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一臉瀕臨崩潰的樣子,唐裕笑道,“是不是覺得挺難以接受的?”


    何止難以接受,簡直太難以接受了。


    其實她很想問一句,是你撬了你弟弟的牆角,還是你弟弟鋤頭掄的好,不過抱著不找死的念頭,沒敢講。


    “這件事,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在一起的。如果我說,我並不很生氣,你信嗎?”他問道。


    看著他的臉,以沫沒有說話,心裏卻想,信才有鬼!


    如果是自己的女人,背著自己跟親弟弟搞到了一起,當時應該是氣瘋了吧。


    “你一定不信。”他笑起來,揉了揉太陽穴,“不僅你不信,所有的人都不信,包括我媽。”


    “呃……”她不知道說什麽好,婆婆也知道這事兒?


    怪不得對孫子也不是很親,能親的起來才怪,這見鬼的亂關係!


    唐裕似乎也不太在意她的回答,徑自說了下去,“當時隻是覺得有點驚訝,有點不太理解,總之,也不是很憤怒,可是所有的人,包括唐逸和宛兒,都覺得我不過是裝出來的平靜,認為我是氣到了極點,才會有那麽平靜的反應。”


    以沫不知道當時的唐裕是什麽樣子,但是她很能理解那些人的想法。


    如果唐裕生氣極了,一定會是一種山雨欲來前的令人壓抑無比的平靜,所以,他們會這麽想,也不奇怪。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一定也是這麽想。


    一手輕輕的捋著聰聰柔軟的頭發,他一邊接著說,“我是有那麽一點點難以接受,畢竟,一個是我親弟弟,一個是可能成為我妻子的女人,我總需要一個適應的階段。他們當時如果直接告訴我,我可以成全他們,但是隱瞞了很久,直到——孩子都有了,才藏不下去。”


    “……”安靜的聽著他的故事,並非不想發表下評論,參與下好讓他不至於有唱獨角戲的感覺,可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如果這故事裏的主人公不是他,不是他的弟弟,她一定會說三個字,“狗男女”!


    這都什麽事啊!


    “你就……真的一點點都不傷心嗎?”忍不住好奇的問,“你也說了,她是會成為你妻子的女人,你的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你不生氣嗎?”


    “我也以為我會生氣。”


    此時此刻,唐裕跟她說的,都是自己心裏完全真實的感受,這麽久以來,從來沒有跟人提起過。一來覺得沒必要,二來,大抵也不會有人信吧。


    “可是很奇怪,就像我說的,除了驚訝和難以接受,我並不是很生氣,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應該,是最貼切的形容了吧。


    當日唐逸牽著黎宛兒的手走進他的房間,跪在他的麵前求他原諒,他居然有一種鬆口氣的感覺,就好像身上的擔子,終於卸掉了一樣。


    “你不愛她?”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以解釋的,如果很愛一個人,怎麽能容忍這樣呢?最起碼最基本的憤怒,總應該是會有的吧?


    “或許吧!”唐裕並沒有否認。


    他對宛兒更多的是熟悉,是一種習慣,也不認為除了她以外,還要跟別的什麽女人產生交集,所以從來都是習慣了她的存在,也沒想過其他的可能性,至於是不是愛,就是那麽一回事了。


    “所以,你都知道了。”他說,“我把前後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了,是不是應該有什麽獎賞?”


    “什麽獎賞?”還在認真的回味整個故事,他的話,並沒有往心裏去,“那後來,他們是怎麽出事的?一起車禍麽?”


    提起這個,唐裕的臉色又黯淡下來,“聰聰出生後沒多久,有一天他們把聰聰放在了媽那裏,說是出去一趟,後來……就再也沒有回來,車禍,突如其來的車禍,一點點防備都沒有。據說,唐逸那天是說去給我買生日禮物,一定要求得我的原諒,然後才肯辦婚禮,公布婚訊。”


    這也是他一直深深自責的一件事,失之交臂,不過就那麽一念之差,失之交臂!


    “等一等!”她好像有點沒太聽明白呢?“你不是說,並不生氣也不憤怒麽,為什麽還要求你的原諒。他不是已經去求過你的原諒了嗎?”


    “他是求過,可不代表我就諒解了。”輕歎一聲,幾不可聞,他說,“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跟他說,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


    “你沒怪過他,為什麽不肯原諒他?”以沫特別不解。


    他沒有回答,隻看到臉上顯現出古怪之色,瞬間,以沫恍然大悟,“你是拉不下麵子?!”


    這話說的太過直接,還真就讓唐裕拉不下麵子了。


    她說的沒有錯,當時的唐裕,確實拉不下麵子。不管他愛不愛黎宛兒,畢竟是他的女人,不但跟自己的弟弟搞到一起,還發生了關係,甚至有了孩子,這讓他的顏麵往哪裏放?


    誰都知道黎宛兒是唐家大少爺的未婚妻,雖然還沒結婚,還沒有正式的婚禮,可突然如果傳出去大少爺的未婚妻嫁給了二少爺,還未婚先孕先有了孩子,豪門醜聞啊!


    得讓多少人看笑話,唐家的臉麵放在哪裏。所以若說他多少會生氣,氣的是為什麽唐逸不早說,他可以放手成全他們,可是要盡力去保住唐家的臉麵,這比什麽都重要!


    多麽可笑!臉麵!


    如果他早知道會發生後來的事,如果他知道這一切會要了唐逸的性命,那他寧可不要這個臉麵,他隻要唐逸,要他的弟弟好好的活著!


    他不需要什麽道歉,更不需要什麽禮物,隻要他能活著!


    心頭一陣酸楚,許久不曾提起的事了,再翻出來,卻依舊疼痛。


    看著他,以沫也能感受到他的傷心和難過,“這並不怪你,一切都是天意!”


    “怪不怪,都已經無可挽回了!”他說,大掌在聰聰的頭頂揉了揉。


    “所以,你今天讓聰聰和我們一起睡,就是為了講這個故事?”她現在明白,為什麽他不澄清聰聰不是他孩子的事,既然唐逸都已經不在了,他寧可讓這件事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也不想讓旁人對唐家指指點點。


    無非就當是前女友留下來的孩子而已,對他唐裕來說,不算什麽。


    “那……你爺爺的遺囑不把聰聰算在內,是不是也是因為……知道這件事?”她說完又想起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呃,難道你爺爺過世的時候,聰聰都已經出生了?”


    那豈不是沒多久的事?


    “不是爺爺不算在內,而是董事會的人決議的結果。”他淡淡的說。


    “他們也知道聰聰的身世?!”很是驚訝,她還以為,這是一個大秘密呢。


    “這種事,他們怎麽會不知道。”唐裕苦笑,董事會的那幫老頭子別看平時好像不做什麽,可個個都賊精賊精的。


    更何況當日唐逸來跪求原諒,董事會的那幫老頭子都聽的一清二楚的,怎麽會不知道!


    “……所以他們是故意刁難你了?”


    那也太無聊了吧!


    這明明就是唐家的產業,為什麽要這樣刁難他,不給他,難道真的給外人不成?


    “也不算是!”搖了搖頭,或許是躺的有點累了,他起身倒了杯水,“其實換個角度來說,他們也是為唐家著想。”


    看著他喝水,以沫也有些渴了,起身走過去端起杯子,“我不明白。”


    “唐家一直都是男丁單薄。我父親那一輩,就隻有他一個男丁,到了我這一輩,本來以為有我和唐逸了,可沒想到又橫生意外。聰聰固然是唐家的血脈,可是名不正言不順,如果我再出什麽……”


    後麵的話沒說下去,被她用手堵住了,“別胡說!”


    他其實隻是隨口那麽一說,沒想到她卻認真了,瞪著眼睛看著自己,一本正經的堵著他的嘴巴。


    唐裕忍不住笑起來,輕輕的拉下她的手,“好,不胡說。不過,就算我百年終老,壽終正寢,也是需要個接班人的。”


    “那也不需要這麽急啊!”她擰起眉,“為什麽一定要定死了兩年?”


    “那是想給我施加壓力!”他笑。


    當時聽到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其實上麵的內容什麽的都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希望他能多生些孩子。


    “那也太著急了點!”


    慢吞吞的喝著水,她搖了搖頭,“就算是給壓力,可生孩子這種事,怎麽能急得。”


    “現在不管他們急不急,我倒是有些著急了!”他笑,不知幾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輕輕的從背後擁住她。


    嚇了一跳,險些把杯子摔了,她嗔怪的說,“你嚇到我了!”


    “是嗎?那就讓我給你……壓壓驚!”偷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然後毫不客氣的抱起來,朝著床鋪走去。


    “喂——”她吃驚不小,慌忙放下杯子,還好沒有打碎,手指鬆開的瞬間已經重重的倒在了床上,“你瘋啦,聰聰還在邊上呢!”


    “我們可以……小點聲!”他輕笑,覆蓋上她的唇。


    生孩子這種事麽,要勤懇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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