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楚堯失蹤,這對於整個路家,不啻於炸開一鍋油鍋,轟然一聲,讓每個人都激憤異常,擔心不已,就連路璽敏,也不再和爸爸慪氣,坐在車上拽著他的衣袖追問:“爸爸,小叔到底在哪裏?要怎麽才可以找到小叔?”


    路楚堯失蹤,路楚馳打電話給路景禦的時候,他正開車帶著路璽敏和葉晴一起,去參加他們幼兒園裏麵的一次文藝表演活動,路景禦和葉晴是被小家夥拉著一起去給他打氣的,小家夥臉上還給葉晴化了淡妝,接到電話以後,他也急了,是找小叔,還是趕去參加活動?


    小家夥隻想了三秒,就果斷的拿過路景禦的手機打給他們老師,說他家裏正好有一件很急很急的事,可能去不了參加活動了,讓老師安排別人參加吧。


    路景禦問他:“小敏敏真的決定不去了,你可是把那段舞蹈練了半個多月的,你想去的話,爸爸可以先送你和奶奶過去,爸爸再回來找小叔。”


    小家夥這次卻異常堅定,說:“參加活動哪有小叔的事情重要?小叔要是出了事,我會不安的,以後小叔回來也會怪我,爸爸你專心開車,我要找到小叔。”


    葉晴撫摸著他的頭,感歎道:“小敏敏開始懂事了,會自己想事情。”


    路景禦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已經心急如焚,路楚堯失蹤,正好是在餘來瑄逃脫之後,這是極其危險的,他想打電話給阮兆綸詢問情況,可對方始終顯示忙音。


    該死,路景禦暗暗咒罵,偏在這時候忙,怎麽不知道救人比救火還急,若是路楚堯落在餘來瑄手上,那是極其糟糕的,餘來瑄現在躲避著警方的追查,心急敗壞,他發起瘋來,誰也不敢肯定他會幹什麽,唯一隻有找到路楚堯,他才能放心。


    路楚馳和方筱柔也是急得開車四處尋找,漫無目的,方筱柔急得要哭,路裔天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比起當天自己被人暗殺還要著急,他已經出動了他能出動的所有人手,隻求能找到路楚堯。


    路景禦打了半天的電話,才終於打通阮兆綸的,阮兆綸顯得很急,叫道:“景禦,你有事嗎?警方在前麵山頭找到餘來瑄的蹤跡,我正要趕過去看看。”


    路景禦也急切的叫起來:“我也是為了餘來瑄的事,有沒人說餘來瑄身邊帶著人質?”


    “人質?好像是聽說有個人被餘來瑄強製在身邊……md以人質威脅警方,還真是餘來瑄能做出來的事!”


    路景禦聽了差點沒暈厥過去,人質……一定是路楚堯吧?緩了一口氣,路景禦吼了起來,說:“阮兆綸,我告訴你,餘來瑄手上的人質,極有可能是楚堯,因為楚馳剛剛打電話給我,楚堯失蹤了,如果是他,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一定要確保楚堯沒事,如果楚堯損傷了一根頭發,我要那個人全家陪葬!”


    阮兆綸也倒抽一口涼氣,認識路景禦那麽久,第一次聽他說話那麽“絕”,毫不留情,毫無轉圜的餘地,讓他也感到幾分威懾力,囁嚅著說:“你放心吧,我會盡量保全楚堯的……”


    “你別對我說放心這兩個字,我要你做出來以後再對我說,如果楚堯有半點的事,你以後也別想在警局裏混了!”路景禦對他吼了起來。


    阮兆綸汗滴滴。


    三分鍾以後,路景禦再次接到阮兆綸的電話,一副慷慨就義的語氣:“景禦,你不得不說,被餘來瑄挾持的人質……真的是楚堯!”


    “該死,他們現在什麽位置?”


    阮兆綸告訴他追蹤到餘來瑄的位置,路景禦又吼道:“你先給我盡量拖延他的時間,記住不許傷害到楚堯,我馬上就趕過來。”


    然後飛快的調轉車頭,又打給路裔天和路楚馳,告訴他們位置,才加大油門趕到那裏去。


    那是一座丘陵地帶的山頭,說是山頭,其實並沒有多高,越過這座山頭,前麵是一片海域,海風吹來,仍可聞到腥鹹的海水味道,但在這時候,沒人去在意這些。


    餘來瑄手持一把銀色的手槍挾持著路楚堯,已經和警方對峙有半個小時,他呲牙裂齒,槍口對準了路楚堯的太陽穴,隻要警方稍有半點動作,他就會扳動激關,讓路楚堯一槍斃命。


    路楚堯被他用膠紙封住嘴巴,用堅韌的金絲繩縛住雙手在背後,金絲繩非常牢固,路楚堯試過,無法掙脫絲毫。


    餘來瑄窮凶極惡了,他一再要警方的人後退,被威懾的氣息,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散開,籠罩著整座山頭。


    阮兆綸趕到之時,看見路楚堯落在他手裏,不得不答應他的條件,讓他的隊員不可輕舉妄動,後退到三米外,他站在當中,衝著餘來瑄喊道:“餘來瑄,你不要亂來,我有話對你說……”


    為了表示他的誠意,把自己的手槍給了旁邊一個隊員,高舉雙手,前進兩米,餘來瑄對他吼道:“站住,再前進一步我就打爆他的頭。”


    阮兆綸急忙喊道:“我手上沒有手槍,也沒有別的武器,你還不放心嗎?我隻想對你說幾句話,說完了,你想怎麽樣,我都可以答應你。”


    其實阮兆綸已經看清楚了,餘來瑄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他同樣是在拖延時間,他知道和餘來瑄一起逃脫的總共是五人,可現在除了他,他身後隻有兩個手下,還有兩人幹什麽去了,這個姑且不論,但他知道餘來瑄一定也在等著他的兩個手下回來,他才能逃命,看見四周沒有直升機的身影,也許他就在等直升機回來。


    想清楚這一點,阮兆綸才決定放下手槍,上前對餘來瑄說:“餘來瑄,餘大少,我們別來無恙了,我隻想請教你幾個問題,緣嘉珠寶的總裁,和打算今年5月參加市委選舉的張大帥,都控訴說是你背後指使他們,你以把柄要挾他們,想借他們在zhengzhi選舉上大翻身,是嗎?”


    “哈哈哈……”


    餘來瑄獰笑一陣,鄙夷道:“你這些莫須有的事情,我為什麽要回答你?你自己偵查不出來的事情,卻想來問我,是不是很可笑?哈哈,想從我身上知道什麽嗎?你死這條心吧。”


    “你不承認我也知道是你指使的。”阮兆綸依然淡定的說:“餘來瑄,如果你將一切罪行坦承下來,你的罪狀不至於那麽深重的,可你一再和警方對抗,拒捕也就罷了,現在還挾持人質,你這樣下去,隻會是罪惡滔天,回不了頭的,如果你現在放下人質和武器,我或許可以權衡考慮,不上訴你那麽多罪行……”


    “呸!”餘來瑄重重啐了一口,狂妄不屑道:“我說阮兆綸,你在我身邊多久了,你認識的我幾時是個畏縮認命的人?我信命,但我不認命,我的命隻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們這些人,放下武器是那麽的愚蠢,但你們能不放嗎?保護市民的生命財產是你們的職責?呸,說得那麽高尚,等你也到了身邊沒有人可以幫你,有錢也花不出去的時候,你隻能孤身留在一個暗無天日,沒有人煙,沒有一點生氣的荒島山洞裏麵生活幾個月,衣食沒有著落,隻能喝山泉吃野果,還要躲過漫長的冬天,看你們還能高尚得起來嗎?”


    餘來瑄越說越激憤,通紅的雙眼像要噴出火來。


    路景禦開著車火急火燎的趕到現場的時候,正好聽見他這一頓慷慨的肺腑陳詞。


    “餘來瑄,這些都是你自己種下的惡果,你不做盡壞事,警方也不會通緝你,如果你不拒捕,你至於過上野人的生活嗎?你這次如果不放下人質,還要拒捕,你以後將比過野人的生活更加不堪……”阮兆綸激情高漲的說。


    路景禦隻看一會,看見路楚堯被餘來瑄牢牢鉗製,雙眸就盛著兩團火光,隻是極力壓抑著,他把車停在離現場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對葉晴和路璽敏說:“我下去看看,媽你看好小敏敏,不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從車上下來。”


    路璽敏連忙拉住他,說:“爸爸,我也要下去,我也要去救小叔。”


    路景禦捏一下他的小臉,說:“小敏敏現在還小,要乖乖聽話,爸爸會把小叔救回來,還你一個平安無事的小叔……”


    “可是爸爸呢?”小家夥依然緊緊抓住他的衣袖,他雖然不太明白爸爸要幹什麽,但他知道,爸爸為了救小叔,也許會不顧自己有危險。


    “爸爸也會和小叔一起回來的,小敏敏乖乖等著。”路景禦隻好哄著他。


    “我不信,爸爸,我也要去!”小家夥也固執起來了。


    路景禦板起臉來:“小敏敏不聽爸爸的話了?”


    路璽敏雙手不由一縮,路景禦連忙將他抱到葉晴懷裏,說:“媽你看好小敏敏,我沒有回來,你們不要下車。”


    葉晴比路璽敏更加明白他會去幹什麽,眼眶濕潤,滿臉憂慮,可她卻無法改變他的心意,哽咽著說:“景禦,你一定要小心,還有,你一定要記住,我和小敏敏的下半輩子,都要依靠你的!”


    路景禦深深看他們一眼,重重點頭,才推門下車。


    路景禦撥開人群,靠近警方的隔離線邊緣,深情凝重的望著路楚堯,臉上滿滿的思念,眷念,和疼惜,還有滿滿的自責,仿佛在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心愛的人,讓他落在可惡的餘來瑄手上,恨不得一拳就將餘來瑄擊退。


    路楚堯也看見他了,他嘴巴被膠紙封住不能說話,眼中滿滿的盛載著焦急和擔憂,凝望著路景禦,暗暗搖頭,示意他沒事,讓路景禦不要著急,他隻擔心路景禦現在為了救他,會做出什麽危險的事?


    餘來瑄也一眼看見他了,當即把矛頭轉到他身上,表情從激憤到揶揄,玩味的巡視著他和路楚堯,說:“你也來了,很好,看見你的寶貝弟弟落在我手裏,你心裏是什麽滋味?你不是萬分疼惜你這個弟弟的麽?當天沒有在赤焰島一槍斃了你們,我現在都後悔莫及,不過我想,今天再殺你們也不遲……你很想救他?我到想看看,你今天能奈我何?”


    阮兆綸挪到他身旁,扯了下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路景禦冷哼一聲,也不看他們,隻凝望著路楚堯,想從他臉上看出有沒有被為難的跡象,然後隻吐出一句話:“餘來瑄,我要你放了楚堯!”


    餘來瑄像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你說放就放?憑什麽?”


    路裔天和路楚馳的車也相繼到來,他們下車走過去,方筱柔看見果然是路楚堯被人用槍口挾持,方寸大失,差點沒尖叫出聲,眼中盛滿了驚恐,叫道:“楚堯,我的寶貝,怎麽會這樣……裔天,快快想辦法救出楚堯。”


    路裔天摟著她,說:“我們先過去看看景禦和警方會怎麽做?你放心,我不會讓我兒子有事的。”


    聽見餘來瑄大笑一陣以後,路景禦這才看著他,眼眸中閃過冰冷的光芒,說:“餘來瑄,你放了楚堯,我可以保你離開這裏,一命換一命,怎麽樣?”


    餘來瑄又是一陣猖獗的笑:“一命換一命?我?我餘來瑄可還是好好的,你沒看見嗎?路景禦我告訴你吧,我一定不會死在你前頭,你放心好了……”


    “我最不喜歡和愚蠢的人打交道,你知道的,你最好先看清楚自己的形勢。”路景禦睥睨的說。


    “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就打爆他的頭?”餘來瑄大大受了刺激,臉色瞬間變得猙獰可怖,嘶聲嚷道。


    “你敢開這一槍,你一定死無全屍。”路景禦冷如寒冰的說。


    “哈哈哈……”


    餘來瑄又是一陣狂笑,說:“我就和他同歸於盡了,你要怎麽樣?你再激怒我,你看我敢不敢開槍。”


    “……”路景禦知道現在不是刺激他的時候,隻好沉默下來。


    “轟轟轟……”


    直升機的聲音由遠及近,從半空緩緩朝著這裏降落。


    餘來瑄心下大喜,這架直升機昨天一直跟隨他們逃命,燃油已經用完,性能好像也沒那麽好了,他才讓手下出去準備燃油和修理一下機翼什麽的,現在看見直升機回來,他更無顧忌,一手鉗製著路楚堯,銀色槍口威脅著前麵的人群,喊道:“你們都退開,再不退開,我就先殺了他,你們不要逼我!”


    他身旁的兩個手下,看見直升機已經到來,握著手槍做好瞄準的姿勢,隨時準備開溜。


    阮兆綸權衡了一下,隻好讓他的隊員漸漸後退,見路景禦卻不動,想上前拉他。


    路景禦沒有後退,拂開他的手,突地衝餘來瑄喊道:“餘來瑄,我們來交換一個條件吧,你不是更想對付我的嗎?我用自己一命,換回楚堯,怎麽樣?很劃算吧,你如果錯過這次機會,我保證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捉到我。”


    此言一出,連路楚堯也愣住了,等他反應過來,連連搖頭,表示堅決不同意路景禦這樣做。


    路景禦視若無睹,說:“餘來瑄,你隻有十秒考慮時間,你挾持楚堯,不就想要挾我對付我麽,我自願落在你手裏,任憑你處置,隻要你放了楚堯。”


    路楚馳走到他身旁,輕聲勸說:“大哥,你不要意氣用事,楚堯是要救,可你也不能出事啊,否則楚堯回來,一生都會不安的。”


    “我有分寸,你看好爸爸。”路景禦依然臉不改色的看著餘來瑄。


    路裔天隻定定的看著發生的一切,什麽也沒有表示。


    方筱柔聽見餘來瑄可能要帶走路楚堯,捂著嘴巴痛哭,當聽見路景禦說願意以自己換回路楚堯,應該高興的她,心裏莫名的也揪痛起來。


    “餘來瑄,你想好沒有?”路景禦又問一句。


    用一個路楚堯換來路景禦做人質,對於餘來瑄本是最好不過的事,可他也不由顧忌,一個路楚堯好對付,他隻是個白麵書生,還可以讓路景禦有所顧忌,可路景禦卻非善類,他狡黠多變,心思慎密,即使是落在自己手上,也未必有信心能對付得了他。


    可如果放棄眼前這一個機會,他隻怕真的再沒有那麽好的機會能將他控製在手上了。


    想了好一會,餘來瑄終於抬頭說:“你舉起雙手過來!”


    這麽說,他就是同意了,路景禦心裏也是一喜,至少路楚堯不會被餘來瑄帶走,他就不會有更大危險,舉起雙手就要走過去。


    “大哥,不可以……”路楚馳扯著他的衣角說。


    路楚堯也是拚命搖頭,雙眼蓄滿了淚,隻恨自己不能說話。


    “嘖嘖,我見猶憐,想說什麽嗎?”餘來瑄將他嘴上的膠紙撕了下來。


    “景禦,你不要過來,否則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路楚堯爆發了小宇宙,這是他對路景禦說得最狠的話。


    路景禦不由一怔,停下腳步。


    “看來你們兄弟真是情深,一個要冒死救弟弟,一個寧願自己死也不要哥哥有事,你們這叫什麽?生死相隨嗎?”餘來瑄不懷好意的獰笑起來。


    “去死!”


    路楚堯爆發了起來,他手不能動,抬腳重重一下蹬在餘來瑄腳上。


    “哎喲,該死……”餘來瑄吃痛鬆手捂著受傷的腳,路楚堯一得了自由,旋即衝到路景禦跟前,叫道:“景禦……”


    但餘來瑄身旁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雙手一振,將路楚堯推倒在路景禦懷裏,讓路景禦無暇多顧,舉起手槍對準他們:“不許動!”


    路景禦蹌踉了一下,反手抱住路楚堯。


    餘來瑄也蹦跳起來,手槍對準阮兆綸他們,叫道:“不許上來,退後,不許跟來!”


    一邊對手下讚道:“你們倆做得好。”


    看見阮兆綸他們慢慢後退,急忙押著路景禦和路楚堯就上直升機。


    “爸爸……”


    一聲驚天喊聲,路璽敏掙脫葉晴的懷抱,推開車門飛奔出來,他在車內看得分明,爸爸要舍身去救小叔,心裏異常焦急,邊跑邊喊道:“爸爸不要,爸爸回來!”


    撕心裂肺的叫聲,聞者落淚。


    “楚馳,阮兆綸,給我看好小敏敏……”路景禦隻能這樣交代。


    路楚馳連忙抱起路璽敏,小家夥雙腿不停蹬著抖著,叫道:“爸爸,我要爸爸,爸爸快回來!”


    可路景禦和路楚堯一起,眼看就被餘來瑄他們帶上直升機,路璽敏歇斯底裏了,靈機一轉,嘶聲叫道:“爸爸,你把小叔救回來,我同意你和小叔在一起!”


    “小敏敏……”路景禦已經要縮進機艙,回頭張望著路璽敏。


    路璽敏抱緊路楚馳的脖子,用盡全力的喊道:“爸爸,我答應你,隻要你救下小叔,我和爺爺奶奶都不會再反對你們在一起!”


    他隻是小孩子說著他自己心裏最想說的話,卻不知道這句話對路景禦影響多麽大。


    路裔天看見路景禦現在雙眼就像一隻獵豹,充滿了對獵物的亢奮,也高聲喊了起來,說:“是,景禦,隻要你能和楚堯一起平安回來,我同意你們在一起!”


    相比起路璽敏的孩子氣的話,路裔天這句話分量更足,帶著十分的威嚴和霸氣,顯得鄭重的把路楚堯交到他的手上。


    路景禦渾身一震,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突地衝到機艙口,掄腿將正要上來的一個手下踹了下去,拉起路楚堯的手就要跳下去,餘來瑄哪裏遂他的意,和另外兩人上前圍堵他,手槍對準他們,也不顧那人,喊道:“立即起飛!”


    阮兆綸立即上前想劫機,直升機已經緩緩起飛,被路景禦踹下去的那人不棄不休,飛機起飛,他鯉魚打挺蹦了起來,抓住機艙口的門跟著上去,一邊喊道:“老大,拉我上去。”


    飛機已經起飛,兩個手下心安許多,把路景禦和路楚堯交給餘來瑄,看見阮兆綸他們還想追上來,他們氣悶已久,這時顧不得那麽多,“噠噠噠……”拔槍對著他們掃射了數槍,這些條子太讓人痛恨了。


    阮兆綸等人連忙就地翻滾,不過也有人躲避不及負傷了,阮兆綸讓他退下去療傷,回頭一看直升機內,不由大吃一驚。


    餘來瑄那兩個手下掃射了幾槍以後,被餘來瑄叫停,他現在可不能太得罪條子,對他們沒好處,隻好俯□來拉那人上去。


    意外在這時發生,餘來瑄鉗製著路楚堯,一手舉起槍支指著路景禦,路景禦漫不經心的看著機窗外的人群,顯得肝腸寸斷。


    餘來瑄看著地麵越來越遠,遠離人群,手上還有路景禦和路楚堯兩大金牌人質,他還有什麽好顧忌的,嘴角噙著冷笑,心裏盤算著該怎麽消遣路景禦這廝……


    路景禦同樣勾唇冷笑,在他一個閃神間,一掌奮力一揮,劈開他的手臂,餘來瑄被他劈得手肘一錯,手臂痙攣,路景禦再補上一掌,劈在他的手腕處,握緊的手槍不覺脫手而飛,在他另一手掌想要控製路楚堯之時,路景禦已經借力一帶,將路楚堯帶到自己身旁來。


    餘來瑄吃驚不小,路景禦這廝果然不是好控製的主兒,不由後悔太貪心將他帶上來,不及多想,連忙俯身去奪回手槍。


    路景禦看得分明,一腳踹出,將他的銀色手槍踢到機艙過道裏麵的縫隙中。


    餘來瑄急忙反身一撲,匍匐在地上去找回他的手槍,這現在可是他唯一能保命的武器,他不能丟失的。隻是他不知道,他這樣子多麽狼狽。


    兩個手下將那人拉了上來,呆呆的看著地上的餘來瑄。


    路景禦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猛地揚腿一踹,他們猝不及防,竟有一人被踹了下去,另一人被他帶著,但他反應要快許多,飛出機艙口之前抓住機艙門板,叫道:“大哥救我!”聲音卻被大風蓋了過去。


    直升機上麵變故突起,地麵的眾人看了心也跟著提起來,路璽敏拚命朝上麵大聲喊道:“爸爸加油,爸爸好樣的,一定要打倒壞人,救回小叔!”一邊手舞足蹈起來,完全不知道路景禦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


    上麵打得激烈,下麵的人也看得跟著直升機跑,因為他們這樣打鬥,飛機師無法控製大氣層,他根本不敢飛太高,隻是顧忌著路景禦和路楚堯,阮兆綸他們不敢開槍,瞄著槍支隨時做救援準備。


    另一個留在機艙內的人反應過來時,連忙舉起手槍,卻在下一秒,手槍已被路景禦踢飛,繼而又一腿連環踢,將他踢下機艙外,這才俯身拾起地上的槍支,護在路楚堯身旁。


    眾人在下麵看著,都在暗暗喝彩,路璽敏連聲叫道:“爸爸打壞人,爸爸好棒。”聲音都要嘶啞了,他也不管不顧。


    可他很快就傻眼了,當他抬頭看見那個最該死的大壞蛋,手槍指著爸爸和小叔時,他再也喊不出聲音來,怔怔的看著上麵,像是在鼓勵自己:“爸爸一定會打倒壞蛋的……”聲音卻連自己也聽不見。


    “路景禦,我今天就要讓你死在這裏!”餘來瑄隻說了這一句,驟然拉開扳機,對於身手和阮兆綸一樣同樣敏捷的路景禦,他可不打算和他說太多,以防夜長夢多。


    地麵上眾人紛紛傻眼,驚愕得張大嘴巴。


    可餘來瑄還是低估了路景禦的實力和速度,但見他抱緊路楚堯一個翻滾,“嘣!”一聲清脆的爆破聲,子彈竟然穿過機身,飛了出去。


    一槍不中,餘來瑄沒有泄氣,追著他們的身影再次開了一槍“嘣!”火花四濺。


    “爸爸!小叔!”路璽敏十分驚慌的張大眼睛望著上麵。


    路景禦和路楚堯在機艙內翻滾來去,身上已磕碰了許多塊青紫的地方,路楚堯雙手仍然被束縛著,路景禦沒有餘力替他解開,傷痕是難免,他們已經顧不得這些,但求能避過餘來瑄的子彈。


    “哈哈哈……”


    餘來瑄掃射得興起,看著他們狼狽,他就異常興奮,狀似瘋狂。


    “蓬!”


    卻不知路景禦在這時驟然舉起撿來的手槍一個掃射,竟疾射在他的大腿上!


    餘來瑄吃痛,身子一矮,跌坐在地上。


    路景禦返身補上一腳,已將他的手槍踹飛出機艙外,這才扶起路楚堯,走到飛機師身後,手槍指著他,沉聲說:“還想活命的,你就立即把飛機降落。”


    飛機師囁嚅著,不敢吱聲。


    “休想。”餘來瑄突地從身上掏出一個控製器,獰笑道:“路景禦,別以為這樣你們就可以逃脫,做夢吧,我已經在飛機上裝上了強力炸彈,隻要我打開這個開關,我們都隻好同歸於盡了!”


    “你瘋了!”路景禦已經完全無話可說。


    “老大,你怎麽可以……”飛機師也驚恐起來,顯然他也沒有料到餘來瑄會不顧大家的生命,就算同歸於盡,他也不會放過路景禦。


    “不想死的話,立即降落!”路景禦給他下達著命令,他已從飛機師眼中看出,他還不想死的訊號。


    “你敢,我立即就引爆炸彈。”餘來瑄威脅著。


    權衡一二,飛機師終於開始降落直升機,橫豎是死,降落飛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看見直升機開始降落,雖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阮兆綸還是小心謹慎,吩咐隊員不要急於靠近,慢慢跟上。


    “噠,噠,噠……”


    餘來瑄果然已經擰開控製器,隨即響起了警告訊號,狂笑道:“我想看看,是你們快,還是炸彈快!”


    路景禦也急了起來,看見阮兆綸他們亦步亦趨的跟上,連忙喊道:“退開,不要跟上來!”


    阮兆綸雖然聽不太清楚他說什麽,但還是看懂他的手勢,他叫自己不要跟上,為什麽?雖然不知道他為了什麽,但還是對隊員喊停,緊緊盯著直升機。


    “蓬!”掛在機艙口的那人最先跳下,旋即往前逃命去。


    阮兆綸當即吩咐兩個人去追上他,要抓活的。


    路景禦看著控製器上麵顯示的時間隻剩下十秒,連忙抱著路楚堯,想一起跳下直升機。


    餘來瑄攔在他們身前,哪裏讓他們逃走?


    “蓬!”飛機師見勢不妙,已從那一邊機艙口跳落下去。


    阮兆綸看著他們相繼從直升機上跳落,突地想到什麽,連忙叫眾人都停了下來,舉起手槍暗暗瞄準著。


    直升機仍在降落,但因為沒有了飛機師的控製,機翼緩緩停止轉動,搖擺不定。


    更危險的是,他們隻剩下五秒的時間,路景禦卻仍在和餘來瑄糾纏著。


    “嘣!”阮兆綸瞄準一槍,子彈疾射到餘來瑄胸膛上,餘來瑄應聲倒地。


    路景禦抱起路楚堯,飛快的俯身從機艙口跳落,腳剛著地,當即拉著路楚堯往前飛奔出去!


    “轟……隆隆……”


    二人剛跳出直升機,身後一聲伴隨一聲的爆破聲,響徹耳際,直升機瞬時燃起熊熊火焰,機身灰飛煙滅。


    路景禦抱著路楚堯飛身撲倒在地,阮兆綸和一個隊員一起,將他們帶了出來。


    “轟隆隆!”更加巨大的爆破聲,火焰漫天鋪地,吞噬蒼穹,直衝雲霄。


    後記


    路楚堯從病床上蘇醒的時候,手指條件反射的勾動一下,彷如從冗長的睡夢中陡然醒過來,迷糊的腦袋也清醒過來,倏地睜開眼睛,看見一個穿白大褂的護士坐在床頭懨懨欲睡。


    “景禦,景禦呢?”路楚堯嚷了起來。


    這下可把護士擾醒了,她一驚跳了起來,看見路楚堯坐在床上,忙說:“你終於醒了,我去叫醫生和你的家人進來……”


    路楚堯拉住她,說:“不要,我感覺沒事,我大哥呢,就是和我一起住院的叫路景禦的,他在哪裏?”


    護士傾斜著頭想了一下,叫道:“你是說那個和你一起住院,受了重傷的人?他住在隔壁啊……”


    “帶我去看他。”路楚堯已經準備下床。


    “可是,我不知道醫生允不允許你下床和走動,我還是去問問醫生……”


    路楚堯已經拉著她的衣袖,說:“我說不要緊就不要緊,你帶我去看我大哥,我很快就沒事。”他現在隻擔心路景禦,他知道他身上受傷更重,不看見他沒事,總是放不下心。


    護士想了一下,看見路楚堯堅持要去看他大哥,好像也沒什麽大礙的樣子,隻好點頭攙扶著他到隔壁的病房。


    隔壁的病房,路景禦也是剛剛蘇醒不久,他開始也是嚷著要去見路楚堯,但他身上傷勢比較嚴重,葉晴說什麽也不讓他去,逼著他喝完一碗湯以後,才答應讓他去看路楚堯。


    路楚堯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喝下大半碗湯,看起來臉色也紅潤了一點。


    “景禦……”路楚堯靠在門口叫道。


    “楚堯……”路景禦停頓一下,已經推開了葉晴的湯碗,掙紮起來,半張開雙臂,路楚堯也撇棄了護士的攙扶,跌跌撞撞的走過去,撲到他懷裏去。


    “景禦,你怎麽樣,沒什麽事嗎?”路楚堯緊緊摟著他,手掌捧著他的臉龐問。


    路景禦忍痛蹙眉叫了一聲,說:“你抱我輕一點,我會更加沒事。”


    “別裝了,你不喜歡我這樣抱著你嗎?我不管,就算你叫痛,我也不會放開你,再也不會放開你。”路楚堯像個任性的孩子,緊抱著他,怎麽也不肯鬆手。


    “不痛,我很喜歡,我也不會放開你的。”路景禦雖然蹙著眉頭,臉上綻放的笑容卻很甜蜜,很滿足的摟著他的肩不放。


    他們就像死過一次的人,已經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麽,一起出生入死的愛人,才是他們最想珍惜的彼此。


    葉晴默默放下湯碗,重新拿出一隻白色瓷碗,盛了湯,看見他們緊緊相擁,又默默放下。


    護士是個感性的畢業生,平時看肥皂劇都會感動得落淚,這時也是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歡喜的笑,才想起她要回去收拾,剛轉過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路裔天和方筱柔,連忙鞠一躬就跑開。


    路裔天和方筱柔在門口看見這一幕,臉色由沉重轉而泰然,最後在心裏喟歎一聲,走出病房。


    醫院走廊盡頭有一塊露天草地,兩邊植滿了灌木叢和美人蕉,路裔天筆直的站在那裏看著,半響,執起方筱柔的手指,輕柔的問:“筱柔,你一直想和我多出去旅遊散心,等他們都好了,公司不忙的時候,我們就出去,好嗎?”


    方筱柔眼眶濕潤,連連點頭,微笑道:“好,可是他們……”


    “他們長大了,有他們的世界,就讓他們自己選擇吧……”然後才拉著她的手一起離開醫院。


    與其沒有了兩個兒子,不如嚐試著放開手,讓他們自由的相愛……也許以後他會感到是罪孽,可如果現在他拆散他們,他才真的要擔負起最深的罪孽。


    半個月後,路楚堯和路景禦才完全康複出院,又過一個月,路裔天在總公司一次重大會議上正式宣布,路景禦並非他的親生兒子,他已經罷免路景禦在裔美的總經理職務,從下個月起,他將聘請葉景禦,原名路景禦,擔任裔美珠寶公司的ceo兼總經理,以後裔美的大小事務,將由葉景禦主持並拍板決定,路楚馳和路楚堯,還有各部門經理協助合作,共同把裔美建設得更加壯大。


    而他路裔天,真正從裔美最高職位走下來,往後,他將帶著愛妻方筱柔環遊世界,不再過問裔美的事。


    還有外人不知道的內情就是,路裔天也已經放棄5月份即將到來的競選,從此真正做個自由人。


    雖然說是自由人,但他也沒有讓路景禦他們輕鬆,他已經對路景禦作了交代,要路景禦必須在一年以內把業績漲幅提高到10%以上,並在一年內成功將裔美上市,如果他做不到這兩點,別怪他收回當初的決定。


    路景禦意氣風發,他對自己充滿信心,信誓旦旦的答應,一年的時間,足夠他完成這些業績。


    某一天,當他們都說起往事,路楚堯故作若無其事的問他:“當初我被餘來瑄挾持的時候,你非常英勇的說要和我一命換一命,怎麽卻沒有想過把我救走?看見我那麽難受,你都無動於衷,可是小敏敏對他喊:爸爸把小叔救回來,我就同意讓你們在一起,你就充滿了鬥誌,才能讓我們都活下來,可是,如果當初小敏敏沒有那樣喊,你是不是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路景禦吻著他的臉頰,說:“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怎麽會不管你的死活?不過,當時小敏敏的那句話,確實真的提醒我該救你,不然的話,我還隻想著該怎麽應付餘來瑄那個瘋子,說起來,其實是小敏敏救了我們,也成全了我們。”


    “原來小敏敏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不是麽,沒有我哪有你?”二人又滾到床上去了%a


    ?□6zx藣□?□?□"鶤鏷:蛧j□?啕紒i□9l?□!毠戧□6儃o訊▽|40.8美的ceo兼總經理,他原先注冊的庭園珠寶,還是留給練庭步,隻不過,他要練庭步以後接的單子,給裔美做就好。


    初夏的某個午後,藍天白雲下,路楚堯套著寬鬆?


    ?睡袍,手指握著紅酒杯站在陽台上,瞭望著四周,微風輕送,絲絲涼意沁入雪白的激fu,顯得有些慵懶,他許久沒有和路景禦一起來他們的“愛巢”相聚,頓感輕鬆愜意。


    路景禦從他背後拿開酒杯,環抱著他的腰,吻著他的耳垂,和他耳鬢廝磨,說:“寶貝,怎麽出來了,不多睡一會?”


    路楚堯被他吻得癢癢,迎上去吻了他一下,說:“我睡夠了……你現在是ceo啊,你說憑我們的隻屬於你這個新品牌,可以打開新的市場,成功上市,真的有信心嗎?”


    “當然,就算是金融危機浪潮,人們還是要結婚的,我有信心。”


    “小敏敏說暑假要我們一起帶他去香港迪士尼樂園玩,你有空去嗎?”路楚堯懶懶的問他。


    “當然去,再怎麽忙,我也要陪著你,和你多多享受生活的。”路景禦舔著他的耳垂。


    “嗯,也要多陪伴小敏敏,他能接受我們在一起,是我最開心的事。”路楚堯喃喃的說。


    “當然,他也不想失去爸爸呀,在空間就要失去爸爸的一刹那,他也想成全爸爸最大的心願,小敏敏開始懂事了,會想一些事情,反而是我這個當爸爸的,不能多花時間陪他,覺得愧疚。”路景禦感慨的說。


    路景禦把臉抵在他肩上,執起他的手,二人的食指上,圈著同一款式的鑽戒,是路楚堯剛設計不久,世上隻此一對的鑽戒,也是他們的新品牌其中的一對,戒圈上麵一粒一卡拉的鑽石,散發耀眼的光芒,熠熠發光。


    “如果我們注冊結婚,在教堂舉行婚禮,是不是驚天動地的第一對?”路景禦吻著他的手指,十分美好的幻想著。


    “你瘋了,爸爸首先一定不會同意。”路楚堯連忙反對。


    “我看不一定。”路景禦很堅定的說:“在半年前,有誰會想到,爸爸會同意我們在一起?也許現在爸爸在外麵見識更廣了,也看開了,不再食古不化,同意我們也說不定。”


    雖然路裔天不肯“承認”路景禦是他的兒子,但是路景禦仍然還是叫他“爸爸”。


    路楚堯不像他那麽樂觀,蹭著他的臉龐,說:“我不敢再奢想,覺得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不想再觸怒爸爸。”


    “沒試過怎麽知道行不行?要不,改天我們試探一下爸爸的語氣?”路景禦吻著他的臉頰說。


    “可以嗎?如果爸爸生氣……”路楚堯有點不確定。


    “下次和爸爸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問問他好不好?爸爸現在心境平和,心態很好,再怎麽生氣,也不會像當初那樣盛氣淩人了。”二人十指交纏,鑽戒上的鑽石璀璨閃亮。


    “……好吧。”路楚堯被吻得發癢,情思蠢動,某個地方頻臨沸騰,隻有答應他,路景禦倏然將他打橫抱起,進入裏麵的臥室,又是一番別樣的情動……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完結這個文,呼,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雖然都不怎麽冒泡,1多字,這是寫得最長的一章了,嗚嗚,2個多月,鞠躬感謝大家的支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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