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白色襯衫,宋淮欽的的膚色並不白,是那種健康的小麥色,沈映棠看到是宋淮欽的左肩處有一道破開的傷口,周圍是青青紫紫的淤痕,朝宋淮欽的臉上看去,隻見他緊緊的皺著眉頭,雙眼緊閉,麵上透露出痛苦的痕跡。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受的傷,算了算紗布上的血跡,包紮應該是在三天以前,她想一定很疼。


    沈映棠伸手摸了摸宋淮欽的額頭,上麵冰冰涼涼的觸感讓她稍微放下了心,幸好宋淮欽並沒有發燒。


    “是不是很疼?”沈映棠伸出手還沒有觸碰到他,宋淮欽就抽了一口氣想要往後退。


    “嗯,還好,已經不怎麽疼了。”宋淮欽皺著眉,額頭上有深深的一個川字,他抓住沈映棠的手腕有些緊。


    “是什麽時候受的傷?”沈映棠愣愣的,雙手也有些僵硬,不知道應不應該再去觸碰,或者給宋淮欽揉一揉旁邊的青紫。


    “已經過去的事情了,隻要現在沒事就好。”宋淮欽麵色有輕微的蒼白。


    走廊的窗戶稍微開了一點,夜晚的風在他們兩人之間無聲的吹著,這幾天聽不到蟬鳴聲,沈映棠覺得心口有微微的疼痛。


    “先生,醫生過來了,請問是否要直接帶去趙小姐的房間。”安靜的時光過得那樣短,門外傳來傭人的問候。


    “讓他過去。”宋淮欽低沉好聽的嗓音讓沈映棠回過神來。


    “把趙婉婉送走以後,讓他來一趟我們房裏。”停頓了片刻宋淮欽又補充吩咐說。


    “好的,先生。”一陣腳步聲過後,傭人和醫生都去了隔壁的房間。


    宋淮欽緩緩轉過頭來,看了沈映棠一眼,然後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襯衫,沈映棠明白這是宋淮欽讓自己幫他把衣服拉上的意思,兩人隔著極緊的距離,沈映棠手指微顫為宋淮欽把衣服拉上去,宋淮欽身軀高大,沈映棠想要站起身來,踉踉蹌蹌絆倒床邊的鞋子差點摔倒。


    身上的衣服的衣服突然被宋淮欽一把扯住,沈映棠穩住身形為宋淮欽扣上最後一粒扣子,宋淮欽嘴角微微懂了一下,開口說道:“小心。”


    溫馨甜蜜的感覺刹那間用上了沈映棠的心頭,沈映棠點了點頭,隔著衣服看了一眼宋淮欽左肩手上的地方,小聲回答說:“我會的,你也是,不要再受傷了。”


    外麵吵吵嚷嚷了一陣,宋淮欽的衣服也終於穿好了,沈映棠麵色有些緋紅的跟在宋淮欽的後麵走出去。


    趙婉婉正緊閉著雙眼躺在客房的床上,人也安靜了許多。


    “宋先生,最近趙小姐的情況已經慢慢趨於好轉了,這次突然病發是因為沒有按時吃藥的緣故,剛剛我喂她吃了一些鎮定的藥,人也已經睡了過去。”醫生看到宋淮欽,立馬走了過來說明情況。


    “嚴不嚴重?”宋淮欽看著病床上的趙婉婉,目光深沉。


    “並不嚴重,可能也與最近的精神壓力有關,隻要好好的休養,就算是遇到比較大的刺激應該也是沒有什麽問題的,趙小姐的心理承受能力並不低,按道理發病的可能性極小。”醫生如實回答說。


    “那她什麽時候能醒來?”宋淮欽疑惑的看了一眼趙婉婉緊閉的雙眼,目光有些懷疑。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醫生回答說。


    “那好,何景你待會送趙小姐回家。”宋淮欽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何景和醫生也轉身走了出來。


    ……


    門緩緩被關上,顧淮冷冷的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別裝了,他們已經出去了。”


    “看起來我演的還挺像,事實證明宋淮欽他還是關心我,對我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問這麽多。”趙婉婉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有得意之色,悠悠的看了門外一眼。


    “看沈映棠怎麽和我鬥,遲早有一天我要讓她和肚子裏麵的小賤種一屍兩命。”趙婉婉惡毒的補充說。


    顧淮聽了臉色十分不好,沉著臉走到趙婉婉的麵前,掐住她的脖子:“我警告你不要對她動手,要是她有什麽三長兩短,別想我會輕易放過你。”


    “嗬,原來你和宋淮欽心心念念的都是這個小賤人,你可別忘了,她是別人的妻子了,你的未婚妻叫文采和,而且……我還有過你的孩子。”知道顧淮不會這麽輕易的掐死自己,他有所顧忌所以手上的力道才會放鬆,趙婉婉根本無所畏懼,捏著嗓音艱難的回複說。


    “你算什麽東西!”顧淮撇開手一巴掌扇在趙婉婉的臉上。


    不了解顧淮和宋淮欽的人,都當顧淮溫文爾雅最好說話,當宋淮欽鐵麵無情最是淩厲,實際上隻有趙婉婉看到過這個男人凶狠暴戾的一麵,他就是個十分殘忍的人。


    “我知道我不算什麽東西,在你的心裏最想得到的女人是沈映棠對不對,你和她在美國曾經幸福過一段時間,可是你難道沒看出來嗎?沈映棠就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她現在已經完全忘記了從前和你在美國的事情,不然你怎麽會家裏有一個文采和,在外麵還找上我,既然找都找了,不如就對我溫柔一點,沒準你會愛上我呢。”趙婉婉見自己的話有些刺中了顧淮的軟肋,連忙服軟,溫香軟玉的前胸湊到顧淮的身上,出門前她刻意噴了勾人的香水,此刻身上若有若無的香味。


    見顧淮緊緊閉上了雙眼沒有表示反對,趙婉婉又解開身上的衣服湊上去,臉上散發著誘人的笑容,誰知道這個時候顧淮睜開了眼睛一把推開趙婉婉,沉聲低吼:“滾。”


    趙婉婉見他又這樣的反應倒也不失落,自己扣好了身上的衣服,笑著說:“顧公子,我知道你對我是利用,但我又何嚐不是這樣,但求你對我客氣一點,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你從前能夠依仗的不過是宋淮欽對你的關心,你借著這個東西想要把趙言重壓在頭上,現在趙家就剩一灘空殼了,連宋氏你也沒能整垮,不僅如此你還奇蠢無比,你難道不知道宋淮欽已經看穿了你所有的計謀,也知道你的病是裝的,你的睡也是裝的。”顧淮冷冷的看著倒在地上的趙婉婉,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神情,深灰色的眼睛裏麵全是厭惡。


    “你胡說,他是關心我在乎我的,不然他不會問那麽多。”趙婉婉有些愣住了,似乎不肯相信顧淮的話,還在激烈的反駁著。


    “我還在美國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讓你不要妄想著把宋淮欽當傻子耍,他比你想象的還要聰明,可你這愚蠢的女人竟然不肯相信,還自作聰明把沈映棠趕到美國去,你難道對宋淮欽已經對你產生懷疑一點感覺都沒有?”顧淮繼續冷冷的打擊趙婉婉,在他看來躺在地上的這個女人既肮髒,也絲毫不值得疼惜。


    “你胡說,他那時候對我很溫柔的從來都沒有……”趙婉婉不肯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還在激烈的反抗著。


    “別妄想了,他那時候隻是需要你們趙家的幫助而已,你以為宋淮欽真的愛上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做的這些愚蠢的舉動,我現在已經得到了一個完整的宋氏,現在把宋氏搞成這個樣子,我還需要依靠他把公司拯救好,看看你做的這些蠢事,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和他可完全不一樣,要是你沒用了,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顧淮在趙婉婉麵前露出了他心底最無情的一麵,他走進衛生間打濕一塊毛巾,厭惡的將趙婉婉剛才觸碰的地方一一擦幹淨。


    “我也知道我這樣的人,他要愛上我很難,可是為什麽他所有人都不選,偏偏要選沈映棠呢,那個賤人她一直被我壓在最底下,她有什麽資格和我爭。”走回去,趙婉婉還坐在地上低沉的呢喃著。


    顧淮冷聲一笑,把毛巾丟在了趙婉婉的身上,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淮欽,既然你已經安排了人送趙小姐,我就不再繼續叨擾了,宋叔叔這幾天一直念叨的你最近都沒有回去,希望有天你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好好聚在一起吃個飯,彼此放下成見。”看到走廊上的沈映棠依偎在宋淮欽的身邊,顧淮陰冷的目光瞄向沈映棠的肚子,但是在人前他還是那個溫和有禮的顧淮。


    看著宋淮欽的臉色有微微蒼白,想必是那天和宋致文吵起來,宋致文氣極了造成的傷痕,顧淮覺得心裏非常滿足。


    “好。”宋淮欽沉默了幾秒才點了點頭。


    “不如就明天如何,我和采和的婚禮馬上就要舉行了,正好明天我做東在外麵辦一桌酒席,讓你們父子把手言和。”顧淮臉上散發著陰險的笑容,挖好了一個坑在宋淮欽的麵前,正等著他跳。


    “明天我和……”沈映棠聽顧淮這麽說,心裏也明白了幾分,宋淮欽身上的傷應該就是那天王青病危,宋淮欽去宋宅找宋致文導致的,也知道宋淮欽不想去,想要說明天自己要去產檢,過幾天再安排時間,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淮打斷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哦,明天晚上八點我和叔叔在酒樓等你們兩夫妻來。”顧淮態度強硬的決定了這一切。


    也不管宋淮欽有沒有點頭,就這麽堂而皇之的離開了。


    ……


    “他還真是虛偽,明明想要跟你爭家產,偏偏還要在宋董事長的麵前裝作什麽都不想要,好處都讓他占盡了,還要裝出一副他不想要的樣子,既然不想要為什麽不把東西都吐出來。”看著顧淮離去的背影,向來話不多的何景忍不住嘟囔了起來。


    “何景,你什麽時候喜歡這麽多嘴了,人家能得到是人家的本事。”宋淮欽目光深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我可真擔心,哪一天我們拱手打下的江山,宋董事長會全部送給顧淮。”何景踢了踢腳旁邊的走廊,語氣間滿是不滿。


    宋淮欽麵色一冷,看著旁邊沒有說話,看到宋淮欽的臉色不對,沈映棠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也不好插嘴說什麽。


    按道理她和顧淮應該是認識五六年的朋友,可是沈映棠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看到顧淮的時候,絲毫沒有覺得這個人自己非常熟悉,對他的印象也十分稀薄,隻記得有一次住院顧淮作為主治醫生曾經為自己看病治療和他們住在同一所公寓裏麵,時常會遇到,有時候顧淮還會教她做兩道中餐菜,這兩件事情了。


    “啊!”房間裏麵傳來女人的尖叫,毫無疑問這個聲音是發自趙婉婉的,想到之前趙婉婉發病的場景,沈映棠有些不敢輕易踏進她的房間。


    最先衝進去的是醫生,等宋淮欽和何景都進去了,沈映棠才走了進去,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怎麽樣她都應該保護好自己肚子裏麵的孩子,不能讓他受到驚嚇。


    “淮欽,我好害怕,我總覺得這個房間裏麵有鬼。”一進去就看見趙婉婉的身體緊緊的挨在宋淮欽的身上,沈映棠心口一抽。


    “何景拉著她。”好在宋淮欽很快就鬆開了趙婉婉,把趙婉婉放到了何景的手中。


    沈映棠咬著唇走到了宋淮欽的身後,雖然知道麵前的趙婉婉現在精神不正常,她還是沒有辦法在有一個女人撲到自己丈夫懷裏的時候保持大度、冷靜。


    她想好了如果趙婉婉再一次撲上來自己一定拉開趙婉婉。


    “王醫生,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她的病已經好了?怎麽醒來之後是這幅樣子?”宋淮欽皺眉看著醫生。


    “我……我也不知道啊,一個月以前趙小姐還來過我的診所一次,那時候她的狀況很好,完完全全看上去已經是一個正常的人了,可是哪裏想到我今天過來她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沒準沒準……”醫生也是一頭霧水,有些摸不著頭腦。


    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朝著自己的方向射來,醫生立馬就改了口:“不過這樣的病,會發生病情反複的情況,也十分常見,趙小姐最近是不是受了比較嚴重的刺激?我剛剛為她把過脈,從脈象上麵看她的身體非常虛弱,我覺得這有可能和趙小姐最近遇到的事情,還有她的心情有關係,沒準外界壓力太大刺激的她成了這樣。”


    “淮欽,我好害怕啊,怎麽辦?這個屋子裏麵是不是住著鬼?”醫生剛剛說完,趙婉婉就哭了出來,哭鬧著要往宋淮欽這邊走,還好何景死死的拉住了她。


    “趙小姐,你別怕,這屋子裏麵是沒有鬼的。”何景微笑著放緩了語氣安慰趙婉婉。


    “真的嗎?那我就放心了,何景你抓的我的手好疼,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趙婉婉似乎得到何景的安慰放輕鬆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


    何景見她情緒好像不會繼續失控的樣子,就放開了趙婉婉。


    “淮欽,伯母呢,我記得上一次我走之前,伯母還在這裏等著我給她帶她最喜歡吃的糕點,這一次我來就是特意來找她給她送糕點的。”趙婉婉走到了宋淮欽的身邊,似乎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沈映棠,眼神有些懼怕般沒有靠近。


    “她已經不在了,我讓何景送你回去。”宋淮欽沉著的目光落到趙婉婉的身上,似乎有些疑慮。


    “不!淮欽,你不要送我回去,我爸爸他又會打我的,他會打死我和我媽媽的,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我保證我會乖乖的,你不要送我回去。”誰知道宋淮欽一提起‘回去’這兩個字,趙婉婉的眼睛裏麵有透露出害怕的眼神。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不讓淮欽把我留下的,映棠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淮欽,可是我也喜歡他呀,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逼淮欽?”目光瞄向沈映棠,趙婉婉伸出手指指著沈映棠。


    沈映棠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受,隻覺得心頭堵的厲害,她想自己已經是當母親的人了,可是無論如何在她的心底都沒辦法同情眼前的人。


    也許真的是她的心太硬了吧。


    “行吧,你就留在這裏。”宋淮欽一錘定音。


    沈映棠幾乎是不可置信。


    “宋總,我有話要說,我覺得趙小姐的病現在還沒有確診,也沒有專業的醫生來確定她有沒有攻擊性,不宜留在這裏,更何況是夫人有了身孕的情況下。”何景走上前來,欲要阻止宋淮欽的這一行為。


    “淮欽,我保證我不會調皮,也不會惡作劇了,你就讓我留下嘛。”聽到是對自己不利的傳言,趙婉婉立馬走上前來和宋淮欽撒嬌。


    “行了,事情應該如何處理,我心裏有數,你先回去。”宋淮欽揮了揮手,算是對何景的意見不予考慮。


    何景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宋淮欽已經走了出去,態度強硬,何景見狀隻能歎一口氣,目光看向沈映棠。


    沈映棠明顯從他的目光中看到對於自己的同情和擔憂,對待宋淮欽會這樣做的理由她也非常不理解,可是宋淮欽決定的事情,哪裏輪得到她來說什麽呢。


    ……


    何景走以後,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就是宋淮欽並沒有在趙婉婉的房裏久呆,而且還吩咐了家裏的傭人將趙婉婉看好,不許趙婉婉在家裏隨意走動。


    “夫人,先生把趙小姐留在家裏卻不許她輕易走動,正是因為顧忌你的感受才會這樣呢,先生對您還真是記掛和關心。”梅姨在旁邊嘟囔著,安慰一臉失落的沈映棠。


    沈映棠發現自己竟然對梅姨的這番話無言以對,難道在她的心裏,像宋淮欽這樣的人本就該是在家裏多養著幾個女人,宋淮欽有了新歡以後依然沒有忘記她,是宋淮欽對她的眷顧和恩惠嗎?


    不過她說的好像也沒錯,是哪好像事實本來就是這樣,她的孩子,還有她現在所得到的宋淮欽的溫情,原本都是宋淮欽的恩賜罷了。


    “或許吧。”沈映棠苦笑了一聲,也沒有心情在和梅姨多說什麽,轉身走回了自己和宋淮欽的房間。


    浴室裏麵隱隱約約的響起了宋淮欽洗澡時候的水聲,沈映棠聽著那水聲滴滴答答淩亂的響著,心頭也跟線頭一樣慌亂,她曾經聽人說過,一個男人的同情心和保護欲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以後就要和趙婉婉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了。


    她應該如何去應對。


    還有她肚子裏麵的孩子,又應該麵臨什麽樣的處境呢?


    “你在想什麽?似乎有些不開心?因為我把趙婉婉留在了家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頭頂上響起了宋淮欽如斯冰涼的聲音。


    沈映棠猛地抬頭,發現宋淮欽穿著一身浴袍正站在自己的麵前,他的發絲沒有吹幹,顯得有些淩亂,從頭上掉下來滴滴答答的水珠,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對,我不希望你把趙婉婉留在家裏,當初媽的死是趙婉婉間接造成的,還有我肚子裏第一個孩子也和趙婉婉脫離不了關係,她留在家裏隻會造成無盡的煩惱,媽的死,淮欽你忘了嗎?”沈映棠站了起來,站在宋淮欽的麵前,難得在這樣的時候,她竟然沒有什麽畏懼,一口氣說出了這番話。


    她如何能不反對?如何能做到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看著一個仇人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她可以不對趙婉婉做些什麽,也沒有對趙婉婉做什麽,但她也有她的底線,宋淮欽怎麽能這麽殘忍讓她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媽的死,我心裏的怨恨不會比你少,可是在宋氏現在四麵楚歌的情況下,把趙婉婉留在家裏確實會對宋氏的重新崛起有很大的好處,而且媽媽的死,也並非趙婉婉的本意,她從小生活在趙家,就是趙言重和宋卡莎兩個人的傀儡,映棠,我也是身不由己。”原以為宋淮欽會說他過幾天就把趙婉婉送走的話,誰想到宋淮欽開口竟然說出了這樣一番思量。


    沈映棠看著宋淮欽,眼圈有些發紅,心裏的委屈湧上來:“所以呢?你就把一個殺人犯留在家裏,和你的妻子,你的兒子生活在一起?宋淮欽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


    “現在趙婉婉已經瘋了,她有醫院的精神病證明,就算是我們把這件事情挑明,也拿她沒有任何辦法,倒不如把自己的敵人放在眼皮子底下,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了對宋氏沒有半點好處,媒體還是會捕風捉影,她現在反正已經瘋了,已經失憶,已經是生不如死了。”宋淮欽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安慰沈映棠,反而極力為趙婉婉辯護,態度強硬,似乎這件事情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可是她殺了人就是殺了人,宋淮欽為什麽你現在會變成這樣,趙婉婉會瘋了,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和我們沒有關係的,不是嗎?”沈映棠感覺麵對宋淮欽的時候,自己是第一次這樣深感無能為力,覺得宋淮欽做了一件錯的事情,然而他卻不聽任何人的意見。


    或許在宋淮欽的眼裏她也是非常不可理喻的吧。


    “而且宋淮欽,你是同情心泛濫了嗎,為什麽會對趙婉婉產生這麽大的同情心,還是說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妻子?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考慮我的感受?在你心裏隻要趙婉婉一出了什麽事情,你就會什麽都不管不顧的去找她,保護她,不管她曾經做過什麽?”沈映棠的情緒越來越沒有辦法控製。


    任何人都可以,任何人她可以毫無芥蒂的同意宋淮欽把她留在家裏,但是為什麽這個人一定要是趙婉婉呢?


    “沈映棠,不要拿我對你的縱容,當成是你可以放肆的資本。”聽完沈映棠說的話,宋淮欽也有些生氣了的樣子,冷冷的甩下了這一句話,走出了房間,留下沈映棠一個人。


    沈映棠不停的告訴自己,不可以為了這樣的事情傷心,也不可以為了這件事情流淚,自己的肚子裏麵懷著孩子,有一個多淚的母親,生下來的孩子會軟弱。


    可一想到宋淮欽剛剛說過的話,還有他對趙婉婉的態度,眼淚就再也無法控製住從眼中淌了下來,她就是這麽沒有出息,隻要宋淮欽說一句重話,或者甩手離去,就控製不住的軟弱了起來。


    ……


    她走到浴室,洗了一個漫長的澡出來,宋淮欽沒有回來。


    她吹完頭發,坐著看了會書有些困了,宋淮欽沒有回來。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宋淮欽還是沒有回來。


    ……


    沈映棠覺得自己等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她想宋淮欽是不會回來了,她甚至沒有勇氣出去看一眼宋淮欽此時此刻正待在什麽地方,她害怕看到傭人們同情的目光,也害怕看到宋淮欽和趙婉婉待在一起,那樣她會受不了,害怕自己會衝動之下逃離這個家,把這個地方徹底的讓給她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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