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就知道林媛會這麽回答,林媛雖然學的金融係,但很明顯她在法律上更有造詣。


    沈天道:“20年前,張永才自殺身亡,之後張家公司宣布破產,接著你父母離婚,你就不覺得這幾件事情之間,有什麽問題嗎?”


    林媛道:“外公自殺的事情我無法阻止,父母離婚的事情我也無法阻止,就算這幾件事情之間有什麽問題,不也是你們警方的事嗎?”


    沈天看著林媛,道:“我們在調查中發現,張永才並非自殺身亡,這一點,你清楚嗎?”


    林媛皺起眉頭,道:“你說什麽?外公不是自殺的?”


    沈天點頭,道:“我們在調查時發現,張永才自殺時的那一段錄像少了3分零8秒,而當時在玫瑰城值班的看門大爺也曾在筆錄中說過,張永才墜樓時,看到有人影翻圍牆出去,但因為當時沒有相關的證據佐證,所以就沒有人追查這個線索。”


    林媛沉默了一陣,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知道外公死了,爸媽離婚的事情也一直都是我的心病,我雖然經常去看我媽,但跟她之間就好像始終隔著一條鴻溝。”


    沈天看著林媛,這個看似擁有一切的天之驕子,沒想到也有自己的困擾。


    沈天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為什麽離婚?當時張家剛剛經曆了變故,張永才去世,張家破產,張琴蘭應該是最需要關心的時候,她為什麽會在那時候提出跟林筠離婚?”


    林媛搖頭,道:“這個問題我曾經問過我媽,但她並沒有回答我,後來我就再也沒問過了。”


    林筠說離婚是張琴蘭提出來的,但沈天卻不知道一個女人在那種時候為什麽會提出離婚。


    沈天道:“你是學法律的,你應該也知道,在2歲之前,孩子尚在哺乳期,按照相關法律規定,孩子一般是判給母親的,張家當時雖然破產,但你母親應該也有不俗的經濟實力養育你,但她卻把孩子留給了林筠,關於這一點,你怎麽看?”


    林媛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苦笑道:“這個問題,我曾經問過我爸,我爸說,我媽當時經曆了喪父之痛,沒有心情帶我,讓我跟著我媽他也不放心,兩人一商量,就讓我跟著我爸了。”


    沈天問道:“那你就沒有去問過張琴蘭?”


    林媛喝了一杯酒,苦笑著搖頭,道:“沒有,我怎麽去問她?問她為什麽要拋棄我?”


    沈天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問下去,陶安正好拿著小吃進來,見屋內氣氛有點不對勁,連忙笑道:“你們在說什麽呢?來,小美女,這是我給你買的。”


    陶安遞給林媛一個糖人,糖人捏的是一個美女,林媛接過糖人,道;“謝謝。”


    陶安在沈天對麵坐下來,道:“不客氣,這能吃了吧?”


    沈天無語,道:“你出去轉了一圈還沒吃夠?又買這麽多小吃回去,吃壞了肚子別抱怨。”


    陶安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道:“不會,有吃的就行了,對了,你們兩剛才聊到哪裏了?”


    沈天道:“正好說到張琴蘭和林媛離婚的事情,你就進來了。”


    陶安看著林媛,道:“大美女一個人喝酒,怎麽能沒人陪?來,給我也開一瓶,我陪你。”


    林媛心中一暖,開了一瓶酒遞給陶安,道:“還不知道你怎麽稱呼。”


    陶安接過酒瓶子,道:“我叫陶安,也是警校畢業出來的,剛進專案組。”


    林媛看著陶安,道:“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


    陶安一笑,道:“你這種話不是應該對我師兄說嗎?這種套路我可不會上當的。”


    林媛看陶安誤會了她的意思,也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有什麽問題就盡管問吧,關於當年那件事情,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沈天看著陶安,剛才陶安沒進來之前,林媛似乎還處於一種抗拒狀態,陶安一進來,也就幾句話的功夫,林媛就改變了想法,沈天笑著搖頭,看來有時候直接詢問未必能達到理想想效果。


    陶安道:“我也不知道你們剛才說了些什麽,不過我倒是真有一個疑問,如果我們的調查沒有錯,張永才的死不是自殺,那麽接下來的一切,或許都是跟張永才的死有關了,但我們至今沒有找到後麵事件跟張永才的死相關聯的東西。”


    林媛皺了一下眉頭,道:“外公死的時候,我才一歲多,所以對這件事的確沒什麽印象,不過隱約知道,似乎是跟玫瑰城的一個項目有關。”


    陶安和沈天互相看了一眼,陶安繼續問道:“玫瑰城的一個項目?”


    林媛仔細回憶了一下,道:“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隻是有次無意間聽說,玫瑰城當時似乎還有一個延伸項目,而這個項目就是我爸提出來的,不過當時好像沒有通過我外公那一關,之後外公死了,張家破產之後,整個玫瑰城都停止了建設。”


    玫瑰城的延伸項目?沈天他們在調查中並沒有發現相關的情況!難怪吳涵那老狐狸拿走了玫瑰城的設計圖,難道設計圖當中有什麽線索?


    沈天問道:“你說玫瑰城還有延伸項目?我們最近在查閱相關資料,沒有發現玫瑰城的延伸項目。”


    林媛道:“這方麵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隻是我一直對玫瑰城比較敏感,所以聽到的時候就特別留意了一下。”


    如果玫瑰城還有延伸項目,那這個延伸項目又是什麽?而且那個延伸項目還是林筠提出來的,到底是什麽延伸項目,張永才沒有通過?


    沈天直覺延伸項目和林筠挪用公司資金有著某種關聯,但在沒有證據支持的前提下,沈天也不敢做肯定,不過今天找林媛,也不算沒有收獲。


    沈天道:“我們之前在市圖書館去找過關於玫瑰城的相關資料,不過沒有找到關於玫瑰城的設計圖,你有不有辦法幫我們找到玫瑰城的設計圖?”


    林媛皺了下眉頭,道:“我無法給你肯定的答複,不過我會試一試。”


    沈天點頭,道:“那就多謝了。”


    林媛看著沈天,道:“沈隊長剛才我外公可能不是自殺的,這方麵你們可以確定嗎?雖然我跟我媽不親近,但我知道她跟我 外公感情很好,我還小的時候,我媽甚至一度因為抑鬱而不能離開醫院,我想,如果你們能找到這件事的真相,或許能解開我媽多年來的心結。”


    沈天道:“張琴蘭之前得過抑鬱症?”


    林媛點頭,道:“我記得小時候,每周都會跟爸爸去一次醫院,直到我快十歲的時候,我媽才恢複到正常。”


    沈天皺起眉頭,這一個重要的內容,他們在之前的調查當中竟然沒有!


    沈天道:“那你還記得張琴蘭當時住的醫院是哪一家嗎?”


    林媛點頭,道:“抑鬱症患者不同於一般的病人,我爸怕一般的醫院照顧不好我媽,所以就去的私人醫院,那家醫院我記得,叫仁義醫院。”


    陶安不舍的放下筷子,道:“我馬上叫嘉豪查一下仁義醫院,看能不能找到相關線索。”


    沈天繼續問道:“也就是說,當時林筠和張琴蘭離婚時,張琴蘭因為張永才的死,或許是患有輕度的抑鬱症,而在這個時候,林筠仍然同意了和她離婚。”


    林媛道:“可以這麽說,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一個心結。”


    沈天點頭,陶安正好打完了電話,道:“嘉豪那邊已經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沈天道:“嗯,我也問得差不多了,先吃飯吧,有什麽事稍後再說。”


    陶安也不客氣,和林媛兩人邊吃邊喝有說有笑,林媛對陶安似乎特別有好感,三人吃了飯,沈天去結了賬,林媛打車走了,沈天和陶安兩人回濱江大學去取車。


    兩人走在濱江大學的小道上,陶安忽然感慨,道:“還真有一種以前讀書時候的感覺,隻可惜,再也沒機會回到那個時候了。”


    沈天看著陶安,腦中也充滿了兩人在警校時候的回憶,現在陶安還在他身邊,這或許就已經是上天給他最好的禮物了。


    兩人來到法律係的大樓,沈天取了車,剛上車,陶安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陶安一看來電顯示,電話是李嘉豪打過來的,應該是仁義醫院那邊查到了線索。


    陶安接起電話,道:“嘉豪,怎麽樣?有什麽線索沒有?”


    李嘉豪拿著一份剛打印出來的資料,道:“我剛才查過了,仁義醫院那邊沒有張琴蘭的病曆資料,醫院數據庫裏,也沒有相關的數據。”


    陶安皺起眉頭,道:“也就是說,仁義醫院根本就沒有張琴蘭這個病人的治療記錄?”


    李嘉豪道:“是,而且我還黑進過仁義醫院的數據庫,裏麵的確沒有找到張琴蘭的相關記錄,要麽真的就沒有張琴蘭的記錄,要麽就是有人在這上頭動了手腳。”


    陶安道:“這個消息是林媛親口告訴我們的,應該沒錯。”


    李嘉豪道:“那就是我剛才說的第二個可能,有人抹掉了張琴蘭的相關資料,這樣吧,我先試一試看能不能找到刪除痕跡,恢複數據。”


    陶安道:“那好,有線索了再跟我聯絡。”


    掛斷電話,陶安道:“嘉豪查了仁義醫院那邊,沒有張琴蘭的相關病曆資料和記錄,如果林媛沒有撒謊的話,就是有人故意抹掉了張琴蘭的就診記錄。”


    如果張琴蘭的記錄是被抹掉的,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林筠,但林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為什麽要隱瞞張琴蘭得抑鬱症的事情?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沈天腦中冒出這一連串的問題,想要找到答案,就得先把這件事弄清楚。


    沈天道:“明天一早,我們去仁義醫院。”


    陶安道:“如果林筠故意抹掉了張琴蘭的病曆資料,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和張琴蘭已經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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