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深的三言兩語輕而易舉的說到了溫綰的心坎裏。


    一直以來可不就是自己沒有勇氣正視自己麽?不過是正視自己犯的錯,還是過去的記憶。


    哪怕是想起來她如何的深愛著二哥,她內心深處依然沒有放棄逃避,那種下意識的行為。


    書房很大,大莊遠遠地站著,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大莊,去給綰綰倒一杯牛奶上來,去廚房找點她喜歡的慕斯蛋糕。”


    溫綰剛想拒絕,容景鴻抬眸看向她,“聽說甜食很容易讓自己快樂,你不妨試試看。”


    容景鴻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溫綰輕輕點點頭,她不是不喜歡吃甜食,隻是也沒有很喜歡。


    現在是下午一點鍾,安靜的書房裏,隻聽得見容景深翻閱書籍的聲音,一頁一頁。


    這些聲音聽起來挺容易讓人昏昏欲睡的,隻有溫綰在書房裏一直坐立不安。


    沒等秋季婚紗新款發布,漫步雲端忽然在一天就撤掉了上個季度的婚服,雖然沒有做什麽解釋。


    卻還是引得不少人猜測,這一舉動,是為了向容景深表明自己的態度和立場。


    解釋與否,現在也不是鬱冰清一個人說了算的,當初運作這件事的是整個鬱家的勢力。


    鬱冰清不可能代表家族卻澄清解釋,給自己家族招黑,她能做的隻能到這裏。


    “容先生,最近的日程都按照您說的已經安排的很滿了,去鄰市出差的機票也定了。”肖然一邊匯報著自己的工作進程,一邊將手裏的文件推倒容景深麵前讓他簽字。


    男人俊臉始終清冷,棱角分明的五官自帶冷意,不容易靠近。


    “容先生……”


    “鬱小姐的任何請求,都拒絕,我有多忙你就說有多忙。”容景深簽著字,頭也不抬的說。


    肖然點點頭,“我明白。”


    男人是什麽樣的動物,一定不要去深入了解,知道真相的自己,怕是會遍體鱗傷。


    現在的鬱冰清怕就是如此。


    自從上一次鬧出文玩抄襲鬱冰清的事件之後,容景深都沒有見過鬱冰清。


    關於鬱冰清任何的事情他都不在像從前那樣放在心裏,所以鬱冰清要見他,他也就理所當然的拒絕。


    “還有,我不在海城這幾天,如果她接近了溫婉的話,記得跟我說一聲。”


    肖然繼續點點頭,這些容景深隻要安排,她都會做。


    不過現在他對溫綰的態度好像是變了許多,從前提起溫綰,眼角眉梢的冷意都是揮之不去的。


    而現在,字裏行間都是關心,估計是折磨溫綰的時候,多半自己會備受煎熬折磨,所以放棄了吧。


    容景深不在海城的這幾天,溫綰每天都會到容家去陪著容景鴻,天氣偶爾涼爽一下,她也會推著輪椅讓容景鴻出去透透氣。


    小區內的湖邊林蔭小道,溫綰推著容景鴻的輪椅組不疾不徐的走著。


    “這湖裏的睡蓮每年夏天都開的極好,我記得以前你說你要做什麽喝花茶,非要阿深去給你摘,阿深是個愛幹淨的男孩子,根本不願意去淤泥裏攪和,你就威逼利誘,阿深無可奈何,還是下了湖,還是給你摘了許多荷花。”


    容景鴻一下子想起來以前在這湖畔發生的一件有關溫綰的趣事。


    他這麽一提,溫綰也想起來,唇角不由自主的往上一揚,“二哥那個時候性格真好。”


    容景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應該也知道他心裏是在乎你的,至於在乎的有多少,我也不知道,可能比從前更多,或者是不如從前。”


    “大哥,他是不是在意我,不重要了,我沒有想過我們的結果。”


    她總有那種直覺,容景深不會跟她在一起,他會娶鬱冰清,那才是他應該娶也最適合他的女人。


    “你既然都想起來跟他的過往,難不成還能放下那段感情不成?”


    “有什麽不能的,畢竟現在記憶猶新的都是他對我的惡意中傷,至於愛,其實現在想起來似乎也沒有那麽濃烈。”


    她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完之後,容景鴻淡而一笑,最怕就是她這樣。


    “你會生氣,會吃醋,會難過,所有的情緒都是來源於阿深,綰綰,你騙得了自己,又怎麽能騙得了大哥。”


    他親眼看著她一點點的喜歡上容景深,也親眼見證他們的甜蜜日常。


    “大哥,你怎麽說起這些,再不能放下的,到最後我都能放棄,我的餘生,可能都會用來償還罪孽。”


    “你們要是回到以前該多好,大哥很喜歡看你們甜甜蜜蜜在一起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這樣彼此折磨,都活在痛苦裏。”


    她心裏苦笑,過去那麽美,可惜回去不去了。


    溫綰沒有再回應容景鴻,或許是不知道應該回應什麽,她後來推著容景鴻回了別墅,然後自己再準備回家。


    南嶼公寓小區外麵,鬱冰清亭亭站在那兒等她。


    溫綰從車上下來看到她,不達眼底的笑意有點涼,她不是沒有看到她把婚服撤下櫃台的新聞。


    挺惹爭議的,但是鬱冰清沒有解釋什麽,對於那些爭議,她也沒有放在心上,任由他們猜測。


    溫綰不打算跟她說話,準備進小區,鬱冰清率先擋在了她麵前,“我們不能談談嗎?”


    “我記得上一次談,我們好像是不歡而散的,鬱小姐,這一次我們是不是要談出彼此受傷的結果出來?”


    “溫綰,我為我做的事情向你道歉,希望你能接受。”鬱冰清有些著急,她知道溫綰的症結在什麽地方,可是苦於無從下手。


    她實在是有點太冷漠,微笑的冷漠,遠比麵無表情的冷漠更讓人感到害怕。


    鬱冰清見溫綰這個模樣,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窒息感,她這副樣子跟容景深真的像極了。


    “你把擺了差不多兩個月的婚服下架,然後過來跟我道歉,鬱小姐,我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虛偽的道歉,都不知道應該說你什麽好,你到底是單純呢,還是故意讓人惡心呢?”


    溫綰還從來沒有如此的討厭一個人。


    她不接受,甚至是言辭惡劣,鬱冰清臉色有點難看了。


    現在是晚上進出小區的人比較多,住在這個小區的都是認識溫綰的,更有不少人也認識鬱冰清。


    這兩個死對頭在這裏麵對麵的聊天,這畫麵,實在是有點令人遐想連篇。


    溫綰要走,鬱冰清拉住了她的手腕,“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我能幫你離開阿深,你就會永遠的消失在他的世界裏,你忘了嗎?”


    鬱冰清此番是做了準備來的,隻是她不知道恢複了部分記憶的溫綰是不是還會願意離開?


    溫綰頓足,雙肩微微往下一垮,挑唇輕笑,“看來你是想通了,不過我也說過的吧,如果我逃不掉因此被他給傷害的話,我會從你身上討回來的。”


    她其實骨子裏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隻是這幾年她已經習慣跟人講道理,但是到了像這種會危及到自己小命的事情,她絕不會講道理。


    鬱冰清臉色僵了僵,“我知道。”


    “鬱小姐這副天真的模樣要是做給我二哥看的話,他說不定會多看你一眼,我以前也是蠢萌蠢萌的,他可喜歡了。”她肆無忌憚的說起以前,鬱冰清心口跟堵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死死地壓著她,喘不過氣來。


    “你現在反悔了?”鬱冰清不確定的舔了舔嘴唇,注視著她。


    “對,我反悔了。”她喜歡看鬱冰清滿臉崩潰絕望的神情,她會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溫綰,你不能這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情況,你都快要得精神病了,你繼續待在他身邊,會給他帶來危險的。”


    鬱冰清增大了眼睛,情緒激動的無法控製。


    她的反應也成功的引起了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的目光,溫綰眼色冷了下去,抬腳就往小區門口走去。


    “阿深沒有告訴你是不是?一個精神病,你知不知道會給他帶來什麽樣的影響,可能他這麽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費。”


    “鬱冰清,注意你的措辭,我好端端的站在這裏,怎麽就有精神病了,是你自己精神不正常,為了一個男人都魔怔了。”


    鬱冰清從自己的包裏找出來一個文件袋遞給她,“你自己看清楚了之後再回複我也不遲。”


    這裏人多,鬱冰清也沒有打算在這裏繼續停留的意思,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就走了。


    一路上鬱冰清都很心慌,她的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包,心裏頭很不安。


    這份文檔是她受到的陌生郵件,她驚異的發現那是溫綰的病曆。


    原本以為自己沒有任何勝算,在看到郵件之後,她開始覺得她的轉機來了。


    既然文玩已經想起來曾經跟容景深之間的愛恨糾纏,那麽作為一個深愛容景深的人,她一定不會容許自己變成精神便呆在他身邊,給他惹出許多麻煩來。


    鬱冰清心裏一麵在害怕,也一麵在祈禱,希望自己能夠賭的對溫綰的心,希望溫綰到現在都還是愛著容景深的。


    這樣她才有勝算。


    溫綰回家拆開那封文件袋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坐在燈下看著,病例裏自己詳細的資料呈現的很清楚。


    心裏頭掠過的恐慌逼的她還沒開始看就放下了手中的文檔資料,她的病例怎麽會在鬱冰清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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