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回家的路!


    趙元澈的麵龐僵硬,放過她?那誰來放過他?


    沒聽到回答的聲音,顧錚並不意外,那是意料中的事。這個男人是寧可毀了她,也不會放過她,因為他是皇子,他早已習慣了索取,這也是她厭惡他的原因,甚至連將就都做不到。


    顧錚抱緊了懷中的瓦罐,庶娘不想成為她的累贅,可庶娘這樣的死法她這輩子都是放不下的,這輩子她都將活在自責痛苦之中。


    “阿錚,你回來,咱們都好商量。”趙元澈想悄悄的靠近她。


    顧錚此時站了起來。


    風越來越大了,袖子,裙裾迎風而展,她整個人都似要被風吹落。


    顧錚覺得自己真是可憐,有今生沒來世的,今生不能完成的事,她卻求著虛妄的來世。她混得怎麽這麽差勁呢,在現代人心目中,回到古代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他們會成為宅鬥宮鬥的一把好手,成為全國首富,是江湖大佬,是修仙界的泰山北鬥,為什麽那些人身邊的古人都這麽蠢,他們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而換成她,反了過來。


    看著顧錚漸漸往懸崖邊走,趙元澈害怕起來:“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好,好,我放過你,如果有來生,我放過你。”


    顧錚的腳步停下,轉頭看著他,眸子有了一點光:“真的?”


    “真的,有來生的話我放過你,不管你要做什麽,我都不會幹涉,你回來,好不好?”趙元澈的聲音中隱隱哀求。


    顧錚笑了,一個輕鬆的笑。


    這麽多年來,趙元澈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這麽美,這麽快樂。


    “謝謝。趙元澈,一定要記住你說的這句話。”顧錚閉目,抱著庶娘的瓦罐直接跳進了懸崖。


    “不——”趙元澈追了過去。


    身後跟著的禦林軍及時的抓住了他。


    “放開我,放開我。”她怎麽敢?怎麽敢當著他的麵跳下懸崖?他對她這麽好,為什麽她總想著逃離他?為什麽要以這樣的方式跟他決別。


    就在禦林軍快抓不住端王爺時,暗影及時出現打暈了他。趙元澈暈過去前,腦海裏隻想著一句話,那便是他恨她。


    愛有多深,恨有多濃。


    山風猛烈。


    做為一個旁觀者,顧錚看著那個自己決絕的跳下懸崖。從看到庶娘跳城樓輕生的那一刻,她便一直在哭,哭的喘不過氣來,那種痛,那份悔恨,她感同身受,比起庶娘的死,她沒了尊重,失去了自由又算得了什麽呢。


    原來她已經有過一世,還過得那麽苦。


    嘴裏苦苦的,好似有人在喂她喝藥。


    “阿錚,阿錚?”沈暥的聲音傳進了耳裏。


    “相公?是相公?”顧錚臉上一喜,突然想到這夢境裏的沈暥,他被端王設計娶了王婉容,而且還那麽冷冰冰的看著她,心裏一股氣。


    顧錚是被苦醒的,嘴裏喂進的草藥實在是太苦了,緩緩睜開眼晴時,隻覺得眼晴幹澀的不行,還挺疼的,然後聽到了哽咽的聲音,細細一聽竟是自己的。


    她在哭?為什麽哭?


    “夫人醒了?”風來的聲音傳入耳,她正站在床邊關心的看著她。


    門被推開,顧錚看到沈暥走了進來,素來清冷的麵龐上透著一絲焦急,視線對上時,他明顯鬆了口氣,二步走到她麵前坐下,雙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意:“你總算是醒了,昏迷了三天三夜。”


    “也哭了三天三夜。”風來在旁道。


    顧錚茫然看著他們,她哭了三天三夜?難怪覺得眼晴幹澀,摸了摸耳鬢,果然,後麵的發和枕心都是濕的,還有,心裏莫名的挺難受,就想大哭一場。


    “夫人,您是不是夢到什麽傷心的事了?”風來不像以往那般沒有人情味,麵癱臉上透著關心,她是第一次見到人在昏迷中哭的那般傷心,不管怎麽也製止不住。也是第一次看到沈大人不知所措的樣子。


    顧錚想了想,搖搖頭:“忘了。”


    沈暥麵色凝重,先前的幾次妻子頭疾發作是在陰雨之際,這次卻是在端王爺府,且沒有任何的症狀,昏迷後不久,妻子就開始哭,捂著胸口說疼,不論他怎麽喚都喚不醒。


    深夜裏,他緊緊抱著她好言哄慰,她依然流淚不止,他失去方寸,除了每天給她喝禦醫的藥,無計可施。


    到底是什麽樣的夢魘,會在妻子頭疾發作的時候來,讓妻子每次都如此痛苦。


    “夫人,端王府裏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會無緣無故的暈倒?”這也是風來最愧疚的一次,她不應該離開夫人的,當她聽見端王爺著急的喊人時第一時間衝了進去,看到夫人暈倒在了端王爺的懷裏,整個人都昏了過去。


    “端王府?”顧錚眨眨眼,臉色一白,她是被那個端王給搖暈的。


    “你昏倒跟端王爺有關係?”那天的事,沈暥早已打聽得一清二楚,隻不過妻子和端王爺在屋裏發生了什麽事不清楚。


    “我,”顧錚頓了頓忙問道:“相公,四妹妹找到了嗎?”


    “她當天下午就回來了,是十二皇子帶著她和謝敏如從另一側山頭偷偷進兵營去見謝韞,沒想被山頭那邊的崗哨抓住了,當做賊人送到了謝韞麵前。”沈暥將當天的事簡單的說了下,看著妻子蒼白的小臉,握過她的手憂心的道:“阿錚,你的頭疾是怎麽發作的?”


    “相公,我累了,想先睡一會。”顧錚道,她不是不想說,而是真的累了,真要說的話她也要想想從哪裏說起的好。


    “好。”看著妻子瘦了一圈的身板,沈暥心疼,若是妻子不願說,他也定會查出來的。


    顧錚躺下閉上眼晴,端王爺是重生的事她並不想瞞著沈暥,以前她確實是顧忌,這麽荒唐的事誰會信啊?不僅不信,搞不好還會把她視為妖人。


    可是相處這麽久了,她覺得沈暥會信她的。那她該怎麽說呢?說她上一世是端王的小妾?


    聽著不太樂觀啊。


    還有,瑤兒並不是被端王爺綁走的嗎?那天端王的意思好似就是為了威脅她讓沈暥娶王婉容才有了瑤兒失蹤的事,在唬她?


    顧錚方才醒來時是早上,這一睡,直接睡到了晚上,還是因為要吃藥被沈暥叫醒的。


    屋內就隻有倆們兩人,風來休息去了。


    這回的草藥比上回更苦,為了頭疾趕緊好,顧錚又是一口氣把它喝完,不帶一點漏的。


    擦去嘴角的殘渣,顧錚伸了個懶腰,才笑眯眯的看著沈暥,甜甜的叫了聲:“相公。”


    “精神了?”睡過的妻子麵龐泛出誘人的粉紅,嬌嬌軟軟的,雖瘦了一圈,但精神很好,沈暥心裏卻有些沉重,妻子的頭疾發作的太頻繁了,毫無預料,又深陷夢魘,讓他束手無策。


    “精神了,相公,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說。”顧錚拍拍身邊,讓他過來坐著。


    沈暥坐了過來。


    顧錚苦惱了起來,好像不知道從何處開口:“相公,你還記得上回我跟你說,端王爺是重活過一回的人嗎?”


    沈暥想了想,點頭:“我上回說,若王爺是重活過一回的人,那他為什麽沒保住王妃腹中的孩子?那可是他的嫡子嫡女。”


    “是啊,我也在奇怪。”顧錚想不通這一點:“可端王爺確實是重活一回的人,我正是知道了他這件事,所以他使勁搖著我問還知道了什麽,我的頭疾才發作的。”


    沈暥:“”


    “你,你這是什麽表情?你不信我?”顧錚有些委屈,瞧瞧,她說大實話他不信。


    沈暥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年前,有回他喝醉酒時自己說的。”


    “王爺喝醉了酒,為什麽會對你說這些話?以端王爺的性子,這種事他是絕不會被人知道的。”


    “是啊,為什麽呢?”顧錚朝他溫軟的笑笑:“不是說了,他喝醉了酒嘛。”


    “就算喝醉了酒,怎麽恰好被你知道了呢?”


    “巧合吧。”


    沈暥挑著眉看著她:“阿錚,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巧合?別的巧合或許會有,這種巧合絕不會有,端王這個人,不是喝醉了就會胡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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