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瑞大酒店是s市最豪華的酒店之一,能在凱瑞大酒店辦喜宴,必然非富即貴。


    童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童士儒在音樂教育界的榮譽,以及施俐姿在舞蹈界的盛名,也讓童家步入了s市的上流社會之中。


    童一唯在童士儒和施俐姿的指引下一一與教育界以及文學界的幾個代表打了招呼,不免因為頂著天才鋼琴少女的頭銜,被他們評頭論足了一番,隨後她便借口去洗手間禮貌而先退了出來。


    踩著地板上厚厚的地毯,童一唯眼神有些迷蒙的環顧著長長的走道旁邊布置的裝飾。


    這些都是林夏溪親力親為指導工作人員布置的,是她初入商海時的曆練之一。


    前方有電話鈴聲響起,僅僅幾秒鍾的時間,手機便被接起,一個低沉富有磁性,卻讓她忍不住汗毛林立的聲音響起:“喂,鈺如!嗯!我正在去陳叔家的會場!嗯!知道!好!你乖乖的哦,恭賀之後交了禮金就去找你!今晚想吃什麽?不行,你胃不好,不能吃太辣的!還是不行!那作為補償,我晚上親自下廚做你最喜歡的咕老肉怎麽樣?嗬嗬嗬,就知道你耍賴了!好好好!知道了!嗯,待會兒就上去!乖!親一個!嗯啊……”


    童一唯雙手撐著牆壁才能讓自己的身體站立,但是心裏湧上的一陣陣厭惡感,還是讓她幾乎要控製不住的衝上前去撕碎那張虛偽的臉。


    這一對狗男女,就已經這麽迫不及待了嗎?


    她的葬禮才結束多久,他們就已經明目張膽的在她的地盤上電話打情罵俏了?


    手指幾乎要將牆上的軟包摳出一個洞來,她隻有讓手指甲斷裂的痛楚來抑製想要爆發的憤怒。


    電話終於掛斷了,她以為他會就這樣直接從她的身邊走過,去會場給陳家送禮。


    但是,她卻聽到踩著鬆軟地毯的腳步聲在她身邊停下,並聽到了他虛偽惡心的問候:“這位小姐,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你快滾!


    她心中大聲呐喊著,喉嚨裏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小姐?”方至煒試探著再喚了一聲,並更湊近了幾分,“您沒什麽事嗎?需要幫忙嗎?”


    滾開!滾開!


    她在心中怒吼著,卻渾身打顫,幾乎站不住腳。


    “小姐!你還好嗎?”自認為酒店已是囊中之物的方至煒盡著主人的責任關切著客人。


    並一邊左右四顧有沒有酒店人員路過,一邊準備出手扶住這個麵對著牆壁,渾身顫抖,看起來隨時就會倒下的年輕女孩。


    但是他的手剛碰到她的肩膀,女孩就像是被刺蝟刺了一下一般尖叫著一把拍開他的手:“混蛋,別碰我!”


    “這位小姐!你怎麽可以罵人?”覺得好心沒好報的方至煒皺了皺眉,強行忍住不悅,“我不過是好心想要幫你!”


    “滾開,混蛋,我不用你假惺惺!”童一唯隻覺得越聽他的聲音就越惡心,再度大叫了一聲,猛的一下子推開擋住她路的方誌煒,快速的超前奔跑了開去。


    衝進正好打開門的電梯裏的童一唯腿腳發軟的靠在電梯廂上,捂著心口緩緩的滑蹲了下去。


    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整個人顫抖得越發厲害了。


    心裏卻是翻江倒海的懊悔著:她為什麽要逃?她應該冷靜不是嗎?她不再是林夏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了,那個畜生絕不會認出她來的,她這樣狼狽的逃跑是做什麽?


    再說了,應該愧疚羞慚逃跑的是他,是他方至煒那個人渣才是,她幹嘛要這麽懦弱的逃避?


    她此時說不出的沮喪後悔,後悔自己懦弱的逃離。


    忽然,麵前有一道黑影籠罩了下來,一道陌生清朗的聲音也在她頭頂響起:“小姐,你還好嗎?”


    童一唯倏地抬頭,才發覺對方正往下蹲,自己這一抬頭,頭頂勢必要磕到人家的下巴。


    “啊!”她低呼一聲,下意識的想要往後退去,以避免悲劇發生。


    但是她忘記了自己已經背靠著轎廂,根本不可能再有退路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她本能的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頭頂的撞擊。


    但想象中的磕碰並沒有發生,同時再一次聽到男人清朗的聲音:“好險!”


    沒有撞到?


    童一唯立即睜眼,就見麵對麵正蹲著一個相貌俊朗,五官深刻,眼睛明亮如黑曜石一般的年輕男子,他的腦袋此時微側著,應該是反應及時的避過了她頭頂的撞擊。


    男子的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剃著板寸頭,雖然跟她一樣是蹲著的,但是還是能目測出他的身高絕對超過一八五。  年輕的男子穿著休閑的運動套裝,閑適而隨意,陽光健康,年紀看起來不會超過二十五的樣子。


    “遇到什麽事情讓你這樣驚慌失措?”他見她瞪眼看著自己,不著痕跡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女孩子,憑著敏銳的感覺問道。


    沒有了方誌煒的存在,驚慌失措和憤怒在這一瞬間褪去,冷靜下來的童一唯抱著膝蓋搖頭否認道:“謝謝,我沒事!”


    聽她這樣說,年輕男子眉頭幾不可見的微微蹙了蹙,條理分明的分析道:“小姐,逞強可不是好習慣!女生天生都是弱勢群體,若是遇到困難,應該積極的尋求幫助,而非隱瞞事情真相,想要一個人麵對,最終受傷害的可能就是自己了!你剛才麵色慘白,呼吸急促,慌不擇路連觀察都沒有就衝進了馬上關上門的電梯,這樣危險的舉動,若非遇上緊急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


    童一唯因為他精確的分析而差點隱藏不住自己此時內心的脆弱,但倔強的心又不讓自己在一個完全的陌生人麵前展露此時快要崩潰的情緒,緊緊的咬著貝齒強迫自己穩定下來,然後麵色平靜無波的道:“謝謝這位先生的關心,我真的沒事!”


    男子聞言,挑了挑眉,倒也沒有再繼續追問,隻忽然站立了起來,在蹲著的她麵前,顯得異常的高大魁梧。


    “既然你確定自己沒事,不想尋求幫助,那我就先出去了!”


    男子的眉頭幾不可見的再度蹙了蹙:好似耽擱一些時間了,老頭最是注重時間觀念,看來被嘮叨幾句是在所難免了。


    “誒?”童一唯愣了一下,抬眼看著他側開的身子,看到了電梯顯示器上的停留著的樓層數字:五十八!


    凱瑞大酒店總樓層是六十八層,寓意六六發發。


    五十九層以上是行政人員的辦公區,林夏溪曾經的辦公室就在最頂樓的整個樓層。


    五十八層是總統貴賓套房區,一般人不預約是住不了的。


    眼前這個看著十分的陌生,又年輕,休閑的運動裝也不是什麽限量版或是手工製作的高級品牌,隻是最普通的一個國產運動品牌,怎麽看也不像是應該鍍了金住奢華總統套的人。


    好吧,她以物取人了。


    但是沒辦法,在這個圈子了,人們看的不是人品,而是他們顯露在外的奢華。


    “你住這裏?”她還嘴欠的問了一句,但隨即便咬了咬舌頭,暗呲了一聲道,“我要回一樓,你先下吧!”


    年輕人聳了聳肩,不置可否的就按開了開門鍵,門開處,一聲不響的走了出去。


    踩著鬆軟的地毯,沿著走道拐了一個彎,在一個總統套門外,年輕男子敲響了門。


    門從裏麵打開,一個雖然滿鬢白發卻精神矍鑠的老人看到他,便一臉嚴肅的指責道:“你屬蝸牛的?還有沒有點時間觀念?”


    ——


    婚宴的偶遇是個意外,她差點無法控製的驚慌失措也是個意外,因而她在重新步入宴會大廳之後,即便是看到了恍若隔世的爸爸和那個虛偽惡心的男人,她都能很好的克製著自己,沒有再多看他們一眼。


    那個意外的小插曲之後,童一唯的生活便回到了原點,安靜的等待暑假過去,迎接全新的大學生活。


    一切的演出或是比賽活動,也被她以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而推脫。


    隻是平靜的表現下,卻是她焦灼的心情。


    童家在s市的藝術界雖然也頗有盛名,但是跟林氏集團這樣在全國都舉足輕重的大企業相比,還是屬於微不足道的。


    因此,除了那一次同時出席一個婚宴之後,童家與夏家的人再也沒有任何的交集


    而她,想要進一步接近夏家的話,看來必須得另辟蹊徑了。


    在家籌謀計劃著將來的她在臨開學前的一個周末,接到了以前一個高中同學的電話,邀約她一起參加大學開學前的狂歡活動。


    童一唯真的不準備去跟一群孩子無意義的狂歡的,她有著自己的事情要做,要準備。


    但是,到了晚上的七點,她的手機和家裏的座機就被連環扣了。


    出於無奈,而且,善於經營人情世故的童士儒也表示,雖然高中已經畢業,但她曾經的那些同學都有繼續深交的價值,不妨前去續一下同窗情,將來或許所有裨益。


    而且,童士儒還表示,今晚他和施俐姿都各有各的應酬,不能在家陪她,


    她就這樣被童士儒親自送到了今世緣娛樂城的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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