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被溫綰給聊死了,大家也就不再八卦了。


    溫綰這個人性格清冷的很,平常也不是樂意跟人親近的人,自然,這些想要八卦開玩笑的人也討不到什麽便宜。


    時光婚服在春季呈碾壓式的將漫步雲端所有的古典婚服全部逼下架。


    這其中,溫綰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除了她自己本身單獨的作品之外,其餘設計師的作品她也參與修改。


    所以溫綰在和方麵依舊還是把容景深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許是那天從德國回來之後,他把她丟在了機場去看鬱冰清,她心底深處是感到生氣的。


    她不想去跟容景深鬥爭,她沒有資格,也不能。


    但是鬱冰清並不在她承受報複的範圍內,那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她為什麽要手下留情。


    漫步雲端初入傳統婚服市場就被無情的打擊,鬱冰清自然就沒有時間休息。


    下一個季度的新款設計,她幾乎是絞盡了腦汁去想,去畫。


    可是一直都沒能讓自己滿意,雖然不想承認,她的確沒有溫綰那樣的匠心與天賦。


    這個時候如果不是因為有容景深陪在身邊,她想,可能她自己都要放棄了。


    這麽長時間,他都一直在她身邊陪她,夜以繼日的畫稿設計,他從來都在身邊。


    她什麽時候休息,他就什麽時候休息,要說不感動,怎麽可能呢。


    隻是同樣的做法,從前他是不是這樣對待溫綰的,那時候溫綰年紀還比較小,她做什麽,他一定會陪著。


    “你回去吧,我一會兒就休息了。”


    “既然畫不出來,這麽一直熬著又有什麽意義?”容景深淡淡的看著她,低聲溫淡。


    “你怕我會輸給她?”


    容景深沒有說話,看她的眼神始終淡淡的,他放下手裏的書慢步走了過去。


    拿起桌上的畫稿看了看,“你不懂刺繡,對傳統婚服的了解也十分片麵,溫綰不一樣,她小的時候我媽就給她請了專業的刺繡師傅,加之她自己本身對傳統服飾很感興趣,這些東西做起來自然就會遊刃有餘,你何必要費這個力。”


    鬱冰清靠在椅子上,唇邊有些溫柔的笑意,“看來你過去對她的喜歡依舊延伸到現在,字裏行間都是對她的讚許。”


    “我隻是告訴你現實。”


    “你很久都沒有去見她了?不想她嗎?最近宋淮南跟季北辰找她都找的挺頻繁的。”


    “既然你不希望我繼續呆在這兒,我就先走了,你早點休息。”容景深轉身撿起沙發上自己的外套闊步離開。


    鬱冰清一直溫和的臉漸漸地冷卻下去,看著容景深離開的背影,她還是下意識的起身,追了幾步,最終還是放棄了。


    從一開始他們就是講好的,互不幹擾各自的私生活,如今倒好,溫綰見了光,而她這個他的正牌未婚妻卻沒辦法見光。


    宋淮南對溫綰忽然換了方式,沒有了以前暴戾和強製性,容景深應該是有了危機感了。


    容景深駕車準備回家,半途改了道去了南嶼公寓。


    溫綰還在工作台前剪裁縫製,容景深按了密碼推開門,穿過入戶花園,就能看到落地窗前伏案忙碌的背影。


    這一幕其實特別熟悉,以前溫綰也是這樣,喜歡在晚上做衣服,每次做好了都會把他從臥室裏叫出來,然後試她的新衣服。


    他給她做過男模特,也給她做過女模特。


    他走路沒有聲音,一步步靠近的時候,燈下的人,很認真,但是手在抖。


    容景深心頭驀地一疼,以前她用針一直都很穩,怎麽會手抖。


    可是下一秒聞到她身上那股子淡淡的酒味。


    “你什麽時候學會做衣服的時候也喝酒了?這是尋找靈感的新方法?”容景深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溫綰手裏的針沒用利索,一下子刺到了指尖,她慌忙的放下手裏的衣服。


    顯然是被容景深給嚇到了,她張了張嘴,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來話。


    男人握住了她被紮傷的手指,餘光瞥到桌案上的畫稿,心頭一怔,“你還記得。”


    “我做過的東西,為什麽不記得?”溫綰聲音忍不住的沙啞,下意識的就要縮回自己的手。


    容景深嗤笑一聲,微微彎身下來逼近她的臉,另一隻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可為什麽你就忘了我?”


    那一次帶著慕城去德國的時候就惹到了舒悅,然後她毫不吝嗇的將溫綰在醫院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他聽。


    溫綰那瞬間心跳的很快,眼神在躲避著他,伴隨而來的還有頭疼。


    “不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忘了,但是二哥,記得那些,你是不是就願意放過我?”


    男人呼吸淺薄,有點涼,溫綰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容景深徒然一用力,把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一步步走回到沙發跟前將她扔了下去。


    “你跟我談放過,你好意思嗎?”容景深握著她的一隻手,牢牢地控製著她。


    “那我是不是記得你重要嗎?”溫綰望著男人的這張臉,紅了眼眶。


    “溫綰,你喝醉了。”


    “我今天晚上想起來我做的那件嫁衣是為了什麽,今後我會想起來的也會越來越多,我想你的目的會達到的,等我什麽都想起來了,就是我生不如死的時候。”


    她說著話,聲音有些哽咽,因為心裏煎熬的難受,所以才想要喝了酒。


    喝了酒之後她竟然發了瘋似的,把那件嫁衣畫出來甚至去做。


    容景深緊緊的捏著她的手腕,深吸了一口氣,心口漫過的疼意是他不能抑製的。


    “溫綰,你說對了,我要你想起來,全部都想起來的時候,就是你最煎熬最生不如死的時候。”


    他恨不得掐死她。


    本來他們可以順順利利的一直走下去,為什麽,為什麽要那麽做,對於那時候溫綰在想什麽,他一點兒也不了解。


    溫綰笑了笑,眼底盡是蒼涼,“可是怎麽辦?我不想想起來,我不想背負那樣的煎熬和折磨,二哥,當我求求你,放過我吧,你跟鬱冰清好好在一起,跟她結婚生子。”


    “溫綰,看不到你痛不欲生備受折磨,我怎麽放心去跟別人結婚生子?”


    是溫綰毀了他,這麽多年,愛恨嗔癡都在她一個人身上,他多想去深愛鬱冰清。


    可是他做不到,這個女人在自己心裏根深蒂固,像榕樹一般根基竄遍了全身。


    溫綰忍了許久的眼淚,這一刻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男人粗重的吻落下來,溫綰被他壓在沙發上隨意欺淩。


    她偏著臉看著窗前的工作台,眼底滿是掙紮和痛苦,當初做這件嫁衣是為了嫁給他,真是諷刺。


    末了,容景深在她耳邊低聲警告她,“下個季度,我會讓你輸的片甲不留。”


    “不愛她,卻為她做這麽多,二哥,你真是有情有義。”溫綰唇角微揚,已經習慣了被他折磨過後自己的樣子。


    可能在男人眼中,她這個樣子就是下賤,就是讓人很有征服的快感。


    她對容家心中有愧,那是愧疚,從來都不是害怕。


    容景深抽身離開她的身體上方,站直了身子扣扣子穿衣服,他低眸瞧了她一眼,“怎麽?覺得生氣。”


    溫綰慢條斯理的從地上撿起來地上的衣服給自己穿上,“倒不是生氣,隻是,鬱冰清一定要在傳統婚服上跟我較勁的話,沒有贏的可能。”


    容景深冷冷的笑了一聲,然後抬腳闊步離開,聽到了關門的聲音之後,溫綰才慢悠悠的起身挪步到窗前。


    就著台燈,將自己剛剛繡製的東西剪碎扔進了垃圾桶。


    容景深深夜離開南嶼公寓回到自己的別墅,整夜無眠。


    溫綰對別的男人的母親都能很上心,卻一點兒也不願意想起來她們之間的那些過往。


    還能有什麽比溫綰的一言一行更能刺痛他,過去了這麽多年,原來承受痛苦的人,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真是叫人不甘心。


    因為婚服設計出彩,在婚紗設計的圈子裏,溫綰開始小有名氣,有的時候甚至也能跟鬱冰清一樣能夠製造話題。


    一直被熱議的還有她跟容景深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關係。


    畢竟當年溫綰就已經成了紅人了,把容家推進深淵,可謂是一戰成名,後來還坐了牢,再後來離婚。


    年紀不大,人生經曆已經是相當豐富了。


    這樣一個富有故事色彩的人物,私生活自然是要被津津樂道的討論的。


    溫綰的路一下子變寬,少不了時光在背後推波助瀾,其目的很明顯,為的就是打壓漫步雲端。


    海城婚紗展博匯邀請了全城排得上名號的婚紗設計公司。


    其中也包含了時光跟漫步雲端,自然而然的,兩家的設計師就無可避免的狹路相逢了。


    溫綰隨同米婭跟鬱冰清所帶領的設計團隊打招呼,溫綰在一旁並不說話。


    但鬱冰清的目光始終都在她身上,溫綰沒有去看她,挺直了背脊,目光卻在別的地方。


    這種姿態,引起了鬱冰清的不滿,如果沒有時光,溫綰怎麽可能會有今天,沈小姐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非要用一個聲名狼藉的人來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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