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笙走後,陸燒折回病房,正好護士也準備進去給小盧比打點滴。


    兩人碰到了一塊。


    陸燒表示感謝:“麻煩你們取來這麽多玩具給小盧比,他很喜歡。”


    護士推著小車跟她並排走著,聽到這話稍微愣了下:“玩具?”


    “就是病房裏的那些。”


    “哦,陸小姐你誤會了,那不是我們醫院裏的,是今天天還沒亮一位姓周的先生送過來的。”


    “周先生?”


    “他說是你的朋友,但是因為有事要忙,所以讓我們轉代送到病房。”


    陸燒沉了下眸子。


    大概猜到是了周安了!


    也不知道是翟司然安排的?還是他本就細心?


    護士看她神色不對,問:“陸小姐,難道你的朋友沒有跟你說嗎?”


    她淡笑了下,回了句:“可能還沒來得及。”


    護士沒往下再問,推著車子進了病房,給小盧比紮完針後便離開了。


    隨後,何小文把陸燒拉到旁邊,一臉八卦的問道:“剛才那個人……到底怎麽回事?”


    陸燒迎上她好奇的目光,佯裝不知:“什麽怎麽回事?”


    “你還瞞著我!”


    “我瞞著你什麽了?”


    “就是剛才那個叫宋南笙的!他要是跟你沒有關係,會這麽殷勤?”


    陸燒頭疼,歎了聲氣,一臉無奈道:“你胡說什麽,他哪裏是殷勤?分明是……反正你別亂猜了,我跟他就是非常普通的同事關係。”


    何小文顯然不信,眯了眯眼:“真的?”


    “不能再真。”


    “其實我覺得吧……他人挺好的。”何小文嘴角含著笑意,似有一些羞氣。


    “他人是好,可是再好,也隻能是同事。”陸燒再三強調。


    然後走到床邊去逗小盧比了。


    何小文心底琢磨了小會,走到她身邊,再次確認道:“你說……他真是你的同事?”


    嗯?


    這話裏好像還有別的意思。


    陸燒擰了下眉,轉眸盯著她,調侃道:“我怎麽感覺你有二心?”


    何小文抿了下唇:“既然是你的同事,那就是跟你一個公司,你之前不是想讓我去d&m幫你嗎?現在想想……倒是可以好好考慮考慮。”


    如此一說,陸燒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著痕跡的睨了她一眼,抬起手指頭就朝她腦門狠狠敲了下去,嚴肅道:“何小文,作為你最好且唯一的閨蜜,我必須警告和提醒你,你千萬不能亂來,也絕對不能做任何糊塗事。”


    “疼!”何小文皺眉揉著自己作疼的額頭,癟癟嘴。


    “總之你給我牢牢記住,像宋南笙那樣的人,非你我之城池。”


    “你……說什麽啊,我……我根本就沒有那個想法,就是覺得他還不錯,他對小盧比那麽好,小盧比也喜歡他,所以我就……”


    “打住!”陸燒打斷她的話,“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為什麽?”


    “因為……”陸燒欲言又止。


    宋南笙不僅為人仗義,還十分風趣幽默,是個好人!可那樣的人,自小就錦衣玉食、養尊處優,常年遊走在煙花柳綠中,無論是從生活習慣亦或者交際圈來說,都絕不是何小文最佳的伴侶。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去談論宋南笙這個人?


    所以話到嘴邊隻能說道:“因為你們三觀不合。”


    ……


    晚間的大雨衝去了中海酷熱難耐的氣息。


    溫柔的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向了寸土寸金的繁華地段上,這座被經濟命脈包裹的一線城市仿佛褪去了原有的冷漠,多了一絲人情味。


    酒店裏。


    翟司然醒了,昨晚那種不適感已經漸漸消失,隻是眼睛裏仍充斥著血絲。


    他輕吟一聲,感覺自己的手臂受到了壓重感,偏頭看去,就見蘇雲煙牢牢的抓著自己的手趴在床邊,那張白皙精致的臉蛋上揉著肉眼可見的擔憂。


    這些年來,她像道影子一樣圍在他身邊,將他的喜怒哀樂歸至成了自己人生的全部!


    一個為別人而活的人,是他無法負擔的重量。


    正是如此,他才從未給過她任何希望!


    可他到底低估了蘇雲煙對愛的執著,她如同飛蛾撲火,非死不棄。


    許是被驚動了,蘇雲煙支起腦袋,看到翟司然已經醒來,眼眶不禁一紅,激動道:“司然,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翟司然順勢將手從她的手中抽回,強忍著腰部的痛疼從床上坐起來,掀被下床時,蘇雲煙阻止道:“趙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暫時不能下地。”


    他一意孤行:“我還沒那麽容易死。”


    他向來固執,誰也勸說不了。


    即便此時還病著,卻也擋不住他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那抹迫人的氣勢。


    他從櫃子裏翻出一件灰色襯衫穿上,邊扣紐扣便問:“周安人呢?”


    蘇雲煙說:“昨晚的事情鬧得這麽大,需要他去處理。”


    翟司然沒再說什麽,轉身出了臥室,從小吧台上取下一瓶紅酒,準備倒酒時,蘇雲煙疾步過來,將杯子搶了過去。


    “你渾身上下都是傷,不能碰酒精!”


    翟司然臉色冷淡,眼神漠然,順手從旁邊又拿起一個杯子倒了半杯紅酒。


    一飲而盡。


    微量的酒精讓他整個人清醒了很多。


    蘇雲煙勸不住他,索性將杯子一放,質問道:“為了她值得嗎?”


    語氣微怒。


    翟司然的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悅,沒說話。


    “你傷成這樣,她連看都不看你一眼!當年她為了兩個億來求你,最後呢?還不是一走了之!在她看來,你不過是她往上攀爬的梯子!”


    最後一個字落地,翟司然手中的杯子便應聲朝桌上重重一放,他鷹邃的眸子裏淌出了一絲危險,如十萬伏電流般落在蘇雲煙身上,冷厲的薄唇輕啟:“別試圖挑戰我對你的容忍度!如果再讓我聽到剛才的話,你我之間的工作關係就到此為止。”


    工作關係!


    多紮心的字眼。


    蘇雲煙被他那充滿了厭惡和警告的眼神看得心裏酸楚難受,頓時眼眶一紅,卻又強忍著淚水咬牙道:“早晚有一天,你會被她害死的!”


    甩下這番話,她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翟司然站定在原地,耳邊還回蕩著剛才蘇雲煙最後說的那兩句話。


    窗外,陽光透過玻璃灑了進來,一道道光線斜斜的照在他那張菱角分明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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