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深在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你想對她怎麽樣,別人管不著,但是這不代表你能幹涉其他人對她怎麽樣,容景深,現在的你根本不能保護到她了。”


    季北辰一字一句說的清楚,今天晚上的事情在意料之外,他一樣是被嚇到了。


    “我跟她說過盡量少出門。”


    “你已經開始為了你的利益左右動搖了不是嗎?容景深,我一直覺得你挺愛她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他對溫綰的行蹤了如指掌,偏偏就不能拿那些成天想要她命的人怎麽樣,這不是諷刺又可笑嗎?


    “季北辰,把她送回來,不要再摻和我們之間的事情,這是為你們季家好,也是為溫綰好。”


    “那抱歉了,我可能真的做不到。”季北辰掛斷了電話,不想再跟容景深有任何的交流。


    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應該拚盡全力的去爭奪才是,溫綰剛剛看到的人想必是個很熟悉的人,不然她不會忽然之間跑出去。


    又可能是她喝了一點酒,出現了幻覺也不一定,但是後來的那些人又是怎麽回事?不會是幻覺的。


    送溫綰會南嶼公寓後已經很晚了,溫綰喝的酒不算多,但是白酒後勁很大,到家的時候,她幾乎是醉的迷迷糊糊了。


    不出意外的,容景深已經在樓下等著了,看到季北辰試圖抱溫綰下車,他搶先一步過去幫溫綰解開安全帶抱著她下車。


    季北辰對於容景深這種獨占行為感到不悅,溫綰對他來說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存在?


    “容景深,我停止了跟你的商戰,並沒有停止跟你的感情之戰,綰綰她總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的。”


    “回?”


    “季北辰,你放她走了,現在又希望她回去,你是怎麽想的,把她當個動物還是物件?”


    “那你呢,你把她當成什麽,寵物?高興的時候摸一下,寵一下,不高興的時候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你說你不計較過去了,為什麽又不肯原諒,你明知道當年另有真相,還非要這樣,你怎麽想的。”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夾雜著電光火石,容景深不由得抱緊了懷中迷迷糊糊已經睡著的人。


    顯然男人的力道很大,她皺了皺眉頭,呢喃一句,“弄疼我了。”


    容景深聽到懷中人的聲音下意識的鬆了力道,低眸瞧著她清瘦的小臉蛋,這段時間她是過的不好嗎?


    可是那段時間幾乎每天都跟大哥在一起,沒有看出來有任何的不開心,她總是對容景鴻溫柔的笑,笑的好不真誠。


    季北辰看了一眼溫綰之後也放棄了跟他的爭吵,兩個男人在這種地方打嘴皮子仗也真的是很不合適。


    “我先走了,她喝了點白酒,你好好照顧她。”季北辰轉身上車離開,容景深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


    這廝竟然帶著溫綰去喝白酒,瘋了吧。


    懷中的人不停地動來動去,男人抱著她疾步跨進電梯,上樓。


    被放到床上的溫綰忽然一下子睜開眼睛看著容景深,“容景深!”


    她軟著聲音連名帶姓的喊著他的名字。


    容景深也是一愣,看她這個樣子,八成是打算發酒瘋,站直了身子轉身就要離開。


    “你不要我了。”溫綰一下子爬到床邊,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眼眶開始泛紅。


    就有這樣一個人愛如生命,每每想起來都能夠忍不住的眼眶泛紅,總是心酸和苦楚。


    還沒走到門口的男人驀地停住了腳步,溫綰那句他不要她了,很弱勢,和許多害怕男人離開的女人並無不同。


    但就是能刺疼他的心髒。


    “你說什麽?”


    溫綰動了動手臂笑出了聲,“容景深,我說你不要我了還離我這麽近幹什麽,你那麽恨我,我死給你看好不好?”


    她說著醉話,肆無忌憚,卻成功的惹怒了容景深,男人轉身幾步回到床前,大手用力的掐著她的下巴。


    恨不得將她的下巴捏碎。


    溫綰被這樣的疼痛給驚醒了,皺了皺眉,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後,臉色都變了。


    她以為自己是睡著了,或者是自己產幻了,沒想到容景深竟然就在麵前。


    她怔怔的睜圓了眼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剛剛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他這個臉色。


    “醒了?”


    “哦,我剛剛……”


    “你剛剛說你要死給我看?怎麽?很想死?”容景深胸腔裏的一股怒火正在瘋狂的燃燒著,發了瘋一樣的啃食著他所有的理智。


    這個瘋女人在胡說八道什麽。


    “我今天晚上喝了點酒,對不起。”溫綰被他的力道捏的下巴都快要碎掉了,隻能無助的皺眉頭,無從掙紮。


    “誰讓你跟季北辰出去喝酒的?”


    “我在家呆了很長時間,他正好上門來,所以就順著他的意思了。”溫綰覺得自己的頭疼的厲害,很想趴在枕頭上呼呼大睡。


    “他是你的前夫,不知道避嫌嗎?”


    “你和鬱小姐都能愉快的吃飯喝咖啡,我和前夫單純的吃個飯似乎也不是很過分。”溫綰心裏的不平衡逐漸顯露無疑。


    容景深這是什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男人的手慢慢的鬆開,唇角微微往上一揚,“所以你這是為了讓我生氣?吃了其他女人的醋?”


    溫綰翻了一個身,側身及不幹淨的躺著沒有回應。


    大概是溫綰剛剛的那個小脾氣取悅了男人,容景深俯身下來,薄唇輕輕地掠過她的耳朵,含住了她的耳垂。


    “跟她見麵是有別的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個季北辰沒什麽好心思,不要總是跟她接觸,不管是給你帶來麻煩還是給他帶來麻煩,都是麻煩不是嗎?譬如今天晚上的事情。”


    溫綰的臉色下意識的白了幾分,猛地轉過身怔怔的望著容景深不知道該說什麽所以今天晚上的事情他都知道?


    “差一點就死了,我以為你不知道呢。”溫綰隨即苦笑了一下,這個男人的薄情很多時候他都能夠表現的淋漓盡致,他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她死心的麽?


    大概是吧,讓她死了心的待在他身邊,一直到死,還真是狠。


    容景深還是很輕易的被她這句話刺的心口發疼,她心裏對他的在意又有幾分?


    他們不過是半斤八兩而已。


    男人抽身離開,獨留她一個人躺在那兒。


    一覺睡醒之後,酒也就醒了,從床上爬起來離開窗簾的瞬間,外麵的陽光照在臉上有點刺疼。


    做完的記憶逐漸浮上心頭,她雖然是喝了點酒,可是還不至於產生幻覺,是袁素沒有錯的,當時心裏的那種強烈懷疑的直覺幾乎是天生的。


    不顧一切的跑過去,結果卻是差點中了圈套。


    溫綰手裏拿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容景鴻打一通電話問一下袁素昨天晚上是不是一整晚都在家中。


    她扶著額頭,冥思苦想,為什麽會覺得此情此景此心境會如此熟悉,就像是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似的。


    可是越是努力的去想,腦子裏就越是一片空白,結果就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折騰了自己半個鍾頭,她最終還是放棄了去想起來自己怎麽都想不起來的事情,將電話打給了容景鴻。


    “怎麽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怎麽了嗎?”容景鴻很意外在清晨就接到溫綰的電話,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


    “我隻是想問一下,昨天晚上媽是一整晚都在家嗎?”溫綰咬了咬嘴唇,還是問出了口。


    容景鴻坐在輪椅上,目光裸愛窗外的遠處,清晨的陽光裏透著寒意同樣的問題溫綰以前也問過他。


    隻是當時自己撒了謊,後來溫綰就出了事,很多事情不是藏就能夠藏得住的。


    每天都有那麽多人想要刨根問底想要知道真相,又怎麽可能真的藏著一輩子永遠都不被人知道。


    他好像忽然之間明白了她為什麽執意不願意待在海邊的別墅做容景深的籠中鳥,並非是她不願意,而是她自己想要查出來真相。


    她是失憶了,很多關鍵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但是她的意識在驅使做她想做又十分正確的事情。


    “做完我休息的有點早,沒有注意,中間應該是出去過的,至於什麽時候回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容景鴻照實說完之後,電話那頭很久都沒有聲音,他有點擔心


    “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昨天晚上出了點意外,因為看到了媽所以才問一下。”溫綰說的很直白,因為她信任大哥,所以說的更明白一些,也希望他能夠明白。


    容景鴻怎麽可能會不明白,可是他又能怎麽跟溫綰說。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容景鴻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不是什麽大事,我沒事,就這樣吧我昨晚喝了點酒有點宿醉想緩一下。”


    容景鴻還想問什麽,電話已經被溫綰給掛斷了。


    大莊推開門的瞬間,看到容景鴻已經坐在了輪椅上,這麽有一段時間了,他每天起床都是自己坐到輪椅上去的。


    這樣不知道是費了多大的勁兒。


    “大少爺,怎麽這麽早?您可以等我上來,或者是打個電話……”


    “不是多困難的事,大莊,昨晚我媽是不是又出去了?”


    大莊點點頭,“是的,好像很晚才回來。”


    容景鴻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滾動了一下,終歸還是這樣的結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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