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看待彼此的眼神都很不友善。


    “好一副男主的口氣,但是你這麽喜歡霸占則她,又折磨她,是想要把她做成標本吧。”季北辰隻是覺得容景深這個男人太過於無恥。


    怎麽什麽事情到了容景深麵前好像都能夠理直氣壯,都是有理由的。


    “我要怎麽對她那是我的事。”


    “可是我不喜歡看大她受傷。”


    “她不會受傷,季北辰,你想要相信,離開了我,她才會真的受傷。”容景深依然是高姿態。


    溫綰在自己身邊是什麽樣的狀況,他最是了解,也十分清楚,如果季北辰不擇手段的要把溫綰從身邊奪走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他現在身處這樣矛盾的處境當中,不一定真的就能把溫綰留在身邊。


    季北辰徒然冷笑一聲,他冷冷淡淡的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溫度,“季北辰,你無非就是仗著她對你懷有愧疚,她放不下當年容家的事情。”


    容景深心口微微發顫,他沒有反應,沒有反唇相譏,也沒有否認,他可能就是仗著溫綰的這點愧疚。


    “關於那天晚上的事情,沈小姐會給她一個解釋,希望她不要太介懷。”雖然名聲是敗壞了一些,可終歸還是起到了很不錯的效果。


    容景深眉眼微沉,他眼看著季北辰轉身離開,然後關上了門,沈年奚這麽做有什麽道理,這些天,他也想得明白。


    跟沈年奚傳出緋聞之後,溫綰身邊隱藏的一些危險不著痕跡的消失了。


    但是沈年奚為什麽要幫她,又怎麽會知道溫綰身在什麽樣的處境當中?


    這一點,容景深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個跟溫綰不怎麽熟悉的人,實在是沒有幫她的大力。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了很久,還是跟慕城打了一通電話。


    “慕城……”


    慕城立在窗前望著外麵的夜色,“你在哪兒?”聽說鬱冰清這幾天因為見不到容景深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


    溫綰出了那種緋聞,他就毫不猶豫的到了溫綰身邊。


    “南嶼公寓。”


    慕城笑了一下,“容景深,有的時候我覺得你當年所有的遭遇都是活該,一點都沒有長記性。”


    慕城對溫綰有恨濃鬱的恨意和偏見,隻是他跟容景深不同,不願意輕易表現出來,特別是在舒悅麵前。


    平日裏在容景深麵前歎氣溫綰態度也比較極端,他真切的希望,這個女人永遠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裏。


    “折磨她就跟我折磨我自己沒有任何差別,慕城,我到頭來還是輸給了她。”


    慕城幽深的眸子裏深沉無光,指頭輕輕的摩挲在一起,“阿深,你輸給了你自己,她都已經爛大街了,還要她做什麽?”


    容景深感覺到慕城的情緒,一直以來他對溫綰都很有意見,心裏巴不得她慘死永不超生,可是他不是一個會受他言語影響的人。


    “慕城,恨她其實已經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你這麽憤怒,到底是因為當年她讓舒悅錯過了你,還是舒悅嫁了這麽多次人?”


    容景深的問題很犀利,慕城冷然笑了笑,往日的溫潤此刻已經蕩然無存,“她嫁多少次人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那麽多次,她一次都不選擇我。”


    “慕城,那是因為你身邊有了未婚妻,公然承認的未婚妻。”容景深覺得慕城溫潤如玉的表麵下,藏著狼心。


    當年溫綰的事情幾乎是毀了他,舒悅一夜之間嫁人,他也因為買醉後酒後亂性,有了未婚妻。


    他們兩個從那時候開始已經走到了盡頭。


    “阿深,她就是個禍害。”


    “這個禍害,我養了她那麽多年,也愛了她那麽多年,想丟棄,不容易。”容景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他不喜歡慕城這麽說溫綰。


    禍害,不是的,當年的真相一定不是溫綰有意的,但是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查到什麽。


    因為兩次溫綰遇到襲擊,他被警告,他就有所收斂了,暫時不敢去查。


    如果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控的話,那麽溫綰也是一樣的,他做任何過分的事情,都會讓溫綰陷入危險當中。


    “慕城,是不是我讓你查的事情,你都沒有認真查?”


    “我不會幫你,阿深。”慕城終於攤牌。


    容景深擰著眉心,“那可能舒悅會離你越來越遠,慕城,她永遠都不會乖乖的睡到你床上。”


    最後,他說的話已經很難聽了,舒悅是什麽性格,他是清楚的。


    “容景深,你什麽意思!”他們是多年的好友,如今為了女人,彼此鬧紅了臉。


    “既然你們因為溫綰彼此錯過這麽多年,也能因為她重新回到當初,這對你來說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舒悅在選擇上依然還是會優先選擇溫綰。


    按照她的話來說,什麽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溫綰最先出現在她的人生裏,慕城後出現,選擇已經是注定的。


    這個理由很荒唐也很不公平,慕城怎麽可能會接受。


    電話兩邊都沉默了很久,慕城沒有說話,容景深也沒有先出聲。


    “我沒有耐心等。”


    “隻要是溫綰的事情,你們就有共同語言,見麵的機會也就多了。”容景深緩緩道。


    他說的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慕城一個法學係教授,還特麽信了。


    “好,關於溫綰的事情,並不是沒有什麽進展,沈年奚那天晚上似乎是從她身上取了什麽東西連夜送出了國。”


    容景深眉心微微一擰,“什麽意思?”


    “上次那個威廉先生應該還是希望溫綰是他女兒,所以拜托了沈年奚做這件事,數遍也保護了溫綰,沈小姐可不簡單,鬱家出事很大一部分關係可能都是因為她。”


    沈年奚是什麽樣的人,顧青岩唯一的太太,當初上位顧太太的時候,不知道被人非議了多久,然而她生生的還是坐穩了這個位置,誰也撼動不了。


    “她有什麽理由?”


    “理由?你該去問問鬱冰清,前段時間她是不是在跟她的死對頭接觸,顧太太最喜歡借刀殺人,鬱冰清的母親,也真的是無辜。”


    鬱冰清觸怒了沈年奚,她沒有直接端了要死不活的漫步雲端,而是將矛頭對準了鬱家,可見這個人心胸十分狹窄且心腸狠毒。


    對於這樣的人,慕城從來不會去招惹,最毒天下婦人心,就是如此。


    容景深寒著臉,對於沈年奚的所作所為他沒有證據,不可能找上門去質問什麽,他跟顧青岩之間怎麽都還有生意往來。


    為這些事情鬧翻,也委實不值得。


    “阿深,這樣的結果你還是覺得心裏不舒服是不是?保護了溫綰,但是另外一個就必須要受傷,這才是所謂的公平。”


    容景深緊緊咬著牙,敏銳的聽到臥室裏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沒有多說先掛斷了電話。


    溫綰拉開了臥室門看到客廳裏坐著的男人,她還愣了一下,她以為他做完了事就走了。


    “你怎麽還在?”


    “不能在?”容景深覺得溫綰這個態度簡直是將他當成了嫖客,爽完就走。


    溫綰淡然一笑,“當然不是,隻是驚訝,你以前很多時候都是離開的。”


    她說這話徑自走到廚房裏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容景深起身過去從她手中奪走了水杯。


    他的大手握住了她有點泛涼的小手,經曆歡愛過後,她其實沒什麽力氣,走路也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個天氣了不適合再喝涼水。”他低沉的嗓音溫溫淡淡,溫綰看著自己手裏的水杯奪走之後,也隻是輕輕地皺了皺眉。


    然後放棄了喝水走到了自己的工作台跟前,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從昏睡中醒來過後覺得自己挺有靈感的。


    她隻是穿著夏季的絲質睡裙,小性感裏又有些較弱無力。


    即便是在家裏這麽穿,也還是覺得很涼。


    男人的意見外套落在她的肩上,她抬起頭看著跟前貼心給自己皮外套的男人,嘴角扯了扯。


    “謝謝。”


    “海城入秋以後經常吹風,氣溫也變幻無常,還是要多多的愛惜自己。”


    “嗯。”溫綰拿著鉛筆在未完成的畫稿上繼續畫著,線條勾勒的很仔細,容景深站在一旁,看的很入神。


    以前她學習刺繡的時候就是這般認真的,不管是畫還是刺繡,她都做的很好很有耐心。


    她坐在椅子上,一隻腿蜷在另一隻腿下麵,隨意散漫,手裏的動作卻是一刻都沒有停下。


    “你今天來壞了,改天再畫不好嗎?陸先生說了,也不是很著急的事情。”


    “隻是忽然有了靈感,做夢夢到了陸太太漂亮的身姿和臉蛋。”溫綰說話的時候唇邊還帶著笑。


    精細的刺繡,如今做起來已經有點吃力了,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理原因還是自己的而精神原因。


    她覺得有些遺憾,將來是不是也不能給自己做上一件稱心如意的婚服了,真是可惜。


    容景深沒有打擾她,一直站在她身邊看她畫稿,這期間溫綰都聽到了電話急促的震動聲音,容景深就是不接電話。


    “接電話吧,一直響,我會心不在焉。”溫綰無奈的放下手中的筆,總覺得這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有點那什麽。


    “我們不能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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