑容美妙,像遇到了什麽很愉快的事情。


    他越是這副德行,水玉就越生氣,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簡直就是,“無聊!”


    抓了雲頤又如何,難道皇帝當真會對雲頤進行製裁?


    如今兩國到底有著友邦鄰國的契約在手,根本就不可能會為了這些小事,而真的撕破臉皮,頂多隻是讓雲頤麵上無光,讓雲頤在大溱丟臉,而那些其它的擔憂,也不過隻是會在私下裏解決,隻要身正不怕影子斜,最後查不出什麽,也就不會把事情鬧大,現在也更不可能真的鬧出什麽不快來。


    唯一對雲頤不利的是,這事要是傳到大祁去,指不定那些雲頤的反對勢力,會怎樣拿著此事大做文章,那才是真的大麻煩!


    而大祁的人對雲頤如何不利,那都是遠在大祁自己的事情了,所以秦放這個混蛋這樣做,壓根對他自己沒有半分的好處,你說他不是無聊才弄出這一出,還能是什麽?


    對於水玉這樣直截了當的評價,秦放嘴角一彎,邪笑開來,一臉很中肯的點頭,“沒錯,本王就是近日太無聊了,所以才要來找些樂子。”


    “……。”這人要不要再無恥一點?水玉麵皮抽搐。


    雲頤終於在水玉和溱王之間短暫的對話中恍然大悟了過來,一明白過來,就火冒三丈的往溱王那廂直衝而去,好在風侍衛出手俐落快速,一把拽住了雲頤的手臂,讓雲頤隻衝將上去了兩步,就再也沒法繼續前衝上去。


    風侍衛的阻礙又大大的激發了雲頤的怒火,雲頤一邊掙紮,一邊幾乎兩眼噴火的扭頭狠瞪著風侍衛,“誰讓你拉著本王的,給本王鬆手!”


    風侍衛冷若冰霜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傷及溱王,對王爺您沒有半分好處,您不要忘了自己是誰。”


    “那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侍衛管!”雲頤不但沒有接受風侍衛的提醒,甚至越發凶神惡煞,麵孔幾乎扭曲,抬起另一隻手,狠狠的戳在風侍衛的胸口,話中語氣是怒火夾雜著蔑視的口吻。


    其實誰都不知道,雲頤現在已經煩透了大祁攝政王這個高高在上人人欽羨的名頭,在他眼裏,這根本就是一副沉重的擔子,一個偌大的枷鎖,這麽些年,已經壓的他快要透不過氣了——


    而風侍衛屢屢擺出這個名頭,對於雲頤來講,無疑就是在收緊那副無形的枷鎖,令他幾乎就要窒息。


    試問一個就要窒息的人,脾氣還怎麽好的起來?


    何況雲頤本來就懷著一副一點就著的火爆性子。


    風侍衛沒有再說話了,隻是刀削般的薄唇緊緊抿著,目光冷凝的與雲頤噴火的視線絞在了一起,拽著雲頤那隻胳膊的手指卻一點點的收緊,似帶著一種恨不得捏碎的力量。


    水玉見事情還沒解決,這兩個冰火難容的家夥卻又先鬧在了一起,隻覺得頭疼無比。


    本來雲頤的事情不關她什麽事,可這些年相處下來,其實她心裏很清楚,雲頤知道她不會接受自己的好意,所以一直在暗地裏默默的幫著她。


    就算是看在這份恩情的份上,她也不可能就這樣作壁上觀,撒手不管。


    想到這,她懶得再和秦放那個卑鄙小人浪費時間,轉身走到了雲頤和風侍衛的中間之前,一臉正色的轉首麵向雲頤,“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還是先處理要緊,不要再等事情真的鬧大了再去解決。在其位謀其政,這都是你應該做的,不是嗎?”


    一旦麵對水玉,雲頤再壞的脾氣和心情,也能立刻得到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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