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6章自作孽不可活


    雲畫知道從前的薄司擎就已經是天才了,而如今的他,甚至比從前更加天才,她教的東西,無論是什麽,都隻需要一遍!


    她教他認字,教他說話,他一開始發音還會有所偏差,但是很快,他的發音就完全準確,跟她教的一模一樣。


    沒有鍾表的情況下,計時是一件挺困難的事情。


    的確可以在心裏默數著計時,但問題是,總不能一直在心底計時吧。


    況且也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是白天什麽時候是黑夜,這裏的一切都一成不變。


    在應急燈的蓄電池耗光之前,這裏還能保持一點光亮,一旦應急燈的電源耗盡,這裏就會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一般來說應急燈耗電量不大,電源通常能用15天左右,但具體如何還要看實際使用情況。


    雲畫知道,她至少要在應急燈的電源耗盡之前,找到離開這裏的辦法。


    否則,一旦應急燈全都熄滅,這裏將會徹底陷入黑暗,想要找到出路,更加完完全全不可能!


    沒辦法算具體的時間,但她可以估算時間。


    薄司擎下達行動指令的時間,是在21號,是她來到的第二天,而後電梯發生擁堵,韓方舟讓她去安全屋,再後來大火蔓延,她被韓方舟打暈……


    她覺得自己應該不至於昏迷太久,所以她醒來的時候,應該是在22號。


    而後她找到薄司擎……


    計算一下她跟薄司擎相處的時間,雲畫覺得應該已經有一天半了,不,至少有兩天,因為她跟他在那種事情上耗費的時間就很多了,她在那種情況下也不可能計時,隻能在事後估算,她的估算可能還有偏差,畢竟她的體力那麽好,卻被他折騰到奄奄一息的地步,耗費的時間絕對不會短了。


    所以至少有兩天了!


    與此同時,雲畫也終於找到了一種計時的辦法……


    咳,利用他的需求來計時。


    她大致估算了他兩次需求之間的時間,算下來似乎就是一天,不,應該是不到一天,因為他拉著她一起解決需求花費的時間也很長很長,加起來就算是一天。


    那麽可以理解為,他的需求周期是一天。


    羞恥感真是爆表。


    可除此之外,她除非每個小時都計數,否則真的很難計算時間的流逝。


    “畫,這個好吃。”他剝了一個巧克力送到她嘴邊。


    雲畫很自然地吃了巧克力,隻是嘴邊有碎屑,她還沒動呢,他就直接湊近,舌頭一卷,把她唇邊的碎屑吃得幹幹淨淨。


    雲畫忍不住臉一紅,想要瞪他,可一看他那濕漉漉的無辜眼神,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角,“乖,謝謝。”


    “不客氣。”他的嘴角扯了扯,仿佛是想笑,可臉上卻並沒有笑容出現,隻有那一雙無比清亮的眼神,在告訴她他很開心。


    雲畫也發現了一個問題,他好像……不會笑了!


    她伸手去戳他的臉,揉著他的臉皮往上,“阿擎,笑,像我這樣,笑……”


    “笑。”他點頭,可是他很努力,臉上卻沒有辦法出現笑容。


    雲畫的心慢慢下沉,她忽然想到了一種情況。


    一般來說,正常人失去記憶的話,他並不會忘記怎麽走路怎麽吃飯,怎麽開瓶蓋怎麽穿衣服,因為這些東西已經形成了肌肉本能。


    即便是因病或者因為意外失憶,也並不會讓人變得跟嬰兒一樣,頂多是記不住一些事情。


    可是薄司擎的狀況……


    更像是返祖。


    他是真的什麽記憶都沒有了,肌肉記憶也沒有,他隻有本能,雲畫之前就覺得他怎麽變得跟原始野獸一樣,隻有獸性,都不像個人了。


    她原以為是失憶造成的,但是現在,他連笑都不會,這個動作對普通人來說是非常簡單的,甚至不需要學就會,最直白的對比就是,笑這個動作,連剛出生的嬰兒都會!


    可是他卻不會。


    他不是不開心,他的眼睛清楚地傳達出他的開心、喜悅、激動、憤怒等等,可最能反映出人情緒的表情上,他卻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換句話說,他做不出太多的表情。


    他的喜怒哀樂隻能通過眼神表達,無法通過表情表達。


    這像什麽?


    像……動物。


    我們人類能夠從動物的眼睛中看到很多情緒,高興、憤怒、凶狠,甚至是悲傷,可是卻無法從動物的臉上看出來任何表情。


    這也是人跟動物最大的區別。


    雲畫的手有些抖。


    他不會笑……怎麽辦?


    難道真的是返祖?


    那種不知名的病毒,對他造成的影響就是,不是殺死他,而是讓他返祖……


    他的力量、能力,都提升到了一種極限,尋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極限,但代價是,尋常人能輕易做出來的表情,他卻做不到。


    “畫,你怎麽了?為什麽不開心?”他盯著她,眼神中透著擔憂,語氣也有些著急。他的一切都在告訴她,他感受到了她驟然低落的情緒,在擔心她。可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擔心的表情出現。


    雲畫歎了口氣:“我沒有不開心,我隻是……”


    “你有。”他盯著她,目不轉睛,語氣非常肯定。


    雲畫無奈一笑,“好吧,我承認,我撒謊了,我有不高興。”


    “你說過不能撒謊。”


    “好,是,我錯了,對不起。”


    “不要對不起,不要撒謊。”他抱著她。


    “好……”雲畫笑著答應。


    “你為什麽不高興?”他又問。


    雲畫沉默著,不知道怎麽說。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他問,很是急切,“我乖的!”


    雲畫忍不住笑,“對,你沒錯,你很乖的。我不高興是因為……因為……因為我想你了。”


    她說完,他的眼睛頓時一亮。


    “畫,我也想你。”


    他說完,手就開始不規矩起來。


    雲畫連忙按住他的手,“怎麽了?還沒到時間,今天提前覺得難受了嗎?”


    他直接眨眼,搖頭:“沒有提前覺得難受。”


    “那為什麽要?”


    “你說想我,想我很難受,我不要你難受,我要你開心。”他一邊說著,就開始非常嫻熟地討好她。


    雲畫一開始沒想明白他在說什麽。


    可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差點兒沒咬掉自己的舌頭!


    之前在教他說話的時候,正遇上他的需求周期,他拉著她,問她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總會這樣。


    她怎麽回答的?


    她告訴他:“乖,你這是想我了。”


    “想你就會這樣,這裏難受。”他懵懂地看著她,讓她很有罪惡感,“想要你親親,難受……”


    “別。”雲畫連忙打斷他,她教給他的詞匯都是很簡單直白的,而他更是完全沒有任何羞恥感,說話直白到極點,他不羞可是她羞啊!


    於是呢,她告訴他,“你再想我的時候,就告訴我你難受,你想要。我就明白你的意思了。”


    “哦,好。”他亮著眼睛看她,“畫,我想你了。”


    她歎了口氣,主動去親他……


    ……


    此刻,雲畫再看著某人那亮晶晶的眼神,真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


    她很想解釋,她說的想他,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意思。


    可是怎麽解釋得清?


    尤其是他很會推己及人,他自己“想她”的時候很難受,很急切,很難耐,於是呢,他就以為她說想他的時候,也很難受很急躁。


    於是,她都還在懵逼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可勁兒地討好她……


    漢語真是世界上最博大精深的語言。


    比如說現在,雲畫就在被開心。


    這個“被”字,真精髓。


    雲畫都無語了。


    她忍不住問他,“你不是還沒到難受的時候嗎?”


    某人無辜地眨眼,“可是你想我了。”


    “……”雲畫咬唇,“我的意思是,你沒到想我的時候,也可以……嗎?”


    他眨了一下眼睛,眼眸中的亮光簡直要閃瞎人眼,“當然,我時時刻刻都可以想你!”


    雲畫抽了抽嘴角,“謝謝,但是別了,你會累。”


    “不累的!每次想你之後,我都會更有力!”


    “……”嗬嗬,想抽他怎麽辦?


    他又狠狠地來了一下,看著她眼神渙散,才又興奮地低頭親她,“我想一直一直想你,不停地想你。”


    ……


    自作孽不可活。


    雲畫保證,她以後堅決堅決不再說“想你”二字!


    在漫長又刺激的想你之後,他舒服地喟歎,像大狗一樣抱著她。


    雲畫已經累得指頭尖兒都抽筋了,壓根兒懶得理他。


    可某人卻食髓知味,又湊過來問她:“畫,我以後每天想你兩次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麽。”他立刻就委屈上了。


    雲畫真的非常暴躁,“不好就是不好!每天隻能想我一次,不然就不給想了!”


    “哦。”他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卻還是僅僅地抱著她。


    雲畫見他不吭聲,哼了一聲,可是片刻之後,她還是有些心軟,明知道他現在的心思單純的很,想要什麽就說什麽,完全不會拐彎抹角,以前對她說的那些甜言蜜語,現在都沒有了,隻會最直白地表達他的心意,所以……跟他生什麽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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