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預料到宋致文會震怒,可他這樣不留情麵的打宋淮欽的臉,沈映棠是完全沒有想到的,她的手明顯頓了頓。


    不是沒有見過宋致文斥責宋淮欽,可那次是在宋宅,趙婉婉結婚的消息傳出來以後,沈映棠原本以為宋致文說這些話是為了讓她相信,宋致文還是維護自己的,可看了這在董事會上宋致文當場讓宋淮欽顏麵掃地,沈映棠才明白,或許在宋致文的心裏,根本就是對宋淮欽這個親生兒子不滿,才會有這樣的態度。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宋致文咳了兩聲,語氣緩和了一些:“映棠,爸不是針對你的意思,淮欽雖然是我的兒子,可現在是在公司,我們隻有股東和員工的關係,人都應該公私分明,他犯了錯自然應當受罰,我不會偏袒他,你也不必為了他而做出諸多的辯解了。”


    他雖然重新接過了沈映棠手中的文件,卻沒有翻動。


    沈映棠看向宋淮欽,他也同樣看了過來,冷漠的眼神中滿是不在乎的目光,想到宋淮欽曾說過的在繞指柔裏麵的日子,沈映棠難以想象當時作為父親的宋致文是怎麽狠得下心,把自己的親兒子送入那樣一個地方,這樣也不難想象為什麽宋淮欽的眼神中常常都冷漠的讓人無法靠近了。


    “我並不是為了自己的丈夫辯解,我今天站在這裏是為了公司的利益陳述這個財務報表,直至今日我進宋氏,就一直呆在財務部,對於公司的盈利狀況我可以做出最全麵的分析,梁助理不過隻是看了這個季度的報表,卻沒有分析其他的數據,所說的話對於宋總來說是有失偏頗的,希望您能給我一次機會,也給宋總一次機會。”沈映棠看著宋致文,柔聲祈求說。


    可以看出來宋致文是非常不願意給宋淮欽這個機會的,隻是沈映棠不明白到底為什麽,宋淮欽明明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卻對宋淮欽這麽無情,就像她不明白王青是他的結發妻子,他卻忍心拋棄王青,眼睜睜的看著她身陷囹囫一樣。


    滿室沉默了片刻,在沈映棠以為一切都沒有希望的時候,宋致文開口說:“既然這樣,那你說吧,即使有可圈可點的地方,這個逆子犯下的這兩個錯誤,也不是任何事情能夠抹滅的。”


    他張口閉口就是“逆子”這兩個字,沈映棠無法想象宋淮欽是用怎樣絕望的心情去麵對這兩個字的。


    在心底苦笑了一聲,沈映棠打開會議室的投影儀,事發突然沒辦法做一個精美的ptt,她明白自己所說的話,肯定不會比從前有信服力,宋淮欽如今腹背受敵,雖然她所作的一切並不能改變大局,但是能夠為他爭取一點人心,就是一點。


    沈映棠喝了半杯溫水,緩了幾秒才開始說話:“自從公司準備啟動‘紅葉’之後,便有在這個行業的許多公司和我們之間進行角逐,於此同時因為項目需求,宋總也參加了各種公眾場合,大部分都是有網絡直播,其規格和機會都遠超宋氏往年參加的活動,所以從前幾個月開始宋氏的股市就一路飆升,我相信這一點宋氏的各個大股東都是注意到了的,雖然業績的數字上麵沒有非常明顯的增長,但是購買我們宋氏股票的人對我們的信任,是多少金錢都買不回來的,‘紅葉’隻是初期,其收益就遠大於投資,我不認為梁助理從這點上來討論宋總的過失是一個正確的觀點。”


    這些事情,在座的股東心裏全都是清楚的,之所以會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麵完全是因為在宋氏,有三大勢力,幾乎是三足鼎立,一個是以宋致文為首的董事會,他們在宋氏資曆最老,是實際的控股方,二是後來者居上的宋淮欽,雖然和宋致文是兩父子,可是宋致文對於宋淮欽這個兒子卻沒有太多的感情,最後就是以趙婉婉為首的趙家了,她們家有黑道背景,所以很多宋氏擺不上台麵的事情都是她去完成的。


    從前趙婉婉唯宋淮欽馬首是瞻,絕大部分情況下,公司的決策都是由宋淮欽把控,但是最近宋淮欽卻開始打壓趙家的實力,宋致文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非但沒有加以製止,反而作壁上觀,直到才在趙家不堪重負的時候施以援手,他似乎非常想看到兩方相爭的局麵。


    沈映棠看著座位上董事們,不以為然的態度,心裏也知道沒有宋致文表態,他們依然不會站在宋淮欽這邊。


    “一碼歸一碼,公司股價的增長是他應該做的,如果這點能力都沒有,那他也不配坐在這個位子上。”宋致文一開口沈映棠就意識到不好,現在事實也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樣,她的出現並沒有給局麵造成太大的影響。


    唯一能做的就是這些了。


    “你先過去坐,關於宋淮欽的問題我們不會草率決定,但也不會輕易放過。”宋致文看著沈映棠,言辭切切。


    沈映棠朝宋淮欽看過去,隻見他點了點頭,沈映棠隻好不再糾纏,在宋淮欽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雖然趙婉婉已經沒有再繼續發言了,董事會上局麵還是僵持不下的,這場暴風雨的泉眼宋淮欽,卻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坐在座位上,淡然看著著一切,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


    “你一點都不擔心嗎?”沈映棠扯了扯他的衣袖問。


    “擔心什麽?擔心他們把我落下馬?”宋淮欽反問,臉上掛著坦然的笑容。


    他看葉不看上方正在和董事會成員討論的宋致文,滿臉都是萬事置之度外的淡然,殊不知這種雲淡風輕後麵,用了多少的傷痛來成就。


    “沒關係,就算拉下馬了也不怎麽樣。”像是在安慰宋淮欽一樣,沈映棠握緊了他的手。


    他們不經意的小動作落到了趙婉婉的眼中,瞬間就有些紅了眼。


    “放心,我沒那麽容易被他們擺布。”宋淮欽輕歎了一聲,見沈映棠神經緊張,反而有點想笑。


    雖然不知道宋淮欽的這份自信是從哪裏來的,沈映棠想到自己手裏好歹也有宋氏一半的股份,再加上宋淮欽的聰明才智,這場戰役肯定是不會輸的。


    順著宋淮欽視線的方向看過去,沈映棠這才注意到一直坐在會議室裏,卻從來沒有發過言的顧淮,心裏不禁有些開始懷疑,難道今天趙婉婉和宋致文齊齊對他發難的原因,是因為顧淮。


    他們想推舉顧淮為公司新任的總裁?


    這個念頭轟的一聲在沈映棠的腦子裏麵炸開,久久都不能回神。


    “看夠了?”回過神來,沈映棠就看到宋淮欽冷冷的眼神裏麵,有絲絲的不悅,比他眼裏的不悅更多的是他的聲音。


    沈映棠低頭,莞爾一笑:“你吃醋了?”


    “你在試探我?”宋淮欽仔細的看著沈映棠的眼睛,不落過一絲一毫的情緒。


    雖然不知道原來的那些照片到底是怎麽回事,沈映棠是非常確定自己的心思,她全心全意的愛著宋淮欽,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嗯。”沈映棠點了點頭。


    輕輕側過頭去,宋淮欽和她同樣默契,蜻蜓點水一般漠然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各位,經過我們董事會的討論,已經對剛才的事情做出了一個對公司最有利的決定。”正前方傳來了宋致文平穩的聲音。


    沈映棠正了正心神,等待著宋致文接下來的話,坐在對麵的趙婉婉也是正襟危坐,似乎對宋致文即將要宣布的結果非常自信。


    “宋淮欽作為公司的總裁,這三年來對公司所做出的的貢獻是毋庸置疑的,他在其位謀其事,宋氏的股票上漲數個百分點,這一點任何人都無法否認,他的團隊指定‘紅葉’的計劃,使得宋氏聲名大噪,這一點是我這個父親無法辦到的,但是近期來我這個兒子表現實在太過於不佳,接連的失誤讓董事會的成員失去了信心,尤其是今天早上,他沒有進過董事會的任何決議在公司的賬上劃走巨大的金額,去填補以前的空缺,我非常痛心,雖然有心扶持他,但到底是有心無力,如果繼續把‘紅葉’項目交到他的手中,我唯恐公司將要麵臨更大的風波,下麵我宣布……”


    趙婉婉的臉上洋溢著怡然自得的笑容,沈映棠的心也跟著緊緊縮在了一起,他的開場白已經證明了他所接下來要說的話,但是……


    話還沒有說完,會議上所有人的手機都響了起來,屏幕上的幻燈片也被人遠程控製,播放著一條剛剛出來的新聞。


    “宋氏收購王家拍賣會,數值上億的藏品盡數收入囊中。”


    屏幕上麵放映著數日之前沈映棠記憶猶新的王氏財團成員,為首的王宗麵色暗淡的宣布:“從今天起,我們拍賣會正式被宋氏收購,成為宋氏的分公司,這是一個結束也是一個開始,我相信宋淮欽能夠幫助我們獲得更多的財富,為此我特意獻上前段時間個人拍賣所得的屏風,以私人的名義送給宋淮欽先生,希望他會喜歡。”


    在滿室驚訝的目光中,宋淮欽站起來說:“新聞的報道有些地方失實,我想要解釋的地方有兩點,一是今天從公司賬上所劃走的錢,並非作為購買屏風所用,這麵屏風王宗早已在今天以前就送給了我,為的是今天的融資收購,二是,‘紅葉’的簽約儀式早在昨天晚上我就已經和對方公司負責人簽署敲定,我的助理何景今天回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所簽訂的對方並非宋氏企業,而是我個人,這一點是一開始董事會就已經知曉的。”


    他所說的話簡短且有著極為清晰的條理,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幾十個字,就已經把他們所依據的‘莫須有’罪名,洗了個幹幹淨淨,更加暗示了如果沒有他,宋氏就不存在‘紅葉’這個項目。


    沈映棠想,趙婉婉能夠說服董事會的成員,肯定是許諾今天不舉行簽約儀式,等宋淮欽失勢以後在重新敲定,以及重新製定和董事會之間利益的分配,如此才能換來各個董事的支持。


    宋淮欽說過,趙婉婉依仗著和對方公司的負責人關係很好,殊不知阿莫和他們的關係更加好,兩邊談判的條件都是‘紅葉’,孰勝孰負,高下立見。


    難怪他是那麽的自信,原來從一開始就有了百分之百的勝算,眼看著趙婉婉和宋致文臉上的一片灰敗之色,沈映棠這才明白,宋淮欽不讓自己來確實是有他必勝的絕招,他根本從來都不需要自己擔心。


    “我從來都認為在一個企業身居高位同時也麵臨著隨時被人拉下馬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我在其位謀其事,這三年來兢兢業業從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隻是我沒有想到在眼朝公司利益的同時,我並沒有管理好我自己的下屬,他們並不認同我的決定,從而造成了董事會對我的誤解,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董事會能夠鄭重的考慮自己所作出的決定。”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宋淮欽補充說。


    說完這些話,他也不再久留,拉著沈映棠就離開了會議室。


    何景還有阿莫緊緊跟在他們的後麵,剩下他們一大群人在一起麵麵相覷,不知是誰帶的頭,身後響起了劇烈的鼓掌聲。


    大局已定,宋氏這場波密詭譎的內戰也跟著落幕,宋淮欽成了最終的那個勝利者,但沈映棠知道宋淮欽並不開心,結局他早就已經牢牢的掌控在手中,又有什麽值得開心和慶祝的呢?


    最令他意外的,應該是宋致文了吧,就算再冷血,再鐵石心腸的人,都無法不對宋致文今天在會議上所說的話而寒心。


    ……


    車上,宋淮欽的唇覆上沈映棠的臉,相對之處有冰涼的觸感,他的手同時環抱住沈映棠的身體,非常緊,勒的沈映棠呼吸有些困難。


    沈映棠知道,他隱藏的很好,這個吻就是為了發泄他心中的不滿和憤怒,她也不反抗,就這麽靜靜的任由他掠奪。


    這個吻很久,並且從其中感受不到任何應有的柔情蜜意,幾近掠奪的姿態幾乎讓沈映棠喘不過氣來,良久,宋淮欽終於鬆開了。


    “是的,我吃醋了。”他輕聲回答了沈映棠方才的問題。


    他是個能夠很快緩和情緒的人,眼中的暴戾還有不平飛快的被隱去,眸若深潭,石過無痕。


    “你吃醋,我怎麽敢讓你吃醋。”沈映棠頓了頓,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她無比小心翼翼的珍惜著此刻和宋淮欽之間絲絲的甜蜜,生怕這片刻的歡愉會如夢幻泡影,一下就沒有了蹤跡。


    “你怎麽不敢,你不是一直都讓我吃醋嗎?”宋淮欽親吻著沈映棠的脖子,呼吸絲絲入扣的在她耳邊拂過。


    這裏是宋氏的樓下,宋淮欽卻在光天化日之下咬上沈映棠的耳垂,沈映棠心裏害怕極了,不由的“嗯”了一聲。


    還好何景和阿莫都先行離開了,這裏四下都沒有任何人,不然沈映棠還真是要羞憤欲死,車內的氣氛曖昧到了極點。


    宋淮欽將沈映棠的身體放正時,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無意中看了一眼,他的眼神立馬就恢複了清明。


    “媽再一次中風送進醫院急救了。”他著急的驅動著腳下的車。


    沈映棠嘭的一聲,原本拿在手中的包落在了腳下,裏麵五彩繽紛的物件全部掉落了出來,難怪看到窗外下著雨,她會這麽心神不寧,原來真的出了事情。


    這已經是王青的第二次中風了,以前雖然常年體弱,精神不好但一直在醫院將養著,性命還是無虞的,發生這樣嚴重的情況還是頭一次。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王青已經送進急診室手術了,何景坐在外麵走廊的凳子上,麵色也是一臉焦急。


    “何景,我媽怎麽樣了?發生了什麽事情?”沈映棠著急的衝了過去。


    “情況不是特別好,還是上次中風的後遺症,沒有好好的恢複,腦部嚴重出血,血管堵塞。”何景以前是學醫的,對王青的病情也有多多少少的了解。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宋淮欽蹙著眉頭,王青的身體雖然差,而且上次中風沒有好的完全,到底是待在醫院裏,情況一直都還算穩定,如果不是再一次受到了刺激,肯定不會病情反複,而且上一次離婚協議擺在了她的麵前的事情宋淮欽已經和她解釋清楚了,到底是什麽樣重要的事情,才能讓她再次氣血攻心。


    “宋總,今天有人在病房裏麵播放了我們的會議紀要,宋董事長說的所有話,老夫人都聽到了。”何景歎了一口氣。


    “不是我。”沈映棠的身體像個篩子一樣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無意扭向宋淮欽,他的麵色非常差。


    “我知道不是你。”宋淮欽的目光落了過來,安撫了下沈映棠的情緒。


    “既然他要苦苦相逼,連我媽也不放過,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宋淮欽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拳頭緊握砸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


    “那這是誰做的?離開那個房間之前,是鎖了門的,我試過在外麵是打不開的?”沈映棠驚詫道。


    為了防止像上次那個律師那樣的事情再發生,沈映棠現在做任何事情都會小心翼翼的,今天接到那個電話她之所以沒有打開宋淮欽辦公室的電腦,就是因為她不知道對方是誰,有什麽目的,如果再一次造成嚴重的後果,那麽必然是她承擔不起的。


    “他們想要達成目的,自然會有其他的渠道。”宋淮欽的眼中閃過非常銳利的光芒,寒意森森。


    “我想監控係統應該不止我們掌控。”何景點了點頭。


    留下沈映棠在旁邊聽得雲裏霧裏,一時之間有些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短暫的對話結束以後,手術室外麵就是一片安靜,沒過多久王青做完手術被推了出來。


    “情況怎麽樣?”沈映棠和宋淮欽同時衝了上去,著急的拉著醫生問。


    “宋先生,您母親的情況非常不樂觀,血塊的位置比較危險,雖然進行了手術,可卻不能完全取出,加上因為常年打針血管壁脆弱,隻能依靠藥物來緩解。”醫生看了一眼王青蒼白的臉色,回答宋淮欽說。


    沈映棠緊盯著王青的臉,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顧淮竟然和她有幾分的相似,尤其是鼻子和眼睛,大約是錯覺吧,他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又怎麽會相似呢?


    王青的生命特征十分薄弱,即使麻醉藥的藥效過去了,她依然沒有醒過來,沈映棠和宋淮欽兩個人在醫院裏麵守了整整一下午,沒有合過一下眼。


    直到晚上醫院的護士不願意他們待在這裏了,規定了探視的時間,把他們趕回去。


    冷清的醫院裏寂靜無聲,外麵天色完全都黑了,空空作響的肚子提醒著沈映棠和宋淮欽,今天一天他們都沒有吃過什麽東西,父親令人寒心的態度之後接踵而來的是母親的病危,宋淮欽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沈映棠跟在宋淮欽的後麵,一直沒有說話,兩人都在思考,又有些無話可說的味道,沈映棠時不時看著宋淮欽的背影。


    “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宋淮欽上車之前回頭發現沈映棠正看著她。


    “沒關係,出了這樣的事情,哪裏還有心情吃東西。”沈映棠固執的搖了搖頭。


    “病了的人已經病了,活著的人卻還要好好活著。”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安慰沈映棠,宋淮欽為她拉開車門,驅車離開了醫院。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爸他……”靜謐的空間裏,沈映棠忽然問,她不想問出那個傷人的問題,話到一半就停止了。


    “是,我雖然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卻從來都沒有把我當過他的兒子,所以我也並不在意。”宋淮欽想了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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