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發送出去之後,葉瑋庭將手機放回了兜裏,問道:“蘇叔,爸爸到底出什麽事了?”


    蘇叔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葉瑋庭,歎了口氣,道:“過兩天就是舉行五國統戰交流會議的日子,這兩天各國部長都陸續抵達了京城,部長卻在國事訪問的途中,遇到了恐怖襲擊,雖然已經當場擊斃了恐怖分子,但部長卻被恐怖分子擊中,現在生命垂危,馬上就是交流會議的日子了,為了避免引起爭端,上級決定暫時不公開部長受傷的消息,如果不是我當時跟隨在部長身邊,恐怕根本也不可能知道任何消息。”


    五國交流會議在即,葉凱旋卻在此時受到恐怖襲擊,一旦這個消息走漏出去,將會造成多大的影響,葉瑋庭心中自然很清楚,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葉瑋庭也知道,封鎖消息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葉瑋庭眉頭深鎖,道:“我媽那邊怎麽樣?”


    蘇叔滿臉憂慮,道:“夫人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當場就暈了過去,醫生搶救了之後才清醒過來,夫人現在正在醫院裏守著,不過被勒令不得對外透露任何消息,包括我出來迎接大小姐,也是上級特許的,或許……或許大小姐就是見部長最後一麵了。”


    葉瑋庭心中不知該是什麽滋味,她到濱海市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期間因為調查連環殺人案和地下賭城的案子,一直都沒有再回過京城,甚至連電話都很少打回去,現在她卻被告知,葉凱旋很可能就要死了,這個打擊對葉瑋庭來說,太過於大了。


    葉瑋庭坐在車上,渾身有些冰冷,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葉瑋庭拿出手機,手機提醒是一條短信,發短信的人依舊是沈天,單是看到沈天的名字,葉瑋庭便感覺到一些暖意,她打開手機,是沈天回複的消息: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葉瑋庭呆呆的看著手機屏幕,她多想此刻打電話告訴沈天她現在所遭遇的一切,像很多脆弱的女孩子一樣,但她卻很清楚,她的驕傲和倔強不允許她這樣做,哪怕此時此刻,她的確是很需要安慰的時候。


    葉瑋庭關掉手機,並沒有回複任何隻言片語,有時候一個人太過堅強,在別人看來,她就是無敵的。


    車子開到了京城軍區特別醫院,能進出這裏的人,都是京城中到了一定級別的高官,因為他們身份的特殊,因此他們非常規受傷,又或者正常生病,便就在軍區特別醫院就醫,當然,能在這裏工作的人,也都是通過層層篩選和考核的。


    車子在特別醫院的大門外停了下來,葉瑋庭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她自然知道這裏的規矩,蘇叔停下車之後,很配合門口的檢查,身份驗證通過之後,守門的戰士才緩緩打開大門。


    在特別醫院裏行動的戰士,都會配槍,如果有人未經身份驗證擅自闖入,戰士是有權開槍將其擊斃,並且不負任何法律責任的。


    蘇叔開著車進入了醫院,之後車子在醫院一棟大樓前停了下來,蘇叔下車拉開車門,葉瑋庭下了車,蘇叔便帶著葉瑋庭進了大樓,進入大門之前,依舊有專門的檢查,葉瑋庭身上除了一部手機,其他什麽都沒有,通過檢查之後,葉瑋庭才能順利進入大樓。


    大樓一共有7層,每一層樓隻居住一位病人,配備專門的醫生和護士,24小時值班,一旦病人出現任何異常情況,醫生都能及時到位進行搶救工作。


    葉凱旋住在3樓,電梯打開之後,葉瑋庭就看到了她媽媽坐在椅子上等候,手術室的燈還亮著,樓層內有十幾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這些黑色衣服的男人是葉凱旋的專用保鏢,平時負責保護葉凱旋的安全。


    葉夫人一看到葉凱旋,極力控製的眼淚一下就繃不住了,她向葉瑋庭伸手,哭道:“瑋庭,你終於回來了!”


    葉瑋庭鼻子一酸,雙手拉著葉夫人,強忍著眼淚,道:“媽媽,我回來了,爸爸一定不會有事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過來,這男人垂著頭,沉聲說道:“抱歉,大小姐,都是我們的過錯,沒有保護好部長。”


    這男人是葉凱旋的保鏢隊長,從他們成為保鏢開始,他們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他們所有的隻是一個代號,代號越靠前的實力越強,而這個男人的代號是“零”,零並非是實力最差,而是實力最強的一個。


    麵對零的自責,葉瑋庭搖頭,道:“這件事跟你們沒有關係,你們已經盡力了。”


    零還想再說什麽,卻隻是垂頭退到了一旁去。


    葉瑋庭安撫著葉夫人的情緒,中途又來了不少大人物來詢問情況,甚至政務院都派了專人過來,但手術室內的情況卻無人知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直到政務院特別辦的人親自帶著資料過來找葉瑋庭,葉瑋庭才暫時離開了葉夫人,跟著特別辦的人到了醫院會議室。


    特別辦這一次派過來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這男人戴著一副黑色邊框眼鏡,男人先做了一個自我介紹,道:“葉小姐,你好,我是政務院特別辦的工作人員,我姓陳,因為工作需要,所以我暫時不能告知你我的真實姓名,抱歉。”


    能進入政務院特別辦的人必然都有一技之長,他們生活在一堆秘密之中,所以對外都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他們的檔案都由特別辦統一保管,一旦出了事情,便會給他們臨時編造一個身份,然後給他們做好有效證件,讓他們帶著證件去辦事。


    葉瑋庭點頭,道:“陳先生有話請講。”


    陳先生從隨身的公文包裏抽出一份資料遞給葉瑋庭,道:“這一份,是襲擊葉部長的恐怖分子名單,不過,我們在調查中發現,他們並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而是雇傭兵。”


    葉瑋庭看著資料,心中卻是猛地一驚,她在調查紅葉山莊的案子時,恰好就想到了雇傭兵,卻沒想到,葉凱旋這一次受襲,就是雇傭兵所為。


    “近年來,各國各地都有許多恐怖襲擊的案例,因此我們特別辦一直在調查恐怖分子,雖然他們模仿得很像,但我們還是從中發現了疑點,資料中都已經載明了,葉小姐可以看一下。”


    葉瑋庭翻看著資料,這些資料當中,大部分都是襲擊葉凱旋現場的死者,這些死者都是經過DNA和骨骼鑒定,確認了他們的身份之後,陳先生才帶過來見葉瑋庭的。


    “我們之前得到消息,葉小姐向公安部譚副部長申請調閱雇傭兵的資料,但在層級上,葉小姐無權調閱,不過出於對案件的偵破以及葉部長被襲的考慮,政務院特別允許葉小姐調閱雇傭兵資料的權力,但是葉小姐隻有一次機會,葉小姐可以做筆錄,但絕不可以拍攝或者截取相關內容,並且必須有我們的專人在場才能進行。”


    葉瑋庭此前的確是懷疑紅葉山莊的案子跟雇傭兵有關,因為隻有雇傭兵才有這樣的能力,不過因為受權限的限製,她無法調閱雇傭兵的資料,現在因為也凱旋受傷的事情,牽扯到了雇傭兵,政務院特別辦給她這一次機會,已經是破例的行為,雖然有諸多限製,但總比一無所知要好。


    葉瑋庭點頭答應下來,道:“好,不過我做的筆記記錄是否可以對外公開?因為這件案子牽連眾大,所以程序上不能出任何紕漏。”


    陳先生點頭,道:“筆記的內容我們管不著,不過這屬於國家機密,葉小姐還是需要慎重處理。”


    葉瑋庭“嗯”了一聲,她將資料仔細看了一遍,問道:“我什麽時候可以查閱資料?”


    “葉小姐任何時候都可以跟我到特別辦查閱,不過眼前,似乎時機不太適合。”


    陳先生意有所指,葉瑋庭緊皺起眉頭,葉凱旋此時生死未卜,她的確不能離開特別醫院,但她為了破案的心情又特別急切,兩兩權衡,葉瑋庭隻好咬牙,道:“這樣吧,等我爸這邊有了消息,我再跟陳先生聯絡,如何?”


    陳先生道:“葉小姐不必擔心,我既然是奉命前來,自然會盡全力協助葉小姐,我會在此等候葉小姐的。”


    葉瑋庭不知道陳先生這話到底什麽意思,不過此時她也顧不上去多想,便點頭道:“那好,有勞陳先生了。”


    陳先生微微點頭致意,葉瑋庭將手裏的資料還給陳先生,然後回到了手術室外,葉凱旋的手術仍舊沒有結束,時間越往後推移,葉瑋庭心中擔憂就越多一分。


    在忐忑中又過了三個多小時,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葉瑋庭幾乎是立即扶著葉夫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醫生從手術室裏走出來,葉瑋庭連忙上前問道:“醫生,我爸他怎麽樣了?”


    “葉部長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子彈比較深入,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期,需要繼續觀察,為了葉部長的病情考慮,暫時不允許探視,請你們理解配合。”醫生耐心的解釋道,雖然他不認識葉瑋庭和葉夫人,但卻知道能在這時候來探望葉部長的人,一定是葉部長的家屬,這些人不是他一個醫生可以得罪的。


    葉夫人聽到這句話,當場又暈了過去,醫生剛剛做完手術,又不得不馬上給葉夫人檢查,葉瑋庭手忙腳亂的幫忙送了葉夫人去檢查,醫生檢查之後,確定葉夫人隻是過渡緊張導致的暈厥,沒什麽大礙,葉瑋庭這才放下心來,她這才發覺自己渾身汗涔涔的。


    “葉小姐,部長已經送去了重症監護室,雖然不能進去探視,不過可以在門外觀望,不知葉小姐是否要過去?”零走過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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