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豪車緩緩行駛在通往高山的柏油馬路上,這是曾經南悅兮住過的那座山,有寺廟,還有燦爛的玫瑰花園。


    這是南明驍的意見,出獄之後想要燒香拜佛,於是南悅兮就果斷了選擇了這座山,下意識的想念著這座山。


    雖然冷清乏味,但卻有著她最純粹的幸福快樂,不摻任何雜質,一院子的玫瑰花,也曾是她最美麗的信仰。


    遙遠的路程,等他們一行人到達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午時分,好在榮美謠早就安排了傭人準備好豐盛的午餐。


    不過花園裏如火如荼的玫瑰花卻都凋零了,被一層層的白雪覆蓋著,有好幾處還被前段時間的冰雹砸死了。


    園丁正好休假,吃過飯,言厲行就親力親為的挽起襯衣袖子,拿著小鋤頭撥開積雪,將失去生機的玫瑰花給鏟掉重新栽種。


    這麽一個商界大亨,簽署億萬合約的尊貴雙手,就這麽化身了花農,白雪紛紛落在他單薄的黑色襯衣上,讓躲在屋簷下搓著雪球的南悅兮看得有些眼酸,憤憤的朝他砸了一個出去。


    雪球砸在男人濃密有型的短發上,黑與白,極致分明,抬起幽邃黑眸看過來的時候,強大的磁場仿佛會吸引人的浩瀚宇宙,“小東西,想野戰麽?”


    “……栽你的花吧!言大總裁!”南悅兮又一個雪球丟過去,卻被男人靈敏的接住,反手就朝她丟了回去。


    南悅兮也躲得很快,雪球砸在牆壁上碎成雪花,南悅兮玩心大起,繼續彎腰抓起白雪來搓雪球,要繼續開戰。


    言厲行失笑,一邊拿著小鋤頭繼續種他的花,一邊問:“怎麽不跟你哥哥姐姐他們一起去寺廟?”


    南悅兮才不上他的當,休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又一個雪球砸過去,看著雪花在男人的脖頸處散開,這才得意的拍了拍手,哼道:“那麽高,爬著多累!”


    “借口,我說了背你。”言厲行頭也沒抬,語氣淡淡的繼續種花。


    南悅兮還是撇嘴,“誰要你背了!哥哥和姐姐還不笑我!”


    “借口。”言厲行還是給出這兩個字,卻並沒有點名她心裏的小心思,比如不願再讓他背著爬台階……


    南悅兮也被噎住了,好幾秒才將搓好的雪球丟出去,“別栽了,你又不常住這裏,栽這麽多給誰看?你就這麽喜歡玫瑰花嗎?這些玫瑰花該不會都是你自己親手種的吧?”


    “很奇怪嗎?”言厲行扶著花苗,蓋上土壤,動作純熟,道:“你來這裏的時候,這些玫瑰花才剛種上,當時正好趕上花期,不止這裏,還有金餌島上的,每一株都是我親手種的。”


    “……為什麽?”南悅兮聲音變得更輕,看著這大片已經被白雪覆蓋的玫瑰花圃,盡管沒有一朵花的存在,卻比火焰還刺眼,讓她睜不開。


    可是她等了許久,都沒等到男人說話,不知道是不是沒聽到,認真的栽種著一朵朵的玫瑰花苗,黑色的襯衣上已經覆蓋了一層白。


    常年黑色衣褲的男人,在白色的映襯下,麵龐更加冷如寒玉,黑色稱得他深沉魅力,白色卻仿若置身雲端,高冷而孤寂。


    南悅兮吸了吸紅彤彤的小鼻子,從屋簷下走出去,摘下手上還戴著的紅色手套,奪過男人的小鋤頭,自告奮勇的道:“我幫你,快謝謝我!”


    “大恩不言謝,我以身相許如何?”男人更加厚顏無恥,勾著薄唇邪魅的笑著,近距離之下性感得讓人噴血。


    南悅兮默默的按了按蠢蠢欲動的鼻子,抬起小鋤頭仰了仰,“閃開點,刀劍無眼!”


    “……笨女人!”言厲行無語的直起身來,從她身後伸出有力的猿臂,握住她冰涼的小手,“老公教你。”


    這麽冷的天,他穿得又這麽少,全身的肌膚溫度卻不低,從手指開始,一點又一點逐漸加深的溫暖著她。


    南悅兮瞟著他無名指上麵的戒指,抿著的唇緩緩上揚,跟著男人的動作挖土,栽種,施肥,一株株的將殘缺的玫瑰花苗給補全了。


    終於完工,兩人身上都覆蓋了薄薄的白雪,突然讓南悅兮生出一種白頭偕老的感觸,似乎他們真的白了頭,實現了曾經她幼稚的願望。


    男人輕輕彈去她頭發上的雪花,看著她在紛紛白雪下笑得純真而燦爛的笑容,那是他許久未曾再見過的陽光。


    男人凝視的眸光加深,猛地就按住她的後腦勺,炙燙的薄唇帶著凜冽的雪風,霸道強硬的深深的印了下去。


    南悅兮瞪大了瞳孔,在覆蓋而來的陰影和男人強勢籠罩的氣息裏呆了好幾秒,這才緩緩的閉上眼,緩緩的伸出手臂環上男人的腰。


    風雪在頭頂在肆意飛舞,一片片的落在兩人唇間,化作溫柔綿軟的水霧,源遠流長……


    ……


    接近傍晚的時候,言厲行匆忙離開了,因為榮萍出了點車禍被送進了醫院,聽說隻是小車禍,無傷性命。


    這種情況,南悅兮身為兒媳婦本來是應該去的,可榮萍並不喜歡她,她跟著言厲行去看榮萍,別把榮萍氣得沒事都變成了有事……


    南悅兮汗顏無比,在塗山木頭人一樣寸步不離的監視下,在廚房跟著傭人們一起做菜,等天色黑透了南蒹霞他們才姍姍歸來。


    南悅兮笑嘻嘻的去迎接南蒹霞和南明驍,隻是在看見南明驍的時候,還是對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表達對他要她離婚的建議很不滿。


    南明驍搖頭失笑,在她肩上拍了拍才率先走了進去,南悅兮挽著南蒹霞的肩膀,奇怪的問:“姐,姐夫呢?”


    “他晚一點回來,在聽大師講經。”南蒹霞說著又皺了皺眉,“說了他不再是你姐夫了,怎麽還叫?”


    “……”南悅兮垂眸,小手攥得緊緊的,瞬間的情緒低落到穀底,一直都到飯廳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南蒹霞輕歎了口氣,握住她的手道:“兮兒,你告訴姐姐,你是不是愛上言厲行了?不願意離開他?”


    南悅兮皺眉,反問道:“姐,為什麽你和哥哥都要讓我離開言厲行呢?”


    南蒹霞撥了一下耳垂上的流蘇耳環,冷笑道:“自然是為你好,難道他對你傷得還不夠嗎?你什麽時候變成受氣包了?非要他把你的心挖出來你才會瞑目是不是?”


    “……”南悅兮很想像以前一樣理直氣壯的說一句“他不會”,可是經過了這麽多的事之後,她底氣不足了。


    南蒹霞對她的沉默反應並不意外,冷道:“你認為他為什麽不肯放你離開?真是愛你?不過是因為你對他還有大用處罷了!”


    “……什麽用處?我還有什麽可利用的?”南悅兮扯著嘴角問,盡管心裏一下子像是被收緊了一般的窒息。


    南蒹霞看著她煞白的小臉,卻什沒有給她解釋什麽,兀自往飯桌走去,冷冷道:“先吃飯,吃完來我房間!”


    南悅兮:“……”


    晚飯後,南悅兮就主動乖乖的到南蒹霞的房間去報道了,南蒹霞正坐在沙發輕輕的喝著一杯紅酒,時不時的蹙著眉,她討厭喝酒。


    南悅兮很詫異,問:“姐姐,你怎麽也喝酒了?”


    “想嚐嚐,”南蒹霞給她倒了一杯,遞過去的時候,問:“考慮好了嗎?跟言厲行是分還是合?”


    南悅兮很無語,不知道為什麽姐姐一直問她這個問題,但她還是堅決的道:“反正,現在我是不想離婚的。”


    “哼!”南蒹霞冷聲斥道:“現在不想離婚,等你想離婚的時候就悔之晚矣!你要我怎麽說你才明白,言厲行是想要利用你!利用你奪取孟家!”


    “……用我奪取孟家?”南悅兮越聽越迷糊了。


    她算什麽,孟家跟她又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還要靠她來奪取?要利用也該是利用蘇純淨這個外孫女才對吧?


    南蒹霞擰著眉飲了一大口的紅酒,被嗆得直咳嗽,南悅兮想要給她拍背的,卻被她製止,“喝酒吧,陪姐姐喝一杯。”


    南蒹霞指了指南悅兮麵前一口沒動的紅酒杯,南悅兮喜好睡前飲一杯葡萄酒,點點頭端起來,但不忘關心自己的姐姐,“姐,你喝不下不要勉強,醉酒很難受的,還頭暈……”


    “你比明驍還要囉嗦!”南蒹霞冷冷的打斷她,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然後又繼續咳嗽。


    南悅兮:“……”


    紅酒是很昂貴幼稚的品種,馥鬱醇香,一杯喝完就有些暈乎乎的,從頭到腳的發著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了一般的凶猛。


    這樣的感受不是第一次,南悅兮渾渾噩噩間猛地一個激靈,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空了的酒杯,然後又緩緩的看向對麵似乎在變幻出幾個人影的南蒹霞。


    “姐姐,你,你在酒裏給我下藥了?為什麽?”


    南悅兮問得很艱難,縱然她怎麽防備,也無法防備自己最信任最親近的姐姐,她怎麽也想不到姐姐會給她的酒裏下藥,姐姐為什麽要給她下藥?


    南蒹霞緩緩的喝著還沒喝完的紅酒,看著對麵沙發上,正使勁錘著腦袋,滿臉駝紅,滿眼震驚和受傷,直直盯著她的南悅兮。


    “我是為你好,”南蒹霞放下空酒杯,聲音縹緲得近乎虛無,“為了你,我連最愛的人都舍棄了,兮兒,姐姐是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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