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再做一次,起碼需要三個小時,沈映棠的心情非常糟糕,索性打電話和陳若說自己今天晚上工作還沒有搞定,要是陳若晚上不回來,那她自己在外麵開個房間睡覺算了。


    “映棠,你今天怎麽突然在辦公室加班?”每天下發下來的任務,沈映棠都是最先搞定的,有時候還會幫著同事張玲搞定一些,看到沈映棠過了下班的點,還出現在這裏,張玲不免有些驚訝。


    “加班是現代人的必備的素質,我倒是不想加班,資本主義的壓榨下,不加班不行啊。”沈映棠苦笑著喝了一口杯中的茶來提神。


    平常張玲是個非常活潑的人,可聽完沈映棠的這話,她並沒有接話,反而神色古怪的看著沈映棠的後麵。


    沈映棠朝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宋淮欽就站在自己的身後,猶如一雕冰凍的人像,也不知道他站在這裏多久了,剛才自己的話又是不是都被他聽到了。


    “紅葉”計劃,自從沈映棠上次在會議上得到各位董事的支持以後,各方麵的資源都逐步到位。


    按照宋淮欽以往的個性,等一切都走上正軌以後,就會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何景處理,也許是這個方案真的太過重要,宋淮欽事無巨細,每一樁每一件都要過問。


    對於熟悉的領域,沈映棠倒是漸臻佳境,沒什麽能讓宋淮欽抓住痛腳的地方,逐漸的她的工作能力也受到認可。


    這幾天業務部上下,個個都忙的團團轉,不少人因為對項目的不熟悉,通宵通宵加班,除了中午被宋淮欽嚇了那一跳,這幾天沈映棠很少有正麵看到宋淮欽的機會,倒是常常倒水路過他辦公室時,都會從半掩著的門裏聽到他因為進度跟不上而罵人的聲音。


    沈映棠看著宋淮欽如閻王版的臉色,小心翼翼說:“宋總,我說的是那些資本主義公司,我不是特指你。”


    這麽一解釋,反倒顯得欲蓋彌彰。


    “同床共枕三年,我竟然不知道,在宋太太的眼中我竟然是一個資本主義吸血鬼。”宋淮欽冷笑著,說起謊話信手捏來。


    如果換做是從前,宋淮欽當眾承認自己的身份,沈映棠指不定高興成什麽樣,但現在,身處於全天開著暖氣的辦公室,沈映棠不知道為什麽,感覺一陣寒風吹過來。


    “宋總在說什麽我有些聽不懂。”沈映棠側頭看著宋淮欽,他們已經離婚了,不知道為什麽宋淮欽要在這種時候又提起這件事情。


    連帶著旁邊的同事也聽到了,那天在董事會上,宋淮欽所說的那些話的意思,難道不就是想要和自己撇清楚關係嗎?


    “聽不懂?”宋淮欽戲謔一般靠近沈映棠,摸了摸她耳垂上吊著的耳環。


    在公眾場合這一股子曖昧的氣氛,讓沈映棠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今天穿的裙子很好看,倒讓我想起來新婚的那天晚上,你在我身下……”宋淮欽撫摸著沈映棠的耳朵,湊在她耳邊低低說。


    沈映棠沒有任由他繼續這麽說下去,猛地一把將推開:“你想幹什麽?”


    也不知道辦公室裏麵是誰眼尖,指著宋淮欽手上一圈小小的婚戒說:“宋總,你手上帶的是什麽?難道你真的已經結婚了嗎?”


    宋淮欽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沈映棠,舉起修長的無名指說:“既然戴在這裏,自然是代表結婚了。”


    說完他將目光看向沈映棠:“宋太太,說起來我還真是忘了,你的婚戒呢?”


    說起來婚戒,沈映棠又想起當初和宋淮欽結婚時候的兵荒馬亂,那時候王青的身體已經支撐不起她起床親眼看著他們成婚,婚禮上麵所有的一切宋淮欽都交給了趙婉婉操辦。


    那天婚禮上的一切都非常簡陋,沒有禮賓,沒有來客,有的隻是趙婉婉盛裝華服,而她隻穿了一襲白裙的荒涼,婚戒也非常簡陋。


    差不多行了之後,宋淮欽皺著眉,將手中的婚戒隨手扔掉。


    沈映棠當時的心情有多糟糕,她現在已經不願意再想起,她哭著在房間裏麵找了很久,才找回屬於宋淮欽的那枚男戒。


    她把戒指放在了宋淮欽書房的抽屜裏,可是放了多久,宋淮欽就冷落了它多久,沒想到在他們離婚以後,宋淮欽又拿出來帶上,沈映棠記得,離開宋宅之前她將兩枚戒指都放在了一起。


    他現在想幹什麽?


    難道和趙婉婉又吵架了?


    “我一直說你記性不好,你還不承認,婚戒你放在廁所,早上出門忘記戴了。”宋淮欽將沈映棠攬入懷中,拉著沈映棠的手,親手為她把戒指戴上。


    不到十公分的距離,沈映棠看著宋淮欽低垂的眉眼有些呆了。


    映像中,從她十五歲開始,宋淮欽對她就再也沒有這麽溫柔、體貼過。


    感性的影響不過片刻,沈映棠的神誌就回複了清明,她不動聲色掙脫出宋淮欽的懷抱,紅著臉說:“宋總,我還有工作。”


    宋淮欽點了點頭說:“你們的老板娘都這樣勤奮的被我剝削,你們還不知道好好努力?”


    眾人飛快分散開,投入手頭上的工作。


    ……


    沈映棠的記性不太好,可是關於宋淮欽的每一樁每一件都記得特別清楚。


    從他們青梅竹馬宋淮欽對她說過的話開始,然後就是他成年回到宋家,後來他們決裂,再後來他們結婚又離婚,她非常不想把這些事情記在心裏,可是每到深夜,就又會想起來,並且不斷的重複。


    她和宋淮欽的婚姻,說到底不過是利益的結合,沈映棠從來就沒有奢望過有一天,宋淮欽會愛自己。


    當她決定離婚的那天,也是真的對這份感情死心。


    她確確實實想要做到,可是一旦宋淮欽有一點點回暖的跡象,她發現自己竟然又會飛蛾撲火一般,想要重新回到那個牢籠裏。


    什麽利益的掙紮,什麽宋淮欽的逢場作戲,什麽失去孩子的無情,她好像都能容忍,她好像都能接受。


    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情緒,沈映棠明白,這樣根本就是自取滅亡。


    “當初他還想要你的性命,你忘記了嗎?”沈映棠隻有這樣安慰自己,情緒才能不被今天宋淮欽的所作所為影響。


    宋淮欽這人,有一個非常好的習慣,就是作為公司裏的直接領導者,一定要做公司最後一個走的人,努力的人才會受到幸運的青睞。


    他準備下班的時候,宋氏大樓裏麵寂靜沒有一絲聲音,大約是很久沒有去健身了,整天的工作讓他渾身酸痛的厲害,宋淮欽邊活動筋骨,邊往樓梯間走,路過沈映棠那層樓時,宋淮欽突發奇想要進去看看。


    偌大的辦公室裏麵,燈光明亮,他抬頭,沈映棠還坐在位子上麵敲擊著鍵盤。


    宋淮欽皺緊了眉頭,走過去,敲了敲沈映棠的桌子:“走。”


    “不好意思,宋總,我今天的工作還沒有完成。”沈映棠慌忙從位子上麵站起來,看著宋淮欽又是一副眉頭緊皺的樣子,她不由有些緊張。


    “那你現在的工作,就是和我一起走。”宋淮欽隨手拿起沈映棠放在座位上麵的外套,轉身往外走,根本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


    沈映棠看著他的背影,咬了咬牙,拔腿跟了上去。


    為了關上辦公室的燈,她差點沒跟上宋淮欽的腳步,不過當她以為宋淮欽已經走遠,失落的走到拐角,又發現他竟然緊緊皺著眉頭在等自己。


    沈映棠自作多情過多次,現在是再也不會為了這種事情而誤會是宋淮欽回心轉意了。


    一路往下,宋淮欽的車安安靜靜停在路邊,沈映棠暗暗在想:今天趙婉婉竟然沒有在下麵等著,難道真的請假了,現在宋淮欽的心情非常悲憤,打算利用自己來刺激趙婉婉?


    “吃晚飯了?”宋淮欽挑了挑眉,他麵前人的臉色還真是蒼白。


    沈映棠今天出來的有些著急,沒有穿夠衣服,在辦公室裏麵還不覺得,一出來就冷風直颼,加上她因為加班錯過了公司開飯的點,肚子裏麵空空的,身體更加寒冷了幾分。


    “沒有。”沈映棠老老實實回答,她補充說:“我在這附近開了一間房,等下就出去吃點東西了,你不用送我,我知道你在公司裏麵當著他們說那些話,是為了刺激趙婉婉,你放心,我不會癡心妄想,不會自作多情的。”


    宋淮欽看著沈映棠,頗有深意,思慮了幾秒,他點了點頭說:“你還真是挺聰明。”


    多麽模棱兩可的一句話。


    沈映棠不禁在想,宋淮欽這是在說真的,還是在嘲諷自己,她倒寧願宋淮欽是在嘲諷自己了。


    “宋總,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想先走了。”沈映棠覺得現如今對於自己來說,和宋淮欽獨處就是一種折磨,她慌忙轉身,準備逃離現場。


    “我餓了,去吃點東西。”宋淮欽從背後拉住沈映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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