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緣這位被拋棄的盛太太醒過來的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似的,天沒亮就傳遍了天堂島。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冷清一夜等不回男主人的別墅裏,就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大人物。


    首當其先的,就是踩著細高跟,披著銀灰色紗巾走在前麵的微瀾。


    雨後潮濕霧色彌漫,聘婷妖嬈的女人,就像是怒放在晨露裏的玫瑰花一般嬌豔。


    虞思緣早已沐浴更衣,換上了來時的長款淺綠色碎花裙,悠閑的坐在花園裏的秋千架上。


    現在的虞思緣,除了臉色還蒼白透明,和以往似乎並沒什麽不同,隻是水眸不再閃閃發亮。


    微瀾勾唇微笑,撈起不規則的豔色裙擺坐在另一邊秋千上,顧長直的雙腿優雅性感的交疊。


    “思緣,你可總算是醒過來了,我都擔心壞了,聽說你是被昨晚的雷聲給驚醒的?”


    虞思緣:“……”


    這個島嶼可真是可怕,一點個人……都沒有,連她是被雷聲驚醒的被人知道了。


    虞思緣不想跟微瀾說話,所以就拉著秋千繩靠著閉目養神,不想浪費唇舌。


    她睡了那麽多天才剛醒過來,是很虛弱的,沒那麽多精力說不相幹的廢話。


    以前她會跟微瀾唇槍舌戰,是因為盛權宗,現在已經沒必要了……


    可有的人就是厚顏無恥,不管對方搭不搭理,還是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說得很是歡快。


    “思緣啊,你要是被權宗趕出門了也不用擔心,政君也在這兒啊,這裏也是你的家。”


    虞思緣:“……”


    “瀾瀾,你是無事可做了嗎?大清早的就來看望小嫂子,看完了就請離開吧,病人需要清靜。”


    梁遇白出來,給虞思緣遞去一杯溫開水和藥片,貼心的伺候讓微瀾的眼睛都紅了。


    曾幾何時,那個滿心滿眼隻有她的梁遇白,竟然會對別的女人這好過?


    不是對其他女人那種表麵功夫,是真心的關懷,就像昨天拒絕她,趕他出門。


    微瀾氣得咬緊了齒關,尖銳的指甲掐在秋千繩上的藤蔓上,幾片葉子被摧殘飄落。


    梁遇白看著她鮮豔欲滴的指甲油,心口一疼,正要說軟話,她卻率先開了口。


    “昨晚權宗一整晚都在義父那兒,一大早就聽說思緣你想要跟權宗離婚,一會兒,義父應該會親自過來……”


    盛良雍會親自過來,梁遇白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攥起虞思緣的手腕道:“快走!”


    虞思緣雖然聽不太懂他們在打什麽啞謎,但並沒有多說什麽的跟著梁遇白走。


    她知道梁遇白不會害她,盡管她還記掛著沒有拿到跟盛權宗的離婚證。


    微瀾在後麵笑:“遇白,昨晚漲潮了,不宜出海,至於飛行駕駛員,全都在爺爺那兒做客。”


    梁遇白:“……”


    一座豪華的島嶼,有時候卻等同於作繭自縛,沒有交通工具,就隻能困死在裏麵。


    可微瀾還是小瞧了梁遇白。


    以前小時候訓練飛行還恐高的榮公子,現在竟然為了虞思緣親自擔任起飛行駕駛。


    他並不是真的恐高不敢學,隻是為了在龍潭虎穴裏保全自己的性命,刻意低調。


    畢竟,他不是盛權宗,不是虞政君,他沒有能給他支持的堅強後盾。


    金色沙灘的停機場,虞思緣坐在豪華飛機裏的柔軟沙發上,從玻璃窗看向外麵的渺茫大海。


    身邊跟上來的微瀾端著一杯色澤豔麗的葡萄酒,輕輕的搖晃,漫不經心的道:“義父給過你生機,是你自己不把握,那天你要是跟政君離開了,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虞思緣握緊了手指,微瀾跟她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不再像她昏睡的時候虛以為蛇了麽?


    昏睡期間,她半昏半睡的,偶爾記得一些零星的隻言片語,記得微瀾對她的挑釁。


    微瀾看她的笑話,嘲笑她的自不量力,還有那什麽加到點滴裏麵的營養品……


    想到唐妃霖萎靡的臉色,虞思緣不由脊背發寒,所以梁遇白讓她走,她沒有任何的反駁。


    可微瀾卻冷眼看好戲,涼涼的道:“垂死掙紮有意思麽?你是逃不了的,就算逃出了天堂島,那又如何?”


    盛家實力太強大,如果盛良雍真要對付虞思緣,她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盛良雍的掌心。


    可虞思緣不懂,盛良雍為什麽要對付她?她都已經被盛權宗拋棄了,為什麽還不放過她?


    “其實我挺喜歡你的,”微瀾又開口了:“你溫柔又單純,要不是政君心愛的妹妹,不是盛太太,或許我們能成為朋友。”


    虞思緣看也不看她,淡淡道:“不可能,你要不是哥哥的妻子,我不會認識你。”


    微瀾笑:“你還真直接,對,我們就是天南地北的兩個點,永遠不該有交集的,可一旦交集了就注定毀滅,當然,被毀滅的那一個是你。”


    “是麽?”虞思緣看向優雅飲酒的女人,緩緩勾起蒼白的唇瓣,道:“微瀾小姐沒聽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想要我的性命,除非是我的枕邊人給我一刀。”


    虞思緣不由自主就脫口說出了這句話,說完就愣住了,昨夜的夢境是那麽真實而疼痛。


    手機短信“滴”的一聲響起,微瀾擱下高腳杯,拿出手機來看了眼短信,眯著美眸冷笑。


    “枕邊人親手給你一刀,這個建議不錯,思緣,你會如願以償的,他來了。”


    他來了?


    虞思緣猛地一震,下意識的看向玻璃窗外。


    飛機還沒起飛,金色沙灘就風馳電掣的來了好幾輛純黑色的豪車,保鏢下車打開了車門。


    盛良雍走出來,深藍色的西裝稱得他高大而貴氣,薄唇的笑容是那麽溫柔,湛藍的眸卻浸滿了寒冰和冷漠。


    盛權宗和陸兆倫都陸續下車,全都走到了盛良雍的身邊,盛良雍的左右手,人中龍鳳。


    虞思緣的目光就落在那黑色襯衣黑色長褲,挺拔偉岸的高大男人身上。


    兩人隔得不足十米,她能清晰的看到他輪廓深邃的俊顏,緊抿著的性感薄唇,深沉冷漠的銳利黑眸。


    兩人隔得不足十米,她能清晰的看到他輪廓深邃的俊顏,緊抿著的性感薄唇,深沉冷漠的銳利黑眸。


    她在看她,他卻沒有看她,摟著奔過去挽上他臂彎的唐妃霖,俊男美女相依相偎的好刺眼。


    虞思緣默默地看著那對恩愛的男女,看著看著,就笑了,無聲的笑。


    微瀾跟看神經病一樣瞅了她一眼,起身整理了一下長直發,偏頭道:“在他心裏你連唐妃霖都不如,所以接下來,祝你好運。”


    微瀾朝她笑了笑,轉身踩著地毯走出了機艙,高跟鞋搖曳著曼妙誘人的極品身段償。


    虞思緣抿著唇沒有說話,直到保鏢準備強行押她出去,才冷冷道:“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虞思緣站起身來,營養不良的小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頭暈眼花的。


    但還是咬著牙,倔強堅持的眾目睽睽之下,自己一步步的走下潔顧的舷梯。


    海風輕輕拂動,淺綠色的碎花裙淺淺的揚起,露出還透著淺淺青紫印記的纖細小腿。


    還穿著顧色帆布鞋,紮著高高馬尾的女孩兒,是如此青春,如此嬌嫩。


    需要小心溫和的嗬護,陽光雨露的滋潤,而不是狂風暴雨的摧殘和洗禮。


    盛權宗緊抿著薄唇盯著她,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一個冷漠,一個淡然,擦不出一絲火花。


    很好!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不是嗎?


    盛權宗冷冷勾唇,朝一邊的助理勾了勾手指,助理立刻雙手呈過去一份文件。


    唐妃霖是從顧豔萍那裏過來的,見到那份文件最上麵的是一份印著“離婚協議”的字體,眸光不由閃了閃。


    盛權宗讓餘鍾將這份文件給虞思緣遞過去,虞思緣停在十步開外,緩緩的低頭看向那份文件。


    “虞小姐,盛先生給了你足以買下十座天堂島的財產,盛先生說,請你拿了錢就離開,一,夜一億也不過如此,做人不能太貪心……”


    “一,夜一億?”虞思緣聽著不由哼笑了一聲,她的賣身價還真值錢呢!


    餘鍾也說不下去了,他這種板著臉做複讀機都習以為常的人,對虞思緣說這話卻越來越低。


    其實餘鍾並不知道,這並不是最傷人的話語,最傷人的,是那一晚,他在她耳邊親口所說。


    那一個字一個字,就跟針紮似的,讓她鮮血淋漓,再也修補不回來了。


    她給過他很多機會,一再的請他不要欺騙她的感情,她那麽相信她,可是他呢?


    虞思緣拿過那份已經簽署好男人大名的離婚協議書,轉身就走,沒有留下一個字。


    要是可以,她根本不想帶走這份離婚協議,有著這個男人名字的離婚協議。


    可是,隻有這個握在手裏,她才有離婚的資本,她要離婚!


    虞思緣來了又走,根本對盛良雍親自出場的陣仗視而不見,沉得住氣,也夠聰明。


    盛良雍眯了眯眼,看了眼正在聽唐妃霖說話,看也沒有看虞思緣一眼的盛權宗。


    雖然盛權宗的表現讓他很滿意,但還是讓常安取出準備好的一個巧克力糖,讓他交給盛權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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