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單位還是在床上,做事都要主動求變求新,老一套一成不變誰喜歡?老弟,我覺得會有人挺身而出把責任都攬過去,國家培養重用這麽多年,一點覺悟都沒有嗎?”


    衛君勝閃爍其辭說。


    方晟掂了掂衛君勝的話,隔了會兒道:“事情太大,一個兩個攬不下來啊……說句實話,也就君勝能跟我這樣嘻嘻哈哈討論這事兒,換其他任何人,我隻回四個字——一網打盡!”


    聽出方晟話裏的狠勁與殺氣,衛君勝也不禁心驚,沉甸甸道:“我也在老弟麵前說句實話,其實這事兒真是卻不過麵子,我,我們衛家跟那幫人是沒有利益糾葛的,隻是出於……怎麽說呢,既怕那幫人殺紅了眼鬧得不可開交,也由衷希望武戲文鬥,和平收場。”


    方晟還是那句話:“不拿出誠意,我從小魚小蝦抓起到最後總能撈到大魚。”


    “誠意總會有的,麵包總會有的,隻要大方向定了接下來慢慢磨合就行,”衛君勝還是嘻皮笑臉,“方老弟,接下來聊聊女人吧……”


    方晟一聽就準備撤退:“哎哎,過會兒我要串個會……”


    “喬娜!”


    衛君勝斷然喝出兩個字。


    頓時僵住,方晟訕訕道:“什……什麽意思?”


    衛君勝以暇好整道:“我說方老弟怎麽對人家喬蓮不屑一顧,平時都不拿正眼瞧她,原來早就勾上了妹妹,嘿嘿,頭牌紅星想必妙得緊呐!”


    他語氣重點落在“妙”與“緊”兩個字上,方晟聽得哭笑不得,連忙道:


    “君勝想岔氣了,真的隻是認識而已,連朋友都算不上。”


    “客氣了吧?”衛君勝酸溜溜道,“那些個女明星都一個套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看‘朋’字就象兩條大腿,跟誰友,友到什麽程度都是她說了算,老弟豔福不淺啊。”


    “越說越沒譜……對了,君勝怎麽突然對喬娜產生興趣,莫非想來個姐妹大團圓?”方晟反戈一擊。


    “咳咳,一個都搞不掂還大團圓呢……”衛君勝自然不肯承認,“最近看到喬娜在京都搞什麽慈善基金會,炒得挺火,三相這邊有大老板接到邀請快活得不得了,樂顛顛跑過來甩手就是幾十萬、上百萬就跟喬娜握下手,要我的話起碼來個冰火兩重天才罷休!”


    方晟哈哈大笑:“君勝還玩過什麽花樣繼續介紹,我這邊如實記錄。”


    衛君勝啐了一口:“少在老哥麵前裝清純,你那些個女朋友一人玩一個花樣,至少十多種!說正經的,我也剛剛打聽到你跟喬娜有一腿……”


    “這叫正經話麽?”方晟怒道,“沒事我要去開會了。”


    “別別別,接下來都是正經話,”衛君勝笑道,“我有個遠房親戚也做公益慈善,一直掛靠在京都衛健委旗下,這些年來受夠了氣,真如網上所說蓋個章要走十幾天流程,很多事情就被耽誤了。喬娜搞的公募基金會手續齊全,後台硬,路子廣,而且真正屬於民間慈善性質,如果能掛靠想必不錯……”


    方晟念如電轉,慢騰騰道:“公益慈善也能掛靠,不怕彼此搶了資源麽?”


    “各有各的渠道,屬於互補性質,再說反正終極目標用於慈善,投給誰還不是一樣?”


    “不一樣吧,君勝!”


    “好吧我承認有點不同,都有各自的班底,要養活一幫人,還有管理費、設備購置之類個內玄機你我都懂,不在書中交待,”衛君勝道,“但從場麵上講掛靠或者說加盟還是利大於弊,在喬娜那邊可以壯大慈善規模提升品牌形象,在我親戚那邊主要圖個便利,免得方方麵麵縛手縛腳,當然有喬娜作招牌也更利於籌集善款。”


    “既然好事,可以坐下來談啊。”


    “已經接洽過了,喬娜不同意,說是創辦伊始不想攤子鋪得太大,專心致誌做好品牌即可。”


    方晟忍住笑道:“說得也對,加盟太多魚龍混雜反而不利於自身發展。”


    衛君勝笑罵道:“你是牆頭草哪頭風大往哪邊倒!喬娜那邊是無所謂,成立批複還沒下來,全國各地認捐的已超過三十個億。我那親戚著急呀,但喬娜的譜太大尋常人等都見不著,更別說勸她高抬貴手了,所以到處打聽到處打聽,轉變抹角尋到老弟這邊。”


    “抱歉我幫不上忙,我跟喬娜真的連朋友都不是,好久沒聯係了。”


    方晟為防止引火燒身一口拒絕。


    “嘿嘿嘿,燕慎的事就是老弟親自出馬,喬家姐妹都賣了你的交情,這事兒不是假的吧?”


    京都真沒有秘密可言!


    “那個……”方晟無奈道,“我也就是露個臉,大量複雜而具體的工作自有人在幕後運作,這話衛君勝相信吧?”


    “幕後運作就是指陳皎他們吧!”看來衛君勝盡在掌握,“總之這件事我就賴上老弟了,跟固建的事兒不同,那個我隻負責傳話,采納與否完全在老弟;慈善搭夥嘛,我也透個底那個親戚自小玩到大,是真交情真感情,他本身也是著名國企老總,多年執著地從事公益慈善完全出於善心,不然以他二三百萬年薪至於貪圖基金會那點管理費麽?老弟,於公於私你都必須幫兄弟!”


    方晟還是推脫:“真的不熟,就算說了人家也不會給麵子……能拿到公募基金會牌照靠的誰君勝應該清楚,眼下隻有她得罪人沒人敢得罪她。”


    “你真是刀槍不入!”


    衛君勝咬咬牙道,“看來老弟是要我拿出誠意了,行,給你一個偈語——是馬不是鹿,天各自一方,滿意嗎?”


    “馬”與“各”合起起來就是“駱”字,證實了於道明打聽的內情無誤。


    方晟淡淡道:“幾個月前就猜到了,誠意不誠也。”


    “再說一個,”衛君勝也是豁出去了,“山泉澗中流,寬峽出平湖。”


    袁小泉……


    湯瑞寬?


    方晟的心怦怦亂跳,這可是重要而敏感的信息,當下叮了一句:“他倆是……”


    “他是他姨父,網上可以查到他愛人姓啥。”


    “很好,”方晟出神地想了想,“很好,君勝幫我指明了某個方向。”


    衛君勝但笑不語。


    方晟知他的意思,道:“沒說的,兄弟厚著臉皮央求人家一回,不過先說好了努力歸努力,不包成功。”


    “隻要老弟親自上馬,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衛君勝別具深意地把“出馬”說成“上馬”,方晟假裝沒聽懂。


    兩位道行深的大神,要真聊這種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呐。


    方晟估計得一點都不錯——事實上他根據複審報告下的三步棋堪堪搶先半拍,不過隔了兩天,鍾紀委專案組打招呼說現場檢查已經結束,準備收兵回朝。


    人自然抓了幾個,如方晟所料以正廳為限,最高抓到省人事局常務副局長兼黨組書計,其他從省到市還有集團中層等小魚小蝦牽連了不到二十個,其中一半處級幹部。


    由省裏下達的公務員指標,冒名頂替、內幕操作豈是區區處級幹部所能為?


    方晟聽了沉默不語,簡單把情況告知仍在醫院休養的楚中林,然後若無其事繼續投入抗震救災工作。


    一周後,市審計局許局長惴惴不安跑來匯報,說複審報告當中涉及集團總部財務管理部部長邢曉峰,問題多達482條,還有很多重大事項、關鍵矛盾都卡在邢曉峰的節點,必須由他坐下來逐項梳理,分解和落實責任。


    邢曉峰號稱集團“首席大總管”,雖是中層幹部卻享受高管待遇即副廳級,複審督查組打著省改製領導小組幌子,帶隊的許局長也隻不過是實職副廳,在邢曉峰麵前毫無權威,幾份事實確認書遞過去當場撕得粉碎,全然不給麵子!


    聽到這裏方晟臉上隱現怒容,問道:“紀委沒去人,怎麽能讓這麽猖狂?”


    “他是省管幹部啊,方書計!”


    方晟拍案而起,喝道:“改製成徹頭徹尾的企業了,還鬼省管幹部!稅務稽查大隊呢,給我全體出動外加特警隊,以偷稅漏稅名義把邢曉峰拿下!”


    許局長哭喪著臉道:“方書計,複審報告沒涉及稅務問題啊……”


    方晟緊緊瞪著他,一字一頓道:“你,還有轉告稅務局老夏,給你們一夜時間,要是查不出固建重工存在偷稅漏稅問題,明天早上九點主動向我提交辭職報告!”


    許局長兩腿一軟,差點沒癱倒在地。


    三小時後,頭戴鋼盔荷槍實彈的稅務稽查大隊和特警隊突襲固建重工,眾目睽睽下從總部大樓辦公室將邢曉峰五花大綁,套上頭罩塞進警車呼嘯而去!


    這一幕給固建重工高管以及總部幹部員工終生留下夢魘般的陰影!


    有人躍躍欲勢準備唆使、慫恿工人沿途攔截,有人又暗中策劃故計重施製造混亂,還有人打算象去年那樣煽風點火群體事件,關鍵時刻王台親自打電話給沈煜能,明確告知方晟已調集渚泉、固建等三個區所有幹警,準備了兩百多輛警車守在外圍隨時聽命!


    “煜能!煜能!千萬要約束好手下別跟方書計硬頂,他是做好抓捕一萬人連同集團高管一網打盡的心理準備,他說把集團董事會和經營層位子都騰空了,正好安排新鮮血液,他是不計後果要蠻幹了,這會兒省裏主要領導打電話都不接!煜能,他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


    沈煜能被王台描述的情況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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