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頭的牽連讓獨孤容姿愈發地不安,可也如同找到了當中的一種關聯……


    倘若徽州洛家借百寶廳來挪動貨資呢?


    可會是啥東西須要如此大費周章?


    “表妹……”景琦見她垂眸沉思,也有些心有不忍,“不必害怕。”


    獨孤容姿輕笑著起身,“也當真是耽擱了表哥如此長時間,這事還要再行思量……”


    景琦點頭,著實,自個也許該去一趟徽州了。


    想到必須在臨走前處置好邊上的瑣事,他忙起身道:“那我今日就先道辭了。”


    獨孤容姿點點頭,起身送到了門邊。


    畢竟此是自個的事,沒有理由讓景琦出手,他今日來這一趟已是仁至義盡了。


    送走了景琦,獨孤容姿又仔細地看了一遍這木盒中所有的冊子,悠忽覺得這兒頭提到的一處地方有些熟稔!


    燭台旁的獨孤容姿緊蹙眉心,筆尖在白紙上遊走,幾個長安的街巷名稱一一顯現在其上,雋秀的蠅頭小楷卻是力透紙背!


    旁人興許不知,可自己卻能感覺到,這兒麵一處的中轉仿似即是姬無贏掌中的一處黯樁……


    倏然,一處地方跳在她的臉前。


    明春茶樓!


    這地方的後宅定能同冊子裏對的上!


    姬無贏!他竟會同這事有關係,倒是令自個大嚇一跳,獨孤容姿諷笑了一聲,把桌上的白紙放在燭台上燒了個幹淨。


    “既如此,這一回……我們便搏上一回!”


    她起身到了窗前,一把推開了窗子,外邊攜著微涼氣息的涼風撲麵而來,令她的明眸愈加淩厲,仿若寒星古水,寒氣逼人……


    徽州彼時的夜裏已然一片寂靜了,城郊的一行人紛紛下馬,為首的男人也拉住了馬韁,一躍而下的動作利朗非常。


    “爺,現在該如何是好?”


    淳於朗盯著不遠處的徽州城,蹙了蹙眉心後沉音說:“夜隼隨我進城,其它人攜著馬候在城外,明早留神行事,不得暴露身份。”


    夜隼向前一步,拱手應了。


    馬上這行人便隱在夜色裏,倆身著黑衣的男人更為悄悄從打探好的路子進了城。


    “爺,可要去找原先便被我們盯著的洛康?”


    夜隼這麽說也並非全無道理,唯一的線索即是逃到了徽州的洛康了,作為百寶廳的老板,又同洛家有關係,這個人定然是極重要的。


    淳於朗點點頭,“先去瞧瞧,他死啦不曾。”


    如此的人,被滅了口的可能是非常大的。


    而彼時的洛康卻是連家也不敢回,整日躲藏在煙花柳巷之地,不得不說,他的心機還是極深的,這些許地方雖然看似危險,可人來人往之間反而是有利於他藏著。


    “爺,你當真要進入?”


    夜隼縮了縮肩膀,盯著怡紅樓門前一長溜抹脂塗粉、薄紗裹身的女人。


    淳於朗睹了他一眼,“莫非你的消息有誤?”


    “屬下不敢。”夜隼就如此無可奈何地盯著自族主人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一路被人圍觀卻無人敢擋地進了怡紅樓!


    他扯了扯唇邊,硬著頭皮跟上。


    “大爺,今日冷非常,小女人都要凍壞了……大爺您瞧瞧……是不是……”一個朱衣女人一眼瞧見了淳於朗的樣子,立馬兩眸發光地撲上。


    淳於朗手都沒抬,隻輕輕地睹了眼邊上的夜隼。


    夜隼心中一聲長歎,用自個的背活活擋住了那女人快要伸到主人心口的掌!


    砰地一聲,怡紅樓頂樓之上的一間房間被人幹脆利朗地一腳踹開。


    夜隼在鼻子前邊扇了扇,待到灰塵散了散方才走進了一片昏黯中,此是怡紅樓的閣樓,若不是熟稔這怡紅樓的人,壓根尋不著這地方。


    而裏邊同樣亦是一片繚亂不堪……


    夜隼從黯袖中取出了已然預備好的火折子,謹小慎微地點著了掌邊的一盞燭台,隨即,他霎時便被臉前這一幕驚住了。


    “怎麽?來遲一步?”他身後的淳於朗也隨著踱進了這房間。


    淳於朗的身量較高,唯有垂首才可以進屋,這模樣也更快地瞧見了床底下露出的一張七竅還在隱隱冒血的臉……


    淳於朗蹙著眉道:“還有一口氣,沒死就去弄醒他。”


    聞到了裏邊的腥膻味跟黴味混雜,淳於朗蹙著眉心踏了進入。


    夜隼回了一聲,伸手一把拽出了這洛康,霎時,這場麵令他險些嚇得撒手。


    這洛康的兩條腿被人齊齊砍斷,雙掌也被切掉,活活沒個人形。


    “爺……”


    淳於朗僅是蹙著眉探下了身子,一把揪住了他唯一沒被血痕浸潤的衣領,“說罷,講了我便給你個痛快。”


    洛康瞠著驚懼地眸子,“洛枝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淳於朗知道問不出啥了,隨即一把放開了他,“殺了罷。”


    洛枝山,不來這兒也曉得洛枝山是要出手除掉此人的。


    夜隼點點頭,利朗地拔出了腰邊配著的一把開山刀,隨即一刀割斷了洛康的咽部,結束了他無盡的折磨。


    淳於朗又把這房間翻了一遍,沉音道:“想必是被清理幹淨了,走罷。”


    夜隼點點頭,又問道:“爺,那下一步該如何做?”


    “等……”淳於朗扔下這句後便扭身而去了。


    夜隼盯著自族主人極快掩進黑夜的身形,急忙攆上去。


    等?該等什麽?


    千裏之外的長安,獨孤容姿收到了景琦命人送來的書信,“百寶廳一事必然有解,表妹無須擔憂。”


    送信的隨從笑道:“我們少爺一大早往徽州去了,說是不大清早地叨擾了表小姐。”


    獨孤容姿心中一緊,隨即開口問道:“徽州?他怎會倏然就去了徽州?”


    那隨從緊張地摸了摸後腦勺,旋即便想到了景琦的命令,少爺可是命令過了,不要讓表小姐知道。


    趕忙道:“我們少爺大約是要去徽州巡視鋪子。”


    這隨從有些心虛了,天知道這表小姐知不曉得景家在徽州的鋪子早便沒了。


    獨孤容姿點點頭,“行了,我清晰了,你回去罷。”


    待那隨從走了,獨孤容姿又看了遍這封信,寥寥數語倒是像極了景琦的脾性。


    怎會這麽巧,當然不會這麽巧,他是想去查這事罷?


    莫非他怕景家被自個牽連了會被拉下水?


    不管如何也畢竟是在自己掌中出的事……


    獨孤容姿正在思量,外邊的婉貞匆促進了院落,“小姐,史大小姐送來的帖子。”


    “史大小姐?”


    獨孤容姿思量了片刻,才想到了這個史若蕪。


    她倒真是不避嫌,史家是史昭儀的母家,自然同左相府也不大對付……


    接過了那張帖子,獨孤容姿才懂了這史若蕪的用意。


    上回在宮中比畫,著實這史若蕪對自個的畫非常喜歡,乃至這回還約了華陽公主一道去史家。


    “小姐……史大小姐是要幹嘛?”


    婉貞蹙眉道:“我雖不曉得這個史大小姐是個怎樣的,可史家同咱們府上不是有些不對付?”


    獨孤容姿一笑,“這史小姐亦是聰穎的,這帖子是以她的名義所下,約我去賞畫罷了,還喊上了華陽公主,不去倒是顯得我小家子氣。”


    她馬上提筆回了貼,“送去史府,就說我明日定會前去。”


    沒料到彼時洛聞舟也趕來了,他有些不自在,踟躕了好一會子才開口說:“獨孤二小姐,洛某是來辭別的。”


    獨孤容姿卻如同早便料到,屏退了邊上的丫頭老媽子後,她從容地倒了兩杯茶,“洛公子坐罷。”


    洛聞舟有些躊躇,再三思量後他說:“洛某這事非常急。”


    獨孤容姿還是不急不躁地,“洛公子,這事並不急在一時,這事的關鍵在於能否一招製勝,你可以明白我的意思麽?”


    洛聞舟聞言一窒,頹然地坐下,“啥都瞞不過獨孤二小姐,僅是……僅是此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機會!”


    獨孤容姿把繪有雨過天晴的瓷杯推到了他臉前,“是怎樣的機會?”


    洛聞舟捧起瓷杯輕抿了口,“洛氏宗族的幾位長輩要去徽州,我想過了,我要捧著我母親的牌龕跟婚書去找這些許長輩,我定要恢複我母親的身份!”


    獨孤容姿有些驚訝,“你母親……”


    洛聞舟竭力忍耐,垂首道:“洛枝山還未有坐上川蜀總督的位置時僅是個校尉,他雖然是洛家人,可卻是旁支庶子,我母親全心全意與他過日子,可他被統領的女兒看上後竟然同那賤貨勾結,逼走了身懷六甲的我母親,我母親生下我不長時間就逝去了……”


    獨孤容姿替他添了茶,“洛公子節哀順變,凡事事在人為,你母親的委曲也終有得報時。”


    洛聞舟重重地點頭,“我這一生即是要他洛枝山家破人亡、生不如死!”


    獨孤容姿歎了口氣,“眼下洛家的局勢你想必亦是明白的,主族衰微,這回大約是要讓洛枝山做了族長,你如此前去,即是白白送上了門,要令他洛枝山親身斬草除根?”


    洛聞舟方才陷入了緘默,好長時間後恨恨道:“可我不甘心!”他刹那間便覺得自己真是糊塗了,跟如此個閨閣小姐談自個的心思跟目的,乃至還流露了無奈……


    “獨孤二小姐,是洛某失禮了。”


    獨孤容姿搖搖頭,抬起了明眸,眸中的光亮超脫於她的容顏,“洛公子的誌氣我非常感佩,我也清晰事在人為的道理,更況且,此時不單單是洛公子的機會,亦是我的機會,因此更該好生把握。”


    洛聞舟這下真是糊塗了,“獨孤二小姐此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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