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烏爾旻看著李嘉豪,問道。


    “我叫李嘉豪,今年23歲,剛從警校畢業到公安係統工作。”李嘉豪都學會搶答了。


    沈天瞪了李嘉豪一眼,尷尬解釋道:“年輕人沒見過什麽失眠,烏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老陳叫人給送了兩杯茶過來,之後就退了出去。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今天來,是有些關於你父親案子的事情想問一下烏小姐,還請烏小姐配合。”沈天直接道明了來意。


    “我長期生活在國外,爸爸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多,恐怕要讓沈隊長失望了。”


    沈天看著烏爾旻,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難應付。


    沈天道:“烏先生的事情出得很突然,我們警方也對此感到抱歉,不過為了案件的進展,烏小姐有什麽知道的線索,還請跟我們警方配合。”


    “沈隊長有什麽問題,請直接問。”


    沈天朝李嘉豪點點頭,李嘉豪慌忙拿出一個小本子做記錄,沈天道:“我們查到,烏先生在進入海天集團之前,曾在天地金融幹過一段時間,這事烏小姐知道嗎?”


    “18年前我還隻有3歲,很抱歉,這些事我不記得了。”


    “烏先生進入海天集團之後,他在工作上的事情有沒有跟烏小姐提到過一些關於工作上的事情?”


    “爸爸從來不在我麵前提工作上的事情,對公司的事情,我幾乎是一無所知,爸爸似乎也很刻意的不在我麵前提工作的事情。”


    沈天看著烏爾旻,烏爾旻的神情看著不像是撒謊,難道他預估錯了,烏爾兗真的什麽都沒有告訴烏爾旻?但以烏爾兗多疑謹慎的性格,他難道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留給烏爾旻?


    沈天忽然注意到烏爾旻的手腕,“烏小姐這款手表,應該是60年款吧?我記得當時這款手表很暢銷。”


    烏爾旻看著手表,“沈隊長對手表也有研究?”


    “以前我爸喜歡研究這些東西,家裏也堆了不少,不過我看烏小姐的手表好像停了。”


    烏爾旻一臉遺憾,“是的,不過現在的中表師傅都修不了,但這表對我很有紀念意義,所以就一直戴著。”


    “你取下來我看看能不能修。”


    烏爾旻麵露喜色,“沈隊長會修鍾表?”


    沈天道:“我以前跟爸爸學過一段時間,一般的鍾表對我來說不難。”


    烏爾旻小心翼翼的取下手表,看得出來她對這塊表的確很珍視,沈天接過表調試了一下,“你這表至少停了一年多了吧?”


    烏爾旻點頭,“嗯,之前我回國也到鍾表店去找過師傅,不過都修不好。”


    “這是老款的表,修起來是有點麻煩,還需要去找一個配件,烏小姐放心的話,就把表交給,一周以內我會給烏小姐送回來。”


    “真的可以修好嗎?”


    “驚喜總是意外的更令人感到高興,不是嗎?”


    烏爾旻看著沈天,笑了笑,“以前總覺得警察都很死板,說話總是很粗魯,今天才發現原來其實也有不一樣的警察。”


    沈天把表收起來,“既然烏小姐對烏先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那我就等表修好了再過來找烏小姐了。”


    烏爾旻臉一紅,“我長期在國外生活,爸爸很少跟我講起公司的事情,我的確不太清楚公司的事情。”


    “烏小姐不要誤會,我們今天來問你隻是例行公事,沒有其他意思,既然烏小姐不清楚烏先生的事情,我們就先走了。”


    烏爾旻一臉抱歉,“如果我有想到什麽有用的消息,我會跟沈隊長聯係的。”


    沈天客套了幾句,就帶著李嘉豪離開了烏家,從烏家出來,沈天直接坐上駕駛的位置,李嘉豪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沈天招了招手,“回魂了。”


    李嘉豪一愣,“沈隊,我是不是在做夢?”


    沈天從李嘉豪褲兜裏掏出鑰匙,啟動車子之後,“喜歡她?”


    李嘉豪突然害羞起來,“欣賞,隻是欣賞。”


    沈天一個拐彎,李嘉豪猝不及防撞到擋風玻璃上,他慘叫一聲,係好安全帶,這才注意到他們走的路不是回公安局的。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李嘉豪問道。


    “修理鋪。”


    車子七拐八拐,到了城南區一個老式的鍾表店,鍾表店開了很多年了,沈天把車停好,下了車之後迎麵都是曾經熟悉的記憶。


    歲月不但改變了他的容顏,也改變了曾經的風景。


    “小天?”鍾表店老板看著沈天,試探著喊道。


    “鍾叔,還認得我啊?”沈天笑起來,一頭鑽進鍾表店。


    老板滿頭花白頭發,“真的是你,好些年沒回來了啊,都長這麽大了。”


    “是啊,您老身體還是這麽硬朗。”沈天打量著鍾表店,雖然十幾年沒有回來過了,但這裏一切都沒有變化。


    李嘉豪好奇的看著鍾表店,這裏簡直就是一個鍾表王國,他去過不少大型商場的鍾表專櫃,但都沒有這裏來得震撼。


    “老咯,你小子要是再犯渾,鍾叔可再也追不了咯。”鍾叔笑起來,露出一排殘缺不全的牙齒。


    “您老這身子骨,我再練十年也比不上您啊。”沈天習慣性的點燃支煙,笑道。


    “不行了,不行了,你小子這麽多年都不回來看一眼你老鍾叔,再過兩年這裏就要拆遷了,外麵的世界那麽大,恐怕你是再也看不到你老鍾叔咯。”人老了,總會有些感慨,也總會有些眷戀。


    有人說,這是一種情懷,即使歲月不再,但情懷依舊。


    “這裏也要拆遷了?”沈天有些意外,雖然很久沒有回過這裏,但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


    “是啊,拆遷通知和補償款都公布出來了,在這住了一輩子,到老了卻要走。”鍾叔搖著頭,語氣中滿是不舍。


    沈天心中隱隱有些失落,鍾叔念叨了一陣,忽然問道:“對了,你今天來找老鍾叔,是有什麽事吧?”


    沈天有點尷尬的拿出烏爾旻那塊手表,“這是60年款的經典版,需要一個小配件,我知道鍾叔這一定有。”


    鍾叔接過那隻手表看了看,“這表已經很少見了,還保存得這麽好,主人家也是愛表的人吧。”


    “配件能找到嗎?鍾叔。”沈天不了解烏爾旻,所以避開了鍾叔的問題。


    “當然,隻要是鍾表配件,你老鍾叔這裏就沒有找不到的,不過這是女表,能勞動你親自跑一趟的,這女的跟你關係不一般吧?”鍾叔笑嗬嗬的說道。


    “這是我們一個案子當事人的東西,跟案件有關,所以我就跑來找鍾叔了嘛。”沈天趕緊解釋清楚,不然這老爺子非得誤會不可。


    鍾叔嗬嗬一笑,“你等會兒,我給你找找。”


    沈天把表收好,鍾叔找了一陣,找出一個小配件,用一個小盒子裝好遞給沈天,“不是鍾叔多嘴,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考慮人生大事了。”


    “嗯,鍾叔說得是,我們還得繼續去辦事,改天再來看你老人家。”


    鍾叔念叨了幾句,沈天和李嘉豪從鍾表店出來,沈天暗鬆口氣,上了車,李嘉豪道:“沈隊,我們現在去哪?”


    “去拘留所,看看郭永祥那裏有什麽新的線索沒有。”


    李嘉豪啟動車子,“我查過這個郭永祥,他老婆和孩子都在國外定居了,郭永祥每年隻有過年的時候去國外和他們團聚,現在這些有錢人,怎麽都喜歡往國外鑽?”


    沈天點燃支煙,“他是一早就安排好了那一切,一旦他出事,也沒有後顧之憂,即使我們到時候想援用引渡條例都不行,這些老狐狸,看來是早就做好了打算的。”


    李嘉豪道:“沈隊的意思是說,郭永祥早就猜到會出事,事先把老婆孩子安頓好?”


    “隻要老婆孩子沒事,他進去坐幾年出來,一切都沒什麽變化。”


    “那還要我們這些警察做什麽?要法律做什麽?明知道他是壞蛋卻什麽都幹不了……我們還比不上那個凶手。”


    沈天皺起眉頭,“你要記住你是一個警察,任何罪犯隻有經過法律公正的審判才能宣判他的罪行,沒有人能淩駕在法律之上。”


    “可遲來的正義非正義,即使最終真相大白於天下,但死者不能複生,又有什麽意義?我們做這麽多事情,又有什麽意義?”


    “正是因為有罪惡的存在,才需要我們去彰顯正義,從第一天進入警校,宣誓成為一個警察那一天開始,查找真相就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我們所做的事情對得起這一身警服,對得起天地,如果連我們都懷疑法律,懷疑自己,那我們又憑什麽去保護那些無辜的老百姓?”


    李嘉豪沉默著沒說話,車子很快就到了拘留所,兩個人下車,李嘉豪去換了出入證,和沈天進入拘留所大門,正式提訊天地金融老板郭永祥。


    濱海市昊暉公司。


    天地金融被依法查處的消息已經被炒得沸沸揚揚,一些和天地金融有業務來往的大公司都立即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和天地金融劃清界限,天地金融的大部分員工也都自動解除了和天地金融的合作,其中一些涉案的人員目前已經被警方逮捕。


    秦浩摁滅手中的煙頭,天地金融出事之後,他本來應該高興的,少了這個大巨頭,對昊暉公司未來的發展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秦總。”宋朗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秦浩點點頭,“早上王總跟我通過電話了,說接下來王氏企業的投資交給我們公司打理,並且王總親自交代,王氏企業的投資由你親自操辦。”


    “王總答應和我們合作,我們的市場知名度再一次提升,秦總怎麽看著反而不太高興?”


    秦浩眉頭深鎖,“天地金融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這次的涉案人員名單當中有吳略,我找人打聽過了,這次的事情牽連到那起連環殺人案,現在警方嚴密調查,任何人都不準私自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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