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朗看著梁田,“看來我們是沒得商量了,但你真的以為,你手裏的槍能殺了我嗎?你老了,老得你開始糊塗了。”


    梁田一愣,將子彈上膛,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扣下了扳機,宋朗一動不動,槍響之後,手槍裏並沒有飛射出子彈,而是小孩子玩的炮仗。


    梁田一愣,連忙取下彈夾一看,彈夾裏裝著的,根本不是子彈,梁田猝然轉頭盯著司機,司機站在那裏,手上拿著梁田的鴨舌帽。


    “你到底是誰!”梁田怒問道。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隻需要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們會讓你下去跟梁聰和梁灝團聚的。”司機將梁田的鴨舌帽丟在地上,從後腰上掏出一把手槍。


    梁田臉色大變,“你們兩個是一夥的!”


    “梁局長現在醒悟是不是已經太晚了?既然你不肯說關於地下賭城的事情,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宋朗掏出一把匕首,快速的向梁田衝過去,左手猛一下拍在梁田背上,梁田的腦袋下意識的往下沉,宋朗右手迅速的劃過去,手起刀落之間,梁田的舌頭被割了下來。


    梁田痛苦的慘叫著,口中不斷的往外湧出血水,宋朗冷冷笑道:“既然你的舌頭不是拿來說話的,留著它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梁田惡狠狠的瞪著宋朗,他握緊雙拳,攻向宋朗,宋朗握緊了匕首,跟梁田對打了起來,梁田顯然處在下風,身上受了多處刀傷,宋朗有多次機會可以殺死梁田,但他卻像是在玩貓捉老鼠似的,一直沒有傷到梁田的要害。


    宋朗越是如此,梁田就越是惱羞成怒,兩人對打了近半個小時,梁田身上中了多處刀傷,宋朗終於沒有耐心再跟他玩下去,鋒利的匕首劃過梁田的脖子,梁田整個人像是被定格下來了,宋朗將匕首插在梁田的胸口,鮮血不斷的從梁田口中往外湧,梁田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宋朗走到梁田的屍體前,將一部黑色國產手機丟在梁田身上,之後他走到司機跟前,將他舉槍的手放了下去,夜風習習,裹著宋朗低沉的聲音,“小陵子,我終於替爸爸報仇了。”


    李陵看著宋朗,“警察很快就要來了,我們必須先離開這裏。”


    宋朗沒說話,兩人從容的離開了墓地,通往墓區並不隻有一條路,宋朗和李陵兩人翻過圍牆,開著車離開了墓區,很快,警方就會發現梁田的屍體,發現梁田死在梁聰的墓前。


    車子駛離墓區之後,走的是一條最老的土路,這條土路現在基本上不使用了,但是通過這條土路,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寧城,最重要的是,警方根本查不到這條土路上來,這條土路甚至不會出現在任何導航係統上。


    從崎嶇的土路出來,李陵開車沿著國道一直往前走,宋朗坐在車上顯得十分沉默。


    “我本來以為梁田死了,你會輕鬆一些。”李陵打破了沉默。


    宋朗偏頭看著車窗外,窗外四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宋朗道:“我也以為,但我們接下來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你還是想找到地下賭城?”李陵並不意外宋朗的決定。


    “地下賭城才是一切罪惡的源頭,我必須找到它。”宋朗的語氣十分堅定。


    “地下賭城所涉及到的,我們現在隻是查到了皮毛,沒有人知道那9個大佬是誰,也沒人知道他們背後到底有多大的勢力,我們這一趟或許是有來無回。”李陵說道。


    宋朗沉默了一陣,“現在梁田死了,你們兄妹的仇也算報了,把孤兒院留給我,你們離開濱海市吧。”


    李陵搖頭,“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宋朗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沉默的看著李陵,“後麵的事情牽涉得太多,你們很可能會暴露身份,那時候想走就走不了了。”


    “難道你還不知道我?我和小慧都不會走的,隻要你留在濱海市,我們哪裏都不會去,何況現在媽媽的大仇報了,我就更加沒有什麽遺憾了。”李陵豁然道。


    宋朗知道多說無益,也就不再說話了,李陵看他沉默著,又問道:“不過我倒是問清楚你,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你和陶小姐生死相對,你真的下得去手?”


    李陵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宋朗搖頭,道:“我不知道,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我依舊沒有想好,或許一開始我就不該去接觸她,這樣我就不會如此猶豫不決。”


    “其實或許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她知道真相之後,會選擇站在你這邊?”李陵問道。


    宋朗閉上眼睛,將痛苦掩藏了下去,“一個是兵,一個是賊,她的心中隻有正義二字,我們是永遠對立的黑白分明,她知道了隻會更加痛苦而已,但如果有一天我和她生死對立,或許……”


    李陵轉頭看著宋朗,雖然猜到答案,但還是問道:“或許什麽?”


    “或許我會放她一條生路。”要殺陶安對他來說易如反掌,隻是他到底還是下不去手。


    “有時候啊,造物主真是很不公平,有的人生下來,就注定了是不可能的。”李陵無奈的感歎道。


    “對了,最近還是沒有小律的消息?”宋朗問道。


    李陵歎了口氣,“天下之大,想要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或許這輩子,我都再也見不到他了。”


    “沒有找到,說明他還活得很好,或許有一天,是會重逢的。”


    “或許吧,如果我還能等到那一天。”


    宋朗沒有再說話,車子疾馳在國道上,不管前路如何,他們都會一直走下去的。


    寧城,青山墓地,三四輛警車鳴著警笛駛進墓地停車場,保安聽到鳴笛聲連忙出來查看情況,沈天跳下警車,抓著那保安就問道:“今天晚上有沒有人進來過?”


    保安看這陣仗也嚇了一大跳,“有人來過,警官。”


    “他們人呢?”沈天問道。


    “還在裏麵一直沒有出來。”


    “他們進去多久了?”沈天鬆開保安,徑直往墓地裏麵走。


    “大約兩個小時了,一直都沒有出來。”


    “他們去的哪個墓區?”沈天立即問道。


    兩個小時,但願他們沒有來晚。


    保安進去保安室看了一下登記本,“是三號墓區。”


    沈天拿過登記本看了一眼,登記本上寫著兩個人的身份證號碼以及墓碑的編號卡,登記的身份證是兩個陌生的號碼,沈天暗罵了一聲“該死”,問道:“給我查一下墓區裏是不是有一個叫梁聰的死者,他的墓碑在哪個區?”


    保安登陸進墓區的管理係統,很快就找到了梁聰所在的墓區,沈天看著電腦上顯示的墓區數據,立即就帶著人趕了過去。


    梁聰的墓碑在一號墓區,當沈天他們趕到時,隻看到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和一束染著鮮血的花束,屍體腳邊還有一部黑色國產手機。


    沈天撿起地上的手機打開,手機播放器裏仍舊隻有一首兒歌《魯冰花》。


    沈天將手機遞給趙寅,走過去查看了一下梁田的屍體,“屍體身上多處刀傷,脖子上的這一刀是致命傷……”


    沈天說到這裏,看到墓碑前還有半片舌頭,沈天撿起舌頭,另一隻手掰開梁田的嘴,梁田口中除了血水,竟真的沒有了舌頭。


    “凶手為什麽要割掉死者的舌頭?”葉瑋庭蹲在死者跟前,緊緊皺著眉頭。


    “或許是凶手想從死者口中套取什麽消息,但卻沒有成功,凶手惱羞成怒,割掉死者舌頭之後,慢慢殺死了死者。”沈天做出了合理的推測,他站起來,朝趙寅比了個手勢,勘驗人員這就過去勘驗現場了。


    “我馬上叫人去調取現場的監控,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葉瑋庭道。


    沈天忽然道:“不對!保安的登記本上登記的是兩個人,這兩個人進來的時間是一致的,但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凶手!”


    沈天說著,再次返回到保安室,保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沈天他們回來,正要問話,沈天卻衝進保安室拿起登記本,問道:“登記本上的兩個人,是不是一起進來的?”


    保安點頭,“是一起來的。”


    “墓區的監控呢!把監控調出來我看!”沈天立即道。


    保安不敢多問,連忙去調取了墓區的監控出來,沈天對著時間直接往回放了一段,監控畫麵中,的確是兩個人一起來的,但這兩個人都戴著鴨舌帽,而且有些刻意的回避攝像頭,所以基本上看不清楚兩個人的臉,遞身份證的人,手上還戴著一副白手套,像是怕留下指紋一樣。


    “你還記得這兩個人當時來的時候,都說了什麽話嗎?”沈天問道。


    保安仔細回憶了一下,搖頭道:“那兩個人什麽都沒說,我給他們登了記之後他們就進去了,來我們這都是看死人的,所以我也沒有注意,警官,出什麽事了嗎?”


    來登記什麽都沒有說,是怕留下什麽證據嗎?


    沈天沒有回答保安的話,而是繼續看視頻,直到視頻顯示到一號墓區,畫麵漸漸的暗了下來,攝像頭也看不到前麵的情況了。


    “墓區沒有單獨的攝像頭?”沈天問道。


    “沒有,這地方也不擔心會有人來盜墓,所以每個墓區都沒有安裝攝像頭。”


    沒有攝像頭,就很難看到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也無法確定凶手到底是誰,但有一點沈天可以肯定,那個跟梁田一起進墓地的人,他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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