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愣了一下,一下子沒能明白自己老板忽然問自己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待會教教我。”沒等司機反應過來,他又說了一句。


    “好的,老板,”


    不知道是床太舒服,還是因為自己昨天淋浴生病的原因,這一覺睡下去,像是一夢又回到從前。


    清醒時不太清楚的記憶,在夢境裏似乎有些清楚了。


    她親密的喚他阿深,任由他對她的親吻,在她耳邊說著肉麻的話,那是他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的溫暖和幸福。


    轉眼,她就站在了法庭的證人席上,斬釘截鐵的指認他父親,在之後,就是他在法庭外麵給她的那一耳光。


    溫綰睡不下去了,猛地睜開了眼睛,臉頰有些濕潤,她方才後知後覺的發覺自己已經是淚流滿臉。


    她坐在床上,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左邊的臉,當初容景深打的就是她這半邊臉,很疼很疼。


    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逐漸收住了自己的眼淚,枕頭邊上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遊離的思緒。


    溫綰回過神來接電話,“你好。”


    “溫小姐,您的外賣到了,麻煩您下樓來取。”


    “我沒有定外賣,是不是送錯了。”


    “是為先生定的,這邊很遠,騎車騎了很久,再不拿,可就涼了。”外賣小哥有點著急,這麽遠的地方,送過來實在是不容易。


    “好,我馬上下來。”


    容景深還給她訂了餐嗎?是擔心她餓死,還是真的有那麽一點點憐憫她?


    溫綰取了外賣,坐在樓下的客廳裏,看著小餛飩混著小魚丸,眼睛有些酸澀,她是怎麽喜歡這種奇葩搭配喜歡了這麽多年的。


    容景深記得她的喜好,是恨的太深了吧,她這個像毒蛇一樣的女人,隻怕是一個不相幹的人也會記得牢牢地。


    容景深晚上回來的很晚,溫綰不在樓下呆著了,容景深看到茶幾上紋絲未動的外賣,臉刷的一下就沉了下來。


    她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了,這麽晚了,一直沒有離開過臥室。


    “溫綰,起來!”容景深掀開了被子,溫綰下意識的將身體全縮成一團,極沒有安全感的抱緊了自己。


    “溫綰!”她沒有醒來,容景深就不耐煩的提升了好幾個音階。


    溫綰被男人的聲音嚇了一跳,睜開眼睛就見到容景深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盯著自己。


    她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努力提起精神爬起來。


    “不合胃口?還是說你嫁給了季北辰之後喜好就變了。”


    “二哥記著我的喜好做什麽?”溫綰望著他,眼神裏更多的隻有迷茫,幾天做的那個夢,醒來之後又不太記得夢境裏到底是什麽。


    可是直覺告訴她,一切的一切都是跟容景深有關的,比起別人對她說的,她一向更相信自己的感覺。


    大哥和舒悅一定是瞞著她什麽的,以前自己是一個什麽樣的性格,她自己清楚,逾越規矩,是她最喜歡幹的事情。


    男人菲薄的唇不經意的抿成了一條直線,冷冷淡淡的看著她,麵無表情。


    大手徒然掐住了她的下頜骨,眼底噙著一抹嘲諷的效益,“你以為我記著做什麽?”


    “毒死我?”她忍著疼笑了起來,這樣笑著一張笑臉看著就格外的扭曲。


    “你認為你配我專門下毒毒死你?”容景深唇角冷冷的往上一揚。


    以前他也喜歡去摸她的下巴,可是並不是現在這樣這麽用力,那時候是寵溺親密的。


    “我當然不配,但是二哥心裏對我是不是有著很特別的感情?”她想要問清楚,但是這個男人可能不會告訴她。


    大概是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看到過溫綰這樣清澈明亮的眼神了,那迷茫的意味都快要從裏麵溢出來了。


    “裝失憶?”容景深手上的力道加重,這麽長時間以來,出獄到現在快兩年時間了,她竟然還能演下去。


    到底是她真的太水性楊花,還是自己太蠢太賤。


    容景深對她的態度總是會不經意的表現出來許多矛盾,像是又愛又恨,那種滋味,錐心刺骨,卻又難以抗拒。


    “二哥,真是抱歉……”溫綰想說她不太記得了,可是被容景深強行打斷。


    “不要叫我二哥。”


    溫綰頓了頓,“不叫你二哥,叫你阿深嗎?”她的眼底有一絲笑意,她不過是在嘲諷自己,怎麽偏偏對容景深的一些記憶模糊。


    容景深心頭有些動蕩,微微眯著眼,“溫綰。”


    “你是什麽時候跟鬱冰清在一起的?”溫綰岔開了話題,無意的問了一句。


    當時容景深就鬆開了手,依舊還是眯著眼瞧著她,腦子裏忽然就蹦出來舒悅跟他說過的話。


    她說溫綰病了,是得了失憶症?她這個樣子看上去似乎對一些記憶真的挺模糊的。


    當初他特意去監獄告訴她的這個消息,現在她竟然還問他。


    “我再叫一份外賣,再不吃,別指望著我會救溫家。”容景深轉身離開時,就留下那麽兩句冷冷的威脅。


    溫綰注視著背影消失的門口許久,無力的笑了笑,是不是命中注定跟容景深之間就要糾纏不清。


    容景深深夜離開之後車子在馬路上速度極快。


    一路疾馳,生生的將已經睡下的舒悅從床上叫了起來,舒悅披著外套從屋裏出來,隔著院子外麵的鐵門看著外麵披著一身冷氣的男人。


    “怎麽了?非要把我叫起來,知不知道晚上很冷。”


    “溫綰到底怎麽了?”容景深開門見山的逼問。


    舒悅溫靜的眉眼裏一片淡然,“她不是裝病嘛,還能怎麽了。”


    “舒悅!你回來呆在這裏的理由,除了溫綰,就沒與別的理由了嗎?”容景深猩紅著一雙眼睛盯著她,似是沒有理智的野獸。


    舒悅平靜的臉色有些變化,“我不知道她怎麽了,隻是上一次在容大哥那裏偶然知道她的記憶出現了問題,記得很多人很多事,唯獨不記得跟你的過往,現在就能解釋為什麽當初她會毫不猶豫的嫁給季北辰。”


    “怎麽好端端的會記憶出現問題!”


    “我怎麽知道,監獄是什麽地方,她那麽可恨,進去了難免不會被人欺負,誰知道她到底在裏麵是怎麽過的。”


    舒悅總算是明白過來,溫綰坐牢兩年,容景深壓根都沒有關注過她,她在裏麵好不好,自然他就不知道。


    “我的事情希望你別隨便插手,你跟溫綰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我也不會管你們會怎麽樣。”


    容景深瞧著她,挑了挑眉,“那就不要幫她,如果你要幫她,我就讓你曝光。”


    舒悅笑了一聲,“我以為你在知道她這點悲慘之後會多點憐憫,以前你那麽愛她,原來也不過如此。”


    “如果我爸能因為她這點悲慘活過來,容家因為她這點悲慘沒有發生那些事,我興許會憐憫她。”


    舒悅注視著眼前麵如冰霜的男人,其實以前容景深的氣質跟容景鴻時一樣的,溫柔英俊,對溫綰也十分寵愛。


    容家的變故讓他變了,他恨溫綰並沒有錯,容家的父親是她害死的,容景鴻也是她害殘廢的。


    除了容家父親突然過世的心痛,大概也就隻有一個容景鴻讓容景深心痛了,本來是天之驕子,將來也會成為檢察官的人,卻突遭橫禍。


    不偏不倚還是因為自己心愛的女人。


    “所以,你打算弄死她嗎?”


    “生不如死就好。”容景深轉身話已經落音。


    風吹過來,冷的舒悅一個激靈,她不由得將身上長款的針織外套拉緊了一些,看來季北辰還是料錯了。


    容景深即便是知道了這些也沒有絲毫改變,恨意會讓他喪失理智的,可能真的隻有溫綰死了,才能消除他這滿腔恨意。


    容景深的車停在孤獨的別墅樓下,手裏拿著一瓶伏特加,一口一口的喝著。


    他是蠢吧,溫綰的反常,他全然都沒有注意到,她竟然忘了,竟然把跟他的過往給忘了。


    所以如今就算是她眼睜睜的看著他跟別的女人滾床單,她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也不會像當初他探監時告訴她他跟鬱冰清在一起的時候,忽然就淚流滿麵的暈倒。


    這麽烈的酒應該是能夠麻痹他的,那些焦灼的,不能自製的心痛,應該是能夠壓製的,可是一瓶酒喝完,他卻隻是喝出來滿腔怒意。


    樓下車門拉開又關上的聲音很重,容景深帶著一身濃烈的酒氣進了屋,仰頭望著樓上的位置。


    隨意的將領帶扯下來扔在地板上,歪歪斜斜的走了兩步靠在扶梯上,極不耐煩的脫了外套,然後解開了襯衣扣子。


    想著溫綰睡著的模樣,他不自覺的笑了一聲,然後轉身扶著扶梯,一步步拾級而上。


    加起來快有四年的時間了吧,從她成年之後他們的哪一次肌膚之親之後,容家發生變故,他就再也沒有機會碰過她。


    如今想起來,還真的是挺讓人覺得抓心撓肺的。


    對她的欲念,就像是酒,隨著時間推移,那滋味就變的越來越濃。


    在她出獄過後,他不止一次意淫過,如果再狠狠地要她一次,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想必會食之味髓,會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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