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周圍,濃情蜜意在蕩漾著,秦暮朝越是靠近,越有一種自己是第三者插足的感覺。


    她現在的心情很糟糕,從其他人的表現來看,中毒後的反應就是表達自己另一半內心深處所想。如今,小絕子竟然無視她,和蔣可心在一起。這不就是代表在小絕子心理,蔣可心很不一樣嗎。


    雖然她不想承認這一事實,但事實終是無法改變。


    幾步遠的距離,秦暮朝卻覺得自己像跨了一個世紀。


    好不容易走到他麵前,兩人四目相對,一步之遙,中間卻像隔了千山萬水。


    秦暮朝深呼吸了口氣,強忍著心中的那點小別扭,將魔爪伸向賀世絕。


    石門外,白雪揮舞著拳頭提醒道:“小朝兒,想想你家小絕子的清白。”


    秦暮朝沒說話,心下卻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還清白,他的清白早全喂狗了。


    “賀世絕,你真行,一次用盡本小姐對你所有的耐心。”


    秦暮朝說著,手掌輕輕落在他發間,像為小狗順毛一樣。


    蔣可心蹭地一下站起身,雙眼冒著火星地盯著她,抬手就要動用武力。


    “給你點臉,還想要開染房是不是。”秦暮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沒有耐心的說了句。


    蔣可心目光陰鷙的盯著她,恨不得要將她撕碎。


    “放開,世絕,她抓得我好痛。”蔣可心弱弱地看向賀世絕,楚楚可憐的求救著。


    秦暮朝冷哼一聲,一把用力的將她揮開,衝門外的白雪道:“白老大,進來拉貨。”話落,她手起刀落。


    白雪連走了進來,看著昏倒在地的蔣可心,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冷冰冰的賀世絕,什麽話也沒敢說,直接拖著蔣可心向門外走去。


    如今,石室內隻剩下他們兩人,秦暮朝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腦袋。


    這樣的小絕子,讓她感覺陌生別扭不說,主要還是因為,那不知打那來的危險氣息。


    對,是危險。連瞎子都能看出來小絕子對她好,可她總感覺危險如影隨形,讓她很害怕,想要疏遠,卻又忍不住接近。


    “說話。”秦暮朝精神委靡不振的說道,她真的很厭惡這種沉默的氣氛。


    賀世絕看著她,雕刻般的五官,鷹眸狹長,連呼吸都帶著寒氣。


    在他的麵前,她就像隻螻蟻,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你叫什麽名字?”


    幾分鍾過去,他才淡漠地問了句。


    秦暮朝隻感覺心口憋著一股氣,下不去上不來,眸光黯淡的來了句;“秦暮朝。”


    空氣又一片寂靜無聲,就在秦暮朝要打退堂鼓時。


    耳邊傳來他磁性的嗓音:“你長的很醜。”


    秦暮朝眉頭一挑,沒有反應過來,看著他愣了幾秒。


    “你說什麽?”


    “你長的很醜。”賀世絕眸色淡漠的又重複了句。


    秦暮朝伸手指著自己:“我長的很醜?”嗬,她長的醜,就她這模樣還稱為醜。


    “你是我見過,最醜的女人。”賀世絕目光很真摯的又說了句。


    那認真的表情,讓秦暮朝自己都要信以為真了。


    “你見過的女人,都很漂亮嗎?”秦暮朝有些好奇的問,想到剛剛離開的蔣可心,她眸光帶著絲躲閃的道:“蔣可心比我漂亮嗎?”


    “誰?”賀世絕目光直直地盯著她。


    “蔣可心。”秦暮朝不樂意的又提了她的名字。


    “不認識。”


    回答的如此幹脆,秦暮朝怔怔地看著他。心下一片悲鳴,眸中添了許多雜色。


    她的小絕子,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背叛她也就算了,連謊都撒的那麽一本正經起來了。


    “你剛剛懷裏抱著的那位。”秦暮朝死死地握緊拳,忍住要朝他臉上呼的拳頭。


    “你說它?”


    秦暮朝想也不想,麵紅耳赤的瞪著他,咆哮道:“不是她是誰。”


    賀世絕未語,目光帶著探究地睨著她。


    “你不止醜,眼神也不好。”


    秦暮朝冷嗬一聲,這無頭無尾的話,真是讓人抓狂。他才醜,他眼神才不好。明明剛剛一屋子女人,沒幾個比她漂亮的。


    “所以,是她漂亮還是我漂亮。”


    賀世絕起身,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提到鏡子前。


    鏡子中,兩人視線交錯,秦暮朝看著身後的人,目光變得散渙,呼吸也變得緩慢起來。


    隻見他抬起手,捏著她的下巴,對著鏡子來回扭了兩下。


    “你看,你醜不醜。”


    秦暮朝下巴被他捏得生痛,這才攏回神,目光落在鏡子中的自己。這一看,差點嚇得她心髒要跳出來。


    明明好好的一張白皙小臉,此時也不知道打那糊的東西,五顏六色的不說,加上她像被電擊過的頭發,如果手中再提個垃圾袋,和街上那些撿垃圾的瘋婆子沒兩樣了。


    “你眼瞎,我這是勞動成果。”秦暮朝磨牙回了句,心中暗道,要不是自己還是唯一清醒的人,他們早就交代在這裏了。


    心裏這麽想著,秦暮朝連伸手就著額頭上的汗水,用袖子將臉上的顏色擦幹淨。又把手指當梳子用,將長發抓的稍順了些。


    賀世絕轉過身,向一側離開。


    看著鏡子中他離開的背影,秦暮朝心情有些低落的跟了過去:“你幹嘛。”


    賀世絕停下腳步,背對著她,雕刻般的麵頰半側,狹長的眸光俯視著她,聲音冰冷的道:“站那不準動。”


    秦暮朝不樂意的嘟了嘟唇角,該死的,這家夥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老~娘信了你的邪。”


    秦暮朝有些崩潰的來了句,氣乎乎地掐著腰,眼不見為淨的轉過身。


    不多時,她突然感覺頭發上一緊。


    秦暮朝驚慌的轉過身,伸手摸在頭發上。這才發現,是一把梳子。而且,還是她的梳子。


    “打那來的。”


    賀世絕不語,奪過她手中的梳子,將她扯回鏡子前,靜靜地為她將亂糟糟的長發細致的梳理整齊。


    突然之間,氣氛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秦暮朝的腦袋也低的越來越沉,熾熱的手掌在她腦袋上觸摸著,讓她心髒莫名的狂跳起來。


    眼見她的腦袋就要低到地板上了,賀世絕有些不悅的挑起她的下巴。


    “總算有點能入眼了。”


    秦暮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此時就像個芭比娃娃般。在他的視紅下,她別扭得掙開了他的手。


    “你說,誰漂亮。”秦暮朝還是很計較的問了句。


    賀世絕仍舊不語,抓起她的手,將梳子放在她手掌心。


    “幹嘛?”


    “看你可憐。”


    “所以......。”


    “這梳子價值不菲。”


    秦暮朝看了看手中的檀木梳子,又看了看他,感覺好笑的問道:“價值不菲是多少。”說著,秦暮朝仔細的又打量了眼梳子。沒錯,的確是她的那把,並不是這石室內的物品。如果她沒有記錯,這還是很久以前,小絕子送她的生日禮物。


    再沒有記錯,她當時還嘲諷小絕子摳門,別人要不送金子,要不現金,購物卡的。就他,用精致的珠寶盒子,裝著一把破梳子,跟個寶貝似的送到她眼前。


    不過,幾個月前她偷偷地離開,很多東西沒來得及收拾,更別說特意帶把梳子來。未想到,會在這裏看見。


    “我說這梳子價值不菲。”賀世絕特意強調了句,眸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


    秦暮朝沒聽他意有所指,又重複地問了句:“那是值多少。”


    賀世絕瞪著她,眸中帶著怒氣的轉身回到椅子前坐下。


    過了幾秒,才吐了句:“榆木腦袋。”


    這話一出,秦暮朝忍不住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我榆木腦袋,賀世絕你個二貨,就你那二百五的智商,也好意思說我榆木腦袋。”


    賀世絕深邃的眸微眯起,透著絲絲的涼意。


    “我們認識。”


    秦暮朝頓時止住了笑容,又仔細盯著他看了幾秒,眉頭忍不住擰了起來。奇怪,怎麽小絕子中毒後,和別人比起來,好像有些不一樣。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門外,白雪沒了耐心的衝她吼了句:“大小姐,這個時候真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


    秦暮朝的確早已經忘記自己的目地,聽她這麽一吼,才吸了吸鼻子,走至他麵前,抬腳在他腿上輕輕地踢了一腳。


    “起來,出去。”


    賀世絕沒有理她,兩眼一閉,一隻支撐著椅子,小憩了起來。


    “要不是看在你家人丁不旺,六代單傳的份上。就衝你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囂張的行為上,本小姐早就滅了你。所以,現在別不識好歹,趁本小姐還沒有發威前,趕緊乖乖聽話,夾著尾巴離開。”


    話落,見他如一尊佛像靜思著,秦暮朝哼了幾聲,終還是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頭發。


    “說你欠收拾,就是欠收拾。”


    賀世絕睜開眸,目光犀利的盯著她。


    秦暮朝被他這眼神嚇了一跳,心髒突然呯呯忐忑不安的狂跳起來。下意識的鬆開他的頭發,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


    可她卻忘記了,身後是樓梯。


    當即,腳下一個不愖,頭重腳輕的向後跌去。


    秦暮朝瞳孔擴散,已經做好滾下去的準備。


    下一秒,卻跌入一個溫暖懷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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