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容景深已經不可能放下對溫綰的執念。


    容家過去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容父因此過世,他都能往後再退一步,容景深到底還是輸給了溫綰。


    容景鴻的神色很淡,偶爾看一眼容景深就會覺得他看溫綰的眼神諱莫如深。


    他這樣,是不是讓溫綰慢慢解決心理上的問題,又能夠死死地姥姥的吃住溫綰。


    他一定是想到了今天過後溫綰不僅會直視過去,還會把這件事情掛在心上,很長一段時間無法釋懷。


    她自己永遠也不會主動逃離,以前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的認識過自己的過錯,有十分強烈的逃避心理。


    容景鴻覺得這個男人真的狠心,且沒有了他以前有的人情味。


    這樣逼她,恐怕現在占有欲多過了愛。


    溫綰跪在那兒長時間沒有起來腿有些發麻了,膝蓋很疼,但她不想起來。


    她沒有見過容父去世的畫麵是怎樣的,隻是後來從別人口中得知,容景深因為父親的去世,差一點就毀了。


    他身邊的鬱冰清從來都怪不得他,是因為她一手造成了悲劇,才給了別人可乘之機,而她卻還在耿耿於懷她坐牢期間,容景深特意跑到監獄裏刺激她。


    她一雙手撐著地麵,眼淚吧嗒一下掉在地麵上,她看著散開的眼淚,眼前一黑,沒有了意識。


    她倒過去的瞬間,容景深邁開腿朝她跑了過來,彎腰把她從地上抱起來.


    “阿深……”


    “今天的祭拜由媽和大哥完成吧,我先帶她走了。”容景深懷中抱著溫綰話都還沒說完,人就已經先走了。


    袁素本來是很想問問容景深的,被容景鴻暗地裏抓住了衣袖。


    “媽,讓阿深走吧,他今天帶綰綰過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容景鴻拽住了母親。


    元素匆忙回頭看容景鴻的那一眼,容景鴻很清楚的看到她眼底一些莫名的驚慌,怎麽阿深把人帶走之後,她就這麽緊張,甚至害怕。


    “他什麽目的?”


    “永遠的把綰綰困在身邊,媽,別再做無謂的事情,阿深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阿深。”容景鴻徒然感到一陣無力。


    他的這個弟弟,正在做著將來會後悔,眼下十分瘋狂的事情,如果他真的逼瘋了溫綰,他這輩子可能都沒法好好過了。


    不過人是什麽呢?根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袁素張了張嘴,容景鴻依然鬆開了她的衣袖,將輪椅推倒父親的墓碑前,靜靜地注視著墓碑上的男人。


    容景深抱著溫綰離開墓地,溫綰躺在後座昏迷不醒。


    陷入夢境的她,徒然就被噩夢侵襲了,當年一直看不清麵目的人逐漸變得明朗。


    ‘綰綰,如果你愛他,就替他坐牢吧,他會原諒你的。’


    溫綰張了張嘴,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像是什麽聲音也發布出來似的,她到底想說什麽?


    頭疼鋪天蓋地而來,逼的她不斷的退縮躲避,那段記憶跟電影片段似的,轉眼就從視線裏跳開了。


    再去勳章,已經了無蹤跡。


    她的手緊緊的抓著座椅,臉色煞白,一直深陷夢中,沒有醒來。


    容景深在別墅外麵的陽台上,靠在這欄杆抽著煙,偶爾回頭看一眼在屋內沉睡的溫綰。


    今天這種情況砸意料之外,可能她比他想的要脆弱一些,畢竟這些年她也沒有個什麽正經的曆練。


    坐牢的一半也記不清楚。


    公司裏來過幾通電話,都是關於季北辰公司的,容景深橫眉冷眼,季北辰這是要跟他死磕到底了。


    季北辰的先天優勢就是先入為主,光是占著這一條,想要撬動他就很不容易。


    但是他又怎麽會輕易退縮,就算是自傷八百,他也絕對不會讓季北辰占到任何便宜。


    “這些事不要總是請示我,商業領域,沒有兒女私情,我要的隻有利益。”容景深滅掉了手中的煙頭,壓彎了指尖。


    肖然能從容景深的語氣裏聽出來他心情不怎麽樣,也沒敢多說什麽。


    “您今天還來公司嗎?”


    “不來了,沒什麽重要的事,就別跟我打電話。”


    肖然在電話那頭應下了。


    “容先生,今天亞洲區婚紗設計大賽寄來了邀請函,您看?”肖然的話聲音逐漸變小。


    能寄過來,說明是容景深特意去申請的,但是隻有一張,這說明什麽,鬱冰清和溫綰,隻會給一個人。


    時光那邊的名額應該是沒辦法給溫綰的。


    “先在你那兒收好。”


    他沒說要給誰,肖然看著手裏信封精致的邀請函,低低淡淡的應了一聲,電話那頭就掛斷了電話。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後轉身推開門進了臥室。


    剛剛在外麵抽煙也還是滿身煙草味,沒有散去,他在床沿坐下來,一隻手輕輕地探了探她的額頭。


    沒有發燒,心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還擔心快天黑的時候回發燒,看來是他想的有點多了。


    她睡著的時候特別安靜,像貓咪似的,溫順柔軟。


    容景深看著看著喉嚨一緊,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俯首吻住了她的唇瓣。


    呼吸被阻,原本昏睡中的人因為沒辦法好好呼吸開始有些掙紮,被容景深按住了胡亂撲騰的一雙手。


    溫綰最終醒過來,男人的唇舌正在肆無忌憚的侵襲著她的口腔,淡淡的煙草味也竄了滿口腔。


    看到她醒來,容景深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大手輕輕捧著她的小臉。


    “醒了?”他低沉的嗓音帶著些魅惑的嘶啞,溫綰想起來剛剛被他肆意親吻的時候,忍不住的臉發燙。


    溫綰想推開他,奈何容景深一隻手臂撐在她的枕邊,她根本動彈不得。


    “都昏睡一天了,再不醒過來,我就打算送你去醫院了,還好你醒來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裏麽有情緒一般,平平淡淡毫無波瀾。


    溫綰輕輕別開臉不去正視他的臉,外麵的天色好像很晚了,今天早上在墓地好像是自己悲從中來,一時間沒能控製好情緒,才會暈倒過去。


    這個地方很熟悉,這個房間,也是她所熟悉的。


    然後關於這個房子的裝修樣子猛然間從腦海裏蹦了出來,注視著窗外的眼睛,開始不由自主的泛紅。


    這是她年少時,跟容景深偷偷在一起的地方,這裏距離海邊不遠,站在陽台上甚至都能看到湛藍的海域,吹到鹹澀的海風。


    這裏屋裏屋外都是她跟容景鴻快樂的歡聲笑語,也是在這裏,她成年後把自己完整的交給了這個男人。


    過往的幸福還曆曆在目,他衝她溫柔的笑的樣子,他對她百般寵溺的樣子。


    甚至他哄騙她上床,一聲聲輕輕的呢喃著她的名字,令她沉淪,陷在幸福裏無法自拔。


    看她忽然悲慟的狀態,容景深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精致漂亮的鎖骨,真是性感呢,看的他恨不得一口吃掉她。


    “看來你還沒有忘記,過去甜蜜幸福的回憶,如今想起來是不是覺得挺諷刺的?”他問她。


    溫綰澀然笑了一下也沒有回答,是挺可笑的吧。


    那時候自己年紀小,想的全都是跟容景深餘生快樂幸福的日子,怎麽會想到還會有這樣的結果。


    “也不對,你已經不是那時候的你了,你沒那麽喜歡我了,或者說不再是那麽純粹的喜歡了。”


    容景深仍然願意相信當初溫綰對他的喜歡是真的,畢竟在容家出事之前,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問題。


    溫綰靜靜地躺在那兒,也沒有什麽反應,不反駁,也不承認。


    “行了,起來出去走走。”容景深鬆開了她,抽身離開,大概是見不得溫綰這副樣子,看她這樣,總覺得心裏沉悶的很。


    容景深離開好一會兒,溫綰才頂著有點昏沉的腦袋從床上爬起來,拉開衣帽間的門,看到滿滿一衣櫥自己的衣服。


    已經不是從前那些衣服了,容景深是不是每年都在換?


    是在等她回來?還是準備有將一天永遠的把她囚困在這裏,溫綰不敢去多想什麽,隨意挑了一件粉色的淺色居家長裙,肩膀微微露出一個一字肩,正好能看到性感的鎖骨。


    下樓前,她將自己的長發隨意的紮了一個丸子,白皙細長的脖子便露出來了。


    溫綰穿過樓下的客廳,從廚房跟前經過,容景深看著她拉開門走了出去。


    外麵的院子還是和從前一樣,北邊圍牆跟前有個秋千,除了中間必須要經過的一條石鋪小路,其餘的都是草地,除了冬天,每個季節都是綠色。


    溫綰脫了鞋子,光著腳走在上麵,鬆鬆軟軟,也不覺得涼。


    容景深煮粥的空隙,透過廚房裏的窗戶看著外麵的女人,裙擺很長,落到地麵了,不會冷。


    而她在院子裏胡亂的走來走去,氣質清冷出挑,頗為像網上那些人說的小仙女。


    男人欣賞著女人的美,她現在就是屬於自己的,原本她都會一直屬於自己的。


    可是中間有整整四年,她不在自己麵前,她也屬於過別人。


    這裏的別墅是買下地皮修建的,是專門為溫綰修建了,風景特別美。


    做好了飯,擺上餐桌,容景深從屋內出去,把院中的人攔腰橫抱在懷中。


    溫綰望著他,隨意捆綁的頭發也隨之散開,容景深把她抱的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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