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啟生看著恭敬,不,應該是說對南悅兮還算恭敬有禮,實則是很霸道強勢的,比如說現在對榮美謠的態度。


    也是,要是沒點野心,又怎麽能成為孟家的中流砥柱,還能跟愛爾蘭家族相互抗衡呢?孟老是很有遠見的!


    南悅兮暗暗的觀察著程啟生,緩緩拿起他手裏遞過來的手槍,漫不經心的道:“程叔叔,榮秘書現在是我的左膀右臂,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我的意思,要是有什麽冒犯,程叔叔請多見諒。”


    南悅兮是在幫襯著榮美謠,明顯的表示著她的護短,程啟生眸光閃爍了一下,溫和的笑起來,“哪裏,悅兮小姐有什麽隻管吩咐就是,這是新上任的保鏢隊長,艾倫,以後全權負責悅兮小姐的安全。”


    艾倫是個金發碧眼的高個男人,五官深邃而精致,帥氣得有些過分,看起來不像是保鏢,更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少爺,竟然透著一種傲嬌的貴氣。


    南悅兮抬眸觀察他的時候,他還自認為風流倜儻的給她拋了個媚眼,南悅兮倒是沒什麽反應,霍聿傾卻笑了。


    “悅兮丫頭,你說他和我,誰比較帥?”霍聿傾撞了撞南悅兮的胳膊,也扶著金絲眼鏡對她拋媚眼。


    南悅兮很給麵子的偏頭看了他一眼,紅唇勾起,“你最美,紅顏禍水嘛,當然是最美的了啊!”


    “……什麽紅顏禍水!我是藍顏禍水!藍顏!”霍聿傾無語了,這丫頭真是壞透了!還最美……


    明明是血腥的場麵,卻變成了現場爭寵,才從電梯出來的閑和蘇純淨等人見狀,不由都是滿頭的黑線。


    南悅兮簡直是在把權利當遊戲在玩嘛!而且她才剛喪夫,就跟其他的男人眉來眼去,公然調情,這簡直……


    不過閑並未對南悅兮諷刺太久,就隻是盯著艾倫看了好幾秒,淺綠色的眸光閃爍了一下,眉頭微微的擰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南悅兮卻根本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異樣眼光,拿著那把槍抵在塗山的腦門上,冷聲道:“塗山,你還有什麽話想說的嗎?”


    “有什麽遺言就說吧啊,比如你的家人。”閑也在邊上附和,不過卻是帶著威脅,用塗山的家人做威脅。


    塗山之所以會槍殺言厲行,就是為了解救他的家人,沒想到現在他的家人還是在閑的手裏,成為此刻威脅他的籌碼,自己反而成了替罪羊麵臨死亡,閑的確是老奸巨猾。


    南悅兮被墨鏡覆蓋的桃花眼眯了眯,紅唇的笑容略有些冷,盯著塗山繼續問道:“後悔嗎?”


    塗山雖然滿臉的鮮血,被虐待得很慘烈,但木頭臉還是一樣的麻木機械,抬了抬眼皮子,鮮血從額頭留下來模糊了他的右眼,幹裂的唇緩緩開啟,“不,你開槍吧,言太太。”


    塗山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連自己的家人也不管不問了,最後三個字,卻讓南悅兮的眼皮跳了跳,眸中一片的酸澀。


    她扣動了一下扳機,身後的霍聿傾突然叫她,“悅兮丫頭!”


    南悅兮沒有回頭,一直都是盯著塗山沒有看其他的任何物體,冷淡的問:“怎麽?”


    霍聿傾揉了揉鼻子,緋紅的唇扯出邪魅的笑容來,“手上染血這種事不適合女孩子,還是讓我來代勞吧。”


    霍聿傾說著就上前去,想要去拿南悅兮手裏的槍,她卻靈敏的側身避開,手槍在指間旋轉了一圈再度握住,不過卻直接塞進了風衣口袋裏。


    “就這樣殺了他是便宜了他,我還沒親手折磨他,不解恨,艾倫,你把塗山帶回言厲行的住處去,我以後就住那裏了,還有最後一點,以後請叫我言太太!”


    南悅兮連續吩咐,嚴肅的下達著命令,對他們稱呼她的悅兮小姐很不滿意,主動要求更該稱呼,沒看到艾倫碧綠的眸中閃過一絲饒有興致的玩味。


    對於其他人來說,“言太太”三個字這不過隻是一個稱呼而已,反正言厲行已經不在了,這一點除了蘇純淨,其他人都無意見。


    隻是她選來選去,最後還是決定住在言厲行的別墅,這就讓某些人不爽了,畢竟金餌島上地盤大,閑置的豪宅也很多。


    之前在來的路上,程啟生和閑都在為南悅兮推薦住處,當時南悅兮沒說話,現在才表態,卻是哪一邊都沒選。


    程啟生和閑對視了一眼,水與火的挑釁在空中劈裏啪啦的冒著火光,炸藥味十足,讓南悅兮看得暗暗的冷笑。


    其實有的時候,鷸蚌相爭也不是沒有好處,不過想要看她和蘇純淨鷸蚌相爭,那就嗬嗬噠……


    多了個蘇純淨的參與,南悅兮接手孟家的任務並不順利,元老們讓她和蘇純淨比拚能力,雖然蘇純淨有個殘廢的缺陷,但最後誰能繼任掌舵人的位置還不一定。


    對於孟家來說,南悅兮的確是陌生的,沒有任何一方的勢力是歸屬於她,說白了,要不是閑和程啟生將她推上去,她孟家和愛爾蘭家族的血統又算得了什麽?


    走出玻璃大樓的時候,蘇純淨讓韓風將她推到南悅兮麵前,皺著眉不讚同的道:“悅兮妹妹,你留下塗山是不想給厲行報仇了麽?你要是下不去手,可以將塗山交給我,我來報仇!”


    蘇純淨義憤填膺,隻要涉及到言厲行的事,她才會在溫柔的外皮上開一道口子,就是她派人折磨了塗山,要不是閑和程啟生都不允許,她早就虐待死塗山了。


    南悅兮雙手抄在風衣口袋裏,很不耐煩的道:“我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我還沒解恨呢!”


    南悅兮不再理會蘇純淨,上去由保鏢打開的車門,她一回來金餌島,榮萍就被閑放了出來,南悅兮現在就是去接榮萍,蘇純淨自然也要跟去盡孝。


    南悅兮並未多加阻止,直接來到閑指定的位置接到了榮萍,榮萍除了臉上寫滿了哀痛,沒有絲毫的其他傷害。


    看到榮萍無礙,榮美謠和蘇純淨都齊齊的抱著榮萍哭了好一會兒,隻有南悅兮沒有過去,倚靠著車門看著海灘上徐徐落下的夕陽,金色餘暉灑在她一身黑的背影上,沒有溫暖,反而冷清得孤寂。


    這樣的南悅兮,讓霍聿傾恍然間反複看到了言厲行的影子,他從另一輛車過來,遞給南悅兮一瓶水,道:“其實萍姨很心軟,心善,很好哄的。”


    “是麽?”南悅兮接過水來擰開猛灌了一口,隨手遞還給霍聿傾,嗤笑道:“我隻求問心無愧,更何況,我沒那個閑工夫去取悅別人!”


    南悅兮打開車門坐上了車,霍聿傾無奈又好笑的在她緊閉的車窗上敲了敲,“言太太,萍姨可不是別人,那是你婆婆。”


    南悅兮不予理會,現在的她桀驁又偏執,還真是沒人能治得住她了,恐怕也隻有那個人才能治得了她……


    霍聿傾搖頭失笑,垂眸看著手裏印著一個豔紅唇印的瓶口,南悅兮抹了妖冶的口紅,看起來是多了幾分成熟和妖嬈,卻是水蜜桃的味道。


    霍聿傾緩緩的喝了一口,抿了抿染上水澤的緋紅薄唇,鏡片下的琥珀色眸子裏流動著自嘲又無奈的笑意,順手就將那個還剩了大半瓶水的瓶子扔進了垃圾桶。


    寒風蕭瑟,垃圾桶也隨著他大力的動作而輕輕的顫動了兩下,榮萍這才在榮美謠和蘇純淨一左一右的簇擁之中走過來。


    南悅兮這才按開了車窗,對已經準備上去另一輛車的榮萍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萍姨,一起去見孟老吧。”


    榮萍見到南悅兮就皺緊了眉頭,明顯的厭惡,盡管塗山已經承認是他殺了言厲行,可榮萍還是覺得他的兒子是因為南悅兮才死的,是南悅兮害死了她的兒子。


    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南悅兮竟然會是孟老的孫女,是蘇純淨同父異母的親妹妹,現在還代替了言厲行得來不易的位置,嫌疑就更大了。


    想到這,榮萍對南悅兮更是沒什麽好臉色,冷冰冰的道:“不去!小純,美謠,你們都到我那裏去,我們商量下怎麽給厲行……怎麽給厲行辦個葬禮……”


    榮萍說得很艱難,一邊說,一邊就紅著眼睛流出了淚水,讓榮美謠和蘇純淨也紅了眼眶,三個女人又抱在一起哭哭啼啼。


    霍聿傾看得唇角不斷的抽搐,又看了眼抿著紅唇貌似不受影響的南悅兮,咳嗽了一聲正要說話,南悅兮先一步道:“純淨姐,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孟老?他應該很想你這個乖孫女。”


    榮萍不去,她又去拉蘇純淨,這讓霍聿傾都好奇了,不知道她拉上蘇純淨,是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要知道,蘇純淨在謀害孟老之後,就很少去看孟老了,因為孟老被囚禁了這麽久都沒能出去,心浮氣躁,蘇純淨每次都被罵得狗血淋頭。


    但南悅兮要去看孟老,蘇純淨說什麽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單獨去,微笑提醒道:“悅兮,你最好小心一些,程叔叔要是知道爺爺還活著,我們大家誰也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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