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說過你生氣時候的樣子更漂亮?”晏赫以著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著與嚴肅的表情完全不一致的話。


    與此同時,他忽然低頭,沒有任何預兆而情不自禁的覆上她的紅唇。


    童一唯大腦的思維有一瞬間的空白,轟的一聲完全失去了思考。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怒睜了雙眼,抬手就要揮到晏赫的臉上。


    可看起來正沉醉在她醉人的唇瓣馨香中的他卻快速的握住她的手腕,舉高頭頂,小心輕柔的壓在了樹幹上。


    不過,也正因為這個舉動,晏赫衝動的心頓時冷靜了下來。


    當然,他並不排斥自己的這種情難自禁,男人看到喜歡的女人,處於本能而想要親近,對於他來說,不,應該說所有的男人來說,都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


    因此,他並不後悔這個衝動。


    不過,出於對她的尊重,他還是將這個不告而取的吻簡單的結束,但並未鬆開牽製住她的手,整個人依舊將她困在懷中,低眸看著她慍怒的眼睛,以及潤澤的紅唇。


    “放開我!”童一唯掙紮了兩下不能掙脫,隻能抬起眼眸怒瞪著他。


    晏赫挑了挑眉毛,並未說話。


    就在童一唯以為他不會鬆手時,他卻鬆開了,一個旋身動作利索的與她並排靠在樹幹上,在童一唯想要起身離開時,慢條斯理的道:“我勸你還是先不要走出去比較好,我想一定有很多人正好奇的注意著這邊呢!”


    說著,在童一唯微微僵直的動作中轉過臉來看著她,抬手點了點自己豐潤的嘴唇,意有所指的道:“這裏,太引人遐思了!”


    “你……”半起的身子頓時因為他的話而退縮了回來,卻為了不跟他有任何肢體的接觸,她就往另一邊挪動避過。


    她是過來人,知道晏赫的話並沒有危言聳聽而倔強的我行我素。


    剛才,他的那一吻雖然很快就退出,但是吸允到她唇瓣微微發麻發熱的力道絕對會在她的唇上留下印跡。


    而且,她的臉上此時還火辣辣的燒著呢,一走到別人的視線中,難保不引起他們的想入非非。


    “你有男朋友了嗎?”見她安份的留下了,雖然兩人之間隔了些距離,讓他的心有些空落落的,但為了不把她嚇跑,他還是能夠暫時的忍耐這樣的距離感。


    童一唯恍若未聞,不做任何回答,雖然沒有正眼看他,但是保持著高度警惕,怕他又來一次獸xing。


    “哦!沒有啊!”見她不回答,他自說自話的接著道,“那我有榮幸做你男朋友嗎?”


    童一唯淡淡的皺了皺眉頭,不明白這個人模人樣的教官,為什麽可以這樣厚著臉皮一個人自言自語。


    而麵對這樣厚臉皮的人,她似乎隻有裝作聽不見他說話,不搭理就是了。


    但人家根本就沒有因為她的不理不睬而感到不好意思,知難而退,反而變本加厲的道:“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嗯!好,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男朋……”


    “晏教官,我記得你們軍隊應該有規定,軍訓期間,不可與在校學生有任何違紀的關係,你這是要違背軍規嗎?”童一唯終於聽不下去的冷冷打斷他。


    “咦?這你也知道啊!”晏赫好像吃了一驚,被她嚇唬住的樣子。


    童一唯的心裏莫名的得意了一下,以為就此能夠製住他了,立即冷笑道:“所以,我勸你還是遵紀守法的比較好,不然,我完全可以告你騷擾學生!如果你還想繼續在軍隊待下去的話!”


    “我是不是應該要被你威脅到呢?”晏赫忽然側過身子,一隻手臂撐著腦袋,混不在意的問道。


    他一動,童一唯就下意識的往旁邊退了退,就怕他忽然又對自己非禮。


    看著她對自己避如蛇蠍的樣子,晏赫立即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道:“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讓你這麽害怕?”


    “晏教官覺得你做了什麽可以讓學生信任的?”童一唯見他還算是規矩,立即冷冷的反唇相譏。


    軍訓第一天就壁咚她,第二天就吻她,這些還不足以讓她戒備嗎?不然,第三次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呢!


    更重要的是,這種自以為正義凜然的人,不是她這條重生複仇道路上的良伴。


    所以,在所有的種子還沒有發芽前,她會堅決的不給種子澆水,任其幹涸,永不發芽。


    “嗯~”晏赫還真撐著額頭做冥思苦想狀,思考了大約兩秒鍾,就搖頭道,“我個人覺得沒有讓人不信任的!”  童一唯要不是背靠著大樹,絕對會栽倒在地,嘲諷的勾起嘴角一笑道:“是嗎?看來晏教官的麵皮已經被太陽曬得比城牆還厚了!”


    “有嗎?我覺得還好吧!”晏赫摸了一把臉道,“看,皮膚光滑有彈性,可一點都不厚!”


    人皮至厚而無敵!


    童一唯直接無語,覺得自己的唇色應該恢複正常之後,她不欲在這裏跟他耍無聊的嘴皮子,立即起身走人。


    這回,晏赫沒有阻攔她,隻看著她在寬大的軍訓迷彩服下顯然異常纖瘦的身子,用著忽然顯得慵懶幾分的語氣道:“一一,我覺得你應該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一一?


    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叫過小名的童一唯明明是走在烈日之下的,但此時頭皮陡然一陣發麻,渾身惡寒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想要忍住繼續不理他。


    但心裏實在是憋得難受,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瞪著那個閑適的靠著樹幹,交疊著一雙叫男模都要妒忌十分的修長筆挺的大長腿的某人,嫌惡的說道:“晏教官,我覺得你可以把你的建議當做從來就沒有說出來過!而且,我也警告你,別用那麽惡心的聲音叫我!”


    “惡心嗎?一一,你傷了我純真的心了!”晏赫耍寶一樣的捧著心口,做傷心狀,眼裏卻滿是笑意。


    童一唯再度打了個寒顫,撫著起了滿滿的雞皮疙瘩的手臂,再不和他鬥嘴,趕緊離開。


    ——


    一天的軍訓在學員們的紛紛叫苦連天中結束,得到特殊照顧的童一唯顯然成了眾女生眼中最礙眼的一根釘子,走到哪裏,哪裏就會有白眼照應過來。


    她們以為童一唯被孤立,一定會難受,但是這個天之嬌女卻絲毫不在意她們的任何眼光,依舊心安理得,我行我素的在她們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半點不覺得難過的樣子。


    偏偏,男生們也紛紛認出童一唯的真實身份,對於高冷中不乏優雅的童一唯都表示了親近,這讓她們更加的心頭竄起一陣陣妒忌的火苗。


    童一唯不是沒有感覺到這些異樣的目光,但是她重活一世,不是為了跟這些小女生爭風吃醋,也不是跟這些還不成熟的小男生打情罵俏的,因此,自動的將所有的目光都屏蔽在心門之外。


    隻是,她以著二十八歲高齡的心態,顯然還是嘀咕了眼下十八、九歲的少女們強大的妒忌心了。


    當她洗好澡,洗好衣服,正準備睡覺時,寢室的門被敲響了。


    “誰啊,都快熄燈了還敲什麽敲,不睡覺等著被教官發現挨罰啊!”黃麗尖銳的聲音不耐煩的叫道。


    門外沒有回音,最後一個從浴室出來的邱田田卻看到了門縫中塞了一張字條進來。


    她走過去打開寢室的門朝外看了看,空蕩蕩的走道上卻沒有半個人影。


    覺得奇怪的聳了聳肩膀,邱田田蹲下身將紙條撿了起來,看了一眼上麵的署名,就對童一唯道:“童一唯,是給你的!”


    童一唯沒應聲,黃麗就生氣的道:“切!跟一個麻煩精住同一寢室,真是倒黴透了!”


    “哎呀,麗麗,你別這麽說啊!大家都羨慕我們能跟天才鋼琴少女住同一個寢室呢!”最先上床的劉雨珊又從黃麗的上鋪手腳利索的爬了下來,搶過邱田田手裏的紙條,咋咋呼呼的說道,“我來給一唯把關一下,看看是不是男生寫的情書!”


    邱田田一時不查,就被她搶了過去,有些尷尬的瞄了沒有任何動作的童一唯一眼,然後對劉雨珊道,“珊珊,別胡亂看人家的私信,快還給一唯!”


    但她出聲沒有劉雨珊的動作快,劉雨珊已經打開了字條,念了出來:“童一唯,十點在校舍後的樹林見!咦?怎麽沒有署名啊?而且,還是打印出來的鉛體字,看不到筆記,辨別不出是男是女寫的!”


    “你豬腦子啊,女生沒事約她幹嘛,當然是哪個不長眼的男生寫的了,又怕她不給麵子,所以不敢親筆寫!”黃麗酸溜溜的說道,眼睛斜瞪著無動於衷的童一唯。


    “一唯,你去嗎?”劉雨珊吐了吐舌,走到童一唯的床邊,將字條遞給她,並提醒道,“九點半就熄燈了,要是你十點出去,被教官或者舍監抓到就糟糕了!”


    “人家有教官護著,要你瞎操什麽心啊!”黃麗又酸了劉雨珊一聲,“你別多管閑事了,快點上去睡覺,馬上就要熄燈,你再不上去就看不到了!”


    “哦!”劉雨珊應了一聲,手又向童一唯伸了伸,準備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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