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發生的事,簡直讓她目不暇接。


    車子先是開到了一個僻靜的私人飛機場,緊接著坐上飛機,和他兩個人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度。


    此刻,站在這片極北的土地上,她良久還沒有回過神來。


    看看天空,很難想象早上還在家裏打著哈欠,趿拉著拖鞋,揉著眼睛在刷牙,而現在……


    “冷不冷?”身後,他為她裹上了厚厚的大衣。


    衣服真的是帶少了!她後知後覺!


    隻把冬天稍微厚一點的外套帶著了,還隻帶了一件,她哪裏想得到,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會帶著自己來這麽遠的地方。


    “還好。”攏了下衣服,忍著想往他溫暖的懷中偎的衝動,“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你不覺得,這裏是個散心的好地方嗎?”他笑了笑,轉身去將正煮好的咖啡倒了出來。


    瞬間,咖啡的香氣溢滿了整間屋子。


    “可現在不是一個散心的好時機。”她忍不住說。


    就在昨天晚上,還風馳電擎的緊張著事態的嚴重,電視裏一群人在等著看唐氏的笑話,下一秒,他們好像已經遠離了那一切,都跟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為什麽不是?”他反問,將一杯咖啡遞到了她的手中,悠閑自在的說,“在家裏,你不覺得太煩了嗎?所有人都把苗頭對準你我,好像我們不謝罪,這世界就不能正常運轉了,你不想出來散散心嗎?”


    她……想!當然想!


    外麵雪花大片大片的飄落,這是許久不曾見到過的景象了,而一派銀裝素裹裏,一棟棟的小房子不是那麽的密集,卻又各自成景,美得如詩如畫,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很會選地方的人。


    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唐裕,我以為,你從來都不是一個會逃避問題的人!”看著他,咖啡的香氣絲絲縷縷的鑽入鼻孔,她耐著性子說。


    淺酌一口,唐裕點點頭,“然後?”


    “然後,你應該現在想解決問題的辦法,或者我們去找夏東陽,或者……”她也說不出其他什麽,如果她能想到怎麽解決,就不會在這裏幹著急了,“總之,不應該在這裏看著雪景喝著咖啡!”


    也許是因為壁爐的溫度上來了,也許是因為生氣著急,也許是其他……她的臉頰紅撲撲的,看上去像一隻熟透了的蘋果,很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摩挲著她的臉頰,眼神逐漸變得深邃。


    隨著他手指的動作,她感覺自己也越來越灼熱,心跳也越來越快。


    等等!這不是心慌意亂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手,強迫他停下動作,“唐裕,我們回去吧!我跟你一起麵對問題!”


    他忽而笑了起來,唇角微微的勾起,“丫頭,外麵在下雪。”


    “我看見了。”她說,“雪景可以以後再看,出門我們可以撐傘,這都不是問題!天大的問題,也沒有比回去麵對危機更大了!”


    一手拉著他,就要往外走,身上披著的大衣滑落下來,掉在地上。


    唐裕反手抓住她,“你說對了,還真是天大的問題。”


    “呃?”她愣了下,沒明白什麽意思。


    “這麽大的雪,飛機無法起飛降落。”他淡淡的說,“我們來的時候,還沒下。”


    “……”腦中一片空白。


    她沒想到這方麵去,光著急回去了,可就算這是他的推托之詞,也沒錯,這麽大的雪,根本就沒法坐飛機。


    “那……火車呢?”呐呐的說。


    唐裕大笑起來,“你以為是在國內嗎,火車哪裏都能去?這麽大的雪,隻怕交通都堵塞了,就算真的想回去,也要等一等了!”


    看看他,扭頭看看窗外,有些挫敗的坐了下來,事情似乎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唐裕,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不然的話,怎麽會那麽巧,來的時候沒有下,偏偏想走了,下了,還這麽大!


    “是!”他居然一點都不避諱,很誠實的回答道,“我是算好了時間來的,而且掐的剛剛好!”


    “你……”以沫氣結。


    抬起頭瞪著他,卻發現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甚至有著計劃得逞的笑意,算了,事已至此,罵他也沒用,隻會讓自己生氣。


    垂下頭不想說話。


    唐裕放下手裏的杯子,蹲下身來看著她,視線與她持平,“告訴我,如果這次唐氏真的難逃此劫,你會怎麽做?”


    “我?”她不明白,她能怎麽做,公司的事她不懂,也幫不上忙。


    茫然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沒錢也沒本事,我一直都幫不了你,我……”


    “不是這個!”攔住她接下來的話,“我是說,如果我破產了,窮光蛋了,什麽都沒有了,你要跟我離婚嗎?”


    以沫愣住了。


    她是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甚至對她來說,她不明白其中有什麽必然的聯係。


    “你破產,跟我們離不離婚,有關係嗎?”她傻傻的問。


    難道,離婚就不破產了?


    聽到她的回答,唐裕眼睛裏掩飾不住的笑意溢出來,卻忍著笑繼續說,“我是說,我一無所有了,什麽都不能給你了,你……”


    總算明白過來,她恍然大悟,又有點生氣,“唐裕,你想什麽呢!難道你就這樣認輸了嗎?我認識的你,我眼裏的你,從來都是不服輸的人!為什麽你們總喜歡把離婚拿來說事,如果你覺得離婚會讓事情變得簡單起來,那就離婚吧!”


    她是真的生氣了,婆婆也拿離婚來做威脅,那就離吧,不要好像她賴著他們家一樣。


    看到她生氣的麵龐,唐裕目光一沉,將她一把攬入懷中,“休想!”


    “呃?”


    “既然一開始選定了你,就沒想過走回頭的路,離婚,除非我死!”他打定了主意不放手,離婚,見鬼去吧!


    心裏一陣狂跳,他的意思是,他是不是對自己,動了真情的?


    可是,好霸道啊!


    “唐裕,我不在乎你到底有多少錢,但是我們總不能逃避問題,唐氏的危機……”


    話還沒說完,外麵傳來了按鈴的聲音。


    以沫奇怪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這個大雪紛飛的時候,會有誰來按門鈴呢?


    慢慢的鬆開手,唐裕看著她,“唐氏的危機,你願意跟我一起麵對嗎?”


    疑惑著點了點頭,覺得他越來越奇怪了。


    “你表現的時候到了!”他微微一笑,低頭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然後起身去開門。


    看著他的背影,以沫遲遲回不了神。


    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表現的時候到了?表現什麽?


    不一會兒,唐裕又重新走了進來,隻不過這次身後跟著兩個白皮膚藍眼睛的外國人。


    一個看上去年歲略大,有絡腮胡,正在聽唐裕說著什麽,不時點點頭,另一個很年輕,雙手插兜笑眯眯的跟在後麵。


    相同的是,他們都穿著厚厚的外套,上麵還有正在融化的雪花。


    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他們是?


    “以沫,這位是史密斯先生,這位是他的兒子,羅伯。”唐裕伸手,介紹了一下。


    “史密斯先生你好!”有點緊張,她點頭微笑,又看向那個年輕的,“羅……羅伯?”


    “對不起,我的名字叫羅伯,不是羅羅伯。”羅伯很一本正經的用英語糾正著。


    聽到對方說英語,以沫終於明白唐裕說的你表現的時候到了,是什麽意思。


    有些尷尬的看了他一眼,一點準備的時間都沒給自己。


    輕咳一聲,輕聲用英語回應道,“對不起,我隻是方才沒聽清,不是有意叫錯的,請原諒。”


    “沒關係,你是唐先生的女兒吧?真漂亮!”羅伯同樣用英語回應,並且執起她的手,印了一個禮儀吻。


    唐裕瞪了羅伯一眼,隻不過以沫太緊張了,並沒有發現。


    紅著臉偷偷瞄了唐裕一下,“謝謝您的誇讚,不過,我是唐裕的妻子。”


    那個“妻子”從嘴裏滑出來的時候,她的心裏顫了一下。


    這是第一次,在別人的麵前主動承認是他的妻子,心裏的感覺很難以言喻,不過,又覺得很溫暖。


    “是嗎?唐先生什麽時候結婚了,我居然不知道。”羅伯很驚訝的樣子。


    一旁,史密斯先生擰起眉毛,大大的胡子顫動著一上一下,“羅伯,別鬧了!談正經事!”


    “哦,爸爸,我隻是開個玩笑,不要那麽沒有幽默感!”羅伯嬉笑著說,上前給了以沫一個大大的擁抱,“很高興見到你,唐太太!”


    “我也是!”以沫很是緊張,不太習慣老外的這種熱情表達方式。


    用手示意了下,“兩位請坐,我去給你們倒咖啡。剛煮的,很新鮮!”


    說完,轉身去倒咖啡去了。


    端起咖啡壺,看到掌心裏已經是濕濡一片,表現出來很鎮定,其實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慌張的,畢竟,很少這樣的直接跟陌生老外交流過。以前在學校有外教,那畢竟是熟悉的。


    回過神來,發現咖啡都已經滿出來了,又連忙去拿抹布擦。


    這兩個人到底什麽來曆,唐裕為什麽讓自己做翻譯?這麽大的雪,他們來幹什麽?


    心裏千頭萬緒都是疑問,好像一團亂麻,找不到個出口處。


    端著咖啡,告訴自己鎮定點,至少剛才的表現應該還好吧!


    走過去,卻看到他們三個都是正襟危坐,好像沒有交流的樣子。


    “先生們,喝咖啡了!”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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