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o一六白雪的感悟


    吳昊沒有想到,白雪、於淼、孫娟,包括她們的那幾個女保鏢,一個一個的,耳朵支愣著,眼睛緊緊的盯著吳昊,急切的聽著他講下去。


    “看來今天不把這個傳說講下去,你們是不會放過我的,那好,我就接著說……”


    時間匆匆,過了一個月,書生的手腳都磨出了厚厚的老繭,他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苦累,暗暗產生了回家的念頭。


    有一天傍晚,他回到觀裏,看見兩個客人與師傅共坐飲酒。天已經晚了,還沒有點上蠟燭。師傅就剪了一張像鏡子形狀的紙,貼在牆上。一會兒,那紙變成一輪明月照亮室內,光芒四射。


    各位弟子都在周圍奔走侍候一個客人說:


    “良宵美景,其樂無窮,不能不共同享受。”


    於是,從桌上拿起酒壺,把酒分賞給眾弟子,並且囑咐可以盡情地暢飲。書生心裏想,七八個人,一壺酒怎麽能夠喝?於是,各人尋杯覓碗,爭先搶喝,惟恐壺裏的酒幹了……


    然而眾人往來不斷地倒,那壺裏的酒竟一點兒也不少。王生心裏非常納悶。過了一會兒,一個客人說:


    “承蒙賜給我們月光來照明,但這樣飲酒還是有些寂寞,為什麽不叫嫦娥來呢?”


    於是就把筷子向月亮中扔去。隻見一個美女,從月光中飄出,起初不到一尺,等落到地上,便和平常人一樣了。她扭動纖細的腰身、秀美的頸項,翩翩地跳起“霓裳舞”。接著唱道:


    “神仙啊,你回到人間,而為什麽把我幽禁在廣寒宮!”


    那歌聲清脆悠揚,美妙如同吹奏簫管。唱完歌後,盤旋著飄然而起,跳到了桌子上,大家驚奇地觀望之間,已還原為筷子。師傅與兩位客人開懷大笑。又一位客人說:


    “今晚最高興了,然而我已經快喝醉了,二位陪伴我到月宮裏喝杯餞行酒好嗎?”


    於是三人移動席位,漸漸進入月宮中。眾弟子仰望三個人,坐在月宮中飲酒,胡須眉毛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人照在鏡子裏的影子一樣。過了一會兒,月亮的光漸漸暗淡下來,弟子點上蠟燭來,隻見道士獨自坐在那裏,而客人已不知去向。桌子上菜肴果核還殘存在那裏。那牆上的月亮,隻不過是一張像鏡子一樣的圓的紙罷了。


    道士問眾弟子:“喝夠了嗎?”


    大家回答說:“夠了。”


    道士說:“喝夠了就早去睡覺,不要耽誤了明天打柴。”


    眾弟子答應著退了出去。書生心裏驚喜羨慕,回家的念頭隨即打消了。


    又過了一個月,書生實在忍受不了這種苦累,而道士還是連一個法術也不傳授,他心裏實在憋不住,就向道士辭行:


    “師傅,弟子不遠數百裏來拜仙師學習,即使不能得到長生不老的法術,若能學習點小法術,也可安慰我求教的心情。如今過了兩三個月,不過早上出去打柴,晚上回來睡覺。弟子在家中,從沒吃過這種苦。”書生一臉無奈的看著道士說道。


    道士看著書生,不由得一笑道:


    “我本來就說你不能吃苦,現在果然如此。明天早晨就送你回去。”


    書生說:“弟子在這裏勞作了多日,請師傅稍微教我一點兒小法術,我這次來也算沒白跑一趟。”


    道士問:“你要求學點什麽法術?”


    王生說:“平常我見師傅所到之處,牆壁也不能阻擋,隻要能學到這個法術,我就知足了。”道士笑著答應了。於是就傳授他秘訣,讓他自己念完了,道士大聲說:“進牆去!”


    書生麵對著牆不敢進去。道士又說:


    “你試著往裏走。”


    書生就從容地向前走,到了牆跟前,被牆擋住。道士說:


    “低頭猛進,不要猶豫!”書生果然離開牆數步,奔跑著衝過去,過牆時,像空虛無物;回頭一看,身子果然在牆外了。


    書生非常高興,回去拜謝了師傅。道士說:


    “回去後要潔持自愛,否則法術就不靈驗。”於是就給他些路費,打發他回去了。


    書生回到家裏,自己誇耀遇到了仙道,堅固的牆壁也不能阻擋他。他的妻子不相信。書生便仿效起那天的一舉一動,離牆數尺,奔跑著衝去,頭撞到堅硬的牆上,猛然跌倒在地。妻子扶起他來一看,額頭上鼓起大包,像個大雞蛋一樣。妻子譏笑他,書生又慚愧又氣憤,罵老道士沒安好心。


    吳昊說到這兒的時候,突然把話停住,沒有在往下說去。


    “這就完了?”白雪看著吳昊問道。


    “對呀,這個傳說,告訴我們,就算是你眼見的,也不一定是真實的。不要輕易相信那些傳言,因為最終,很有可能下一個額頭上鼓起大包,像個大雞蛋人,就是你。”吳昊笑著說道。


    “你這家夥,繞了這麽一大圈兒,原來你是在這兒等著我們呢。”於淼笑著說道。


    白雪並沒有說話,仿佛還沒有從剛才吳昊的講述中緩過神兒來,不過,此時她腦袋裏,並沒有她此時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這麽沉穩——


    她知道,吳昊在這個傳說裏麵,絕對有另外一層的意思,或者說對自己,吳昊這番話,有另外一層意義。


    自己或者就是那個書生,不遠萬裏嫁到沙特,對自己來說,無疑於是在找那種人生中的“仙境”。但結果呢?在這世界上或者根本就沒有什麽“仙境”,最後的結局,還是一樣的,或者比之前還要慘——額頭上鼓起大包。


    “如果當年自己能堅持,不為那種虛無縹緲仙境而左右,不為利與欲所趨使,也許現在幸福快樂就沒有於淼什麽事兒了,而那個坐在一旁一臉滿足表情的,也不會是於淼了。”白雪在心裏輕輕的歎了口氣後,暗暗的想到。


    “雪兒,你怎麽了?”白雪癡癡的看著吳昊,眼圈不知不覺的一紅,淚花在眼角一直掛著。於淼輕輕的拉了她一下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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