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明顯泛著酸意,蘇婕聽的莫名其妙,但當務之急是離他遠一點,所以她沒有回答,隻是一徑用力,想把胳膊抽出來。見她和以往一樣對他避之不及,程塬終於忍不住怒火中燒,胳膊一拉,就把她整個兒縛在了懷裏。蘇婕大驚失色,大叫著要他放手,他聽著隻覺得極度不悅,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堵住那令人煩悶的聲源——吻住了蘇婕尖叫的小嘴。


    蘇婕徹底呆掉了,停止了掙紮。程塬滿意的把她箍的更緊,又本能的撬開她的唇齒,用力深吻起來。


    然而,沒等他體味到其中奧秘,懷中人的身體滾燙起來,然後,火焰嗖的竄起,迅速在兩人身上蔓延。


    程塬大驚失色,立馬鬆開了蘇婕,手忙腳亂的撲打著頭上和身上的火苗。有人看到這邊著火,端著水盆快步跑過來,往他倆身上劈頭蓋臉潑了一氣,火被撲滅了,兩個人也成了狼狽的落湯雞。


    程塬的西裝爛了幾個洞,頭發也被燎了好幾塊。蘇婕比她更慘,冰藍色晚禮服前胸爛了一大片,黑色文胸也少了一塊,最慘的是已經遭了幾劫的頭發,生生又少了一截,這下想掩飾都沒有辦法。


    前來救火的人十分驚訝,不明白兩個成年人好好兒站著是怎麽惹火上身的,麵對好心又明顯帶著八卦的眼神,蘇婕道了聲謝謝轉身就走。程塬愣了一瞬,顧不得形象全無,拔腿追上去。


    蘇婕走的飛快,聽到後麵的腳步聲,更是加快了腳步。但她又驚又怕,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沒走幾步就絆了倒在地。程塬幾步追了上來伸手扶她,卻聽到她近乎歇斯底裏的聲音:


    “走開,走開,離我遠一些!……”


    經過了剛才一番,程塬心裏明白蘇婕對他可能不是厭惡那麽簡單。雖然滿心疑惑,他還是聽話的後退了幾步。


    “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


    但是蘇婕根本不聽他解釋,掙紮著站起來,踉踉蹌蹌的繼續往前走。


    天色這麽晚,她情緒激動胸口又露了一片,他怎能放心,隻得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後麵。在一個十字路口,蘇婕終於崩潰,大哭著衝他喊:“求求你,不要跟著我了,放過我行不行?”


    她這話莫名其妙,程塬皺著眉停下來,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為難她了。


    說完這句,蘇婕繼續沒頭蒼蠅似的往前走,期間無視交通規則,闖入車流,引發一場交通擁堵。


    在一個男人從車裏探出頭一麵叫罵一麵色咪咪的盯住蘇婕時,程塬忍無可忍,把她拽上了人行道。


    蘇婕更加激烈的的抗拒他的靠近,一麵撕扯著一麵不停的說他會害死自己的。


    程塬早就累積了一肚子疑問,把她按坐在一條木椅上,自覺的退後幾米道:“蘇婕,我想了又想,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什麽這麽討厭我?”


    “討厭你?討厭你?……你以為我討厭你?”她的眼淚劈裏啪啦掉下來,“沒錯,我就是討厭你,討厭死了你。”


    “我到底哪裏這麽招你討厭?”


    蘇婕看著他,絕望而無奈的說出他要的答案:“因為隻要一接近你,我身上就會著火。”


    剛才那場火起的詭異,程塬自然充滿了疑問,但聽到這話還是驚呆了。


    而蘇婕也不知是急於擺脫他還是太需要宣泄了,把這麽多年的驚恐委屈一股腦說了出來:


    “高中時我第一次喜歡一個男生,當他走近我時,我身上發生了自然,燒焦了頭發和內衣。大學時我又喜歡上一個學長,正想向他表白,又著火了……”


    “你現在知道了吧,所以離我遠點,不然會把你燒死的。”


    可是程塬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接近我會著火?”


    “為什麽,鬼知道為什麽?我以前想,難道是自己的身體有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所以工作後掙了錢就去最好的醫院把能做的檢查都做了,醫生說我除了血壓有點低,別的跟別人沒有任何不同。我後來想,難道是我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不能接近自己喜歡的人……”


    “不能靠近喜歡的人?”


    程塬更加迷惑不解,蘇婕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繼續傾訴著:


    “就因為這個,我從來沒談過戀愛,見到喜歡的人隻能躲的遠遠的……別人要麽說我眼光高,要麽覺得我不正常。我的確不正常……”


    她涕淚交淩,悲傷的讓人心碎。程塬在一種極度震驚和恍惚如夢的不真實感種聽完她的話,總結道:“這麽說你隻有接近喜歡的的人才會起火?”


    蘇婕木然的點點頭。


    “這麽說你不是討厭我,而是對我一見鍾情,從第一眼就喜歡我?”


    這句話像一個驚雷,炸的蘇婕七葷八素。


    她喜歡他。


    也許是從當初他救她的那一刻起,也許是在公司的二見鍾情。


    而她的心被恐懼占據,完完全全的忽略了這個事實。


    程塬的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喜悅,臉上不由自主帶上了笑意,在這種情況下顯得有些不合時宜。為了不刺激蘇婕,他努力忍了下去。


    “你就為這個一直躲著我?”


    蘇婕不回答,但答案毋庸置疑。


    他有許多疑問,但此刻不是深度探究的時候。夜色漸深,兩個人渾身濕透,剛才還不覺得,此刻涼意侵膚,十分難受。


    “我先送你回去,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好好談談。”


    他招了兩輛出租車,讓蘇婕坐到前麵一輛,自己坐在後麵一輛,直到她上了樓,房間亮起燈才離開。


    蘇婕發泄過後反而輕鬆了不少,不一會兒就睡著了。而程塬想想近日發生的一切,整夜難以成眠。


    第二天醒來,蘇婕想起昨夜種種,懊惱不已,認真思索良久,她決定立馬遞交辭職報告,程塬也知道真相了,想必絕對不會挽留挽留她的。


    她給助理打了電話,讓她幫自己請了事假,把辭職報告調出來改了一下,發給了程塬。


    郵件發出後,她有些魂不守舍,雖然辭職的念頭由來已久,但真正離開時心情竟然如此沉重。原鄉葡萄酒幾乎和她的青春融為一體,傾注了她無數心血,眼看發現前景越來越好,她卻要不得不放棄。同時,想起程塬,雖然自從他來到公司成為她的上司讓她的日子變得雞飛狗跳緊張不已,但她心中竟然還有絲絲的不舍。


    一上午在複雜難過的心緒裏度過,蘇婕飯也沒吃,心裏猜測程塬多半默認了她的辭職。


    正這麽想著,手機收到一條信息:


    “蘇婕,雖然昨夜一切都像一場夢,雖然不能像你喜歡一個人那樣有實證,但是我覺得我好像我有點喜歡你。你願不願意和我試試?”


    他說他喜歡她。


    他竟然在知道了這個恐怖的真相後還喜歡她?


    蘇婕的眼淚劈裏啪啦的滾落下來。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做定了孤家寡人,沒想到還有人給她一個戀愛的機會。


    隻是,她連靠近都不可以,又怎麽享受的起戀愛的親密。


    但程塬選擇性無視了她的辭職報告,蘇婕隻好強打精神去上班。到了辦公室剛坐下心裏正七上八下,羅雨萱來了。


    “蘇婕你昨天幹什麽去了怎麽沒來?”


    “有點事。”


    “哦。”羅雨萱的神情有些懨懨的,若是以往她一定會刨根問底問她到底幹什麽的。


    不過蘇婕如今自顧不暇,沒心情充當知心姐姐。


    不過羅雨萱屬於心裏藏不住事的人,很快就告訴蘇婕,她和杜躍吵架了。


    “這才幾個月啊,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天天變著花樣做早餐,可從上星期開始,他就說自己睡眠不足,不想再做了。不做就不做唄,大不了出去買。可是你知道嗎,他嫌我花錢大手大腳,說以後工資不能歸我管。蘇婕你說,我花錢大手大腳嗎,我也就吃點想吃的,買點化妝品,買幾件衣服幾個包包……”


    客觀的說,羅雨萱花錢真算不上大手大腳,她買衣服包包多半在某寶淘經濟實惠的,平常沒事熱衷點讚,為此也省了不少飯錢,但是就是存不上錢,數年如一日的站在月光族的行列。究其根本,還是工資太少了。但以前和季康在一起時,季康工資高,本身也沒什麽花費,雖然美把工資上交,但時常補貼給羅雨萱,才讓她失去了危機感。


    “最可氣是什麽你知道嗎?”羅雨萱看著蘇婕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他把我好不容易買的xx包,還沒舍得背的包包拿出去送人了,說我那麽多包,用不了也是浪費,送給別人也能省出禮物錢……”


    羅雨萱說這說著眼淚六湧了出來,但蘇婕能說什麽。


    都說相愛容易相處難,原本她和季康相處的到是好好的,隻是現在提了也是徒增傷感,不如什麽也不說。


    蘇婕給她兩張紙,試探的說:“你先別傷心,我看杜躍對你挺上心的,不如你回去好好和他溝通溝通,彼此都包容些。”


    羅雨萱又哭了一會,想起曾經發現季康的星座是假的,也在蘇婕這大哭一場,心裏五味雜陳,靜靜坐了一會就離開了。


    想起季康,蘇婕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他看到羅雨萱這個樣子,不知又會做何感想。


    一整天程塬都在辦公室處理工作,卻沒有交蘇婕過去,也沒有給她安排任何工作,以至於蘇婕有種感覺,好像發生的一切,至美酒店前的自燃,她的歇斯底裏,他的表白,都像是一場不著點的夢囈。


    直到下班時程塬讓李夏通知她留下來一起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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