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容姿她鐵定是腦子進水了!


    往常不要說是獨孤容煙扇耳光她了,即是出言嗬斥也會衝撞回去的!


    今日她竟然就風輕雲淡地立在那兒!


    獨孤容姿垂眸,“嫡姐教誨的是。”


    麵上的悲慟不可以抵得向前一生死前千分之一的疼!


    是自己荒誕!


    可笑……


    獨孤容煙涼涼掃了眼獨孤世琴麵上的指痕,心中更為不解。


    那回府報信的老媽子不是說獨孤容姿在廬陵王府幽會外男還墜了湖,彼時連定陶公主都驚動了麽?


    怎的獨孤容姿回府後就成了如此樣子?


    據她的脾性……早便該鬧僵起來了。


    “跟我來。”


    獨孤容煙的心中浮起了母親死前的囑咐,無奈地歎口氣後便扭身往長春館而去了。


    揆姑姑拉了一把獨孤容姿,低吟道:“容姿小姐,您千萬不要同大小姐生氣啊!大小姐……大小姐不管怎樣亦是您的胞姐啊,她又怎會害您呢。”


    獨孤容姿點了點頭,沉沉地歎了一聲氣,隨即便跟上。


    自己同嫡姐的這幾年的恩怨愈加沉積了,要跟解又豈是一朝一幕的事?


    隻希望嫡姐這一世可以安好一世,不要蹈其覆轍……


    彼時被晾在邊上的獨孤世琴遮住仍是隱隱作疼的臉生著悶氣。


    她對那遠去的一行人狠狠地跺了跺腳,便往洛氏的接秀書院而去了。


    今日這事要早告知母親,早做安排才好!


    長春館坐落在後宅的東南向,拐過一處婆羅灣上的飛雲橋便到了。


    屏退下人後,獨孤容煙淩厲地盯著獨孤容姿道:“你還有何話要講?”


    獨孤容姿彼時的臉頰上已然微微腫起,五道指印在慘白的麵容上愈加清晰。


    “嫡姐又是如何得知今日之事?”


    獨孤容煙見她如同又要撇清關係,麵上的怒氣也增了幾分。


    “獨孤容姿!你剛回長安還不足一月便要鬧得滿長安盡知你的不……不要臉?”


    獨孤容姿神情不變,僅是直視著獨孤容煙。


    “是了,嫡姐定是聽了回府報信的老媽子所言,那老媽子怎的說?我幽會外男乃至墜了湖?不顧清譽不要臉?”


    她這個嫡姐脾性太過秉直,雖說行事果決,可卻少了絲沉定。


    前一生被洛氏設計,以留下一半陪嫁給她為由頭,居然是令她連陪嫁都少了一半兒。


    而洛氏卻是伶牙俐齒地把這事進一步離間了她和嫡姐的關係!


    從此,嫡姐對她這個損了清譽的親妹也未再留一分手足情麵。


    獨孤容煙被她此話中的沉定淡然震懾了一瞬。


    隨即她冷冷一哼,“如若不然,又該是如何?”


    獨孤容姿逼迫著自己站穩在她的臉前,掐著掌心抵禦著一陣陣頭暈目眩。


    彼時不可以暈厥過去!


    “此事定陶公主沒有找到絲毫的證據,說瞧見的姑姑已然被杖打了,我邊上的雪雁,我自有決斷……絕不會用此事拖累了嫡姐的清譽。”


    前一生也恰是此事,以至於嫡姐恨不得沒有自己如此個沒有臉麵的妹妹!


    獨孤容姿滯了滯後接著說:“嫡姐,你向來明白洛氏的心思,下月即是你的婚期,你出閣後,倘若我這個嫡次女還好生地存在於左相府,她必然心有後怕。”


    獨孤容煙不敢相信地盯著彼時臉色慘白、眸中卻一片剛毅的獨孤容姿。


    “你不是說過,我不及她們對你的百分之一,彼時又怎如此說?”


    獨孤容姿知道這心結難紓,低低歎口氣道:“洛氏可曾說過,要嫡姐留下一半的陪嫁?


    獨孤容煙的輪廓本是偏於明晰的,每每沾了怒氣即是愈加顯得薄涼。


    她這個嫡姐是有謀略有能力的,隻是在這左相府中便鬥不過洛氏,嫁到了長沙王府自然亦是無法施展手腳的。


    她聽了獨孤容姿此話後便禁不住狹起了明眸。


    “我隻以為你是看清了洛氏……沒料到你還要來當她洛氏的說客?一半的陪嫁而已,倘若可以跟你這樣丟臉的胞妹脫開幹係,我願主動讓出!”


    這獨孤容姿從小便跟自己不對付,哪家的嫡長女會有一個寧可立在姨娘庶妹邊上碾壓自己嫡親的胞妹!


    更不要說這獨孤容姿還曾經大鬧過自個的既笄禮!


    自個的既笄禮亦是自個的定婚禮……這關係著自己日後嫁入皇廷的臉麵!


    她獨孤容姿即是驕縱至此,也不該觸碰自個的底線!


    獨孤容姿見到她麵上的神情,眉心微皺。


    “嫡姐,我清晰你彼時難以信我,不如就以此事為證,你是否敢跟我賭一回?”


    獨孤容煙別過了頭,不屑地一哼,“我為何要跟你賭?紆尊降貴不成?”  獨孤容姿抬眸,朗聲道:“嫡姐,莫非你不敢?”


    見她這剛毅的樣子,獨孤容煙竟有一霎時的失神。


    她隨即拉回了思緒,“好,三日為期,倘若你解決不了此事,又該當如何?


    “任嫡姐發落。”


    強撐著回到了長春館的東苑,望了眼熟稔至極的閨房,獨孤容姿身子一晃便倒在揆姑姑的身上。


    待到醒來已然子時了。


    “不要!”獨孤容姿從一個又一個的噩夢中掙紮著醒來。


    揆姑姑向前抱住了她,“小姐……沒事啦,沒事啦。”


    獨孤容姿盯著無比熟稔的房間才沉靜下。


    “姑姑,把這香換了。”


    進屋來的雪雁忙開口說:“小姐,您最喜歡的即是這暹羅檀香了,想必您是今日嚇壞了罷,婢女去世琴小姐那兒給您要一碟子玫瑰鹵子來可好?”


    “放肆!”


    獨孤容姿冷眼睹了眼笑紋倏然凝固的雪雁,聲響極盡明澈,透著寒意,“主人的主意也要你來拿?揆姑姑,我瞧著這院中是太過放肆了。”


    揆姑姑怔了好長時間,雖說自己不舒服,可這雪雁可是小姐最歡喜的大丫頭,平日裏的恩賜亦是源源不停的……


    獨孤容姿望了眼震驚中的揆姑姑,自顧自地立起身,對那雪雁嗬斥道;“見了主人也不知參禮?既如此,那便去院中好生學一學這禮儀。”


    雪雁倏地回過神。


    不可能!


    容姿小姐往常裏最信任的即是自己了!


    她一把拉住了獨孤容姿的衣衫,“容姿小姐!雪雁做錯啥了?您不是說最喜歡……”


    不及她說完,揆姑姑已是扯開了她的手,一巴掌狠狠地甩上。


    若不是這個賤婢!


    容姿小姐哪兒會落到眼下這個田地!


    今日倘若稍有差池……那容姿小姐即是完全毀了啊!


    雪雁癱坐在地,遮住臉淚眼婆娑地盯著獨孤容姿,“容姿小姐,您冤枉雪雁了!”


    “衝撞主人,罪上加罪,去院中跪著去,這三十杖打記到明天。”


    說完獨孤容姿便不再瞧她,兀自出了房間。


    見到獨孤容姿竟然徑直地往佛祠而去,揆姑姑驚惶地攆上去。


    “容姿小姐!您這是要幹嘛?”


    獨孤容姿邁進佛祠,慢慢走向了母親揆氏的牌龕。


    從新上了一炷香後,那彌漫開的檀香味兒才算是熨平了她的心。


    獨孤容姿沉音道:“揆姑姑,讓我一人在這兒陪一會兒母親即是。”


    揆姑姑躊躇了片刻,盯著揆氏的牌龕紅了眼圈。


    “容姿小姐,夫人生前最掛心的即是您啊……您那時還小,嫡小姐也護不了您,夫人的遺誌即是托付景家護著您長大……”


    說完,揆姑姑遮住嘴退下去。


    獨孤容姿毅然地跪在那繡了雪線的麻墊上。


    “母親……容姿知錯了……是容姿錯了!容姿錯信小人荒誕了一世!您放心……容姿會把前一生的仇前一生的恨加倍討回!”


    她倏地想到了自己湮沒於湖中之時,是倏然感到的那點溫暖把自個的求生欲望叫醒……


    是老天爺不忍自己荒誕一世不得善終?


    她閉上了雙眸,麵容上的虔誠在檀香的微燎下愈加深邃。


    佛祠的窗子透著清幽的月華,一點點灑在這清瘦的肩上。


    那已是隱隱透著傾城之貌的麵容也在月華的淬染下鍍上了一層清冷。


    紫燭青煙嫋嫋,升騰起悔恨和執念……


    翌日的正堂中,盯著四個女兒問完安,獨孤居正重重睹了眼他這回女。


    昨日廬陵王府中之事,早便有密探報與自己了。


    倒沒料到,她這個驕縱無用的次女也可以有這份心機了……


    洛氏先開口說:“夏妹妹的月份大了,今日妾便做主讓夏妹妹在房中歇息,一會兒夏妹妹還得去大小姐的房中揚一揚這腹中的福氣呢。”


    獨孤居正點了點頭,“如此便好。”


    滯了滯,他接著道:“容若昨日也來了信,過幾日賈學士家的家學也放修整幾日了。”


    洛氏會意,忙笑:“妾可是時不時便讓丫頭老媽子們去查一查容若的物品呢,到時嫡少爺回來也不會著急手八腳的,彼時……大小姐亦是清晰的。”


    邊上的獨孤容煙神情不善,輕輕地應一聲。


    “父親……容若房中的筆硯四寶女兒也備下了。”


    獨孤居正理了理衣衫,“都回房間罷。”


    他倏地又慢慢開口說:“容姿,你且不要走,為父有話跟你說。”


    獨孤容姿屈膝福了一福,“是。”


    洛氏上下端詳了一眼這獨孤容姿。


    聽了世琴的話自己還有些疑慮,可今日一瞧,果真有些不妙!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誓不為妃:重生嫡女狠絕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閱梁汪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閱梁汪汪並收藏誓不為妃:重生嫡女狠絕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