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市府辦關於組織市級幹部外出考察調研的通知,屠鄭雄定定出了好一會兒神。


    現在凡市委那邊發的文件、通知、傳真等等,屠鄭雄都不敢怠慢,認認真真反複斟酌掂量後才敢作出決定,而非過去隨便瞟一眼然後揮揮手懶得理睬。


    “風口浪尖之際都安穩點,現在不是遊山玩水的時候,等後麵有機會玩個夠!”


    屠鐵雄對坐在對麵的徐宮城道,“我肯定不去,你也別去,守在家裏防止姓白的搞名堂。”


    “新加坡、港澳台等地我們管委會都玩厭了,哪個在意?”徐宮城道,“我得到的消息姓白的此舉倒也不是收買人心,主要想開發萬畝銀秋灘,所以把班子成員打發出去找項目、拉投資,對了屠書記,他宣布解散外來投資審查管理領導小組……”


    “聽說了,馬上**就發下來,”屠鄭雄道,“招數一著接一著,所以我們必須守在港口。”


    “還有任棟即將被移交檢察機關提起公訴,我們管委會紀檢組也……”


    “別提那些吃裏扒外的混蛋!”


    屠鄭雄怒氣上湧又想摔茶盅——自打白鈺空降湎瀧已摔掉大小茶壺茶杯超過十個,“他娘的亂說什麽老子打壓限製紀檢查案,我說了嗎?我他娘的是強調不準擾亂港口正常秩序,怎麽把最重要的前提漏了?”


    “他們也是急於脫身口不擇言,您千萬別在意氣壞了身體!”


    徐宮城安慰後又道,“市招投標中心已經連續打了六個電話,說按白書記指示對接港口環保水務集團四季度鋼製管材管件采購,以及城港生活垃圾發電項目閥門采購兩個項目的招投標工作,智功不敢答複,轉到我這邊來了。”


    徐宮城語氣裏多少有些幸災樂禍成份,一直以來,他與吳智功為著各種權力利益明爭暗鬥,有陣子不知為何屠鄭雄居然想設立管委會專職副書記,從而讓徐宮城給吳智功騰出主任位子。後來省港務廳提出專職副書記要兼組織人事或紀檢,屠鄭雄有些猶豫拖了陣子也就不了了之。


    屠鄭雄皺眉道:“那兩個項目不是都列入議標清單嗎,管委會專門發了文件,市招投標中心還囉嗦幹什麽?”


    “情況有點複雜,屠書記!”


    徐宮城解釋道,“市招投標中心說一來這倆項目是吳主任主動打電話到市裏由議標改為招投標,都有電話記錄的;二來港口環保水務集團四季度鋼製管材管件采購項目,議標方市勝菀管材公司注冊地在市區,按市裏最新文件要求適用市招投標管理辦法;城港生活垃圾發電項目閥門采購項目因為涉及市區,也要納入管理範疇。”


    “他娘的不就是學美國人搞長臂管轄麽?把臂伸到港口豈有此理!”屠鄭雄一拍桌子罵道。


    “兩家公司已經主動聯係我表示自願放棄議標,不然……恐怕市稅務局就要上門找麻煩了。”徐宮城無奈地說。


    屠鄭雄陰沉著臉半晌沒說話。白鈺之厲害在於合理合法利用體製內規則在台麵上博弈,而不是搞陰謀詭計和上級施壓,這兩方麵恰恰都是屠鄭雄的強項。一係列回合較量下來,除了咬牙切齒屠鄭雄似乎真找不出對方軟肋。


    昨晚嶺南大家族裏麵有位長輩轉了封內部郵件,大意說鍾組部安排的這批正廳幹部都是精英加領軍人物,白鈺在當中又屬於佼佼者,縱觀在通榆市縣成長進步過程,倒在他手底下的不泛當地豪強和手段狠辣的硬茬,一步步闖到正廳市委書記位置實力不可小覷。


    那位長輩將“當地豪強”四個字塗成紅色,沒評論一個字便轉給屠鄭雄,告誡之意不明而喻。


    以前屠鄭雄鬥了那麽多市委書記、市長,那位長輩眼裏隻有讚賞鼓勵之意,從未潑過冷水。


    足足沉思四五分鍾,屠鄭雄緩緩道:“馬上開個會,討論關於吳智功同誌休假治療的議題。”


    “治……治什麽療?”徐宮城沒反應過來吃驚地問。


    屠鄭雄指指心口:“他有心病,得治……或者抑鬱症也行,現在不是很流行嗎?”


    徐宮城打了個寒噤沒敢繼續多說。


    周五晚上,白鈺難得有閑暇在鍾離良及管家團隊保鏢護衛下在環海木棧道閑逛。暮色下遠處樹林籠罩著似霧似煙的薄紗,增添了些神秘感和朦朧感。


    “鍾離啊,這就是以前傳說中南方的瘴氣,在古人眼前比猛獸毒蛇還可怕。”


    “是嗎?我怎麽不覺得?”鍾離良道,“跟北方的夜霧有啥區別?”


    “無由來的恐懼感,”白鈺興致勃勃道,“給你講個曆史小故事。唐朝有個開國功臣叫盧祖尚,早年跟隨李世民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當時交州都督——大概就在宛東和基杜一帶,由於貪汙獲罪,而交州是唐代航海重地必須有信得過的大臣鎮守。李世民認為盧祖尚文韜武略堪當重任,便當朝任命,然而盧祖尚說不行啊皇上,南方有奪人性命的瘴氣通常要喝藥酒避瘴,我從不喝酒去了豈不必死?”


    鍾離良道:“有道理,那怎麽辦?”


    “君無戲言,既然下令就必須執行,否則每次任命都討價還價皇權還有威權麽?”白鈺道,“看在開國功臣份上李世民答應三年後讓他回來,可盧祖尚鐵了心就是不答應,遂被下令斬於朝堂!”


    “啊,也太狠了吧?”鍾離良咋舌道,“說到底瘴氣究竟怎麽回事,有沒有傳說的那麽可怕?我這會兒到瘴氣裏溜會兒,回家會不會染病?”


    白鈺道:“其實還是落後的醫學和認知所致,所謂瘴氣就是南方各種傳染病和熱帶病的綜合體,因為叢林多雨多霧多潮濕,隻要染上瘟疫往往牽扯到中了瘴氣。唐朝對瘴氣恐懼最嚴重的時候虔州境內所有縣官全部空缺,哪怕懸賞巨額俸祿都無人問津。”


    鍾離良搖頭道:“難以想象啊,要換到現在哪個地方縣委書記空缺不得爭搶著打破了頭?”


    “哈哈哈哈,正治上追求進步也是好事啊。”白鈺笑道。


    手機響了,竟是尹冬梅打來的,很簡潔地說:“我在勳城,明天下午回甸西。”


    白鈺頓時激情澎湃,道:“馬上到!”


    從接受鍾組部考察到任命談話、交接以及赴任,都沒來得及與尹冬梅打個照麵。當然她也很忙,縣委書記到常務副市長的角色轉換很大,需要時間和智慧來適應。


    進了酒店房間,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烈火與激情,力量與柔軟,堅硬與撞擊,銳利與包容……


    廝殺激烈程度空前,戰鼓連綿排山倒海,在他仿佛無休止的攻勢與強悍的力道之下,她意識模糊地體驗到身體與靈魂分離的感覺,好像另一個自己飄浮在天花板看著兩具***纏繞、**、運動……


    以至於他以前所未有的深度在她體內爆炸時,尹冬梅忍不住長長**,兩人都在劇烈顫抖中達到巔峰!


    “雙重高.潮,第一次領略,”她如釋重負道,“我的人生完美了,白哥。”


    “我也是……”


    此時的白鈺有股發自內心的自豪感和征服感,這也是首次在尹冬梅這樣白花花的饅頭、這樣特殊體質和結構下取得酣暢淋漓的大勝,他覺得突然間開了竅,終於掌握到打開她身體密碼的鑰匙。


    到目前為止,仍讓他頗有些放不開手腳的隻剩溫小藝那個小妖精,天生羊腸小道和小蘿莉般***每每令他有意猶未盡之感——盡管在她看來已經很嗨,但他清楚還沒到珠瑪拉雅峰頂。


    “白哥……”


    “嗯。”


    “城投公司浦瀅瀅……”


    心裏“格噔”半下,白鈺裝作漫不經意道:“怎麽了?”


    她手臂撐著下巴目不轉睛盯著他:“她也叫你‘白哥’呢。”


    “表示尊重和親切的稱呼。”


    “我也叫‘白哥’,後來被你上了。”


    白鈺批評道:“瞧你職務提拔了,思想高度還沒跟得上,明明兩情相悅怎麽能叫‘上’?再說我們不是應該樹立能上能下的意識嗎,我可以在上麵,也可以在下麵,怎能拘泥於一種姿勢呢?”


    尹冬梅似笑非笑:“你少給我打馬虎眼!每當我故意提起你的名字,她眼裏總不由自主閃動隻有我才看得懂的光芒。”


    “城投債務任重道遠啊。”


    “長發、白皮膚、細腰,說話輕柔,她很象你的菜啊,”她俏臉陡地一沉,“春節期間跑到法國兩個月,是不是躲起來生孩子去了?哼,不愧方晟長子,桃李滿天下!”


    白鈺肅容道:“對你從未謀麵的準公公,第一不準直呼其名,第二提他時要滿懷敬意,不準以輕佻的語氣,第三不準躺在床上的時候提……哎喲!”


    他揉著大腿內側直吸涼氣,“疼死了疼死了,能不能擰輕點……”


    尹冬梅又用力擰他臉頰,嗔道:“別以為我開玩笑!我說過我是你唯一女友,如果有唯二、唯三、唯四,那麽到最後隻會剩下唯一!浦瀅瀅現在歸我管,聽明白什麽意思嗎?”


    白鈺心一寒,脫口道:“別亂來啊冬梅,她那邊有我深遠布局……”


    “甸西城投劣資產的重要交易對手是碧海妃壹投資,老總穆安妮原為浦瀅瀅手下,愛人在法國有生意,春節浦瀅瀅應該與穆安妮會合吧?”


    尹冬梅如數家珍,“那位很可愛的穆安妮是否也叫你‘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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