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容景深隻是看著她不說話,鬱冰清不自覺的扯了扯嘴角,“阿深,從一開始到現在,你都在猶豫。”


    他沒有站在她這邊幫她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報複過溫綰。


    說的難聽點,他就是忍不住對溫綰持續增長的欲念。


    “你希望我怎麽做?”


    “幫我就好,伯父過世多年,在天之靈如果看到你這般心慈手軟,怕是會覺得心寒。”鬱冰清說道最後已經有了針對溫綰的意思。


    容景深臉色微微變了變,薄唇不自覺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所以你一直都覺得我對她一直都很心慈手軟?”


    男人語氣驟然變的薄涼,單手抄兜的站在窗前沒有動,鬱冰清迎上他的目光,“難道不是?”


    為什麽容景深這麽多年對她格外的好,就算是沒有愛,也是照顧有加。


    當年容家父親出事的時候,是她讓家裏人托關係讓容景深見了他父親最後一麵,後來本來監獄對屍體是要另做打算的。


    也是她托人把屍體還給容家,她於容景深來說,是有恩的,不可磨滅也永遠都不能忘卻的恩情。


    “今年清明已經過去很久了,我沒有去祭拜父親,等你好一點,陪我一塊兒去。”容景深轉移了話題。


    怎麽對溫綰是他的事情,就算是鬱冰清也無權置喙,他自然也不想跟鬱冰清多說什麽。


    鬱冰清點頭,“好啊。”


    正值海城初夏,溫綰自己開車去墓地的時候,未曾會想到在這個時候回遇到容景深跟鬱冰清。


    容景深過來的時候,看到她,一腳將墓碑前的花踢開,森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溫綰,我說的話,你當成耳旁風是不是!”


    他怒極了,然而一個耳光毫不猶豫的甩在她臉上,溫綰被打的一個趔趄,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一邊臉。


    “阿深……”


    一路跟來的鬱冰清沒想到容景深會生氣到動手打人,想起來上一次他打溫綰還是在幾年之前的法庭之外。


    那時候容景深幾乎是沒有任何理智的,狠狠地給了溫綰一個耳光。


    左臉火辣辣的疼著,溫綰因為疼,眼淚狠狠地砸了下來。


    類抬起臉淚眼模糊的看著容景深,“我隻是來看看。”


    “你有什麽資格,溫綰,你能不能要點臉,你怎麽就知道我爸知道你來看他不會覺得痛苦?人都死了,你還不讓他安生,你真是蛇蠍心腸。”


    溫綰無從反駁,“對不起。”


    “滾,再有下一次,我剝了你的皮!”


    若是換成平常,容景深斷然不會有這麽大的怨恨和怒意,但是今天是當著自己父親的麵,過往發生的一切曆曆在目,仿佛發生在昨天。


    這種切膚之痛,沒有誰能明白。


    鬱冰清注視著容景深,再看看溫綰,這個時候,她就有些莫名的同情溫綰。


    雖然是做錯了事情,但是容景深的者一耳光打的她都有些看不下去。


    溫綰轉身離開時,容景深陰冷的眼神一直盯著她,溫綰沒有去看他也能感覺到男人目光裏的恨意。


    已經是傍晚了,斜陽拉長了女人清瘦的影子,溫綰後來停在台階上望著墓前祭拜的二人。


    容景深的狠話總是說的跟刀子似的,紮的她好疼。


    溫綰拉開車門上車,一雙手我這方向盤很用力,剛剛被容景深打了一下,到現在耳朵還在嗡嗡作響,不大能夠聽得清楚聲音。


    她驀地想起來當年容景深也是這樣重重的給了她一個耳光,她好幾個月耳朵都處於失聰狀態。


    今天下手沒有那麽重,可也是很疼的。


    容景深繃著臉完成祭拜,鬱冰清沒有出聲。


    雖然很細微,可是她剛剛還說捕捉到了,打了溫綰之後,他眼中有些悔恨,手也輕微的抖著。


    從心底裏來講,或者是以前的容景深,是不舍得打溫綰的,可是人的怒火往往是不受控製的。


    就像是現在這樣,打完之後就後悔了。


    溫綰恍惚的開著車,今天的淚腺像是壞掉了,這眼淚怎麽都忍不住。


    車子的速度不快,但是她開車不專心,沒開了多久就直接撞在了一旁的路欄杆上,撞擊的力度很大,安全氣囊都彈了出來。


    容景深的車已經從前麵走了,溫綰摸了摸撞疼的額角,有點黏糊糊的,像是流了血似的。


    “綰綰,你醒醒。”


    有人在喊她,車內悶熱的空氣好像一下子也變得清爽,溫綰努力的睜開眼睛,視線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也沒有本事開口回答。


    見她意識不清醒,宋淮南將她從車內抱了出來,不知道這樣被安全氣囊壓了多久,渾身這麽燙。


    已經入夏的海城氣溫已經到達了三十多度了,這麽長時間的被關在車內,即便是傍晚也很容易中暑。


    知道她開車技術不好,他才開車過來的,就算是不接她,也要跟著她,免得出意外。


    誰知道他想著以防萬一,就真的遇見了她車子撞在路邊,車頭撞變了形。


    溫綰模糊的意識幾乎是將宋淮南當成了容景深,跟做夢似的。


    她抓著他的衣角低聲喃喃的喊了好幾聲二哥,軟弱無助的聲音,宋淮南黑著臉沒有回應。


    她心心念念的二哥,帶著別的女人離開,容景深是真的不愛她了,才會理所當然放下她一個人開車回家。


    宋淮南覺得可能不用等容景深拱手相讓,他可能會為了鬱冰清會徹底放棄溫綰。


    容景深停在下高速的收費站旁邊,一隻手臂搭在車窗外麵,指間夾著一根煙。


    他看到溫綰是自己開車來的時候,心裏就隱隱的不安,以前溫綰不怎麽開車,因為技術不好,他不讓她開。


    現在不知道是從哪裏弄來了一輛破車,竟然還自己開了。


    容景深靠著座駕,平靜的麵容下都是燥意。


    “阿深,我們還不走嗎?”


    “走了。”他看著反光鏡裏好久,才幽幽的回了一句,鬱冰清挽著唇角,眉梢的笑意溫和。


    她知道他在等溫綰,容景深的感情世界,她不了解,也永遠沒辦法了解,知道的多了,對自己又有什麽好處。


    容景深剛剛發動車子,他就看到了宋淮南那輛招搖過市的野馬,一踩油門就跟了上去。


    “阿深,你慢點。”鬱冰清被突然啟動並且加速的車子給嚇了一跳。


    容景深側臉看了她一眼,逐漸放低了速度,心頭的不安大概就是源於這忽然之間冒出來的宋淮南吧。


    溫綰一定在宋淮南車上。


    “抱歉……”


    鬱冰清看著前麵的車子逐漸遠去,那不是溫綰的車,可是讓容景深一下子這麽失控,也不見得是什麽讓他開心的人。


    “如果你擔心她,我們回去看看,她一個人開車,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也不好。”鬱冰清終歸還是不忍看著容景深自相矛盾的模樣。


    他心裏無論如何都裝著溫綰,愛也好,恨也罷,一直都裝著,從來都不願意放下。


    “不用了。”


    他沒有提溫綰一個字,剩餘的時間,隻是在專注開車。


    溫綰被宋淮南直接帶回了家,作為宋太太的賀千安看著他抱著別的女人進門,心裏很不是滋味。


    “淮南,你這樣要是被爸媽知道了,他們會生氣的。”


    “那你就去告訴他們。”宋淮南上樓的時候目光一刻也沒有再賀千安身上停留,跟賀千安說話,也十分不客氣。


    他們平時就沒有什麽共同語言,宋淮南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每天在外麵花天酒地,賀千安也隻能看著,無可奈何。


    他們都是利益交換的犧牲品,賀千安隻是容不得宋淮南如此不把她的臉麵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你抱著一個根本不愛你的女人回來幹什麽?打算在這裏跟她翻雲覆雨一番?怕是她醒來就會殺了你。”


    宋淮南並未理會她,抱著懷中的人踩著樓梯拾級而上,十分鍾後,宋佳禦用的家庭醫生救過來了。


    溫綰有些中暑的跡象,一直高燒,宋淮南在房間內來來回回的走著,很煩躁。


    許是賀千安剛剛那幾句話真的刺痛了他。


    又或許第一次看到溫綰在自己麵前這個樣子,心裏擔心的緊。


    之後容景深就來了,宋淮南站在二樓看著樓下的男人,他夠快的,把鬱冰清送回去就來了吧。


    “你來幹什麽?”


    “溫綰在你這兒,你說我來幹什麽?”


    “容景深,哪有你這樣的男人,你打了她,還想占有她,你這是不是有點太不要臉了。”宋淮南低聲笑了笑道。


    陰柔俊美的臉上盡是嘲諷。


    “那是我跟她的事。”


    “你不是她的誰,也沒有資格決定她的人生,她也用不著什麽都聽你的,隻要是我想要他,你覺得你獨占的了嗎?”


    宋淮南不滿容景深如此囂張的態度,從前那是他跟溫綰關係好,現在他溫綰這種關係,還有什麽資格管著溫綰。


    “你要是真的有什麽權利,怎麽會連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己掌控,宋淮南,我告訴你,溫綰的命都是我的,更別說她這個人了,你沒本事多管閑事,就不要給她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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