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太殘忍了點。”秦暮朝摸著自己的脖子,這要是吊上去了,就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邊說著,她已經搬起凳子放在房梁下方,抬腿往上一站,順勢解開自己衣裙上的長絲帶穿過房梁,打了一個死結。


    準備就緒後,秦暮朝踮起腳尖,將脖子掛著絲帶上試了試。


    同樣是自殺,跳樓還有存活的可能,而且隻是瞬間的恐懼。但上吊自殺,過程不用體驗都知道有多痛苦。相較拿刀自殘的對比下,卻是個好選擇。


    所以,秦暮朝思考了好大一會,才鼓起勇氣。


    “死就死吧。”秦暮朝說著,心裏卻在罵賀世絕被人勾走了魂,不管她的死活。


    話落,秦暮朝眼睛一閉,腳尖踮起,脖頸順勢就掛在了絲帶上。她腳尖才稍微的放鬆,頓時就感覺脖頸處的肌膚被拉扯的生痛。


    秦暮朝受了不小的驚嚇,連踮著腳尖,雙手一個向上拉伸,將脖子從絲帶上移動下來,忍不住大口喘著氣,重咳了幾聲。


    “太,太恐怖了。”秦暮朝拍著胸口,眼淚因為過激反應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綠茵站在門前看著,越發困惑的搖了搖頭,對著空氣恭敬的道:“王,她剛剛要上吊自殺。”


    “現在呢?”空曠的宮殿內,他正坐在書房的窗台前,獨自下著棋,欣賞著窗外梅花飄落的美景。


    “在自言自語。”綠茵如此的回稟著,這話才說出,隻見三米開外的人又將脖子掛了上去,連又道:“她又開始自殺了。”說著,綠茵眉頭又重重地皺了起來。


    她第一次見如此奇怪的女人,得到了六界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盛寵,卻熱衷於死亡。


    莫不是,真的是腦袋不正常?


    “咳,咳。”秦暮朝滿目通紅的又將脖子從絲帶上移了下來,無法控製的重咳起來。比剛剛多堅持了兩秒,可喉嚨處此時像火燒了一樣。她無法忍受的回到地麵,坐在凳子上拍著心口順著氣。


    過了會她抬起腦袋,看著房梁上的絲帶,無奈地搖了搖頭:“太難了。”這種方式,還不如從屋頂上直接跳下來,幹淨利落。


    “她下來了,好像是不打算自殺了。”綠茵立即稟告道,眸光之中卻透出一絲異樣的光芒。她,從沒有和王說過如此多的話。


    “嗯。”窗台前,他拿著棋子的手微怔,隨即落下一子,輕輕的吭了一聲。


    “要瘋了,要瘋了。”秦暮朝休息了會,開始急躁的在房間內徘徊著。


    “怎麽會有這麽離奇的事情,我明明是在夢中,但這感覺也未免太真實了。”秦暮朝一頭霧水的質疑著自己正經曆的事情,雙手抱著腦袋,抓狂地撓著長發。


    直到順滑的長發被她抓撓成了雞窩,那雙快要崩潰的眼睛落在牆壁上,才冷靜了下來。


    秦暮朝站起身,走至牆壁前,伸手推了推,雖然看起來是木頭製作的宮殿,摸起來卻非常的厚實有分量。


    想著,秦暮朝抬手在牆壁上拍了拍,掌心立即就傳來了痛感。


    “這輩子的傻事,算是都要被做完了。”秦暮朝自嘲著,雙手抵在牆壁上,腦袋向後一仰,緊接著快速的向前打出。


    “呯。”地一聲。


    沉悶的響聲在房間內回蕩著,秦暮朝反射性地雙手輕輕護在額頭,眼淚刷刷的往下流,耳朵也嗡嗡地響。


    “王,她剛突然用腦袋撞牆壁。”綠茵又道,看著她的眼神,多了一份悲憫。


    窗台前,黑子在他指尖刹那間化為烏有。


    “去把狐王與翼王帶來,陪她玩。”過了幾秒,他才回了句。


    綠茵詫然,找狐王與翼王來也就算了,而目地是為了陪眼前的人玩,王這話是何意?不過,她雖非常不解,卻無半分的遲疑,連道:“是。”


    說著,她五指一揮,藍色接近透明的蝴蝶在她指尖出現,下一秒振翅高飛,直接穿牆而出。


    無法忍受上吊那種痛苦感,秦暮朝急得團團轉,打算給自己放放血。可在房間內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稍微帶點利刃的東西。


    所以,她如果想清醒過來,隻能上吊和撞牆二選一了。


    知道這一遭是躲不過去了,秦暮朝咬緊牙關,雙手緊握成拳,轉過身將目光看向絲帶。


    既然如此,她隻能來真的了。


    打定主意,秦暮朝瀟灑的站在凳子上,熟練的踮起腳尖,將脖子套在了絲帶裏。而後兩腳一登,凳子重重地倒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而失去了支撐點,秦暮朝頓時就半掛在了空中,脖子被拉扯到最大限度,好像要和身體分離一樣。痛意曼延至她的全身,她無法控製自己用雙手抓住絲帶,希望可以減輕脖子的重量。隻是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此時她隻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


    綠桃被召喚而來,恰看見這麽一個畫麵,眸色深沉的問道:“她這是要做什麽?”


    綠茵並未給她解釋,隻道:“王有命令,要吾等帶狐王與翼王來此。為了秦姑娘的安全,吾要守在此,你去尋狐王與翼王吧。”


    “嗯,吾這就去。”綠茵掃了一眼房梁上掛著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濃笑,轉身消失在房間內。


    這邊,眼見秦暮朝要昏死過去,綠茵身形一閃,忙伸出手抓住她的衣服,將人給帶了下來。


    秦暮朝眼皮如千斤般厚重,周圍的一切在她看來,全部都是虛無縹緲的。


    “秦姑娘,您還好嗎?”綠茵聲音有些緊張的問道。


    秦暮朝微眯著眼睛,視線渙散地轉動著眼珠子,耳邊好像有人在說話,她卻一個字也沒有聽見。


    不知過了多久,秦暮朝感覺自己好像坐在了過山車裏,時而產生的顛簸,讓她一陣反胃,暈眩的快要死掉了。


    又過了會,秦暮朝實在無法忍受這種折磨,強逼迫著自己清醒過來。


    溫熱的太陽照耀著大地,一行人麵色凝重的行走在雪地裏,緘口不言。


    白雪走在賀世絕前麵,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卻見趴在他背上的人在擰著眉頭,當即驚呼出聲:“小朝兒。”


    聲音不大,可在這山頂之上,卻回蕩起響亮的回音。


    秦暮朝聽見聲音,下意識的動了動眼皮。


    “寶貝兒。”賀世絕側過頭,忙看著她心急的喚了聲。


    如此熟悉的聲音,加上突然刮起的寒風,秦暮朝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被搖成漿糊的腦袋立即清明了許多。


    刺眼的光芒傳來,秦暮朝重複眨了十多次眼睛,才依稀的分辨出眼前的人是誰。


    “小絕子?”她聲音幹涸的問,顯然很無法相信自己看見的。


    “寶貝兒,你醒了,你終於醒了。”賀世絕激動萬分的說著,下一秒背著她,健步如飛的衝帳篷走去。


    秦暮朝被他這麽一顛,剛剛稍清明的視線,頓時又亂成一團。


    “慢,慢。”秦暮朝難受的說著。


    蚊子般的聲音落,賀世絕立即停下了腳步。


    “寶貝兒,你還好嗎?”賀世絕擔憂的問道,轉而將她從背上移下來,抱在懷中,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這邊,白雪為她倒了杯水遞了過來。


    賀世絕伸手接過,將水杯放在她嘴邊。


    秦暮朝下意識的喝了幾口溫熱的水,神智也漸漸蘇醒了。


    大半杯水喝進去,秦暮朝舒心的喘了口氣,這才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四下掃了一眼。


    “我怎麽會在這裏,不是都在墓穴裏嗎?”


    “已經出來了,不會有事了。”賀世絕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這時,蔣可心走了過來,麵色極為難看,深感歉意的道:“對不起暮朝,如果不是我要求進去,你也不會受傷。”


    秦暮朝瞅了她一眼,並沒有感覺自己有受傷。


    “我頭暈,想休息會。”隻是,有些事情沒有理清,所以她還需要一段時間,去搞明白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一邊,賀世絕聽她說要休息,立即又加快了回帳篷的速度。


    很快,一行人先後走進帳篷。


    重新回到自己的狗窩,摸著熟悉的被子,聞著那泛著異味的氣息,秦暮朝才回過神來,算是真的清醒了。


    當即,她忙問道:“我睡了多久?”


    話落,眾人相互一視,卻沒有人回答她。


    見他們麵色不對,秦暮朝疑惑的看著賀世絕道:“怎麽了?”


    賀世絕搖了搖頭,溫柔的問道:“你餓不餓,還需要再喝點水嗎?”


    “不用。”秦暮朝反應速度的回了句。


    白雪掃了一眼眾人,提醒道:“大家都累了,要不都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麽事等晚飯時再說。”


    說罷,眾人便各自散去了。


    秦暮朝直覺他們有事瞞著自己,雖然很想知道,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從夢中清醒過來,頓感欣慰的歎了口氣。


    “還是這裏好啊。”


    賀世絕未語,而是拿了個枕頭放在她背後。隨即站起身,目光深沉的道:“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話落,未待秦暮朝開口,他便先一步轉身走出了帳篷。


    身後,秦暮朝看著簾子,眉頭微微一擰,不解的看向白雪與陳楚道:“小絕子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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