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豪也是有這一層的顧慮,所以才拿不準主意,宋朗的報告書近乎於完美,對他來說充滿了誘惑力,但王建豪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心眼比一般人多,宋朗把這麽一塊大肥肉拱手送上,他怎能沒有疑心?


    “這個昊暉公司我查過了,雖然是一家剛成立的小公司,但它的老板卻不簡單。”王建豪看席寒冰跟他想法一致,便把話題扯到了昊暉公司上去。


    “不簡單?”席寒冰不知道王建豪什麽意思。


    對於案子的分析來說,席寒冰絕對是一把好手,但論起商場上的事,席寒冰就是個門外漢。


    “昊暉公司的老板叫秦浩,他以前是大秦集團的總經理,不知道什麽原因離開了大秦集團,出來單幹開了這家小公司,哦,對了,他姐姐就是大秦集團的老板秦瀾,這女人近幾年在商場上大有作為,是圈中的新貴,我跟她還見過幾次麵。”


    “大秦集團我倒是有所耳聞,是濱海市最大的金融巨頭,宋朗在這時候進入昊暉公司,是不是有其他的目的?”席寒冰皺起了眉頭,這個宋朗,他早晚是不會放過的。


    “所以我在猜測,這件事是不是跟大秦集團有什麽關係,以我公司目前的狀況,是不敢大張旗鼓的找大型融資公司融資的,現在整個濱海市的警察都盯著金融這一塊,稍有差池就很容易出問題,老大現在又不在那個位置了,這些事情沒有以前那麽好處理,我輕易不敢走錯一步,所以今天才不得已約你出來見一麵,替我拿個主意。”王建豪說到這裏,連連歎氣。


    席寒冰這才搞清楚王建豪約他來的目的,王建豪擔心的根本就不是宋朗,而是宋朗背後的大秦集團。


    “我倒不這麽想,我反而覺得你更應該擔心的是宋朗,這個人不簡單,上次庭審的時候,我就感覺出來了,事後我仔細看了庭審實錄,更加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麽簡單,這一切都好像是他設計好了的,否則前麵的環節不可能進行得這麽順利。”席寒冰眉頭深鎖,實在是猜不透宋朗的目的。


    一個小小的金融公司經理,卻把整個濱海市的公檢法係統搞得亂成了一鍋粥,這不是常人能辦得到的。


    王建豪知道席寒冰做事情十分謹慎,但他們兩個人站的角度不同,王建豪隻擔心資金的問題,而席寒冰考慮的層麵明顯不在這裏。


    “庭審的事情都過去了,雖然這次的犧牲不小,連賀平的命都搭進去了,但好歹是把局勢穩定了下來,老大那邊再出點力,這件事很快就過去了,你就安安心心的當你的調研員吧。”王建豪笑著說道。


    提到調研員的事,席寒冰臉色終於有了些轉變,調研員的職位在檢察院舉足輕重,屬於領導級別了,席寒冰在退休之前能爬到這個位置,已經很不錯了。


    “這事還多虧了老大和你們幾個的幫忙啊,隻不過現在這局勢不太好處理,等事情落實了,我回頭再約上大家,一起吃個飯吧,這麽多年都沒有見過麵了,也是時候聚一聚了。”


    “成啊,這事就等你那邊定下來了,我來安排。”王建豪立即笑著答應了下來。


    席寒冰也沒有推辭,簡單再說了幾句,就離開了別墅,王建豪等席寒冰離開了將近兩個小時之後,這才去車庫換了一輛車,回到了市區。


    昊暉公司。


    眼看就到下班時間,宋朗收拾好資料就走了,他開車路過濱海市圖書館時,突然想到了包裏的那張名片,早上意外在圖書館遇到陳婧,結果不小心被人灑了一身的咖啡。


    陶安。


    或許是這個姓氏的原因,宋朗忽然想起了一個姓陶的警察,那個警察是當年唯一站出來質疑過案件的人,但最後,那個警察因公殉職了。


    交通信號燈切換到了綠色,宋朗踩下油門,車子疾馳過了濱海市圖書館,直接朝宋朗的公寓開了回去。


    回到公寓,宋朗在書房的辦公桌裏,拿出一個陳舊的檔案袋,宋朗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檔案袋,取出了裏麵的資料,資料的最上麵是一本沒有封皮的日記本,日記本很舊了,線條有些鬆動的痕跡。


    宋朗翻開日記本,日記本他看了不下千遍,裏麵的每一頁他都能倒背如流,這是他父親留給他唯一的遺物了。


    “1997年4月8日,晴。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送走小朗,這件事可能沒有這麽快平息,陶警官那邊雖然安慰我放心,但我始終覺得會出事,他們不可能這麽輕易的放過我,小朗,我的兒子,爸爸對不起你……”


    這是最後一篇日記,時間永遠的停在了4月8號這一天,也就是從這天開始,宋朗成了一個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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