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婭想提醒她,不要輕易掉進容景深的圈套。


    溫綰站在那兒,臉色不由得白了一份,清明好看的眼睛裏有些波動。


    良久,她才扯著嘴角笑了一聲,“是嗎?”


    米婭拍了拍她的肩,“明眼人其實都知道,但是總有一個人得放下,那麽大一個局,你要是進了,可能就出不來了。”


    溫綰覺得自己背脊竄上來一股子寒意,好像她看的都還沒有這個局外人看的清楚。


    “算了,我隻是替沈小姐轉達她的意思,明哲保身才是最聰明的做法。”


    這一條明路,她怕是不會走的。


    有句話說的挺好,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麽多年了,一直逃避躲藏,從來就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如果容景深非要覺得報複才能讓他心裏有一絲絲的舒坦的話,那她承受這些又有何妨。


    “我知道,沈小姐的好意,我領了。”


    米婭抿著紅唇,看著眼前氣質清冷的女子轉身準備離開,心裏不免覺得惋惜。


    沈小姐的這些好意可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的,如果將來溫綰還是會給時光帶來負麵影響,她就會毫不猶豫的丟掉她。


    不知到了那時,她又該如何自處。


    可是眾叛親離她又不是沒有經曆過,再來一次,又有什麽關係。


    時光將臭名昭著的溫綰推到前麵,一時間在圈內也是炸了鍋,網上也有議論紛紛的。


    可時光到底還是大公司,不畏人言,堅持走自己的路,就是時光一向的風格。


    海城的深冬不見北方大雪,隻有刺骨的寒風吹滿城。


    溫綰在溫兆華給的最後一天的期限裏,特意查了那天容景深的行程。


    那麽多年在溫家,除了記不清楚自己跟容景深之間的事情,其實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他跟什麽女人親近過。


    如今這個鬱冰清不知道有什麽特別的,為了能夠有足夠跟時光正麵對抗的能力,容景深帶著她四處認識一些有名望有實力的大佬。


    舒悅開車將她送到玫瑰莊園門口就停了下來,“如果談不攏就算了,你不要太執著了。”


    溫綰麵露微笑,“舒悅,這正是他的局,我不想進,他還是變著法子讓我進的,你以為現在的我拿什麽跟他鬥,又有什麽資格跟他鬥?”


    “你這樣的心思很危險,害人害己。”舒悅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她們之間到底還是生疏了,可能再也沒辦法回到從前的那種親密無間,但是她還是希望溫綰能相安無事。


    “你看的這樣明白,也知道他想要什麽,所以甘願任由他折磨你?”


    “不然呢?我這樣一個罪人,還應該享樂嗎?”


    “你當初執意嫁給季北辰的時候,不是覺得自己是快樂的嗎?”舒悅毫不猶豫的懟了一句,對溫綰的這種做法,她不讚同,甚至是憤怒。


    但是能怎麽辦,溫綰的確是罪人,把容家害的那麽慘,可能在許多人眼裏,她死不足惜。


    她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長發,沒有回應舒悅,推開車門就下了車。


    “溫綰!”舒悅追著也下了車,直直的盯著她。


    “你回去吧。”


    溫綰說完抬腳朝著大門口去了,舒悅還站在原地,黑色的長發在風中被吹的很淩亂。


    她怨恨過她,可是這種怨恨在見到溫綰這樣的處境之後,漸漸變成了憐憫和心疼。


    因為溫綰所錯過的東西,是她這輩子最痛心疾首也無法挽回的,她覺得自己應該恨她的,可是一塊兒長大的人,卻是無論如何都恨不起來。


    這麽冷的天,溫綰隻穿著一件單薄的毛呢長款外套,裏麵穿著一件青花旗袍,蜂蜜色的長發卷曲的十分好看。


    白皙如雪的肌膚白淨的沒有一點瑕疵,紅唇微微揚著,頗有些風塵意味。


    偏生她氣質清冷,媚起來的反倒是有幾分脫俗。


    坐在包間裏跟人談事情的容景深身邊坐著笑意溫柔的鬱冰清,她的言談舉止,是令人尊重的,到底是大家閨秀,美貌和才華集於一身已然是少見,何況性子也還是這樣的討人喜歡。


    容景深卻是一直在看著門口有些出神,鬱冰清重新給他倒了一杯酒遞給他。


    “今晚是怎麽了?”鬱冰清彎唇笑著問他。


    容景深隨意接過來她遞過來的酒杯,“沒什麽。”


    “容先生真是好福氣,有這麽一個紅顏知己陪在身邊。”有人出聲了,容景深並沒有說鬱冰清跟他之間有什麽關係。


    這裏有些男人不免就有些躍躍欲試。


    容景深隻是笑並沒有說話,這容景深這麽一笑,這些人心裏沒底。


    自從在容家敗落之後幾年裏浴火重生般的東山再起之後,從前那個溫潤如玉的容家二公子就消失了。


    眼前的這個人隻是殺伐果斷不擇手段的商人罷了,這才幾年時間,海城的上流社會誰不知對他刮目相看。


    談話相對愉快,也沒有人再提跟鬱冰清有關的私人問題,一兩個小時過去,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容景深已經喝了好些酒。


    鬱冰清將人一一送走後打算扶著喝的有點醉的容景深起身。


    “我先去一趟洗手間。”容景深心裏有些燥意,今天晚上心裏忽然的不安到底是從什麽地方湧出來的。


    “阿深……”


    容景深起身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跟上來。


    鬱冰清微微擰了擰眉眼看著他走了出去還是抬腳跟了上去,包間裏明明有洗手間,他為什麽非要出去。


    溫綰慵懶的靠在牆上,指間夾著一根煙,容景深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流裏流氣在那兒吞雲吐霧。


    剛剛還被酒精充斥的大腦慢慢的有些清醒,記憶忽然就飄回到她青春期那會兒,抽煙打架什麽都做。


    後來被學校抓住狠狠的批評教育全校通報出了名之後才肯消停,溫綰從來就是這麽一個欠收拾的人。


    見到容景深走到了自己麵前,她才丟掉手裏的煙,抬眸,“二哥。”


    “做什麽?”容景深眼底的溫度已經降到零度。


    “要什麽時候你才肯睡我?”她對上他的眼睛,本來以為自己應該會是一副風情萬種的樣子,奈何她做不出來。


    容景深徒然笑了,“怎麽?就這麽迫不及待?”


    這時,他才發現溫綰今天穿的很特別,這一身好像是特意穿給他看的,這旗袍是她自己做的,怎麽才能更有風情韻味,她作為裁縫,是最清楚的。


    所以修長的大腿在他麵前若陷若現的時候,男人禽獸的本性就被喚了起來。


    身體的熱的超乎尋常的快,容景深冷冷的橫了她一眼之後,打算離開。


    “你把我從季北辰那根救命稻草那兒撿回來,又不碰我,是你說的一次一千萬,你不碰我,溫兆華的公司就會倒閉,我想要的東西也就得不到了。”


    她說的輕描淡寫,容景深嗤笑一聲,回過頭瞧著她,眼神十分冷淡,“溫綰,你髒啊。”


    溫綰麵上的溫度逐漸涼了下去,其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良久,回過神來後,她扯著嘴角笑了笑,無言以對,是不是在他心裏根深蒂固的覺得她和許多男人都睡過了。


    那麽嫌髒又說一次一千萬的話把她從別人家門口撿回去,他的報複心理強烈到快要扭曲了。


    鬱冰清遠遠地走過來,她沒有見過如此打扮的溫綰,遠遠的看著,竟然以為是這玫瑰莊園的陪酒女。


    可是走近了卻發現是溫綰,她下意識的停在了原來的地方,本能的想要轉身離開。


    溫綰還是那副樣子靠在牆上,清冷的眸子裏是鬱冰清略顯慌張的模樣,挽著唇角笑了笑,“鬱小姐這是第一次下藥吧。”


    她摸出一支煙重新點燃,青煙繚繞模糊了她的五官,可是這樣朦朧的五官,看著奔放大膽,美極了。


    “你說什麽?”


    “跟鬱小姐一直矜持的大小姐不同,我以前是問題少女,什麽沒有見過,二哥剛剛看我的眼神,渴極了……”


    她說著故意頓了頓,鬱冰清那張溫綰的臉說不出來的難看,她分明比她要大好幾歲,可是溫綰卻這麽容易的將她一眼看穿。


    想想心裏還真是不舒服。


    “藥量不對會弄巧成拙,嚴重了的話,還會出人命,鬱小姐,現在這個時候要是跟二哥鬧出來什麽緋聞,怕是會對你不利。”


    溫綰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怎麽樣,她都不要放棄,哪怕是自己表現的再怎麽不知廉恥。


    “你什麽意思?”鬱冰清還是表現的很淡定的站在那兒,淡淡的看著她,她沒有衝動,更沒有發怒。


    一直都是溫綰自己在說,她沒有承認過什麽,也不會承認。


    “反正你都放不下自己的名節,不如讓給我如何?”溫綰纖細的手指夾著煙,抽了一口,衝她吐著煙霧。


    一顰一笑媚眼如絲,風情萬種。


    鬱冰清亭亭的站在那兒,即便是她使女人,也覺得溫綰很美。


    這樣的美和她的柔情似水截然不同,溫綰頂著溫柔的名字,好看的皮囊,骨子裏藏著的卻是桀驁不馴。


    這估計是許多男人想要征服的女人。


    “溫綰,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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