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獨自一人在書房,任何人不得來打擾,若有要事也在門外侯著。”


    君煜交代一下就關上房門,從櫃子裏拿出一套曾經在外漂泊穿過的衣服,寬寬鬆鬆難看。


    熱鬧繁華的京城一片生機早就不複三年前的死寂,如此場景君煜本該慶幸他治國有方,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濃鬱的紅豆香穿過長廊穿過人海一路飄進君煜鼻子,誘惑著他往巷子裏鑽去。


    “古有酒香不怕巷子深,今有豆香不怕人多。”君煜選了個地方坐著靜靜等候,紅豆的香味與他平時所喝不同,亦有食客問店家。


    “哦,你說這紅豆啊,不錯的確不是本地所產,這紅豆在距離此地三千裏之外的南國。那裏遍產紅豆,物美價廉。”


    食客嬉笑店家,君煜也一同發笑。


    路途遙遠,就算再低廉的底價也耐不住運輸……南國!


    我國哪來的南國?


    “你方才所說的南國可是在我國境內?為何朕……真真不知道?”


    店家趁此時不怎麽忙,放下手裏的活計。“南國本是荒原廖無人煙,後被一位女子開采形成現在的南國,哎……客人你還沒有喝完上哪兒啊?”


    君煜一路快跑,被人群擋住去路飛上屋頂,腳踏飛燕飛回皇宮。在太監驚訝的眼神裏快速收拾衣物,一個包袱已經妥當。


    “朕去趟南國。”


    太監急忙追上前問,“皇上,您去了讓老奴怎麽辦呀?”


    “那便一起。”


    快馬加鞭奔赴南國,一路風塵仆仆,水土不服通通枉顧。


    終於趕到了,君煜下馬徒步走過漫山遍野的紅豆地,聞著那清新自然的紅豆香,心怦怦開始跳動。收獲的季節到處都是人,而在那最偏遠的地方那個熟悉的身影讓君煜不顧形象直奔過去。


    田地裏,女子穿著最普通的農婦衣服,一邊抹汗可臉上笑的溫婉笑的令人心儀,那是君煜多年未見過安心這般的樣子。


    安心發現君煜後立馬就轉個方向逃離,虧得君煜一手拉住,緊抱著住納蘭安心,“安心,朕終於找到你了!”


    納蘭安心一腳跺在君煜腳上,一雙眼睛盡是恐嚇跟害怕,整個人如小兔子一樣縮成一團,當君煜靠近一步,她便後退一步。


    君煜伸出手來,納蘭安心嚇的差點從山頂滾下去,君煜連忙道,“好好好,我不過來,你別退了,小心摔倒。”


    安心對他這樣的抗拒,眼裏除了害怕再沒有其他。從前哪次她眼裏流露的不是深沉的愛,即便沒了孩子她也還是愛的。


    為什麽會這樣?


    “安心,朕來接你回宮。”


    納蘭安心瞅著那隻手,抓住便是狠狠地咬上一口,直到嘴裏一股血腥味這才不悅的鬆開那隻手,抹抹嘴,“你給我滾開我不想看到你。”


    “安心,我知道你埋怨朕,朕任由你打罵,以後萬事你做主,你若還不信龍章都給你。”


    安心的抗拒就像是刀子在他的心上作畫,想靠近又不能靠近。


    龍章鳳章本是一體,雄厚的勢力便一分為二。二人一人執一半,這就是自保的根源防止篡位或者防止廢後。


    君煜此時願給予龍章便是給了他的龍脈後路。


    納蘭安心迎麵一笑讓君煜所有陰霾一掃而空,眼看安心衝自己奔來,張開雙臂擁她入懷。


    然而,人……從身旁走來。


    君煜猛的回頭,便看到安心躲在君琉背後,緊緊拽著君琉的衣服,一邊探出雙眼睛觀察敵情。


    敵情?君煜心口一顫他才不是敵人。


    臉色黑的不能再黑,君煜握著拳頭,皮笑肉不笑。“好皇弟,你自願請命去邊遠之地原來就是拐賣朕的皇後。”


    三年來他隻知君琉有了一個家沒想到竟然會是安心,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難怪能在眼皮下底下逃脫。


    君琉作揖行禮,安心便跟著一同行禮。


    肺,真要廢了。


    “皇兄,你就不能……”


    “不能!安心,你給我過來,我不會傷害你的。從前的事你怎麽懲罰我我都認了,隻要你過來。”


    君煜柔聲安撫著安心,想要將她哄過來。


    誰知卻見到納蘭安心緊緊抱著君琉手臂,那般不舍笑容那樣的苦澀。就好像他以權壓人一般強迫她。


    “皇上,納蘭一族全部覆滅,納蘭安心殉葬。我隻是鄉野女子跟大家一樣受十七王爺的庇佑,有一處安生。”


    安心的話完全就為了替君琉開脫,君煜忍著又忍,不能把她嚇壞了。奈何腹中的嫉妒怒火中燒一時怎麽都隱忍不下,“安心,我在你心裏就是不辯是非以權謀私的人嗎?”


    安心雖未說話,但君煜從她眼裏看得出。


    答案就是一個是字。


    苦,難說。他要怎麽說不是?


    “安……心。我……”君煜腳剛邁出一步就看到安心縮到君琉身後,連頭也不敢抬。當即忍無可忍,既然你說我以權壓人那不如壓的更加徹底隻要你能回來,什麽都不在乎。“君琉你欺君罔上,騙朕說朕的皇後死了,私下拐賣朕的皇後,兩罪並罰終身囚禁永遠不得出京城牢門。”


    安心終於從君琉背後出來,可又像在君煜心口上撒了把鹽。


    她又一次為了其他男人跟自己求情。


    君煜瘋狂的嫉妒熱火被這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什麽嫉妒什麽不甘都成了廢話。


    君煜蹲成跟安心一樣高的位置,淚模糊了眼卻控製著淚沒有掉出眼眶。伸手想去扶起安心,就算知道她不會接受自己也還是伸出了手,“你的心裏真的沒有我了嗎?我不信。”


    說完就不顧快步離開了這地。


    君煜沒有看到,在他走後,安心便如同失了靈魂一般跌坐在地,癡癡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他走了。”


    安心呢喃著,不知是說給誰聽。他走了沒有下旨怪罪就已經是天大的喜事,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管這裏。


    “傻丫頭,你要是後悔了我就去把你追回來。”君琉又是溫柔的嗬護著安心,將人扶起又將人衣服上的塵土拍拍幹淨。


    安心搖搖頭,跟著君琉往回走去。


    她怎麽回去?他不信她,就算這次沒了納蘭嫣然下次也會有其他女人出現。她還能承受幾次這樣的痛苦,倒不如放手在此度過餘生。


    太監剛剛爬到山頂就看到君煜氣衝衝的往下趕,一聲哀呼還得跟著皇上又去下山。


    “皇上,這個地方這麽憂涼的確不適合您,咱們回京吧。奴才這就去提馬。”


    君煜腳步頓下,“誰說朕要回京?去給朕打聽君琉住在哪兒,安心又住在哪?”


    太監一臉茫然,被君煜一吼連忙去問。速度實在是慢,君煜親自去問,走過濕潤潤的天地,金貴的身體渾身是泥,還被紅豆弄的幾次差點從狹窄的小路摔倒。


    終於,在落寞前打聽到安心的住所。


    君煜滿意的看看這間屋子,隔壁的安心正巧出來,二人對視,一陣尷尬。


    君煜的笑容在看到安心煞白的臉色時僵硬了下去,頭垂下後又抬起,隨意地說道。“還記得你曾經跟我打過的賭嗎?這次我也跟你賭,若我輸了絕不再打擾你的生活,若你輸了就隨我回宮。”


    安心偏頭不去看他。“賭什麽?”


    “我賭你愛我。”


    君煜的視線就像是太陽一樣強烈,而安心就像是黑夜,在晚上就遮蓋太陽所有的光芒。


    安心轉身回房,“那你輸了。”


    君煜隻是苦笑著關上房門,“是嗎?”


    太監趴在窗戶上,“皇上您去哪?”


    君煜沒有回答,披上件外衣就趁著月色往外走去。


    直到深夜才一身狼狽回來,唇角滲血,鼻青臉腫。要不是有件外衣遮蓋,裏麵的“風華”就讓人看了去。盡管如此,君煜卻是高興的,樂嗬嗬的擠著眉毛吃著飯菜。


    一邊聽著隔壁的風聲,心情愉悅。


    “琉哥哥,你怎麽成這樣了?”


    君煜心想,沒想到還有人認識是看來他拳頭還是不夠硬哪,下次再接再厲。


    “摔的,不礙事。以後走路得點燈籠了。”


    “以後我還是早些做飯省的天黑摔倒,來吃飯吧。不許挑食說好給思憶做榜樣轉身就忘了嗎?”


    屋裏,君煜手裏的筷子卡擦一聲響。


    壓製著想去同安心一起吃飯的心情,貼著牆角聽隔壁的動靜。


    記憶裏,安心做的飯菜很香。薄油軟糯,他隨口一說自己最近胖了許多她從此特意去約那粵式菜色討他喜歡。


    他隨口念叨句牙齒疼或許等不到老牙就會掉光,她又將菜從炒變成煮蒸。


    現在他若是過去恐怕安心連飯都咽不下。


    “唉……”


    君琉怎麽還不走君煜念著再等等再等等,再不走他就要衝過去教他認認字,什麽叫做男女授受不親。


    太監就算再不解也明白了過來,原來皇後娘娘沒死,皇上這是在尋皇後娘娘回宮。又不明白,他是皇上,天下之主一聲令下誰敢不從,如此委屈自己是做何。


    想著忽然聽到皇後娘娘一聲尖叫,再看時皇上已經衝出房門破隔壁門而入。


    “琉哥哥,這麽晚上思憶怎麽還沒回?”


    思憶?


    來這一天就聽安心提到兩次,尤其是這次更加令人惱火。


    安心眼巴巴地看著君琉,一邊鬆開圍裙大有出去找人的架勢。


    君琉安撫道,“你忘了他去劉大娘家嗎?今晚不回來,你啊真是老糊塗。”


    安心也是難為情腆臉一笑,“是啊是啊,老糊塗了。”


    這幅表情,安心怎麽可以笑給除了我以外其他的男人看?


    於是,衝進房間便是一拳將君琉打離幾丈地,接著將納蘭安心一步一步逼到死角,狠狠的捏住她下巴,一個俯身不聞不問吻在安心嘴上,如狂風暴雨般急促撬開安心的貝齒,兩條舌頭如同光滑的蛇相互纏繞,又像是雙生樹不依不饒。


    直到安心沒有力氣再將她推開,雙眼朦朧,無力的靠在他身上時,君煜這才不舍的放開安心。正想安慰一番臉上就多了一個巴掌印,還有她的逃離。


    “安……”


    “君煜,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肯放過我?”


    安心的目光就像是一道鋒利的刀劍。


    “沒有朕的允許你要是敢死朕就讓你爹娘給你陪葬!”


    君煜眼見安心痛苦的神色多想過去安撫一番,不是這樣的,我隻是害怕你死而已。


    如此狠色才是君煜,她竟然因為一時的笑容鬼了迷了心竅忘了君煜的霸道心,她此生就是死也是他的鬼。


    “那就如你所願。”


    納蘭安心雙眼一閉,手上速度飛快從頭上取下一根發簪往脖子上刺去。


    君煜沒想到納蘭安心不再顧納蘭氏夫婦性命,從前哪次不是服服帖帖……


    服服帖帖,他一直就在逼她嗎?


    納蘭安心舉動實在讓人措手不及,君煜來不及阻止,隻能以手去攔。


    血,滴滴答答。


    納蘭安心眼中心疼,揮開發簪便是去撕衣服裏的白布。在君煜帶笑的眼睛裏看的她默默收回手,心中懊惱,習慣真是害死人。


    明明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那段日子還是沒忘記。


    再想求助琉哥哥時發現人不知去了哪兒,門還關了上。


    君煜故意用受傷的手去抓納蘭安心,他賭她舍不得讓他痛。


    “安心,你還是愛我的。你說過一個人的嘴巴會說謊可是行動眼神騙不了人。”


    納蘭安心撇過視線看著其他地方,“我連雞鴨都舍不得殺,路過的狗也會給它們包紮。”


    旁邊沒了聲音,納蘭安心微微偏頭,正對上君煜那含笑等待獵物上鉤的眼睛。忙背過身,耳根子緋紅,心跳的撲通撲通。


    連吞口水都覺得聲音太大。


    君煜顯擺著受傷的手,“好心的仙女,你既然連路過的野狗都要包紮,我為了救你被你傷成這樣是不是該負責一下。”


    “直走。”出了這門外頭有專業的大夫。


    納蘭安心說完就看到君煜不僅沒出門反而直走往她裏屋走去,整個人呈大字躺倒在床。“你,這是做什麽?”


    不僅如此,床上的男人忽然又撩開一點衣服露出鎖骨,一雙眼睛風情百種的拋著媚眼,“你不是要負責嗎?”


    納蘭安心……“給我起來,床都給你弄髒了。”


    結果,弄到最後。明明她才是受害者,還得給人包紮,稍稍用力就聽到殺豬般的叫聲。大聲叫喊要讓村民過來給他主持公道。


    “噓,我輕點就是,你別喊。”


    納蘭安心噓著聲,這麽晚了還打擾到其他鄉親多不好。


    隔了沒一會兒,君煜又嫌這蝴蝶結不夠漂亮,愣是又給拆了讓她重新再包。


    “不許再拆!否則我真的要下狠手了。”


    納蘭安心耐心快被耗盡,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揪著君煜衣領。那一拎便將裏頭春色看了去。忙鬆開手警告道。


    “是是是,隻是下次想脫我衣服直說就好隔必不好意思。”


    納蘭安心頓時睜大了眼睛,錯愕的看著君煜。她幾時……桌子上帶血的布、她一身衣服破破爛爛、而他也衣裳不整……似乎真有點那個什麽。


    “啵~”


    納蘭安心渾身僵硬,嘴巴忘了合上。


    直到反應過來,君煜已經偷腥成功的逃到門邊上。


    她剛才被吻了?


    可是……她跟君煜成婚五年他許了她皇後之位,她們之間有過肌膚之親,唯獨沒有過吻。


    她每次主動承歡,君煜都會避開。直到她強迫的要求時才聽到那句。


    “嘴唇是朕唯一能給她留的。”


    那一刻她恍然如夢大夢初醒,盡管她是皇後,手握鳳章。在他心裏她也隻是納蘭嫣然的替代品,是他對不起納蘭嫣然的後悔產品。


    那現在他又是何意?


    晨曦的光透過白色的窗戶紙讓納蘭安心回歸現實,迷茫了一會兒,脖子酸痛,起身活絡一下筋骨,掛在背上的外袍掉到地上。


    納蘭安心偏頭看了一眼就視而不見,拍拍臉醒醒神,自言自語。“昨天竟然在桌子上睡著了。”


    急急忙忙做點吃的奔赴農田,她每天都得去看紅豆長的怎麽樣。開始隻是好玩隨便弄的,但現在這就是生命裏的一部分,是南國人維持生計的家當馬虎不得。


    納蘭安心一路走來,揉著脖子,踢踢腿活絡活絡脛骨,真是年紀大了沒睡床真是要不得。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總覺得鄉親們看她的眼神格外特別。


    她走到哪兒都能聽到有人竊竊私語,偷偷笑。


    “王嫂,我怎麽了嗎?”納蘭安心實在受不了,趁著中午回家做飯時間問同路的一大嫂。


    王嫂那是笑的見眉不見眼,“哎呀安心啊,你最近生活幸福吧。”


    納蘭安心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麽特別之處,正確來說多了個麻煩累贅。


    王嫂見納蘭安心的表情隱忍,一猜她們果然沒說錯。“這是好事,瞞什麽。就是得注意一下,這傷了嘴巴怎麽吃飯。”


    說完就捂著嘴笑的格外燦爛的跑了,留下納蘭安心一臉茫然,這都是什麽?


    直到君煜笑眯眯在她門口蹭飯時,聽到句“王嫂說,讓我別太粗魯,這個藥很管用。”


    再看看鏡子裏的自己,嘴唇紅的不同尋常尤其還腫了起來。


    再聯想今天一早大家的表情……納蘭安心搶過藥啪的一聲把門關上,她能說今天早上想起君煜就恨的咬死他,結果他沒咬死自己嘴巴給咬流血了嗎?


    君煜吃了個閉門羹,倒也樂開懷,吃飯倍有心情。或大或小的事情通通給解決了,這讓大家更加確信他們夫妻二人生活性福。


    太監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誰叫主子還有用不完的勁。


    “皇上啊,皇後娘娘明明惱你你怎麽還那麽高興呢?”


    君煜神秘一笑,“你懂什麽。”


    一天都被君煜吵的頭昏腦漲,直到下午還沒看到思憶回來吃飯。這才猛然的被自己嚇一跳,對了!思憶……


    納蘭安心想起思憶渾身就像是過了電虛弱無力,她得去把孩子挪個地。一定不能讓君煜發現君煜的事,否則她這輩子都見不到思憶了。


    奪門而出奔向劉大娘家,誰知天剛亮劉大娘已經在洗衣服,屋裏冷清。


    “思憶呢?”


    劉大娘指著對麵山上,還想聊兩句就見安心快跑了過去。


    安心一夜未睡,渾身難受,卯足了勁跑到山上。想喊又不敢多大聲,怕驚擾了那個惡魔。


    “思憶!”


    兜兜轉轉也沒看到思憶的影子,腿跑到抬不起力氣。


    “娘。”


    安心撐著腿,聽到聲音一把抱住麵前的娃娃,差點就哭了出來。“思憶,娘好擔心。”


    眼前的娃娃白白胖胖,不過安心腿高。生的玲瓏,那雙眼睛像極了安心,彬彬有禮。


    思憶推著安心,“娘,我快憋死了。”


    安心連忙鬆開思憶,捏捏他的小臉蛋,準備牽人去琉哥哥家避避風頭。


    眼前的人讓她三魂失了七魄。


    緊牽著思憶的手,想退不敢退。


    “君,君煜……”


    完了,他發現了,思憶會被帶走,我該怎麽辦?


    君煜凝神盯著安心,“這是你兒子?”


    安心顫了顫,虛弱達道,“是。”


    安心就像是在火上油燜,急又害怕,每一秒都是煎熬。怎麽辦怎麽辦?


    備受煎熬中誰知君煜竟輕飄飄的從山坡飛離,什麽也沒說。


    這是放過她了?


    安心一路牽著思憶的小手,回家做飯,眼睛一刻也不能離開思憶,就怕活生生的人突然不見。


    思憶或許也是發現她娘的不對勁,矮矮胖胖的身體走到安心不遠的地方,搬來條小板凳坐著。雖然才三歲可力氣卻是比同齡孩子大。


    “娘,為什麽小胖小仙女他們都有爹爹娘親還有外婆奶奶,我隻有娘親呢?”


    安心一怔,手裏的青菜直接就給掉進鍋裏濺起油滴到眉心,疼的齜牙。


    思憶連忙從凳子上坐起,小胖手想去摸安心的臉,“娘,怎麽了?我不問就是,就是好奇,為什麽我隻有琉爹爹,我真正的爹爹呢?”


    安心搖搖頭笑笑,“沒事,娘就是被滴油燙到了。琉爹爹對你不好嗎?”


    “好,可是……”


    “既然好還要什麽爹爹?好了快出去省的礙事,去找琉爹爹過來吃飯。”


    安心不容分說便將人叫了出去,免得多說多錯。思憶,你是支撐我活下去唯一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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