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醜不可外揚!”夏東陽重重的歎了口氣,“這件事,我們自家人知道就行了,至於以沫,到底也是我的孩子,我也不想責怪她了。”


    司於芳剛想開口,就被夏東陽一個眼神給鎮住了,悶悶的不敢說話。


    什麽叫不責怪她了?這就是直接把罪名坐實了,是不是,都是她做的了。


    唐裕卻說,“你怪不怪以沫,我不管。但是我的妻子受了委屈,我做丈夫的,總不能坐視不理。既然你把女兒交到了我的手裏,我就有責任護她周全。”


    他一字一句的說,夏東陽聽的一愣一愣的,就沒明白他什麽意思。


    “這兩天我是略忙,騰不出手來,以沫臉上的傷,身上的傷,我都是看在眼裏的,傷是從你們家帶出來的,我家的傭人也看見了的,這件事,你怎麽解釋?”他看著夏東陽,就這樣的問。


    夏以沫直接傻眼了,合著這是幫她出頭,來興師問罪來了?


    “我……”夏東陽還沒回過神來,本來是想表現一個父親的寬宏氣度,還有震懾一下這個臭丫頭,不要以為嫁了人就翅膀硬了,不聽話,自己就會在唐裕的麵前折損她,讓她抬不起頭來。


    可沒想到,唐裕反而說了這一大串。


    “事情不是您所想的那樣,那天的事有點混亂,但是以沫絕對不是受害者,我的明珠就躺在這裏,她何其無辜,還是以沫的姐姐,也一貫知道身體不好,還要這樣做。”他說,“我不知道以沫是怎麽跟你說的,可是這樣的女兒,我也很是失望。”


    “爸,我對你,也很失望!”夏以沫看著他,沒想到他可以顛倒是非黑白到這個地步。


    “我不管事情究竟是怎麽樣的,我隻看到我的妻子受了傷。我唐裕談不上有多能耐,但是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也不必站在這裏了!”他語調一直都很平緩,偏生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今天我來,隻是想說,外麵有一些對我妻子不好的閑話,我知道這些閑話一定不會是從這裏傳出去的,不管怎麽說,你們都姓夏,可是讓我查出來是誰傳的,如果還繼續傳下去,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的眼神變得無比狠厲,絕對不是開玩笑。


    夏東陽突然就心頭一驚,“唐裕,不管怎麽說,我也是以沫的爸爸,難道我會害自己的女兒不成?”


    “不敢,我可沒有這麽說過!”他說,“我妻子善良好說話,半張臉腫成饅頭隻說是摔的,但是我唐裕脾氣從來都不好,生平學不會其他,隻會一點,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倒抽一口涼氣,那邊司於芳不服氣的說,“唐裕,你以為我們是在欺負人嗎?做家長的教育自己子女,怎麽就有問題了,說到天邊去,我們家老夏也沒錯!”


    “教育子女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她不隻是誰的子女,更是我的妻子!”伸手攬住夏以沫的肩膀,看向她的眼底,一片溫柔如水。


    司於芳牙齒咬得咯咯響,冷笑一聲,“是啊,我們老夏真不知道是為了誰,人老師家訪都找到這裏來了,外麵勾了野男人都光明正大勾到學校裏去了,妻子?哼!”


    夏東陽下意識想要去捂她的嘴,結果就沒來得及,真想一巴掌甩過去,這個蠢女人。


    自己就算再怎麽去損她在唐裕麵前的形象,也不會把這件事拿出來說道,女人紅杏出牆,這是多大的事,太損男人的尊嚴了,尤其是唐裕這樣的男人,一旦戳破,很有可能就是挽回不了的。


    看著唐裕陰晴不定的臉色,他說,“不不,這個是她生氣了胡說的,這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唐裕也不看他,轉過頭看向夏以沫,她望著他的眸子平靜無波,也不開口,他點點頭,“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至於怎麽做,你們自己看著辦。”


    攬緊了她,轉身就走,腳步毫不遲疑。


    夏東陽都傻了眼了,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唐裕這是怒極了要回去算賬呢,還是壓根兒還沒回味過來?


    轉頭看向司於芳,“都是你!你說那些幹什麽?!”


    “你看不到啊,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他們這是來看明珠嗎?這是示威來了!夏東陽,沒了唐裕你生意就做不下去了是不是?你就一定會死是不是?”司於芳連名帶姓的罵著他,“到底女兒重要還是你的生意重要!”


    “我生意不重要,全家人吃什麽,你個婦道人家,不懂就別亂插話,這下好了,全完了!”他抱著頭,如果唐裕跟那丫頭真的完蛋了,自己也就再也依附不上唐氏了。


    “爸,媽,你們別吵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夏明珠已經醒過來了,喘著氣說道。


    “明珠!”司於芳連忙衝上去,“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餓不餓?想吃什麽?”


    …………


    以沫一言不發,一直被他攬著走,說是被攬著,倒不如說是被抱著,他的力氣很大,就這樣帶她走出醫院,然後上了車。


    說不出來心底的感覺,五味陳雜算是最貼切吧。


    有感動,也有驚訝,還有一種壓抑許久的惡氣終於出了的痛快感。


    “你不想問問嗎?”她看向唐裕,終於開口了。


    “問什麽?”唐裕反問道,“學校的事嗎?他們口中的野男人,不正是你的丈夫我?”


    再也忍不住,她笑了起來,很久很久都沒有笑得這麽痛快了。


    原來他知道,他一切一切都知道。


    看著她笑,唐裕也莞爾,這種誤會,說起來也真的很有意思,難道夏東陽夫婦就從來沒想過,她帶去學校的男人會是自己嗎?還是說,在他們的眼中,以沫就是壞成這樣?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跟校長說了什麽,校長對我的態度,想讓同學們不猜測,真的很難!”這簡直就是順理成章的問出了口,就覺得很奇怪,卻找不到一個適當的時機去問。


    “沒說什麽。”他輕描淡寫的說,“你要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利益跟利益息息相關的,能捏住一個人的弱點,你們就可以成為‘朋友’,能達成利益的互通,你們也會成為‘敵人’。”


    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她用力搖搖頭,“不懂!”


    唐裕笑起來,又是揉了揉她的頭發,“你這麽笨,會懂才怪。”


    “我哪裏笨了,當初我考大學,可是超過重點線三十分的!”她不服氣的說。


    “分數不代表智商,更不代表一切!”他不以為然。


    “起碼也是最直接的表現。”夏以沫嗤之以鼻,“你這麽說,肯定上學的時候成績不好,隻有不好的人,才會唾棄這種最直接的體現方式。”


    “歪理!”他說。


    “還有,你以後能不能不要揉我的頭發?”她提出了抗議,她又不是小狗,有事沒事老是撓她的頭一把。


    “我考慮一下!”他很煞有介事的說,車子停了下來。


    “嗯?還沒到家?”她奇怪,這還沒到家呢,怎麽就停下來了。


    唐裕說,“餓了,吃飯。”


    “……”下車抬頭一看,居然就是上次來過的那家,偶遇過羅景軒,然後還說什麽給她打折,當下她就打算換地方,“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吃吧。”


    “為什麽?”唐裕有些奇怪的看著她,“我記得你上次可是對這裏的菜讚不絕口的!”


    討厭,記性那麽好幹嗎!


    “呃,再好吃也有吃膩的時候啊,我不想吃了,我們換個地方吧!”她其實是不想再碰到羅景軒。


    說起來應該不會那麽巧,可凡事總有個萬一,萬一呢!


    好不容易才跟他說清楚,如果他誤會自己是來看他的,或者又主動來打折什麽的,不就麻煩了?


    她那點小心思,哪裏逃得過唐裕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有問題,更加篤定了,“我了了,不想走,就這家。要麽吃,要麽餓著,等吃晚飯。”


    知道他不是開玩笑,隻猶豫了幾秒,她咬了咬牙,“算你狠!”


    她胃不行,不可能餓著等晚飯,會要命的,又不是上刑場,來就來吧!


    這樣想著,就跟著他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有人立刻上前將他們引到了裏麵的貴賓座。


    環視了一圈,夏以沫有些驚奇。


    正是吃飯的時間,這裏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還是很多人,幾乎沒有位子,可他們卻坐了一個最好的位子。


    “你預先訂座了?”她隻能這麽想,不然的話,怎麽會直接引他們過來呢?


    唐裕笑而不語,隻是隨便點了幾個菜,然後遞給她。


    滿腹狐疑,他又不肯說,就點了幾個比較貴的硬菜作為報複。


    他也不表態,還是那副平淡的樣子,可相對而言,夏以沫就不太踏實了,總是怕羅景軒會從哪裏突然冒出來。


    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不就是這樣憑空冒出來的麽?這種“巧遇”,可不想再來一次。


    左顧右盼,唐裕說,“你看什麽呢?”


    “沒什麽,就覺得這裏生意真好,老板一定賺大發了。”她很是感慨的說。


    “大發談不上,一點點小錢,過得去。”唐裕搖了搖頭。


    切,你以為人人跟你一樣土豪啊?她心中不以為然的想,“好像你都清楚人家賺多少一樣。”


    他笑了笑,“也就一年一百來萬左右。”


    “這你都知道?”張大嘴,看著他微笑的樣子,又覺得不太可能,“你瞎猜的吧。”


    “吃飯。”菜上的真快,就算那麽多人,都沒有耽誤。


    她確實也是餓了,就沒有多想,認真的吃起飯來。


    吃完了,唐裕站起身就走,她愣了一下,以為他是去買單了,就沒有動,還坐在原地。


    唐裕走了兩步回過頭,看她還一動不動,“走啊。”


    “不……不買單嗎?”她眨了眨眼,忍不住擠出這麽一句。


    話音剛落,就看正在收拾桌子的服務員偷偷的笑,咦?買過單了麽,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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