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舞台的內幕


    「醫生,你看,這次我沒住院了。我很厲害吧?這應該也算是一種成長?對吧?」


    醫院的診療室內,上條對著青蛙臉醫生興奮地如此說道。月詠小萌跟姬神秋沙同時從兩側伸手在他頭上一敲。


    「上條!你這個孩子真是不把給人添麻煩當一回事!造成警衛那麽大的困擾……真是的!等會兒再跟你問清楚來龍去脈,順便好好地說教!」


    「我不是提醒你好幾次,要注意『風斬冰華』這號人物?你這種一看到女人就沒辦法克製行為的人格,還是應該徹底好好地矯正才行。」


    「……醫生,後麵這兩位實在太可怕了,能不能還是讓我住院算了?在這對吐槽搭檔冷靜下來之前,我需要避避風頭,如果可以,最好讓我進加護病房,謝絕訪客。」


    上條對著青蛙臉醫生這麽一說,後麵兩人更高速地敲打起上條的頭。


    如今太陽已經下山,早已過了看診時間。但上條雖然看起來活蹦亂跳,卻也算是急診病患。


    被卷入槍擊戰後又遇到地下鐵通路坍塌,就算沒受傷也應該做個精密檢查,這樣的指示確實算是合情合理。


    附帶一提,茵蒂克絲與風斬正坐在等候室內。白井黑子則為了收拾善後,據說今天晚上是沒得睡了。


    下班時間還得看診,青蛙醫生顯得有些無奈。他對著上條說道:


    「我真是搞不懂你,這種狀況下為何還笑得出來?難道是過度的疲勞讓你處於亢奮狀態?總之我必須提醒你,隻差一步,你的手掌就會變成複雜性骨折了。」


    「……什麽?」


    「你好像很驚訝?但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人類的手掌能做出非常精密的動作,但因為關節很多,所以不耐衝擊。如果隻是想進行單純的攻擊,用頭鎚還比用拳頭打來得安全。」


    上秉聽了這番話,想起右手確實有點痛,不禁背脊發寒。醫生說的話果然破壞力不同。


    青蛙醫生巧妙地利用威脅的方式讓病患安分下來,然後迅速在上條的手上纏起了繃帶。


    上條一沉默,小萌老師與姬神也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小萌老師看著上條那包滿繃帶的手,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


    「這件事有幾個疑點。」


    「疑點?」


    「是的。雖然不明白的事情說出來也還是不明白,但一直悶在心裏也不舒服,所以老師決定說出來。」


    小萌老師露出似有深意的微笑,豎起了食指說道:


    「第一個疑點,風斬冰華為何會『出現』在上條的周遭?整個學園都市裏到處充滿著aim擴散力場,理論上她有可能出現在都市裏的任何角落。為什麽她會連續好幾次出現在『上條的附近』?當然,說不定隻是偶然。」


    接著,小萌老師豎起中指。


    「第二個疑點,姬神曾說過『風斬冰華是虛數學區.五行機關的關鍵』,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這畢竟隻是從霧丘的老師口中聽來的話,說不定隻是毫無根據的謠言。」


    接著,她豎起無名指。


    「最後是第三個疑點。為何恐怖分子能夠準確地找出今天才『出現』的風斬冰華的位置?就連住在學園都市內的我們,過去也沒察覺風斬冰華的存在,所以這個情報,恐怕是從學園都市內部高層泄漏出來的。不過,這也有可能隻是毫無因果關係的巧合。」


    最後,小萌老師將五根手指全部張開,將兩個手掌在眼前貼合,說道:


    「可是,為什麽有這麽多巧合同時湊在一起?或許這才是最大的疑點。」


    整個診療室陷入沉默。


    能夠用來研判答案的情報太少了。


    偶然問,青蛙醫生栘開了視線,望向窗外。


    雖然從這裏看不到,但是從這個方向的遠方,有一幢沒有窗戶的大樓。


    「這樣你滿意了嗎?」


    沒有門、窗戶、走廊、樓梯、電梯與通風孔的大樓某房間中,土禦門元春將視線從浮在半空中的影像上移開,恨恨地說道。


    倒懸在巨大玻璃圓筒中的亞雷斯塔露出淡淡的笑容,沒有回答。


    土禦門似乎忍受不了沉默,接著說道:


    「藉由把人當成棋子,掌握虛數學區.五行機關的鑰匙,完成度又提高了一分。老實說,在我看來,你才是個真正的怪物。」


    虛數學區.五行機關。


    「沒有人猜得到,真相就是aim擴散力場本身。沒有人知道,學園都市中兩百三十萬個學生自然散發出來的力量,就是虛數學區。」


    隻要都市裏存在超能力者,就一定會有aim擴散力場,也就一定會有五行機關。


    甚至沒有人知道,五行機關到底有無害處。


    這不是像核能之類的巨大能量團。如果一股強大的力量彌漫在都市中,任誰都會察覺不對勁吧。五行機關的真相,也就是aim擴散力場,隻是唯有使用機器才能偵測得出來的微小力量。


    但是,五行機關就跟減壓狀態下的零度的水一樣不安定。


    在減壓狀態下,也就是氣壓極低的狀態下,由於冰點下降,所以水到了零度也不會結冰。但是,此時如果以棒子之類的東西將水攪拌,減壓下的水會突然結冰。


    五行機關也一樣。平常雖然是隻有機器才能偵測得到的微小力量,但隻要施予某種程度的衝擊,力量就會瞬間增強。在這次的事件中,風斬冰華的力量在後期大幅上升,也是因為受到「衝擊」的緣故。隻是不知道這個「衝擊」是來自石巨人的攻擊,或是另有蹊蹺。


    但問題是,所謂「某種程度的衝擊」到底是多大的程度,沒有人知道。有可能隨便伸個手指頭一戳就發生大爆炸,也有可能根本不必特別在意。


    此外,「力量會瞬間增強」也隻是「預測」出來的結果。到底是什麽種類的力量,具有多大的規模,同樣沒人知道。有可能讓學園都市從地圖上消失,也有可能根本沒什麽大不了。


    摸不著底細,無法判斷結果。所以,學園都市甚至不敢輕易嚐試消除五行機關。


    既然如此,不如以控製代替消除。


    而其中的關鍵就是——


    「風斬冰華?你竟然對虛數學區的一部分,以人為方式植入自我意識幫助它實體化,真的是瘋了。」


    有個少年擁有名為幻想殺手的右手。


    這隻右手對虛數學區而言是唯一的威脅。


    因為感覺到威脅,所以產生了自我。


    食欲、睡欲之類生命本能所創造出來的欲望都是「想活下去」、「不想死」的訊號。換句話說,不知道生死的事物,從一開始就不會產生本能或自我。


    反過來說,


    如果藉由幻想殺手來灌輸「死」的概念,就能讓原本沒有自我的幻想產生自我。


    一直到此刻,保持沉默的亞雷斯塔才開了口:


    「這也是為了方便控製虛數學區的策略。與其讓它維持『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的無自我狀態,倒不如給予思考能力,這樣才容易預測其行動,也可以進行交涉或脅迫。」


    「產生出來的心如果是在你預測範圍之內的善人,當然沒有問題,但如果是個令人難以想像的大惡人,你打算如何收拾?」


    「惡人比善人還要好控製。兩者之間的差別隻在於交涉時的手法不同。」


    土禦門在嘴裏咒罵了一聲。的確,亞雷斯塔對人類的看法本來就與常人大不相同。


    「為了掌握虛數學區,做了那麽多事情,真的有意義嗎?」土禦門忍不住問道:


    「沒錯,虛數學區是學園都市內的重大威脅。但是,威脅可不是


    隻存在於內部而已。你默許了今天這件事情的發生,將會慢慢地讓世界變得不安定。不論理由為何,總之就是英國清教的正式成員被警衛打倒了。聖喬治大聖堂裏的那些人絕不會默不吭聲。你該不會以為光靠這個都市,就可以打敗全世界所有魔法師吧?」


    聽了土禦門語帶威脅的聲音,亞雷斯塔臉上的笑意卻是絲毫不減。


    「隻要能夠掌握那個,魔法師根本不足為懼。」


    「你說什麽?」


    土禦門聽了亞雷斯塔這句話,不禁皺起了眉頭。


    虛數學區。五行機關在學園都市之中確實是難以保證安全的隱憂。但是這也隻是局限於學園都市內部的事情而已。隻有在超能力者的周圍,才會產生aim擴散力場。


    想到這裏,土禦門突然覺得有股極為不好的預感沿著背脊蔓延上來。


    (等等……)


    他試著再一次歸納aim擴散力場的集合體,也就是虛數學區.五行機關的所有特性。


    這個東西就像紅外線或高頻率的聲音一樣,雖然存在,但卻不可視也不可聞。


    是種存在於與人類不同的相位,藉由某種力量的集合體所構成的生命體。


    土禦門元春相當清楚,


    這樣的東西如果以魔法用語來形容的話,叫做什麽。


    (難道是……天使?)


    不,虛數學區的居民——也就是像風斬冰華那樣,才是「天使」。而她所居住的「都市」則是「亞雷斯塔……你該不會想創造出一個人工天界吧?」


    「你說呢?」


    亞雷斯塔隻是漠然地給了這樣的回應。


    人工天界……不,如果純粹是藉由科學力量創造出來,就不能以「天界」或「魔界」這類原本已經存在的字眼相稱。這是一種新的「界」,不存在於卡巴拉、佛教、十字教、神道或印度教的經典之中。


    而一旦新的「界」完成,就代表所有魔法的毀滅。


    舉個例子來說,假設地球上的浮力及升力基準值發生了大幅度的變化。


    在這樣的狀態下,照著幼稚園兒童在圖畫紙上畫的圖案,製作出來的飛機固然沒辦法飛行,但是照著專家所描繪的設計圖所製作出來的飛機也沒辦法飛行。但是,實際上飛機還是會在機場跑道上滑行,試圖升空。結果就是在離陸的那一瞬間失去平衡撞毀。


    新的「界」出現,造成魔法環境的劇烈改變,也帶有相同的意義。一旦魔法師想要使用魔法,身體就會爆炸。藉由魔法的力量撐起的神殿或聖堂也會因失去支撐力而崩塌。


    同樣的現象會發生在任伺宗教。


    仔細想想就知道。任何宗教都有一定的「規則」。當然,規則並非隻有一個。佛教有佛教的規則,十字教有十字教的規則。這些規則就像各色顏料,重疊描繪在世界這張巨大的圖畫紙上。


    所有宗教之間隻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一定有某種規則。


    在一個規則都已確定的地方,假如硬是擠進了一個新的「界」呢?原本維持安定的規則都會被打亂,魔法師不管施展什麽魔法都會爆炸自滅。


    再好的小提琴家,也沒辦法用一把弦被調得亂七八糟的小提琴來演奏。打亂了規則,也是一樣的意思。


    如今虛數學區的鑰匙似乎尚未完成,一旦完成,任何魔法師都無法在學園都市內使用魔法。


    而學園都市等於是世界的縮圖。


    等到超能力開發的進展到了世界規模,所有人類都會使用超能力時,整個世界就會籠罩在aim擴散力場之下。原本隻存在於學園都市內的虛數學區,將會擴張王全世界。


    不,


    準備工作早已完成。


    上條所拯救的那大約一萬名人工超能力者「妹妹們」,如今正以接受治療的名義,被送到全世界各個學園都市的合作機構。為什麽要特地在「外麵」進行身體的調整?這件事早已讓土禦門感到狐疑,原來理由就在這裏。


    一方通行所進行的那場荒謬的實驗,真正目的絕對不是什麽等級6絕對能力的進化,而是為了將人造超能力者配置到全世界各個角落。為了很自然地將這些「妹妹們」送到「外麵」去,所以才故意先毀掉超能力者量產計劃,然後又毀掉掩人耳目的等級6絕對能力計劃。藉由這兩個假動作,將「妹妹們」送至全世界。


    這個策略應該算是成功了。目前包含英國清教在內的教會諸勢力,根本沒有察覺「妹妹們」被送到「外麵」去這個事實。不,就算察覺,也不知道其嚴重性,頂多隻會以為這是學園都市為了替內部問題收拾善後,所采取的手段而已。


    這些超能力者就像是虛數學區的天線,覆蓋了全世界。


    接下來隻要能夠完全掌握尚未完成的虛數學區,讓新的「界」啟動。


    所有魔法師的力量都會因新「界」的出現而失去控製,最後自滅。


    但是對超能力者來說,aim擴散力場根本毫無害處。


    這麽一來,科學陣營與魔法陣營之間的戰爭會有什麽樣的結果,將非常明顯。不,那根本不能算是戰爭。就跟把舉手投降的敵人一個個轟掉腦袋一樣。


    想到這裏,土禦門搖了搖頭。


    這真的是亞雷斯塔的最終目的?或許是,也或許不是。這個人可能會笑著認為這種程度的事情,隻不過是為其他目的鋪路的手段而已,但也有可能根本什麽都沒在想。


    難以判斷。


    看起來又像男人又像女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聖人又像囚犯的亞雷斯塔,包含了人類所有的可能性。因此,他的想法沒有人能夠預測。或許說他同時擁有人類所想得到的所有想法也不為過。


    土禦門感到不寒而栗,卻依然像隻鬥敗之犬一樣,逞強地說道:


    「哼,英國清教要是知道這件事,肯定會馬上開戰。現在我開始同情起雪莉.克倫威爾了。由你所推動的大陰謀來看,她這個角色可不再隻是個單純的壞人角色,而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世界,挺身對抗邪惡勢力的另一個主角。」


    「別做些無聊的妄想。我並不打算與教會世界為敵。何況如果要創造出你所想的那個人造天界,就必須先對真正的天國有所理解才行。那是魔法世界的領域,不是我這個站在科學立場的人可以理解的.」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這個星球上,難道有人比你更了解魔法?」


    土禦門扭曲著嘴角說道:


    「魔法師亞雷斯塔。克勞利……」


    在二十世紀時,存在一個曆史上最偉大的魔法師。


    鹹認為他是全世界最優秀的魔法師,但同時也被視為對魔法給予最大侮辱的魔法師。


    他對魔法所做的那個全世界最大的侮辱,在漫長的曆史中,從來沒有任何一個魔法師做過。


    那就是,他舍棄了自己爐火純青的魔法能力,從頭開始鑽研起科學技術。


    站在魔法師頂點的亞雷斯塔,為何要舍棄自己擁有的一切,沒有人知道。但這對魔法世界而言卻是最大的侮辱。世界最強的魔法師竟然舍棄魔法而投向科學。亞雷斯塔這樣的行為,就形同擅自頂著魔法文化代表者頭銜,在沒有經過任何人允許的情形下,向科學文化舉白旗投降。


    所以,亞雷斯塔.克勞利成了全世界魔法師的敵人。想殺他的人並非隻有擅長狩獵魔女的英國清教,而是所有隻要跟魔法稍微扯得上一點邊的人。


    史提爾跟亞雷斯塔見過麵,卻沒看穿亞雷斯塔的真實身分,這是有理由的。英國清教追殺亞雷斯塔.克勞利,依據的是長年累月蒐集到的情報,但這些情報都是亞雷斯塔刻意放出的假情報。既然原本的情報是錯的,不管是以魔法或科學


    的方法來調查亞雷斯塔,也不可能找得到任何與亞雷斯塔。克勞利之間的關聯性。換句話說,對英國清教而言,亞雷斯塔隻是剛好同名同姓,或是使用了假名。


    這種能耐與勇氣,讓土禦門不禁咋舌。自己就算做得到,也絕對不想冒這種險。而這或許也象征著亞雷斯塔與土禦門的能力差距吧。


    「你就當我是不肯對你甘拜下風吧,我要給你一個忠告,亞雷斯塔。」


    「嗯,洗耳恭聽。」


    「你聽過『hardluck』這句話嗎?」


    「是『不幸』的意思?」


    「這句話還有另外一個相反的意思,那就是『不論遇到幾次如同地獄一般的厄運,也可以平安克服的強大幸運』。」土禦門微微笑著說道:「我不明白你腦袋裏在想些什麽。就算你跟我詳加說明,恐怕我還是不明白。但是,當你在利用那個幻想殺手時,我希望你要有所覺悟,如果以半吊子的信念去看待他,那隻右手會撕裂你的幻想。」


    土禦門說完之後,空間移動能力者宛如算準了時機般,進入屋內。


    接著,土禦門就被這名身高比他矮三十公分以上的少女帶出了大樓。


    空蕩蕩的房間中,倒懸著的男人喃喃自語著。


    「嗯,我所相信的幻想,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毀滅了。」


    茵蒂克絲與風斬冰華,並肩坐在醫院等候室的沙發上。


    醫院基本上不能帶寵物進來,所以三色貓現在正在宿舍內看家。平常總是跟三色貓在一起的白色修女似乎坐得有點沉不住氣,兩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擺。


    風斬小心翼翼地對茵蒂克絲說道:


    「呃……那個……裙子……不修補一下嗎?」


    茵蒂克絲一愣,往自己的下半身看了一眼。當初為了對抗石巨人而拔掉了安全別針,如今裙子部分整個敞開,看起來就像開高叉的旗袍。


    「這樣子……看起來好大膽……一點防備之心也沒有的感覺,好危險……」


    「發生了那麽多事,所以一直沒機會處理。冰華,這樣子看起來真的很怪嗎?」


    「很……很怪……非常怪……原本就很怪了……現在變得更怪……」


    「原本就很怪了?」


    茵蒂克絲微微眯起了眼睛,有點聽到了風斬真心話的感覺。


    就在此時,發生了奇怪的事情。


    風斬冰華那若有深意地露出苦笑的臉部輪廓,突然像風中薩迷霧一樣搖擺了起來。仿佛有種錯覺,似乎隻要一不小心,風斬的身體就會消失於空氣之中。


    茵蒂克絲吃了一驚。風斬的輪廓搖擺時劇時緩,但卻一刻也不曾間斷。


    「冰……冰華……這是……」


    「嗯……有點麻煩……」風斬笑著說道:「我的身體……就像超能力凝聚而成的團塊一樣,所以……不管怎麽努力,都隻能處於不安定的狀態,而且也不可能永遠存在……」


    風斬如此表白。而茵蒂克絲則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幻想殺手。


    不分力量善惡,能消除所有異能之力的必殺之手。


    「不,不是的。」風斬似乎從茵蒂克絲的表情看穿了她的想法。「那個人的力量……並沒有對我造成影響……如果有,我應該會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所以,這不是他的錯……」


    風斬冰華溫柔地說道.但她的聲音時高時低。


    「……別擔心,我不會那麽快消滅的……我的身體有兩百三十萬人份的力量……壽命是你們的數十倍……」


    風斬冰華笑了。


    茵蒂克絲將她的話配合自己腦中的知識來思考,認為確實應該不要緊。


    但是,不知為何,茵蒂克絲依然感到胸口有股沉重的不安感。


    風斬的輪廓不自然地搖曳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搖擺的幅度似乎變大了。就好像濃霧逐漸散開了一樣。


    「啊……對了……有件事情……不知道對你來說重不重要……」


    「什麽事?」


    「關於那個人的力量……我也……不是很清楚……」


    停頓了片刻,風斬冰華如此說道。


    上條當麻的右手,無法以超能力來加以解釋。


    茵蒂克絲嚇了一跳,全身僵住了。


    「等等……等一下,冰華,不可能吧?魔法裏麵並不存在那樣的右手!我的腦袋中擁有十萬三千本書的知識,但其中並不包含那麽奇怪的力量!如果那不是超能力的話,實在說不通!」


    「魔……魔法?我不知道……那是什麽……」風斬輕輕笑了。「不過,我可以確定那不是超能力……我的身體是由學園都市中……所有人的超能力所組成的……如果那個人也是超能力者,他的微弱力量進入我的體內,就會在一瞬間把我的身體瓦解掉……」


    茵蒂克絲回想起來,少年曾說過他的力量並不是在學園都市中獲得的。那不是人工產物,而是與生俱來的能力。


    如此一來……那個能力到底是什麽?茵蒂克絲陷入了沉思。


    既不是魔法也不是超能力,而是種另一個次元的力量。


    「我差不多……該回去了……」


    風斬說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在茵蒂克絲的腦袋中盤旋的所有東西,都在一瞬間消失了,她迅速抬起頭,心裏突然感到很不安。所謂的回去,指的是回去哪裏?如果以一般狀況來想,應該單純指的是時間晚了、該回家了。但茵蒂克絲卻毫無根據地覺得這句話裏頭另有深意。


    茵蒂克絲的表情就像個即將被拋下的孩子。風斬溫柔地笑著對她說道:


    「別擔心……不要緊的。就算我的身體消失了,我也沒有死……隻是看不見、摸不到而已……就算你感覺不到,我也會一直待在你身邊……」


    茵蒂克絲心想,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簡直就像,再也見不到麵了。


    雖然沒有任何根據。


    風斬冰華沒有說出任何一句明確的訣別之語。


    「冰華!」


    茵蒂克絲忍不住對風斬的背影喊道。


    風斬慢慢地回過了頭來。


    「什麽事?」


    「明天……明天也可以一起出去玩吧?」


    茵蒂克絲以泫然欲泣的表情問道。


    風斬冰華笑了。


    她笑著回答: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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