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貴婦們都掩麵而笑,紛紛開口說:“賀夫人,您可是記錯了,這是左相府的姬妾……噢,不,是貴妾!”


    對自個的身份計較了十幾年,畢竟成了不可觸碰的底線。


    洛氏心中非常惱火,卻不得不壓抑下來,她把獨孤世琴護在身後,陪著笑對諸位夫人道:“采琴在這兒給大家賠罪了,今日是誤會一場,這儒生定是得了神經病,來人,給我把……”


    “別啊!”禦史夫人步伐輕移,擋住了幾個欲向前來拖人的侍從,“神經病麽?我怎麽瞧著這儒生倒是清醒非常……一副情深意切的樣子,倒是一片苦心呢。”


    馬有才睹了睹這個半路殺出來的洛氏,見她一副要把自己除之而後快的模樣,不免心中窩火。


    自己倘若被判了個神經病,怕是啥好處都撈不著,還會就此過上黯無天日的生活!


    那自己豈非這一生都毀了?!


    他倏然摸到了袖中黯袋裏的一隻耳鐺,一時心中大喜!


    神經病?


    有見過和神經病私相授受的麽?


    他拍了拍衣襟的灰塵,立起身,恨恨道:“我同世琴小姐早便情投意合,這是事實!”


    獨孤世琴尖利的聲響響起,“你胡說!你算個啥東西?!竟然敢往我身上潑汙水!”


    由於洛氏到了邊上,獨孤世琴的底氣也高了起。


    洛氏則是狠狠地瞠著這馬有才,冷言道:“你最好曉得自己在說啥?!”


    馬有才畢竟是城南的三教九流中混時間長了,自然曉得這有權有勢的人最怕的是啥……


    小打小鬧的話,自己非常可能即會被滅口掩醜,既然這出戲已然演開了……那倒不如鬧大了,隻須鬧到難堵悠悠眾口,那即是左相也得給自個一個臉!


    到那時……這左相府的小母親子可不即是不得不嫁給自個了!


    這樣子……這潑辣勁兒,想來在床榻之上也夠味兒的非常呢!


    他想著不免一陣心猿意馬,隨即便趕忙取出了一枚和田玉芙蓉耳鐺,悠悠道:“小姐可是都把隨身物事都交予我了,怎還要跟我生氣?倒不如早早地跟我定下親事!”


    洛氏一見這墜子,心間不免即是一陣大喜!


    幸而自個有這一掌安排!這可是自個對獨孤容姿下得一個難紓的局!


    這墜子……全長安城也尋不出第二對來!


    彼時的獨孤容姿本見著場麵如此,方要趁亂扭身去後山行事,卻睹見了青衣儒生手中高舉的那枚耳鐺。


    同樣白了臉的事杏貞和婉貞。


    那耳鐺她們是再熟稔不過的了,景老夫人的陪嫁之物,自然不是等閑之物,那和田玉質地極佳,乃至全長安也尋不出第二對來!


    和田玉芙蓉耳鐺!


    獨孤容姿倏地把拳頭攥得極緊,一雙美眸彼時黏了白霜之意,微微狹起。


    看起來自己還是少算了一步!


    這洛氏做事向來是狠辣的!


    邊上的杏貞怒氣衝衝地便要衝向前去,獨孤容姿一把拉住了她,“你要去認罪……這墜子是我們這兒扔的?”


    堂堂左相府嫡女,可以在閨閣之中扔了隨身耳鐺?


    會有人信麽?


    到了最終,想必這一盆汙水便要潑到了自個的身上,而那獨孤世琴也會被穿成為嫡姐的清譽而犧牲自個的嬌弱庶女!


    獨孤容姿麵色倏地沉下……


    那洛氏則是眸子一轉,隱去了唇邊的一縷得意之色。


    她臉上卻是大驚失色一樣,後退了半步,“這墜子……這耳鐺是……”


    她掩住了口,如同不敢言語。


    那禦史夫人一聲冷哼,“不過一耳鐺罷了……”


    話音未落,她目光落到了那耳鐺之上,倏地麵色一凝,“這……”


    這可不是一樣的物事,要講是個庶女所有……這有誰會信?!


    獨孤世琴思緒轉的極快,瞧到了這價值連城的和田玉芙蓉耳鐺,她大喜過望,然卻仍是裝作不敢相信的模樣。


    她向前一步,怒斥道:“此乃我二姐的耳鐺!原來你是跟我二姐相識,你究竟有何目的?!”


    這轉折非常大,諸位夫人都倒吸口冷氣。


    左相府的容姿小姐?


    那可是嫡次女!乃至還是官商景家當家人景老夫人最為寵愛的外孫女兒!


    議論聲逐漸變大……


    獨孤容姿冷著臉便要向前,彼時最好的辦法絕不是閃避,而是要直麵乃至擊破此局!


    “來人!”


    倏然院牆外傳來了低沉的聲響,不怒自威之中散發著上位者的氣勢。


    隨即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人大步進了前苑,他俊逸無兩的麵容上攜著薄怒,“來人,把這儒生捆起來,送去長安府尹衙門。”


    淩厲的聲響震懾住了全場,卻如一陣狂風席卷進了獨孤容姿的心中。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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