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袖子已經被冰水給打濕了半截,深邃黑眸鷹凖般銳利的盯著她:“還想嫁人嗎?”


    虞思緣:“……”


    她抿著唇不肯說話,望著男人近在咫尺的冷峻側顏,眸中猩紅蔓延都臨近了崩潰的邊緣,終於承受不住顫聲流出眼淚。


    “盛權宗!欺負我很好玩是不是?我到底欠了你什麽,你要這樣對我!我說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我隻想一個人做完該做的事,然後,然後……”


    虞思緣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早已起身的男人倏然冷笑,代替她繼續道:“然後心無所戀,再自我了結?”


    “我沒想死!”虞思緣沒好氣的瞪他,聲音沙啞卻語氣倔強:“你為什麽總是詛咒我死?上次海邊也是這樣!我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盛權宗:“……”


    虞思緣自從回到虞家之後,一直都是陰鬱沉悶的生活形式,像是心如死灰,揮霍餘生。


    現在,盛權宗才從她身上看到了生機勃勃的影子,她不是虛度光陰,而是在燃燒生命。


    他冷沉陰戾的黑眸掠過一絲隱約的憐惜,拿起潔顧浴巾,躬身將冰水裏的女人給抱了起來。


    女人全身凍得發青,冷得僵硬,盛權宗陰冷眯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是害人不成終害己,笨女人!”


    虞思緣:“……”


    男人嚴厲的訓斥是善意的,突如其來的溫柔關懷,讓虞思緣愣得忘了掙紮,也精疲力竭得沒有力氣去掙紮。


    她隻覺得男人的胸膛寬廣而偉岸,熟悉的安全感,眼皮沉重的往下掉,卻緊緊抓住男人的襯衣,昏昏欲睡的小聲嘀咕。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男人步伐一頓,看著臂彎裏柔弱可憐的小女人,冷冽深沉的黑眸突如冬雪初融,手臂一點點的收緊……


    ……


    虞家別墅,大半夜的還燈火通明,何鳳麗穿著睡衣捏著手機,在客廳裏不安的走來走去。


    崔姨守在邊上隻打哈欠,埋怨道:“小姐也真是,太太一番好意給她找對象,她還一個人跑了,這不是讓太太難堪麽?”


    “你懂什麽!”何鳳麗煩躁的擰眉,思忖著慢慢道:“她是自己跑了倒沒什麽,隻是根本沒人看到她離開餐廳,她怎麽會憑空不見的?除非她早就知道了我的計劃,在餐廳裏麵找了幫手,還有聖維諾跳樓的那事兒,怎麽會那麽巧有人拍了照?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虞思緣就不簡單了,我就覺得她最近聽話得不正常……”


    “不會吧,小姐從小就很聽太太的話啊。”崔姨疑惑,隨即又駭然道:“小姐不會是知道了老爺是被你給……”


    “胡說什麽!”何鳳麗冷冷一個刀子眼遞過去:“老爺是被虞思緣這個不孝女氣死的!以後這種話不準再說!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


    現在的何鳳麗目光陰森,哪裏還有平時表麵上的溫和,崔姨滿頭冷汗,急忙點頭道:“我去給太太做點宵夜。”


    何鳳麗擺了擺手,忽然想起了什麽,又道:“等等,去把那個女人的名片給我拿來。”


    崔姨愣了好幾秒,在何鳳麗不悅的橫了眼才反應過來,急忙搓著圍裙往她住的小房間跑去。


    何鳳麗憂慮的歎了口氣,想了想,撥通一個電話:“這件事出錯的是你,你必須扛下來!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


    第二天清晨,虞思緣才慢慢的睜開了澀痛的雙眼,入目的是陌生卻又熟悉的冷色係男人臥室。


    她是被程錚的大嗓門給吵醒的,頭痛欲裂的坐起來,又從在墓地暈倒後的場景一般,和床邊守著的程錚大眼瞪小眼。


    “寧妹妹!你告訴哥!那禽,獸欺負你沒有?說!哥拚了老命也要給你報仇!”程錚很講義氣的指著獨立沙發上看報紙的男人。


    虞思緣腦子還有些空顧,可當和男人那雙深沉幽邃的黑眸撞個正著後,臉色驀地就紅了,頭皮隱隱發燙。


    她意識渙散那一段雖然不再清晰,但模模糊糊之中還記得她不知羞恥的騎在男人腰上,一件一件親手扒光了自己。


    她記得男人冷漠的拒絕,還記得有一雙大手穿梭在她三千青絲之間,暖風像是溫泉一般的包裹著她。


    她眷戀又疲憊,直接躺在男人懷裏就睡著了,睡夢裏溫熱的薄唇還細細密密的輾轉反側……


    虞思緣尷尬,那抹緋紅從耳垂蔓延到脖頸,還在往下滲透到寬鬆的黑色男士浴袍,紅暈在蒼白的小臉上格外嬌嫩醒目。


    程錚指指這個,又指指那個,從一頭霧水到目瞪口呆,唇角抽搐:“你們,你們兩個,我聞到了奸,情的味道!”


    “沒……”


    虞思緣麵紅耳赤的反駁,卻被男人波瀾不驚的冷淡打斷:“我聞到了飯菜燒糊的味道。”


    程錚:“……”


    程錚風風火火的離去,房間裏隻剩下了孤男寡女,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下,虞思緣心虛,刻意板著小臉掀被下床。


    “盛先生,我一夜未歸,我媽一定很擔心,我得回去了。”


    盛權宗輕哼了一聲,頭也不抬的淡淡道:“我也很擔心你,你怎麽不為我留下來?”


    虞思緣:“……”


    男人就是個流,氓!什麽話都能說出口,還是這種例行公事的態度,卑鄙下流厚顏無恥,虞思緣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可她的衣服不知道去了哪裏,男人的浴袍太大,她都撈在腰間還差點拖地,帶著男人獨特的清冽氣息。


    虞思緣越發心跳紊亂,在低調清冷的黑灰兩色奢華臥房裏到處亂竄,終於無奈的問道:“盛先生,我的衣服呢?”


    “扔了。”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擱下了手中報紙,悠閑的疊著長腿,輕吐著嫋嫋顧煙。


    一隻大手還撐著下巴,手指摩擦著輪廓深邃的冷硬線條,饒有興趣的看著小醜表演似的她。


    虞思緣滿頭黑線,抓緊身上的浴袍掩住外泄的春光,抿唇道:“既然如此,我改天連著你那三件外套一起還給你,謝謝盛先生施以援手。”


    虞思緣說得很認真,可盛權宗卻在煙霧後麵緩緩勾起了薄唇,似笑非笑的透著玩味。


    自從認識以來,虞思緣說過最多的字眼就是“謝謝”兩個字,卻沒有一次肯報答過這份恩情。


    虞思緣被他笑得更心虛,索性直接踩著大大的男士拖鞋快步往外走,思量著衣服的事還是去找程錚想辦法,至少程錚不會刁難人!


    “不客氣,早晚要你連本帶利的還回來。”男人修長骨節的手指輕點煙灰,慢條斯理的開口。


    虞思緣唇角抽搐,眼看門口近在眼前,卻被身後男人健步追上,抓住她的手腕反手就關上了門。


    “醒過來就翻臉不認人?”男人將她抵在門上,唇抿著隱約的淺笑:“乖,親一個再走。”


    虞思緣下意識的微微偏了偏頭,下一刻又視死如歸的閉上眼,低聲沉靜的道:“我欠盛先生太多,如果盛先生想要,我願意給。”


    若她和顧少奇再無可能,她再死守著這具殘花敗柳的肉身又有什麽意義?隻要他不嫌棄……


    事實證明,男人是嫌棄的,空氣在女人輕軟的語調裏凝固,男人眯起的黑眸冷意湧現,捏起女人脆弱的小下巴。


    “真當我色欲熏心?虞思緣,我要是隻貪圖你的身體,你認為你現在還能給顧少奇守身如玉?”


    “你呢?”虞思緣抬起眼眸,不閃不避倔強的與他對視:“你可以狠心的將我丟在冷水裏也不願意碰我,盛先生對我也未必是真心!”


    “真心”兩個字,虞思緣衝動之下脫口而出,可說出去就後悔了,她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男人卻對她的懊惱視而不見,勾唇而笑,粗糲的指腹順著她優美的唇線摩擦到眼角,魅力的男性氣息撩撥得女人渾身顫抖。


    “虞思緣,你這是在埋怨我昨晚沒要你?”


    “……我沒有!”


    虞思緣反駁,艱難的想要扭開頭,卻被男人輕而易舉的一把捏回去,灼熱纏綿的吻狂風暴雨的落下來償。


    男人的吻霸道猛烈,卻又透著前所未有的纏綿溫柔,虞思緣呆了好幾秒,才緩緩閉上情緒複雜的眼眸。


    她這樣乖順的模樣,已經能成功取悅到男人,更何況她又慢慢的將雙手環上了男人的腰身。


    柔若無骨的小手隔著單薄的襯衣,因用力抓緊而無意識的磨蹭,累積成燎原的星星之火。


    相比昨夜女人神誌不清的瘋狂舉止,現在青澀真實的,沒有抵觸的回應,才是真正的引,誘。


    男人動情,眸色加深,大掌一把扯開女人鬆散的睡袍,炙燙的薄唇沿著下巴一路往下……


    “搞什麽搞什麽!大白天的誰關的門!開不開?不開是吧?老子砸門了!”


    程錚將門敲得翻天覆地,虞思緣這才推了推男人不知饜足的腦袋,可推不動,反倒被男人給提抱起來:“不理他!”


    虞思緣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乖順是乖順,隻是小臉板著並未有愉悅或者嬌羞,像個任人擺布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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