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厲行!”南悅兮脫口而出,掙紮著被捆綁著雙腿,和被鋼管敲得折斷的右手,費力的想要爬起來。


    其實黑漆漆的,她根本看不到那輛車是什麽牌照,什麽車型,不過那種狂野的速度,她曾有幸體驗過,本來窒息的心跳一下子像是回光返照般鮮活了起來。


    “該死!”還活著的那個綁匪見狀怒了,變態的殺人魔抓著匕首將腳邊的童念抓起來,擋在自己麵前,對著停下來的黑色布加迪囂張的吼,“開槍啊!開槍我也要找個墊背的!”


    真是個瘋子!南悅兮激動得呼吸不均,急聲道:“不要開槍!”


    她已經連累了童念受到驚嚇,又受了這麽大的身體傷害,再因為她而死去的話,她會愧疚得生不如死的!


    布加迪車門倏地打開,男人肌肉遒勁的大長腿邁下來,黑色襯衣半卷在肘間,修長的手指握著一把黑色的小物件,一步步的沉步走過來。


    高大的男人單槍匹馬,卻有著震懾人心的危險氣場,綁匪也不由後退了兩步,虛張聲勢的吼,“站住!再過來我現在就殺了她!”


    童念半張臉都是濃稠的血跡,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倒是被匕首戳著的脖子,又一次流出了殷紅的液體,越流越多,那綁匪下手越來越失控。


    “你要殺的人是我!放開她!”南悅兮本來就被打得全身疼痛,爬起來都困難,現在用唯一能使出力的左手撿起鋼管朝那個綁匪丟過去,可惜力道還是不行,隻砸在了綁匪的腳上。


    綁匪立刻將凶惡的眼神落在南悅兮身上,就是這一瞬間轉移注意力的機會,言厲行心有靈犀一般就朝綁匪開去了一槍。


    因為綁匪的致命部位都被童念擋著,這一槍隻打中了綁匪的手臂,匕首掉在地上的時候,綁匪竟然一把推開童念,果斷的撲向了南悅兮。


    “去死吧!”那綁匪瘋魔般的大笑著,不顧又朝他飛射過去的子彈,不要命的都要將南悅兮推下液化池,真不愧是蘇茉的真愛粉!


    他的生命力也夠頑強,幾槍下去也還拚著最後的意識想要抓南悅兮,被南悅兮激發潛力的雙腳踹下沸騰的液化池同時,還拖住她雙腳上捆綁的尼龍繩。


    南悅兮穿的是平底休閑鞋,一沾那化學液體就燙得化開,黏著皮肉疼得鑽心,本來受了這麽多疼痛都沒有吭一聲,這個時候見到言厲行健步衝過來,不由立刻就紅了眼,“老公……”


    逼了她這麽久,軟的硬的都用過了,哪怕是在床上逼著她,她也不肯叫出這兩個字,沒想到現在,她卻情不自禁的叫了出來。


    “老公”這兩個字對於她來說是很神聖的,但並不是因為她沒有認同所愛上的男人,所以才不願意叫出這兩個字來,而是因為她無法釋懷他心裏的白月光。


    說白了,她內心還是有一道隔閡,糾結著她拉扯來拉扯去的,明明知道不該吃這個閑醋,可她偏偏就是學不會違心,特別是在這種事上。


    現在生死關頭,她突然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眼前隻有為了她奮不顧身屢次相救的男人,不管他是出於什麽原因而救她,娶她,寵她,疼她,她卻已經彌足深陷了。


    他是她的老公,這是事實,要是趁活著的最後一秒裏不叫出來,她會後悔得死不瞑目的,她隻是想要讓他知道,她是認同他的,她,早已經愛上了他……


    可男人卻似乎沒聽到她這麽動情的呼喚,黑色武器在手指間敏捷的繞了一圈,精準的射擊截斷了被綁匪拉扯的細細尼龍繩。


    同時,他那矜貴的皮鞋不做任何停歇的大步踩入液化池,不管蔓延而上的騰騰白煙,單手將往下滑的南悅兮攔腰抱起來上岸,冷峻容顏麵不改色,濃密飛揚的劍眉都沒有皺一下。


    南悅兮卻大驚失色,想要下意識的雙手圈住男人的脖頸,卻被骨折的手臂痛得倒吸了口涼氣,急聲道:“快放我下去,你的腿不疼嗎?你瘋了嗎!”


    南悅兮都快心疼死了,那化學物質的液體她還隻是浸泡了一雙腳,都痛得火辣辣的,不用看都知道一定血淋淋的長滿了水泡,男人竟然還走下去將她安然截住,到現在還抱著她往布加迪走。


    她全身都疼得要命,沒有力氣去掙紮,也不敢多加掙紮給他增加負擔,現在即使想要看男人的腿傷成了什麽樣都辦不到,而且男人也不給她機會。


    “小念!小念還在……”


    “噓。”男人粗糲而有力的手指貼在她的唇瓣上,觸感有些涼意,就好似那天他給她當下爆破的那一次重現。


    南悅兮不由眼眶發酸,咬著唇靜靜的靠在男人胸膛,由著他將她抱著一起坐上布加迪車後座,摸出手機來打電話,“三分鍾,還跟不上來就不用出現在我麵前了!”


    男人語氣冷沉而嚴厲,高高在上,波瀾不驚,仿佛掌控著整個旋轉的天地般唯吾獨尊,真是個要強的男人!


    南悅兮眨了眨眼,猶豫了幾秒,還是沒有提醒男人是不是忘了,應該先給她解開腳上的尼龍繩。


    她發現,隻要有他在身邊,她就能心安理得,仿佛時間都禁止了起來,什麽都不重要了……


    ……


    醫院,南悅兮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右手和雙腳都打著石膏,唯一完好的左手還打著吊針,童念趴在床邊斷斷續續哼哼唧唧的啜泣。


    南悅兮眨了眨艱澀的眼眶,聲音有些沙啞的問:“小念,言厲行呢?”


    “悅兮你醒了!”童念急忙蹦起來,說話甕聲甕氣的,捂著紅腫不堪的下半張臉,脖子上纏著紗布,大眼睛也腫得像核桃,吸著鼻子哭,“悅兮你對我太好了,你是除了我爸爸媽媽意外,對我最好的了……”


    南悅兮幹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打斷了她的深情訴說,再次道:“言厲行呢?帶我去找他!”


    南悅兮想要下床,可是全身都動不了,特別是雙腳都包著一層層的紗布,就跟裹粽子似的,好在病房裏開著溫度適中的空調。


    童念見她使勁想要起身,急忙按住她,解釋道:“霍少說了,讓我一直守著你不準你下床,我也不知道言總在哪裏,但是言總說了,你醒了可以給他打電話。”


    南悅兮用唯一完好的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笨,卻又忘了自己打著吊針,靜脈血管都出血了,嚇得童念哇哇大叫的找護士。


    南悅兮才懶得管手背上的小疼痛,拿起手機就給火急火燎的給言厲行打電話,才接通很快就傳來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兮兒,疼嗎?”


    南悅兮沒想到男人第一句話就是問她的情況,雖然他的聲線一如既往的冷冽強勢,但她也清楚他這個人多麽的不顯山不露水,喜怒哀樂都不行於色,深沉得很辛苦。


    “言厲行……”她眼眶有些濕潤,眨巴了幾下才止住酸澀,小聲道:“我好想你,想早點見到你,怎麽辦?”


    南悅兮第一次對言厲行撒嬌,倒是自來熟得很,自然而然的順口,那邊的言厲行沉默了兩秒,徐徐道:“再叫聲老公聽聽。”


    南悅兮小臉暗暗的紅了紅,又捏著嗓子咳嗽了兩聲,軟綿綿的喊:“老公,老公,老公公公公……”


    “噗嗤!”門外傳來笑聲,原來是童念帶著護士過來,兩個人都在外麵被她的老公和老公公給逗樂了,惹得南悅兮臉色爆紅,急忙掛了電話,伸著出血的小手可憐兮兮,“疼,疼死了……”


    童念,小護士:“……”


    另一邊的vip病房裏,霍聿傾親自穿著白大褂,淨了手消了毒,給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換好傷腿上的藥,一邊換一邊嘖嘖的歎息。


    “從小到大,我一共就見你受過兩次傷,兩次都是因為南悅兮,你可是當年我們軍營裏的不敗神話,這鐵定是苦肉計!嗬,當初以為你對悅兮隻是玩玩,沒想到你還認真了……”


    霍聿傾說著,突然停了下來,看向放下手機又操作起平板電腦的男人,長眉一簇,“厲行,給小茉莉最後一次機會吧,我將她送出國去,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就算是給兄弟我最後一次情麵?”


    言厲行是什麽樣的,怎麽不可能不知道這出戲是誰設計的,不錯,那兩個綁匪的確是蘇茉的鐵杆粉絲,也是蘇茉用金錢和美色收買的殺人慣犯。


    她想要南悅兮的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霍聿傾也沒臉再要言厲行饒過她,隻能用兄弟的情分去求言厲行,隻為保住自己的妹妹。


    言厲行挪開電腦,修長骨節的手指交疊在一起擱在腰上,抬起狹長鳳眸瞧向霍聿傾,黑眸冷冽如同寒霜覆蓋。


    “聿傾,南悅兮是我的太太,是你嫂子,你要謹記,再有下次,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不管是誰!”


    “是,我知道。”霍聿傾點頭,緋色薄唇勾了勾,笑容卻有些掛不起來,按了按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道:“其實這樣也好,我還擔心小純走了,你小子要打一輩子的光棍,也虧得南悅兮出現,隻是沒想到,南家的女兒,我怎麽越看越覺得跟小純頗為神似呢?特別是那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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