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澈一屈膝,身子也低了一點,穆甄一挺身,從他懷裏下來,可因身體難受,她沒有站穩摔在了地上。


    同一時間,澈也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雙手狠狠磕上了地上的鋼筋。


    那樣強烈的聲響,在這空蕩蕩的灰色建築物裏,激起了回聲。


    “澈……”


    他沒有站起身,頭也沒有抬起來,他挪著膝蓋蹭到穆甄身邊,然後抬起手,把她摟進了懷裏。


    “摔的可疼?”他問。


    這聲音,卻和之前大不相同,明顯虛弱了好多。


    難道他也被那些道士給傷到了?


    雖不知這是怎麽回事,可他明明看起來更虛弱,但首要關心的,竟然是她從他懷裏下來摔的疼不疼?


    可她那哪算摔倒,完全就是身子無力軟在了地上,肯定不疼啊。


    可是,就是這簡單的一句關心,卻讓穆甄心中不由的大慟。


    這太過細微,前所未有。


    她輕輕搖了搖頭,喘著輕氣問:“不疼,可你呢?這是突然怎麽了?”


    “無礙。”


    他聲音飄忽,兩隻手順著她的背,慢慢至上,一股涼涼的氣流,穿過她身上厚重的嫁衣布料,像一隻手,觸摸著她的肌膚。


    “倒是你,現在身體還難受麽?”


    隨著低沉的嗓音落下,氣流走過身上就像滅掉了皮膚下的蟲蟻,真的很舒服。


    她又是一頓,“你怎麽知道我會不舒服?”


    他沒有回答。


    頓了幾秒,他才又問:“你與花家結親,是有人相逼?”


    她之前穿著嫁給別人的嫁衣說想他,澈的確要這麽去以為。


    可穆甄一聽這頗具壓迫的反問,剛輕了些的心又緊張起來,他為什麽要這麽問。


    看他現在對她很關心,怕是喜歡她,難不成他不找她麻煩,要去找逼她嫁人的人的麻煩?


    可能做主了她的婚姻大事的人,除了父母哪還有別人。


    陰陽學上有說,妖魔厲鬼,若是對一人關心愛護,不代表他會像人一樣,也會同樣愛護對方的家人,他們才不管所謂的血親和血緣,隻要侵害了他們的利益,一律果斷解決。


    於此,她又辯解:“沒有……”


    可話一說出口後,她懊惱的閉了閉眼。


    話說錯了啊。


    說沒人逼她,會不會讓他以為,她是自願?


    “呃……不是,我身體會有異常,可在我過陰嫁給你前可沒有,過陰回來有了這種反應,我也很害怕恐懼。”


    “有一天,我和妹妹逛地攤,無意看到了有陰陽書,就翻了翻,發現有說冥婚和生死配的,我就買了,然後……”


    “我自己看了書,又問了好多陰陽師,他們都說結了生死婚,就會被陰間的另一半索命,我和家人都很害怕,我們也不懂,隻能先考慮我的生命了,你……能理解嗎?”


    伏在他的腦袋旁,她聲音較弱卻努力說的很快,這語氣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她覺得,自己都把話說這種份兒上了,有意識有情緒的澈,應該能理解吧。


    甚至現在她能切切實實感覺到他的身體,雖然體溫太低,可心中竟然會覺得他和活人也沒多大差別。


    氣流隨著他的手掌,在她的全身蔓延,她越來越覺得,就像是回憶裏被他指肚觸碰肌膚敏感點的感覺,她的喘息聲不自覺的強烈了。


    身體也順著他的動作,慢慢平躺在那了冰冷的水泥地上,澈也順勢壓在她身上。


    他雖沒有任何呼吸,聲音卻微乎其微的呼喚了她一聲:“貞兒。”


    而後他又道:“澈今日,以實體來見你,你該能想到,我定不會傷你,更不會讓你離開這世界。”


    “你看……我來陪你了,我上來陪你了。”


    渾潤低沉的嗓音,溫柔而耐心的與她解釋,即便不看他的表情,她也被他這一番話臊得不行,心猿意馬。


    “嗯——”


    她以附和他曖昧的嬌嗔,回答了他的解釋。


    月色愈漸明朗,清冷月光下,穆甄那桃色飛舞的臉蛋越發的顧盼生輝。


    許是他釋放出的能量太過於舒服,又能暗暗撩撥春心,她的理智越來越飄忽,雙手抱著澈的頭,朱唇努力的朝他戴著口罩的臉上,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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