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往常早便該惱羞成怒,乃至是自亂方寸了……


    可她此言一出……即是想著把此事微微放下了!


    畢竟……這事關公主殿下的臉麵!


    她心思一動,忙促聲插話道:“是啊,公主殿下,鐵定是那姑姑看走了眼信口雌黃,我二姐定是不會如此糊塗的。”


    姑姑?


    獨孤容姿微微皺起了眉心。


    定陶公主果真加重了幾分的怒氣,“我邊上的人亦是信口雌黃之人?”


    獨孤世琴忙搖著頭道不敢,卻迅疾低首掩去了唇邊的笑紋。


    獨孤容姿……今日這一劫,即是我不可以使你不得善終,那也得使你生不如此!


    幽會外男、不要臉的名號……你還想躲開?


    長安獨孤氏容貌絕色傾城的嫡次女,倘若個不要臉的貨色呢?


    她咬緊牙。


    雖說廬陵王殿下想要留著你,可我又豈能容忍你這樣一頭攔路虎橫在中間!


    獨孤容姿睹了眼地跪著的獨孤世琴。


    那般卑賤的姿態,可唇邊悠忽掩匿不住的陰鷙之色卻未有逃過獨孤容姿的雙眸。


    獨孤容姿心中諷笑不已。


    前一生自己醒來後即是在自己院中了,隻聽得獨孤世琴講了自己鑄成大錯,是她獨孤世琴乞求之下才免了處罰。


    乃至自己還在她的苦心相勸下去父親臉前服了罪!


    活活扛下這個不要臉的名號!


    獨孤世琴……


    今日也該算算小賬了!


    僅是想到那個背形,她蹙了蹙眉心。


    如今也隻可以搏一把了!


    “公主殿下,妾女在湖邊時著實是悠忽見到了有外男的身形,於是匆促避閃時……才不慎墜了水,倘若要懲罰……也隻可以怪妾女天資愚昧了。”


    獨孤世琴也忙道:“妾女懇求公主殿下讓那位姑姑同妾女的容姿姐姐對峙,還妾女的二姐一個清白。”


    獨孤容姿狹起了明眸。


    莫非是這獨孤世琴還做了安排?


    馬上進來了一個姑姑,她跪地道:“奴才今日如同在湖邊看到獨孤二小姐會見外男,但後來見到獨孤二小姐墜水,婢女便惶了,忙找了獨孤府的下人去湖邊相救,誰知獨孤二小姐已然躺在岸邊了,僅是暈迷不醒。”


    獨孤世琴如同憤慨道:“你說說看,這外男是什麽個模樣,眼下春日宴還未結束也不會少了人,不如搜搜有無如此人,我容姿姐姐的清譽可不可以白白糟踐了。”


    那姑姑沉思了片刻,“今日穿青衣的男子甚是少見,那即是個穿青色玉袍的男人,上邊是福祿壽的簇花紋絡。”


    獨孤容姿心中一緊。


    竟然還有後招?


    僅是不知畢竟是何人救了自己……


    那青衣男子多半是她獨孤世琴安排了汙蔑自個的!


    定陶公主的臉色極差,命令道:“派我邊上的密探去搜,定要找到如此個男人!”


    而此刻廬陵王府的後山院牆外,一個濕津津卻動作不減絲毫利朗的男人翻出。


    他安穩落地,擰了擰仍在淌水的衣衫。


    邊上等著的隨從嚇得低叫了一聲,“我的乖乖,爺,您這是咋了?”


    今日淳於朗一身雲白雪線隱繡花紋底玉袍,外穿一件蘇州絲薄紗,此刻都已是濕津津的,貼著修長英挺的身材。


    隱繡的花紋在袖子和衣襟上本是悠忽可見,但此刻卻由於水跡而更加晦暗。


    他腰際束一條白綢長絲巾,上係一塊青玉,此刻還在不停向下淌著水……


    青絲如潑墨垂於肩上,此刻更為如暈染開一樣。


    雖是緊皺了眉,但那俊美五官的仿佛是雕砌而成,棱角分明的線條襯得那目光銳利深邃,無形間便給人以濃厚的壓抑感。


    那明眸,更為仿若化不開的墨,令人不敢直接迎視。


    這男人的唇略薄,此刻微微瑉起,顯得氣勢卓然。


    “夜隼。”


    隨著這男人極淩厲的沉音低喚,轉瞬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便落到了他的臉前。


    “主人有何命令?”


    那男人睹了眼這院牆,“把牆邊的青衣男人處理好了,勿留後患。”


    想到那湖邊的女人,他自諷一笑。


    他竟會跳下湖救她!


    想到在水中時她沉墜下去而又在得到一絲生機後的奮命掙紮,還有救她上岸後,她在自己耳際的那句呢喃,乃至令自個震懾住了!


    “淳於朗,你不許死……”


    雖是羸弱,卻是字字極重……


    不許自己死?


    神情複雜地愣了片刻後,他不自覺地唇邊一勾。


    這即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室?


    獨孤容姿。


    他心中默默又念了遍這名諱。


    隨即他已是身形一動便翻身上了馬。


    片刻後,馬蹄聲已然往鎮遠侯府的方向而去了。


    隨即夜隼也倏地翻身進了廬陵王府。  那隨從站了片刻,倏地他倏然拍了下額頭,“哎呀,爺今日不是要去左相府獨孤家同那容姿小姐退親的麽?怎的探了遍廬陵王府就走了……這親事,到底是還退不退?”


    ……


    從廬陵王府內安然無事的出來後,揆姑姑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獨孤容姿上了車駕。


    揆姑姑坐穩後便雙掌合十禱告了一番。


    幸得夫人在天之靈護佑!


    倘若真被定陶公主搜出了個那般的男人,隻怕是容姿小姐再墜一回湖也洗不清這不要臉的罪名了!


    獨孤容姿彼時已然換了身著一身淡紫色蜀繡月華錦衫,上邊繡有小朵的淡粉色芍藥花。


    由於頭發仍濕著,便挽了個簡單的髻。


    斜插一隻鑲玉石翠璽墜珠金釵,顯得有幾分的恣意卻不曾失了典雅。


    由於墜水而素顏朝天的麵上,少了往常的姣麗嬌媚。


    那雙明眸裏透著淡然與微涼,壓下了幾分那如海棠般華豔的容貌。


    她彼時已是從重生的乍喜乍悲中走出,還有很多事等著自己動手,容不得自己再孤影自憐頹唐不振了!


    隨即獨孤世琴也被扶上了車駕,她坐定在獨孤容姿的邊上後便開始了哽噎之狀。


    “幸得姿姐姐今日無事,我母親向來是痛姿姐姐的,倘若姿姐姐今日莫名被冤枉,世琴又怎麽有臉麵回去見父親和母親呢。”


    她麵上的痛惜之意和那潸然淚下的羸弱樣子著實是情真意切的很……


    母親?


    獨孤容姿的明眸裏霎時一冷。


    自個的母親、獨孤家的正室夫人已然去世了多年了……


    她口中這個所謂的母親,僅是個姬妾而已!


    獨孤容姿側過身子,用盡了力氣揚手朝那獨孤世琴的麵上揮去。


    清晰的耳光聲霎時響徹在車廂之內。


    “你……你打我?”


    獨孤世琴連哽噎也頓住了,不敢相信地盯著周身冒著冰寒氣勢的獨孤容姿。


    這獨孤容姿是掉進湖中後癲狂了不成?


    獨孤容姿忍住了掌心火燙燙的疼意,反手又是一個巴掌。


    “方才那下是教訓你蔑視主母,這下是教訓你不服訓教。”


    她垂著眼簾揉了揉掌心,沉音道:“你口中的母親……可是府裏的姬妾洛氏?”


    獨孤世琴左右臉頰上皆是火燙燙的感覺,馬上便在那瑩白的麵容上浮起了指印。


    她被獨孤容姿的話羞得臉色更為一片暈紅,顯得愈加的不堪。


    她雙掌死死攥著衣衫壓迫著心中如排山倒海一樣的憤怒。


    這個獨孤容姿真是魔愣了不成?


    往常她脾性驕縱,可是卻極易誑騙,對自個分明是言聽事行的!


    眼下怎的如同腦子裏進了水……


    可她畢竟是嫡女!


    自己得忍……


    “姿姐姐,你咋了?你不是跟世琴說過……我母親對你好,你亦喜歡我母親的,我母親日後扶了正,會待你更好的……”


    獨孤世琴一雙明眸裏蓄滿了淚水,垂垂欲落卻又在原處打著轉,顯得更為楚楚可憐。


    獨孤容姿的唇邊旋即浮上了一縷諷笑。


    獨孤世琴,這套用來對付男人的花招,你還想著繼續誑騙於我?


    “琴妹妹,你逾矩了。”


    獨孤容姿棄之如蔽履一樣地把獨孤世琴置於自己手背上的手拂去了。


    隨即她不攜一絲溫度地輕輕道:“倘若琴妹妹沒有學好規矩,我倒不介意教教琴妹妹。”


    獨孤世琴攥緊了雙掌,指甲深深嵌進了掌心。


    “世琴知錯了。”


    她抵著頭,額上的散發掩去了明眸裏的陰鷙之色。


    車駕進了左相府,停在二重照壁前。


    獨孤容姿剛下了車駕便見到獨孤容煙已是立在幾步開外的一株芭蕉樹旁了。


    獨孤容煙今日著了一身春芽色的翠煙衫,係著壓枝紋桃花山海裙,青絲盤做飛仙髻,斜插一枚銀翼海棠鏤花寶釵。


    由於下月便要嫁入長沙王府為嫡妃,那本就雋秀的麵容彼時更為端莊貴氣、雍容雅致。


    僅是麵上的陰沉跟一身的姣麗水火不容……


    她見到獨孤容姿後便涼涼程度向前來,徑直地甩了獨孤容姿一個耳光。


    “我已聽聞了今日發生的事,你真是太過荒誕!你對得住咱們去世的母親麽?”


    揆姑姑忙護住了獨孤容姿,促聲道:“嫡小姐,事情不是……”


    獨孤世琴揚了揚唇邊,也顧不得自己麵上的指印難看之極,便向前去擋住了獨孤容煙。


    “嫡姐……您豈能打姿姐姐!”


    獨孤容煙一把推開獨孤世琴,盯著立在自己臉前紋絲不動的獨孤容姿。


    她皺起了眉心。


    還以為這個脾性驕縱的獨孤容姿會衝上來跟自己動手……


    今日這是咋了?


    獨孤世琴被推的一個趔趄後更為惱火。


    今日怎哪裏都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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