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黃泉川愛穗正緊握著方向盤。


    雖然看上去是很普通的國產便宜跑車,不過引擎的聲音卻是意外的安靜,這是為了偷偷追蹤逃犯而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徹底改造過的車子。最高能提速到七檔的跑車,全力疾馳的時候到底是多麽亂來的情形,還是大家自行想象吧。


    為了尋找今日午後從公寓中消失了storder,所以她現在正開著車子在都市裏搜尋著。


    (……?不知怎麽的,總覺得今天的道路很空呢……)


    原本,學園都市就是屬於學生們的都市。


    因為能使用車子的隻有教職人員、工作人員以及大學生,所以跟普通的大都市比起來,車流量本來就不是那麽厲害。


    但是,就算如此,今天的車子還是少的異常。


    刮水器以一定的規律定期刮著擋風玻璃上的雨水,透過擋風玻璃看出去的街道,空閑的就像是飛機場裏的滑行跑道一樣。


    「到底是怎麽了呢……」


    黃泉川嘴裏碎碎念道。


    這時候,取代了原本車子裏的音響係統的車內無線電上的指示燈亮了起來,黃泉川打開了指示燈,降慢了車速將車子停到了路邊。


    她看向了車內無線電,嘎——伴隨著低沉的電子音,一張明信片大小的紙被吐了出來,用的跟照相機的小型印刷機一樣的原理,警備員的司令部就是用這個東西來傳達各種指令的。


    照片的質量很差,應該是從比較遠的地方拍攝的吧,而且拍攝的時候估計攝像機也在抖動吧,人影的輪廓有點模糊,但還是可以看到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的女人,而她的身邊倒著很多警備員。


    「?」


    黃泉川感到十分困惑。


    普通情況下,除了照片以外應該還會附帶相關情報才對,但現在傳送過來的隻有照片,這樣就不能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幹了什麽了,是什麽事件的嫌疑人嗎,還是說是要保護的對象呢,就連這些都無法判斷。


    雖然自己很在意迷了路storder,不過比起找迷路孩子,還是事件更優先才對。


    黃泉川按下了無線電上的開關,接著說道。


    「這裏是黃泉川,呼叫總部。希望知道關於334號聯絡的詳細情況」


    覺得是聯絡上出了問題吧,所以黃泉川決定直接向總部確認情況,可是全沒有回音。


    傳進她耳朵裏的,隻有“sa——”的低音,雖然之後她又嚐試了好幾次,不過都沒有反應。


    「……,」


    黃泉川關掉了無線電的開關。


    坐在停在路邊的車裏的黃泉川再次拿起了剛才的照片。照片裏是倒在地上的警備員們,以及站在他們正中間的穿著黃色衣服的女人。


    (這個女的……)


    黃泉川用另一個手的手指彈了一下照片中的女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看上去她不像是保護對象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她打倒了我們的同僚後的樣子呢……)


    黃泉川感到背上有種不舒服的感覺跑過。


    同時,她對自己的同僚倒在地上這件事感到憤怒。


    (嘛,要是正好讓我遇上她的話就好好從本人那裏聽取一些情況吧……)


    雖然隻考慮了一小會兒,不過黃泉川的跑車卻再也沒有跑起來。


    突然而來的衝擊襲擊了黃泉川愛穗的腦袋。


    「啊……!?」


    自己連悲鳴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就這樣渾身的力量被抽走,她的上半身倒在了方向盤上,雖然胸口因為被壓迫使得她感到很不舒服,但卻什麽都做不到。一直從身體的中心到手指為止,她全身的力量都被奪走了。


    視野也急速的縮小中。


    (有,什麽……)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情況下,黃泉川的意識慢慢的消失而去。


    無力的蕩在下麵的手腕,就在手腕的數十公分前的地方就是車內無線電的開關。但是,她的手卻動不了,想求救也做不到。就連呼吸也慢慢變得困難。


    (……這個,照片)


    要小心,這也許就是來自同僚的最後的警告吧,說不定,這是同僚在陷入和自己現在同樣的狀況時用盡最後的力量發送出來的警告。


    但是,它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可惡……)


    夾在拇指和食指中間的照片慢慢的從她的手裏掉落。


    與此同時,黃泉川愛穗徹底失去了意識。


    沒有車子的道路。


    異常安靜的街道。


    沒有反應的車內無線電。


    ……也許,現在在這個都市裏正發生著非常不得了的事件……


    2


    「第三資源再生處理設施嗎」


    黑衣人的其中一個,看著第五學區的一角的建築物群動著自己的嘴唇。


    這裏是緊挨著第七學區的設施,在第七學區附近的公園裏,也發現了一方通行和『獵犬部隊』的逃亡者使用的車子。


    「還真是跑到了麻煩的地方裏麵呢,南希」


    聽著同僚的話,被這麽說的本人都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誰是南希啊,本人雖然想這麽反駁,可是因為任務規定要用這種代號來互相稱呼,自己也沒有辦法。


    南希不管怎麽看都是個普通的日本人,也是普通的黃種人。頭發和眼睛都是黑色,但這些事情都不是自己說的算的,本人的話,還是希望代號至少也要用漢字吧。看來木原數多是那種會在網絡遊戲上使用很誇張的昵稱的人物吧。


    南希的全身都被黑色的裝備包裹著,不過就算這樣還是無法遮掩住她身上成熟女性的線條。『獵犬部隊』不管男女,說白了就是個社會垃圾的集中組織,除了南希以外還有其他幾個女性成員,不過就算都是同性,她們之間也沒有什麽連帶感可言。這個組織裏的人,要麽是享受著追捕疑犯時的快感的原警備員,要麽就是一直鑽研著『不留痕跡的拷問方式』這種東西的分析技術者,總歸基本上全員都是互相蔑視對方的混賬家夥。


    南希搖晃著手上拿著的道具。


    是外形跟玩具槍很相像的嗅覺偵測器。


    槍把上麵是一個三英尺左右大小的小型液晶屏幕,屏幕中有很多條狀的圖形上上下下移動著,就像是音箱上用來表示音階的畫麵一樣。


    「目標的『味道』正是通向了那裏,看來是不會錯的」


    南希向後方的同僚如此說道。


    味道。


    普通警犬的話,在這種下雨的天氣裏就無法追蹤犯人了,不過這個問題在這邊得到了很好的解決。味道被雨水衝刷後並不是『味道消失了』,而是『味道被混到了一起』這種情況要更多,所以用這個偵測器的話就可以有效地處理這些混在一起的味道。


    他們的視線都望向了『味道』所在的地方。


    「還真是個龐大的設施呢」


    站在南希邊上的黑衣人說道。


    在他們麵前的是占地麵積兩平方公裏的巨大設施。用途是垃圾的再利用處理。對於原本就資源貧乏的學園都市來說,從最基本的紙頭開始,到鐵呀,鋁合金之類的金屬物質,還有橡膠、塑料什麽的石油製品,以及其他很多資源都是實施著再利用處理的。而這個設施就是處理以第五學區為中心,從周圍的四個學區收集來的『資源』的。


    這個龐大的設施,讓人想到了什麽地方的巨大石油化學聯合企業,裏麵既有許多直徑超過一百米的圓筒形燃料罐並排著的一角,也有豎立著無數煙筒的工廠區域一樣的地方。


    即使如此,這裏也隻是一個實施垃圾再


    利用處理的設施。


    對於作為一群垃圾一樣的人的戰場來說,也太過奢侈了。


    「南希,你覺得那家夥的目的是什麽?」


    羅德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從戰略上來考慮的話,這個設施並不給人很重要的感覺呢。但是,如果隻是要藏起來的話,故意鑽過安全係統的空子,來到這種地方還真是下了一番工夫呢」


    「說不定答案更加簡單呢」


    南希適當的回答了問題,這使得羅德露出了不滿的表情。在這樣的羅德麵前,南希輕輕揮動了一下嗅覺偵測器。


    「為了躲過這個東西的追蹤,故意經過垃圾處理廠來讓氣味消失,大概是這個目的吧」


    「……就是說那家夥知道這邊的裝備品情況麽」


    「因為奧森這笨蛋也和目標一起逃跑了出去呢,剛才車子裏的裝備品也被動過了」


    光靠垃圾的味道就想躲過嗅覺偵測器的追蹤的話是很難的,當然,使用那種可以改變氣味的分子構造的洗潔劑的話,就另當別論了。雖然那是『獵犬部隊』隱蔽班專用而開發的東西,不過這麽大的一個資源處理設施的話,裏麵說不定會有相同的東西吧。


    還真是一招苦肉計呢,南希流露出淡淡的笑容,問了身邊的同僚。


    「羅德,設施的平麵圖有麽」


    「已經從書庫那裏弄到了」


    「傳送給全體人員,還有,裏麵的工作人員的數量和他們的巡邏路線呢」


    「巡邏路線什麽的就不用去管了」被稱為羅德的男人爽快的說道「裏麵基本上是完全自動化的,工作人員的話有十四個人左右,不過全都在操作中心敲打著鍵盤而已。全部都是從外部組織招來的機械係人員」


    「很好,看來可以省下善後的功夫了」


    南希簡短的說道,將嗅覺偵測器交給了同僚,開始檢查掛在自己肩膀上的輕機槍。


    羅德輕輕晃動了幾下表示著平麵圖的小型電子儀器。


    「出入口一共有二十四個,想要將這些出入口全部包圍,再進行設施內的搜索,以現在的人數是不可能的」


    現在的『獵犬部隊』正分為與真身不明的敵人周旋的部隊,追storder的別動隊,守護在木原數多身邊的防衛隊等多個小隊,戰力分散在各個地方,因為,現在集中在這裏的人數大約在十個人左右。


    「以這邊的行動來引誘目標移動到指定的位置就好了,敵人一定會認為這邊有著很大的兵力。從地圖上的a點對敵人進行攻擊,從意識上將他引誘到非常出口的c點,並在那裏發動奇襲。隨便扔幾個炸彈過去的話一定能行得,明白了吧?」


    「如果那個家夥想要靠超能力來突破的話怎麽辦?那樣的話誘導完全沒有作用」


    「沒關係」


    聽著羅德的話,南希再次看了看眼前的設施。


    厚重的水泥建築物中,許許多多的金屬製管道互相交錯著,讓人聯想到重工業設施的建築物群。


    「如果木原先生說的話是真的話,那家夥的能力並不是如此萬能的喲」


    3


    「就是這個吧……」


    一方通行現在正處於第三資源再生處理設施的控製室中,臉上掛著微笑。


    這是一個沒有窗戶的四方形房間,牆壁上掛滿了幾十個顯示屏。從空場的運作到保安係統,都是在這裏控製的。


    十四個作業員麵對這個拿著散彈槍的闖入者什麽都做不到,隻能縮在角落裏發抖著,一方通行完全不理會他們。他現在注視著的,是顯示屏中的一個,裏麵顯示著的是工廠裏所有的洗潔劑的列表。


    一方通行在找著的是那種能讓味道的粒子因化學反應而變成『別的物質』的那種洗潔劑。


    (找到了。不過有好幾種呢,就靠這些來妨礙那群家夥的『嗅覺』吧)


    雖然一方通行已經做好了與木原數多和『獵犬部隊』對戰到底的覺悟,不過自己一直處於被襲擊的那一方也不是他所喜歡的。能力全開來戰鬥的話,也就隻能支持7分鍾而已。先不說木原本人,對於『獵犬部隊』,還是應該盡量避免浪費。這麽考慮的話,還是將戰鬥的主導權握在自己的手裏比較有利。


    當然,最最重要的不是和木原他們戰鬥,而是storder無事救出才對。


    (就算現在想去storder也好,也應該先解決了『獵犬部隊』的追蹤部隊才對,而且如果帶著那個小鬼的話,說不定還會讓流彈擊中她,平白增加危險性罷了!)


    救storder後反而會使得逃跑的難度上升幾倍,一方通行的能力原本就是用來保護他自己一個人的能力,每次『獵犬部隊』出現都使用能力的話隻不過是在浪費電池罷了。


    正是因為這樣,『何時戰鬥何時逃跑』的主導權還是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還是快點用洗潔劑消了自己的味道離開這裏吧。木原應該還要不了多久就能抓到那個小鬼了,不能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了,應該抓緊一分一秒來做好最主要的事情才對。洗潔劑放在什麽地方了呢……?)


    這時,屏幕發出沙沙的噪音,畫麵也開始抖動。


    在控製室裏麵的數十個屏幕一個個伴隨著噪音失去了畫麵。在所有屏幕失去作用之前,從位於這個設施北側第二出入口的監視錄像上,一方通行看到了瞬間閃過的黑衣男人的身影。


    既然可以將第三資源再生處理設施全區域的警報裝置都給毀了,那麽自然也知道所有監視器的分布位置才對。那就是說,那個黑衣人之所以會讓一方通行看到他身處的位置,一定是在引誘一方通行去那裏。


    (混蛋家夥們!看來比預想的來的還要快呢!)


    一方通行不使用手杖就無法走動,也就是說他的移動速度並不快。就算用洗潔劑逃過了嗅覺偵測器的追蹤,也無法避免與進入了這個建築物中的家夥們戰鬥吧。


    無法從那群家夥的手中逃走。而且,


    (反正原本就不準備逃跑呢。就在這裏把那群混蛋跟蹤狂給消滅幹淨算了)


    一方通行將體重壓在代替手杖用的散彈槍上,看了看周圍。


    一方通行警告了那些被卷入進來的工作人員。


    「聽著,接下來會發生槍擊戰,戰鬥結束後那群家夥的支援應該也會過來。你們在聽到槍聲停止後等二十分鍾左右,然後換上自己的私服立刻逃離這裏」


    對方雖然做了回答,但不知道對方這是在點頭呢還是單純因為害怕而在發抖呢。


    (還真有趣呢,那麽,這邊有什麽棋子呢……)


    一方通行確認著狀況。


    看來這裏並不能很好的使用能力。工廠原本就被厚實的水泥牆隔離著,使得外部傳來的電波信號精度變差。另外,這裏因為要進行資源再利用處理,傳送帶啦印刷機什麽的有著大型馬達的機器也有相當的數量,到處散播著強力的電磁波。妹妹們就是靠將腦波轉換成電磁波從而形成電子情報網——禦阪網絡,不過在這裏卻基本不能使用。


    總的來說雜音非常的厲害。


    狀況好的時候和差的時候差距很大,隻是普通對話的話都會稍微出現點混亂,要想使用能力的話,如果在能力用刀一半的時候出了什麽差錯後果不堪設想,說不定會引發爆炸事故呢


    (反正在這裏使用能力也不能對木原造成什麽影響)


    如同裸體般的戰鬥,一方通行至今為止還從來沒有嚐試過。


    不使用能力的話,他的運動能力就隻不過是個隻有拿著手杖能夠走路的殘疾人程度而已。


    能當做武器的,是用來代替手杖的散彈槍一把。


    彈夾中裝著的子彈總共有三十發左右。


    「該怎麽做呢……?」


    靠著手上僅有的裝備,一方通行思考著對抗擅長集團作戰的『獵犬部隊』的手法。


    心中仍然對剛才那個故意露出身影的黑衣人感到有點在意,


    (怎麽辦?)


    一方通行的視線離開了屏幕,找出了這裏的平麵圖,將平麵圖攤了開來。


    是應該接受對方的邀請嗎,還是應該無視呢。雙方的攻防戰已經開始了。


    4


    禦阪美琴現在正身處於便利店裏。


    她正站在賣雨傘的地方。


    「嗚——嗯……還真是小啊」


    一邊看著便宜的塑膠傘,美琴的口中一邊嘟囔著。拿在她手上的雨傘,也許是因為根本無法撐而沒有人氣吧,小到這樣的雨傘,就算撐了最後也隻會被淋濕罷了。


    通過巨大的玻璃窗往外看,天色已經完全變黑了,巨大的雨滴打在玻璃上。


    禦阪美琴因為在大霸星祭的比試中獲得了勝利,所以她取得了可以讓上條當麻接受懲罰遊戲的權利。可是,在實施懲罰遊戲的途中卻被迫中斷,因此她現在正在找著上條……


    「為什麽突然會下雨了呢」


    她的眼睛看向了和書包一起拿在手上的手機公司的紙袋上。


    (我可不想讓呱呱太和嘰嘰子被淋濕呢)(某r:囧,兩個吉祥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翻譯才好)


    就是這樣的感覺,美琴一個人念念有詞的抱怨著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帶著麻煩的感覺,美琴拿出了手機。


    來電顯示中顯示的是自己的後輩,白井黑子的電話號碼。


    『姐姐大人~』


    「什麽事,黑子」


    『因為風紀委員的工作問題,今天我回不了宿舍了,我想讓你替我向那個麻煩的舍監轉告一下。你看,已經過了門限的時間了吧』


    「那個,我現在正在便利店呢」


    『呀!?』


    對麵傳來了黑子那沒有淑女風的回答。


    在遠離這樣的黑子的身邊,傳來了別人的聲音。


    『啊咧?白井同學,你在和禦阪同學通話嗎?』


    那是白井在風紀委員裏的同僚,初春飾利的聲音。


    也就是說,現在白井正在風紀委員的支部裏。


    『這還真是麻煩了呢,姐姐大人既然現在身在外麵就不能和那個舍監聯絡了呢。哎,不止這麽簡單呢。要辦理延長門限的手續的話一定要書麵資料才行,那個舍監根本不會接受電話的申請。這樣的話兩個人都會毫無疑問的被扣點呢』


    『唉—話說回來,禦阪同學為什麽今天會打破門限呢』


    『啊!?』


    電話的那頭突然傳來了大口吞氣的聲音,接著就是嘎嘰的聲音,估計是握著手機的手突然增加了握力吧。


    白井黑子向這邊提出了問題。


    『難,難道說……在那之後姐姐大人就那麽和那個類人猿一起進行晚上的約會了嗎!?可惡的混蛋,一起欣賞雨中的夜景還真是有夠老土的選擇呢』


    「沒有這回事,你這個笨蛋!!」


    美琴立刻就叫了回去。


    不過白井完全沒有聽進去。


    『嗚,不能就這麽放任下去!保護姐姐大人的貞操是我白井黑子的任務!!』


    「不要大聲說貞操什麽的!」


    『那麽我就說的更加具體一些』


    「不許說!!」


    美琴漲紅了臉大叫道,看來白井已經完全聽不進別人說的話了。從聽筒裏傳來了如同機關槍一樣的快速話語。


    『總之我現在立刻就趕到姐姐大人你的身邊,快將gps功能的認證用代碼通過郵件發給我……』


    『不行的啦……』


    初春的一句話使得白井的機關槍卡殼了。


    之後初春繼續說道。


    『你看,這邊的一打事物資料和會計資料的山丘與指示資料的山脈,完全都沒有結束呢。白井同學,既然你已經說了今天要通宵那就一定要通宵才行。晚飯也買好了便當了,所以絕對不許你走出去一步,連洗澡也不行』


    『嗚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呀,啊呀!?白井同學,白井同學!!』


    電話的另一邊可以聽到吧嗒吧嗒的聲音。


    美琴無可奈何的將手機拿到了稍微遠離耳朵的位置,說道。


    「那麽,我掛了啊」


    初春代替了精神錯亂中的白井做了回答。


    『啊,好的。白井同學會由這邊把她壓製住的,那個,請加油!!』


    「所以我都說了我不是在約會!!」


    美琴用盡全力叫了回去,可是好像並沒有很好的傳達給對方。對麵隻是持續傳來暴動的聲音,就這樣電話被切斷了。


    5


    上條當麻storder正躲在柱子的後麵。


    照明消失了的家庭餐館裏,寂靜的讓人感到害怕。


    這是充滿絕望的三十秒。


    太過巨大的壓力讓人覺得腦子的構造都要被弄得崩潰了。


    可是,躲在柱子後麵努力想要隱藏自己氣息的上條,感覺到了周圍產生的異變。


    不管過了多久,那群男人都沒有過來。


    闖進這家家庭餐館的黑衣人們,應該已經大致掌握了上條storder的位置才對,也知道上條他們沒有拿著什麽武器。用槍械和裝甲服包裹了全身的那群人,不可能故意警戒著一個高中生和一個小女孩的。


    (到底怎麽回事?)


    隨便亂動的話很危險,雖然上條知道這一點,


    但是,現在不移動的話,也許機會就會這麽喪失了,上條的心理矛盾著。


    「……,」


    緊貼著自己storder,現在正因為害怕而緊緊抓著上條的衣服。


    而正是因為她那小小的手,使得上條找回了平常心。


    就這樣又經過了三十秒。


    沒有聽到任何明顯的聲響。


    隻有通過破碎的玻璃吹進來的風聲,傳到了上條的耳朵裏。


    隱藏住氣息。


    閉上眼睛。


    等待時機的到來。


    之後,傳來了動靜。


    「hi~~~?是不是嚇了一跳呢,不過不要害怕哦,快點出來吧?」


    聽到的是聲音尖銳的女性的聲音。


    從上條所在的位置,因為有當做盾牌的柱子擋著的關係,無法確認對方的臉。


    就連對方在那裏都搞不清楚。


    隻是,


    (怎麽回事?她跟到現在為止的那群家夥們行動方式明顯不一樣)


    直到剛才為止都追捕著上條他們的那群黑衣人,盡量使得自己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不發出任何聲音隻求用最快的速度將這邊殺死。說白了,就是盡量省去不必要的行動,采取最低限度的行動。


    與之相對,這個女人的聲音可以說是正好相反。


    說起來這個女人在發出聲音來宣揚自己的存在時就已經很明顯和那群黑衣人的行動方式不同了。不僅僅是男女上的區別為人上的區別,就如同從影子般的暗殺者一下子變成了與之相去甚遠的突擊隊員。


    (這麽說,她不是那群黑衣人的同伴嗎?)


    就算這樣,上條還是覺得隨便現身的話會很危險。說起來,連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他也不知道。


    「哈哈,還在害怕著呢。不過也是,剛從那樣的危機中逃出來也是沒有辦法的。可是呢,這邊也有這邊要做的事情呢


    ~如果你不好好聽話的話——」


    女人的聲音隨著笑聲持續著。


    看來她毫不在乎這邊的動搖和警戒,是一種非常不在乎的口調。


    「當心我將你們變成粉粉碎的肉塊哦!」


    「!!」


    上條立刻抱住storder的身體,從柱子的後麵飛撲出去趴在地上。


    咚!!轟音回響於餐廳中。


    看不見的一擊,將直到剛才為止都被上條當做盾牌的柱子給橫掃了出去。被擊中的柱子從中央晚成く字型的樣子,並這樣飛向了邊上的牆壁。因為太過快速的關係,牆壁就像被炮彈擊中一樣被打得粉碎。


    建築物整個震動了起來。


    也許是房子的骨架崩潰了吧,發出了尖銳的聲響,在剛才黑衣人們的攻擊下幸免於難的玻璃這次全部被粉碎掉了。


    上條用自己的身體保護storder,視線遊走在整個餐館裏。


    沒有了照明的大堂裏,一個女人站立在那裏。


    通過街上傳進來的路燈的光,正好照出了這個女人的身影。


    是個奇怪的女人。


    身上穿著的是看上去像中世紀歐洲女性穿的那樣的連衣裙。頭發全部被綁在頭上的頭巾包裹著,連一根頭發都看不到。她的臉上,不管是嘴巴還是鼻子還是眼皮上也好,全都掛滿了鐵環,多到讓她整個臉上的平衡感都失去了,眼影畫的相當的厚重,額外給她增添了一點威壓感。


    接著,女人的手上。


    握在她手上的,是長度在一米以上的巨大的錘子,把手的中間附近到最前端,繞著一條充滿了尖刺的鐵線,不知道是用來防禦的呢還是單純隻是裝飾用的。


    (……,)


    確實被那個東西擊中的話不單單是痛那麽簡單,不過比起那群手拿輕機槍,身穿裝甲服的集團來說,應該是不可能勝利的才對。可是,到底怎麽了,這個女人到底幹了什麽,那群黑衣人正倒在她的身邊。


    擁有意識的人一個都沒有。


    (這個情況……)


    身上武裝著輕機槍和裝甲服,接受過良好訓練的那群黑衣人,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躺倒在地上。


    (有點類似呢……)


    因為情報不足的關係,更加使得眼前的景象看上去那麽的不自然。


    (跟倒在地下街出口附近的那些警備員們……)


    「你是……」


    上條壓低聲音詢問道,原本掩護storder的身體抬了起來,整個人站了起來。


    「『神之右席』的其中一人,前方的範特」(某r:按照wiki上的解釋,應該是前方之風的意思,不過,作為名字的時候,我覺得還是用音譯吧,不然,上條大叫她名字的時候在那叫“風,我要打垮你”也太怪了……)


    自稱為範特的女人,如同惡作劇一般吐出了舌頭。


    「發現目標了,就是這樣,快點讓我殺了吧,上條當麻」


    掛在她舌頭上的鎖鏈刷拉一下滑落了下來。


    在鎖鏈的最前端,是被口水弄濕了的小小的十字架。


    6


    『獵犬部隊』毫無聲息的潛入了一方通行所隱藏的第三資源再生處理設施中。


    進入了被水泥包圍著的工廠裏,機械的聲音要比想象中來的響亮。


    是不是該把這些機械的運作也給切斷呢,南希心裏這麽想著,但這隻不過是無謂的增加工作量並且浪費時間罷了。而且一方通行現在可怕不能很好的使用能力,所以要勁量避免給他找回心理上的寬裕感。


    南希的周圍一共有五個同僚在。


    因為她們擔當著誘導敵人的職責,所以要盡量顯示出“多人數”的感覺。南希她們企圖靠威脅式攻擊來誘導目標逃向道路的深處,等到他逃到別動隊所在的位置後再一起攻擊,就是這樣的作戰。


    目標的位置已經靠剛才交給同僚的嗅覺偵測器大致上了解到了。隻要之後在室內好好找一下的話,是不可能讓目標逃跑的。


    (接下來要堤防的就是槍械吧)


    通過嗅覺偵測器,南希他們找到了停在路邊的目標用來逃跑的車子,車子裏麵沒有任何人,還放著預備用的武器的袋子,因為袋子的拉鏈被拉開著,說不定一方通行拿了裏麵的槍械吧。


    (不,一方通行的射擊能力並不是那麽了得,一直靠著能力度日的那家夥,不可能接受過槍械的訓練,這邊的情況要有利得多才對)


    南希如此考慮著。


    (話說回來……)


    因為生產的大部分工作都是機械自動化進行的關係吧,鋼筋的建築物中完全沒有空調,熱的就像一個蒸籠。明明外麵下著冰冷的大雨,裏麵不斷運作著的馬達卻吐著熱氣。


    精神因為炎熱而不斷的變得煩躁,南希他們就這樣在鋼鐵的通道中移動著。就連白色的熒光燈的光線都讓人覺得帶有熱量。


    是因為自己的緊張。


    所以才會產生錯覺,南希是這樣判斷的。


    稍微瞄了一眼邊上同僚的表情,被黑色的麵具覆蓋著的男人,也可以看出他的動作有那麽一點不自然,而且還硬撐著。


    這個設施裏麵因為各種原因所以電波被妨礙著。


    一方通行的能力似乎是靠通信設備的輔助才能使用,『因為有可能會發生爆炸,所以一方通行基本上可以說是不會在這裏麵使用能力的』,木原數多是這麽主張的。


    以南希為首,在這裏的『獵犬部隊』的其他成員們也覺得這是個妥當的推測。在有著這麽多限製的情況下,不是特別緊急的情況下,對方是不會使用能力的才對。越是強力的能力看,越是會在這種情況下產生不利的影響。


    但是,反過來想的話,一方通行也許會做出『如果被包圍了的話,就算會爆炸也要使用能力脫離這裏』的覺悟。


    能夠打倒用出全力的一方通行的人,隻有木原數多一個。


    南希她所帶著的子彈和炸藥,一點作用都起不到。


    (所以『在對方察覺到自己被緊追不放之前將對發殺死』這就是鐵則)


    為此而實施了這次誘導作戰。


    將目標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這邊,讓他在往深處逃跑的時候放鬆警惕,別動隊則會中抓住這個機會將他射殺。為了讓這個作戰成功,就算是會有些風險,還是一定要有人站出來吸引一方通行的注意力才行。因為對方雖然不會使用強大的能力,不過手上還是可能帶著槍械武器。隨便胡亂進行佯攻的話說不定還會反過來被對方射殺。


    (緊張也是沒有辦法的吧。在這裏的人,包括我在內,接受的訓練都是『快點將對方射殺』這樣的,像現在這樣的情況可從來沒有訓練過呢)


    兵隊也是分為各種各樣的。


    對於在雨林中行動的部隊來說他們不需要搜尋人質時所要用到的交涉技術,在都市中擔當狙擊手的人不需要記住無人島上的生活方式。省去不必要的一切,將時間用在別的地方,將一個技術磨練鑽研到最佳狀態,就是采用了這樣的訓練方法,才能訓練處一批又一批的有著實力的特殊部隊。


    就是說,從南希她們到現在為止受過的訓練來考慮,現在的她們就像是一直接受沙漠中戰鬥的士兵被丟在了北極圈附近的雪山中戰鬥一樣。


    (做得到嗎……)


    被麵具遮著臉龐的南希咽了口口水。


    (做不到的話就隻有一死)


    這時候,傳來了一聲小小的金屬的聲音,這使得南希停止了思考。


    「!?」


    南希她們一起將槍口對準了聲音的方向。


    但是那裏什麽人都沒有,能


    夠用來隱藏的空間也完全沒有。南希保持著舉槍的姿勢,對邊上最近的同僚通過手勢和眼神發出了指示。


    「(……這和一直以來機械發出來的聲音明顯不同呢)」


    「(……我也這麽覺得。但就算那裏有人,也沒有能夠躲的地方才對,我不覺得這是一種明智的做法呢)」


    「(……是不是扔了什麽會發出聲音的東西呢?)」


    「(……這樣的話,說明目標可能就潛伏在這附近)」


    緊張感席卷了全體人員。


    「(……羅德,嗅覺偵測器呢)」


    「(……等下,現在剛分析完成)」


    內心的不安產生的鼓動越來越快速,放在扳機上的手指不斷的震動著,皮膚與手套的中間,已經因為汗水而濕透。


    突然,


    這次換成所有的燈光都被熄滅了。


    一切就像是計算好的一樣,黑暗席卷了這裏。


    通過使用光線和聲音來提高緊張感,這是為了影響這邊的心理狀態的作戰。


    糟糕了,南希到了現在才剛剛意識到。


    如果在這裏隨便扣動扳機的話,說不定會擊中密集在一起的友軍,就算把槍口對準上方,周圍卻全部都是金屬的鐵塊,被射出去的子彈可能會因為反彈而襲向自己。


    南希完全沒有去考慮槍的安全栓的問題。


    如果現在這個不斷顫抖的手指動了一下的話,光是這樣就會扣動扳機吧,她的思考被這個想法束縛著。一方通行肯定已經知道這邊沒有夜視用裝置這點吧。


    「(……等一下!!)」


    雖然想用眼神跟同僚接觸,但卻因為黑暗的關係沒能很好的傳達給對方。


    雖然直接發出聲音是最好的手段,但這樣就等於是在把自己的所在位置告訴敵人一樣。


    咚咚咚咚!!心髒的鼓動響到讓人覺得不舒服。


    放在扳機上的手指不斷顫抖著。


    扳機……槍身……爆發……南希在腦中這樣假想著。


    這時,ban!!巨大的聲音炸裂了開來。


    仿佛心髒的跳動都停止了一般。


    (那……是……!!那隻是蒸汽的排氣音!隻是聲音罷了!!)


    好不容易忍住了食指的運動,為了尋找引發這一切的目標,南希更加集中了五感,這時,


    「啊!?」


    突然,在她的身邊發出了低沉的聲響。


    之後就是從腳上感覺到了如同是人摔倒在地上時產生的震動一樣的感覺。


    然後一股鐵器的味道傳到了她的鼻子裏。


    (遭了……)


    冷靜考慮的話,對方隻不過是從暗處扔過來扳手什麽的東西吧。詭計隻要被看破的話,光是這樣心理上就能找回一點寬裕感。


    但是,


    階段性的奪去這種『冷靜』,這才是對手的真正目的。


    (那個混蛋……不光光是能力,就連人的恐怖心理也利用嗎!?)


    南希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黑暗之中,南希集中了自己所有的神經,同時,事情發生了。


    另一個工具撞擊到了她的肩膀,雖然不是很有力。


    可是南希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被奪走了想象以上量的冷靜度的身體擅自動了起來。


    放在扳機上的顫動著的手指,終於超越了忍耐的臨界點,


    複數的槍聲響起,然後通道裏充滿了跟多的鐵的氣味。


    7


    漆黑的家庭餐館中,異樣的緊張感包圍了一切。


    上條當麻正在和自稱為範特的女人對峙著。


    (可惡,一個接著一個……)


    如果這個女人是魔術勢力的人的話,那麽跟剛才不一樣,幻象殺手就有用了。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徹底安心。如果那真的是範特幹的話,她就是有著能讓四個手拿輕機槍的人一聲不響全部一瞬間打倒的能力。因此就算是有幻象殺手,自己也有可能因為大意而被對方瞬殺。


    而且,


    不是說上條有很仔細的觀察過黑衣人們的狀態,但是沒有受傷沒有出血的他們的狀態,和到現在為止看到的那些失去意識的人的狀態很相像。如果這是同一個原因的話,那麽現在讓這個學園都市全部的都市機能都癱瘓的元凶,就是站在眼前的範特。


    僅以一人之身就企圖將位於科學方麵頂點的學園都市毀滅掉的女人。


    這樣考慮的話,眼前這個人物的危險程度遠遠超過那些黑衣人才對。


    「不用這麽緊張也米有關係吧?」


    範特一邊說著,舌頭上的鎖鏈一邊發出聲響搖動著。


    「我會讓你連感覺疼痛的時間都沒有的」


    範特隨意的揮動了手上拿著的帶有有次鐵線的錘子。


    是橫向打過來的一擊。


    距離上條的距離,怎麽也有五米以上,可是,


    「!!」


    上條突然感到一陣惡寒襲來,立刻將被自己保護著storder推到一邊,自己低下了身體,同時,有什麽東西擊中了他頭上的部分。而那東西的正體就是吞噬著細小碎片的風的塊。吞噬空氣,破壞牆壁,將細小的碎片吸入中心部,從透明變成混沌的顏色,空氣的鈍器從右向左,跨過寬廣的範圍突破了過去。


    gagon!!伴隨著巨響,建築物全體產生了傾斜。


    (揮動錘子,然後擊打出飛行道具的魔術嗎……?)


    失去血色的上條的耳朵裏,聽到的是啪啦啪啦這種碎片掉落的聲音。


    「快躲起來storder!!」


    對著剛爬起來storder,上條大叫道。然後一邊看著她跑向方形的柱子後麵,一邊思考著,


    (到底搞什麽,那群黑衣人也好,這個女人也好……!!)


    上條咬緊了牙關,當然,範特並不會就這樣停止攻擊。


    範特再次一邊後退一邊豎向,橫向揮動了第二和第三次錘子。鏹啦鏹啦,連接著舌頭的鎖鏈如同轉圈一樣搖晃著。錘子的運動軌道,有好幾次都從鎖鏈的邊上掠過,等到現在也好幾次發出過橙色的火花了。真的隻要軌道再差個幾厘米的話,範特的舌頭,鎖鏈,臉上的掛飾就會因為牽引的關係被徹底扯爛吧,不過範特的表情卻看上去十分悠閑。


    範特的錘子,將空氣給撕破。


    嘎!!爆炸的聲音擊打著上條的耳膜。


    破壞的暴風正在被卷起。


    錘子就像是將沉重的鐵球給打飛出去的球棒一樣。桌子被打飛,地板被卷起,黑衣人們被吹飛,零零散散的摔到無力倒在那裏的客人身上,上條看著這些雖然相當焦急,不過光是對付飛向自己的風的鈍器就已經讓他用盡全力了。


    咚!!在與上條的右手接觸到的同時,空氣的鈍器就被彈開並被消滅了。


    幻象殺手。


    如果沒有這個能將各種超能力都給擊潰的能力的話,上條的身體已經變成碎屑了吧。


    風的巨塊,並不是筆直飛向上條,有時候會從左右劃出一道弧線阻止上條的前進道路,有時是對準停下腳步的上條從上而下的筆直一擊。


    「哈哈,不愧是傳說中的那個右手呢,你還真是有好好努力呢!!」


    範特一邊笑著,一邊用力將錘子從上往下揮下,伴隨著她的動作,破壞的暴風被卷起。


    (豎著嗎!!)


    上條立刻慌張舉起右手擋在自己的頭上,可是,


    風的巨塊,一口氣從右邊往左邊飛了過去。


    「……!!」


    上條的全身


    噴出了冷汗,好不容易將上半身稍微退後了一點,討厭的聲音從自己的麵前突飛過去,鼻尖上的皮膚好像還被稍微擦掉了一點。


    而自己邊上的牆壁則伴隨著聲響完全變成了碎片。


    原本就已經傾斜了的天花板發出了更加危險的震動。


    (怎麽回事?與錘子的攻擊軌道不一樣……!?)


    疑問湧上了上條的腦裏,範特不可能會一一回答這邊的疑問。


    「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


    配合著範特的動作,舌頭上長長的鎖鏈左右搖晃著。


    而鎖鏈的先頭,十字架散發著不自然的光輝。


    兩次,三次的順序一閃一亮著。


    範特則擺著射失目標後的表情皺起了眉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巨響不斷的發出,暴風的攻擊一擊又一擊的向上條襲去,範特本人卻像是悟透了什麽似的點了點頭。情勢完全被控製在她的手中,兩人之間五米的距離完全沒有被縮短。


    「是叫做幻象殺手吧?那個右手,還真是和報告中的一樣有用呢,難怪我的『必殺』一定用處都沒有呢」


    必殺?上條一邊揮舞著自己的右手,一邊思考著對方的話。


    有關於幻象殺手的報告,這一點也很耐人尋味。也許在羅馬正教中,上條當麻的重要度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可是,光這樣還不是很明白呢……好吧,就讓我來試試看吧」


    「?」


    「就這麽幹!!」


    範特發出充滿底氣的叫喊,手上的錘子橫向揮動了一下。


    伴隨著轟音,空氣的鈍器產生了。


    瞄準的目標不是上條,而是趴在桌子上失去意識的普通客人。


    「你這混蛋!!」


    上條飛身出去並努力伸出了右手,就在空氣的巨塊要擊中客人的頭之前總算用右手碰到了空氣的鈍器,鈍器四麵八方散了開來。這一擊之中包含著將人體直接敲成肉泥的威力。


    憤怒襲向上條的腦內。


    看著這樣的情形,範特意味深長的眯起了雙眼。


    「……嘿,原來是這樣呢,看上去用起來並不是那麽方便呢?」


    戰力調查嗎?上條如此想到。


    也許範特是在調查幻象殺手的具體有效範圍吧。


    「真是抱歉呢~」


    到目前為止,攻防一直持續著,不過範特的臉上並沒有焦急的樣子。


    「看來不能讓你無法感覺到痛苦就了事呢。不把這東西給直接粉碎的話不行呢。不過你保有意識的話會很痛哦,說不定還會因為太痛而直接受刺激太大死去呢。不過說不定還能讓你的受虐嗜好覺醒呢?」


    空氣中響起了鎖鏈因為晃動而產生的金屬聲。


    連接在範特舌頭上的鎖鏈,根據她的動作而搖晃,從右向左劃出一條弧線。範特就像是要故意從這條鎖鏈邊上擦過一樣縱向揮動了錘子。


    啪!!橙色的火花四濺。


    (嗚!!跟剛才一樣)


    就像是被吹飛了一樣,空氣的鈍器劃出從右回到左的弧線向上條襲來。


    (與錘子的動作不一致……)


    就像是在舌頭上的鎖鏈所描繪出的軌道上描寫一樣。


    (這個攻擊方式!?)


    然後就像是被誘導了一樣。


    「難道……是那個鎖鏈上的十字架!!」


    上條一邊用右手擊潰風的武器一邊叫道。


    範特笑著回應了上條。


    「呀~被揭穿了~」


    帶著十字架的鎖鏈再次描繪出了橫豎無數的軌道,範特用錘子緊挨著鎖鏈揮過的同時,空氣的鈍器就像是描寫鎖鏈的軌道一般襲來。


    (可惡,就算明白了也沒有辦法防禦完!!)


    大利揮動的錘子能夠產生衝擊波,上條一直注意著這點防禦著,但是,實際上鎖鏈和錘子的動作各不相同。剛認為是從上而下的攻擊,鎖鏈立刻就劃出一條圓弧,看到橫向揮動的錘子,鎖鏈卻是從下往上的軌道。


    『攻擊的動作』與『實際飛來的攻擊方向』各不相同,視覺上隻要稍微有一點被欺騙了的話,身體的反應就會變慢從而導致身體被砸碎。


    「可惡!!」


    「啊拉~情況好像變的麻煩了呢,喂!」


    一陣更加強烈的風之鈍器襲向上條。


    不過,鈍器並沒有直接瞄準上條,而是在上條的稍微前麵的一點位置上落到了地麵上。地板上的木材被破壞,大量的木片變成尖銳的碎片襲向上條的身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條的全身都遭到了碎片的襲擊。


    就這樣上條向後飛了出去,摔倒在地上打起了滾。


    上條搖動了因為疼痛而意識變得朦朧的腦袋,拚命讓自己的意識恢複了過來。


    不知道到什麽時候storder已經就在上條的背後不遠處了。


    躺在地上的上條抬起了頭。


    原本應該躲在柱子後麵storder站了出來並向這邊跑著。


    「快逃!!」


    「嗯哼~」


    聽著上條的絕叫,範特很開心的笑著。


    以她的攻擊的話,就算是要連同柱子一起也可以輕鬆攻擊storder。


    &emspstorder一動不動。是因為動不了呢,還是純粹因為自己的意識而不想動呢,上條並不清楚。


    但是這樣下去的話,她那嬌小的身體會變成一團肉泥的。


    「可惡!!」


    上條從地板上爬起並跑了出去,向著站著不動storder飛撲過去。她在倒在地上的同時,範特的攻擊也被施放了出來。從中產生的空氣的鈍器毫不留情的將柱子打彎,之後被上條的右手消滅。即使如此大量的碎片還是費了出去。


    繼續在這裏很危險。


    一定要storder離開這裏去避難才行。


    「快走!!快點!!」


    上條叫喊著storder呆呆的聽著,橫向搖了搖頭。


    也許她不想就這樣丟下上條一個人吧。


    「快點!!快點去叫救兵來!!」


    所以上條這麽叫道,給予了她這個絕對不可能視線的目的。


    被說到這個地步storder終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但是,站起來的同時她衣服口袋裏的東西都掉了出來。地板上有著如同玩具一樣的甜味小吃和造型可愛的小孩用手機storder為了撿起那些東西準備再次彎下身子。


    「不要去撿!!」


    上條大叫道storder的肩膀突然震動了一下,然後邁開嬌小的雙足跑了出去。穿過被破壞的窗戶來到街道上,從她的背影中可以看出她的焦躁,基本上已經快失去自我了。


    範特將卷著有刺鐵線的巨大錘子對向了嬌小的少女。


    但是上條堵在了兩人的中間,這時候房子再次發出了震動。


    房內的柱子一根接一根破碎,天花板一口氣斜著倒了下來,剛storder逃出去的那個窗戶因為天花板一下子倒了下來的關係,被完全給堵住了。


    雖然目標中的一個逃走了,不過範特的臉上絲毫沒有不滿的感覺。


    反而應該說是看上去很愉快的笑著,對上條說道。


    「你這人還真是殘酷呢。讓那麽個小不點在這種黑暗的街道中沒有盡頭的逃跑這可是相當重的負擔呢。說不定已經因為恐怖精神被慢慢的摧毀著吧」


    巨大的錘子搖動著。


    「與其碰上那種事情,還不如在這裏一起被殺掉更加幸福吧?」


    聽了她的話,上條向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這家夥真是無藥可救了。


    「……我可沒有給她負擔什麽的東西」


    再次握緊自己的右手,上條如此說道。


    對著看上去很開心的笑著的範特。


    「隻要我去接她的話就什麽問題都沒有了。所以我是不會死在這裏的」


    「啊拉,還真是有趣呢?可是可是,將你的五髒六腑做成奶昔或者人肉果汁的話,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嗎?」


    揮動錘子的悶沉聲音響起,舌頭上的鎖鏈搖晃著。


    「嘛~這邊的目標本來就是你,再加上被異教的猴子打擾也讓人很不爽。就這樣逃跑的話讓我反而更加輕鬆呢!!」


    再次複數的風之鈍器被卷起,無情的摧毀著家庭餐館裏的一切。


    8


    沒有照明的工廠中,一方通行隱藏著自己的氣息。


    這邊的作戰,隻要最初的幾步做好的話,那麽接下來的發展就能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了。


    一方通行從箱型車裏取出了幾樣裝備,一個是用來代替手杖的散彈槍,另一個就是一個小型無線電。


    這也是能在作戰中使用的東西。


    現在敵人因為害怕會在黑暗中擊中自己人所以分散了開來,並且用無線電互相聯絡著,由於工廠裏信號不佳的關係,一方通行也利用無線電混在裏麵,然後通過交換虛假的情報讓對方分散的更開。雖然對方已經察覺到了一方通行混在對話之中,不過他們還是沒有辦法來區分無線電中傳來的聲音到底是一方通行的還是同伴的。結果,所有人都對來自無線電中的聲音抱有一絲猜疑。


    不使用無線電的話,就連自己同伴的所在位置都不能確認。


    就算發現了類似敵人的身影,也會因為害怕自相殘殺或者是害怕被同伴擊中而產生遲疑,這使得攻擊目標的速度變慢,同伴之間的合作就會被打斷。與之相對的,一方通行隻要抱著『所有的人影都是敵人』的想法去行動的話就可以了。這也是他最大的優勢。


    『獵犬部隊』的威脅是『槍械』和『集團』。


    現在的情況下,對方基本上已經失去了這兩樣優勢。


    不使用任何能力,隻是通過一些小手段來煽動對方內心的恐怖心理,這種作戰雖然一方通行是第一次嚐試,但卻意外的有趣,對方也完全被自己玩弄於手掌之中。果然,恐怖這種東西是人人都有的。一方通行在街頭小巷中就算什麽都不做也已經是恐怖的象征了,現在他隻要再稍微添油加醋一點就能夠達到如此令人滿意的效果。


    那群家夥已經不是敵人了。


    隻是移動著的靶子。


    (接下來)


    因為無線電和恐怖感的關係,對方已經完全被分散了開來,一個個孤立著。就算發生了衝突,友軍也不可能立刻就趕過來,所以自己有著數分鍾的時間來逃跑,攻擊的時候完全可以不用在意周圍。


    一方通行潛伏在黑暗之中,嘴角上掛著令人心寒的微笑。


    在他的視線前方,是一個與同伴分開,戰戰栗栗搜尋著敵人的獵物。


    (就讓我好好的飽餐一頓吧,肥肥胖胖的家畜們)


    與目標的距離在十五米左右。


    散彈槍的特性就是離目標越近,威力也就越大,現在的距離並不能說是個十分好的距離。不過一方通行還是將背靠在了牆壁上,將手杖舉離了地麵,適當的瞄準後扣下了扳機。


    砰!!


    伴隨著能撕破耳膜一樣的巨響,衝擊以要擊潰肩膀一樣的勢頭傳到了一方通行身上。跟預想的一樣,散彈槍的子彈在擊中目標之前就四散開來,但是周圍到處都是堅硬的鋼筋水泥和金屬板,複數的子彈像乒乓球一樣四處彈跳,從不同的角度擊中了黑衣人。


    慘叫回響於通道之中。


    黑暗中,液體四濺了開來,類似人類的身影就像動作電影裏一樣在空中回轉著,一方通行在確認好這點後,重新將散彈槍作為手杖向著黑衣人走去。


    那家夥的右手看來是被擊中了。


    右手因為被散彈槍的子彈擊中,黑衣人整個身體一邊回轉著一邊摔到地板上,另一邊的手也似乎是被扭到了一樣。


    拿在手上的輕機槍滑到了很遠的地方,雖然想拿出備用的手槍,不過因為兩手都受傷的關係,根本沒有辦法像想象的那樣拿起武器。


    就像一條蛆蟲一樣的不堪入目。


    一方通行將手靠在一邊的牆上,拿起了散彈槍將槍口壓在了對方的臉上。


    「開,開玩笑吧……?」


    意外的,對方的聲音十分的尖銳。仔細看的話,雖然渾身穿著黑色的裝備,不過還是能看出這是一個女性。


    「玩笑?說來也是呢」


    怎麽都好啦,一方通行適當的回答了對方,


    「這是新的a呢」


    一方通行扣動了扳機。


    咚砰!!因為發射時產生的衝擊,一方通行整個身體都向後飛了出去,原本這就不是可以用單手使用的槍械,這樣想著,一方通行搖了搖頭重新站了起來,眼前的黑衣女人正在地上混亂翻滾著。


    「哦,哦啊,啵,啊啊啊啊啊啊啊!?」


    雖然女人想用雙手按住自己的嘴巴,不過兩個手卻意外的伸到了臉的更深處的位置。女人的臉的下巴已經被剛才的一擊全部打飛了出去,如果她把雙手拿開的話,一定可以看到她那隻剩下上麵一排牙齒的嘴巴。


    一方通行注意到了粘在自己臉頰上的溫熱的東西。


    用舌頭將粘在臉上的東西舔入嘴中,與唾液一起咀嚼了一下,那是肉的味道。


    「啊哈」


    一方通行無意識中流露出了笑容。


    沒有必要在一個戰鬥不能的女人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對於一方通行來說,快點離開這裏才是當務之急,聽到槍聲後其他的『獵犬部隊』應該會立刻趕過來。與他們遭遇,並正麵和他們交火的情況並不是一方通行所希望的。一直躲在黑暗中,將獵物一個個擊潰才是最好的手段,所以現在還是離開的好,一方通行這麽考慮著,一定要快。


    但是,


    用散彈槍當做手杖,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有什麽東西變的有趣了起來。


    雖然自己知道這樣是不行的,但還是有什麽東西裂開了的開放感席卷了全身。


    他站在了嘴巴被毀的一塌糊塗,下巴被整個打飛的女人麵前。


    「……哈—哈—,還真是變成了一幅適合吮吸奶嘴的樣子呢」


    下半部分的臉消失了的女人擔驚受怕的看著這邊。


    現在,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表情,一方通行自己也想象不出來。


    「事到如今你還有臉麵活下去嗎!開什麽玩笑啊!!」


    之後,一方通行開始不斷的踢起女人的腹部。


    伴隨著連續響起的悶沉的聲音,五下,十下,十五下,二十下,途中,女人的身體突然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了一下,後麵似乎是金屬加工用的機械。


    前麵如同懸崖一樣,裝載在傳送帶上的鐵製品會從上麵掉下去,然後再被機械加工成鐵餅一樣。深度在三米左右,寬十米左右的四邊形場所。那邊已經堆滿了空易拉罐和鋁製的棒子什麽的,看來原本那裏應該更加深才對。


    女人就算從三米高的地方摔了下去也還是活著。


    兩個手腕受了傷,臉的下半部分被完全打飛,已經沒有了人型。


    就算看著這樣的情景,一方通行也沒有感到一絲傷感。


    瞄了一眼機械的投入口的角落,雖然大部分的機械控製都在控製室中進行,不過周圍還是會有手動控製設備的。牆壁上,有個怎麽看都是控製設備的巨大的開關。


    女人也理解了一方通行正在觀察著什麽。


    抬起了頭看著投入口,像是在懇求著什麽一樣。


    「球,球,服呀……」(某r:這邊女人已經口吃不清了,我就適當的翻譯了……)


    「抱歉呢」


    一方通行以拒絕一切的態度回答了女人。


    「你還沒有明白自己是在跟誰為敵嗎?」


    鐺!!


    一方通行用手掌拍打了牆壁,按下了巨大的按鈕。


    之後伴隨著低沉的機械聲,馬達開始轉動了,轉動聲在設施中回響著。


    「接下來……」


    一方通行已經沒有興趣去看那邊了,一邊吐著灼熱的氣息,一邊再次開始了徘徊。


    「那麽,下一個獵物,到底是哪個迷路的孩子呢……」


    一方通行的嘴角就像裂開一樣再次露出了微笑。


    9


    因為範特的攻擊,家庭餐館裏麵的東西一個接著一個被破壞。


    並沒有花多少時間,上條已經被逼入了絕境。


    他已經全身都是鮮血,背靠在崩塌的牆上。就算幻象殺手能擋住所有的正麵攻擊,但還是無法擋住地板呀桌子的碎片。


    結果,窄小的店裏,上條連移動的區域都慢慢的變小。


    局麵陷入這種當方麵被追擊的情況下,他除了用一個右手來持續防禦之外其他什麽都做不到。雖然範特的攻擊數量並不是那麽多,但是每一擊的攻擊軌道都不同,不讀出這些軌道就不能完全防禦中攻擊,因此上條的動作總是要慢於範特一點。


    如果單純隻說破壞力的話,那麽肯定是超電磁炮的禦阪美琴要高一點。上條之所以能和美琴周旋,地形的選擇是重要的問題。與她幹架的時候,上條絕對不會去選擇狹窄的地方,隻有那種可以讓自己隨心所欲四處逃跑的地方,上條才會選擇。


    不是那樣的話,上條立刻就會被逼入絕境吧……但是,在這個隨時都可能倒塌的家庭餐館中,


    (……還有其他的人倒在這裏……)


    因為受到原因不明的攻擊,到處都是失去意識倒在餐館裏的客人和服務員。當然害怕他們遭到範特的直接攻擊,不過也怕建築物因為受攻擊太多,天花板砸下來將他們全部給壓死。


    上條太過擔心四周圍的情況了。


    而這些範特也都很明顯的看在眼裏。


    「你還真是溫柔呢——」


    一邊小聲笑著,範特一邊水平架起了巨錘。


    「可是你不多擔心一點自己的情況不要緊嗎?看看?」


    範特輕輕的揮動了錘子。


    掛在她舌頭上的鎖鏈描繪出了從上條臉上劃過的軌道。


    風之鈍器在上條能瞄準的極限為止微妙的扭曲了位置,上條就算將右手伸到了極限,可還是碰不到,她故意做了這樣的調整。


    「呃!!」


    上條用盡全力跳了起來,在風之鈍器要擊中其中一個客人之前消散了它。


    這次範特又從反方向放出了風之鈍器。


    就像是排球的接球練習一樣,上條的身體被玩弄著。跳像一個接一個的客人那邊,將風之鈍器彈開,而期間偶爾也會有直接瞄準上條本人的一擊夾在裏麵。身體被無理的要求著,呼吸變得急促。身體裏殘存著的體力在一瞬間就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你這混蛋!!」


    「嗯——哈哈?到了現在還變得這麽激動怎麽行呢。你也明白現在學園都市變成了什麽樣子吧。如果我是會在乎他人的那種性格的話,最初我就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吧」


    「可惡!!」


    一直覺得不可能,但不可能說如此誇張的事情全部都是為了殺害上條當麻一個人而發動的吧。


    不管怎麽說那都不可能吧。


    隻是為了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就引發如此大規模的事件。


    「你也應該好好認識到自己的價值了呢」


    範特輕浮的說著,繼續揮舞著巨錘將周圍的空氣吹走。


    「我的目標就是上條當麻,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順手罷了。就算是那個禁書目錄,跟你比起來價值還是輕了那麽點」


    範特把話說得十分明了。


    「現在的你已經完全是羅馬正教的敵人了。而我們不管用什麽手段都會將你殺掉。說得極端一點吧,就算是要把日本這個國家整個消滅掉,我們也要殺了你……話雖這麽說,因為那個右手的關係,我一直以來的做法看來行不通了呢。看來不直接殺了你不行了呢」


    一邊說著,範特就像是變魔術一樣手上拿出了一堆資料揮動著。


    也許是什麽命令文件吧,但是因為太暗了看不清楚,而且是不是用日文寫著都令人覺得懷疑。


    「事情就是這樣,已經得到了羅馬教皇的親筆簽名,你已經是二十億人的敵人了哦」


    搞什麽東西啊,上條對於對方的話語感到愕然。


    不管是這裏的對話中出現羅馬正教這一事,也因為對方居然說會為了自己一個人而不惜將一個國家從曆史上消滅,不管怎麽說這也太超出常理了。


    到現在為止,上條總是處於『被卷入什麽事件的中心』這種情況,而已他自己為中心發生的事件,也隻有八月三十一日的那次被魔術師襲擊的事件而已。


    看著栗然站在那裏的上條,範特再次像變魔術一樣將文件收了起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呢?那麽我就做些不是光開玩笑就能了事的事情來讓你醒醒吧」


    範特微笑著,將巨錘重新橫著架起來。


    連接在舌尖上的鎖鏈動了起來,十字架左右晃動著。


    「你要幹什麽……」


    「現在開始我要將店裏所有的人都殺死」


    上條一時停止了呼吸。


    範特隻是不懷好意的笑著。


    「那樣做的話好像會讓你更加痛苦呢。就因為這樣無聊的理由大家都會被殺掉哦,做到那個地步的話,就算是你也應該能接受事實了吧」


    「住手!!」


    上條無視了當前的狀況,想都沒有想就朝著範特跑了過去。範特一邊笑著一邊向後退開,同時還大幅度扭動了脖子。之後伴隨著金屬的摩擦聲,掛在她舌頭上的鎖鏈像是要將範特整個人包圍起來一樣畫出了螺旋的軌道。


    如果在這個狀態下揮動巨錘的話,就為以範特為中心刮起破壞的龍卷風吧。


    「就給我吹飛吧!!」


    範特一邊咆哮一邊揮動了右手。


    巨響充滿了整個餐館。


    沒有照明的如同廢墟般的家庭餐館中,頓時充滿了鐵的味道。


    10


    炎熱工廠的黑暗中,短暫的呼吸聲回響著。


    躲藏在東西陰影中的維拉,她是個不管是誰,都會說她『不可能想象到她會墮落到現在這個樣子』的女性。性格開朗,替人著想,也不會搞錯和他人之間應該保存的距離。頭腦運動也好,身體運動也好,都還算可以,她就是這樣的人。


    可是她也有讓她困擾的事情,就算她對其他人抱有興趣也好,談話的技巧卻也不是那麽高超。


    在這個都是渣滓集中起來的『獵犬部隊』中,尚且擁有一些良知的維拉總是想要跟他人有些協調性,在這種互相蔑視的集團中,這種行為雖然沒有什麽意義,但是她還是想要與『夥伴』之間建立起一點信賴關係。


    可是


    (……無線電吵死了)


    無線電中一直傳來悲鳴和呼叫救援的聲音,可是維拉的反應卻是覺得吵死了,而且這些聲音中哪個是真的,哪個是陷阱她也無法得知。說是要去救援同伴後采取單獨行動的肯斯在那之後也失去了聯絡,看來胡亂回答的話隻會招來危險的事情罷了。


    她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


    好不容易構築起來的信賴關係,在這一刻被徹底毀滅了。


    「嗚……」


    維拉發出了哽咽的聲音。


    總之現在還是離開這個設施到外麵重新組織隊伍比較好。出口也安排好了陷阱,羅德在無線電中是這麽說的,可這反而讓人覺得這個警戒報告很可疑。如果那個是真正的羅德的話,就算會背負一點自責感,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丟下這裏的『夥伴』,為了防止全滅而一個人逃出去。


    (太糟糕了……今天真是最糟糕的一天……)


    踩著輕飄飄不穩定的步伐,維拉開始尋找起出口來。她已經沒有戰鬥的意思了,因為必要以上的緊張感,她的思考能力和集中力正在漸漸的消失。


    突然,她注意到了什麽。


    (無線電嗎……)


    一直吵鬧著的無線電,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響著一定的雜音,其他什麽聲音都沒有。因為覺得會把現狀變得更加混亂,到現在為止一直沒有發言的維拉到了現在終於失去了細心,她按下了無線電的開關,將無線電靠近了嘴巴。


    「這裏是維拉,這裏是維拉,請報告現狀,over」


    就算自己問了,也沒有任何回音。


    她渾身噴出了汗水。覺得自己的無線電是假貨的她將無線電一腳踢了出去,之後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全體成員已經成了一方通行的餌食這種最可怕的聯想。


    (不,就算這樣)


    維拉在思考的道路中尋找著逃跑路線,想著其他的可能性。


    (說不定和我一樣,其他活下來的人也都在往外麵逃跑吧。設施的牆壁很厚,裏麵和外麵的電波遮斷率很大,如果大家都在外麵的話,那麽這邊的電波傳送不過去也是應該的)


    雖然這種情況下就說明維拉被自己的『夥伴』丟下了,不過這樣才是最好的想法吧,比起在這種垃圾處理廠裏『夥伴』們被全滅的想法來說。


    (肯定是這樣的,『獵犬部隊』不可能這麽簡單就被幹掉的。一方通行采取的黑暗中的戰術,是不在完全的黑暗中就無法實現的,如果在月光下,我們就算沒有無線電也是可以靠肉眼來區別敵我的,那麽,區設施外就是最好的方法)


    既然這樣的話,自己也還是到外麵比較安全。


    維拉在心中下好了結論,用比到現在為止都要有力的腳步跑了起來,尋找著出口。


    自己還擁有希望。


    與大家一起回合的話,就算是一方通行也不是那麽可怕的,維拉心裏是這麽想著的。


    在看到被機械壓扁的自己的同僚的瞬間。


    維拉的思考全部停止了,一下子陷入了恐慌狀態中。


    嚴格的來說,維拉並沒有直接看到『夥伴被壓扁』這一幕,印在她眼睛裏的,隻是為了將鋁合金用品重新做成鋁塊的設施,從地板向下挖了三米左右的深度,左右長短在十米左右。


    為了壓扁垃圾的鐵板降了下去。


    就是這樣,鐵板的對麵傳來了悲鳴。


    (……南希!)


    雖然自己覺得她是個總是在逞強的同伴,不過現在這樣的她正在麵對著那巨大的鐵板。


    「嗚,嗚啊啊,嗚啊啊,啊啊,啊!!」


    基本上已經陷入了錯亂狀態的她用手掌拍打著牆壁上的按鈕,隨著一聲機械悶沉的聲音,鐵板終於停了下來。


    呻吟聲仍然響徹著。


    在這個鐵板的壓迫下,普通人類的肉身根本不可能承受住,恐怕南希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她的身後都是垃圾吧,南希的身體現在應該處於陷入那些金屬部品組成的緩衝物之中吧。


    即使這樣對方也應該是快死了才對。


    說不定,不能一下子簡單的死去才是更加辛苦吧。


    按下牆壁上別的按鈕的話,鐵板就會上升。


    這樣說不定還能救出南希。


    但是。


    那個按鈕的表麵上,有什麽粘糊糊的東西沾著。就像是自動售貨機的邊上的垃圾箱上的黑乎乎的粘液一樣。要想按下按鈕的話,不碰那髒東西不行。


    髒東西的正體是人類的血和肉。


    變得像肉醬一樣的骨頭和皮膚被肉連接在一起。


    「啊……哈……?」


    意識中那根細小的絲被扯斷了。


    就像是聽到了一聲線崩斷時的細小的聲音一樣。


    「嗚嘎!?呀啊!?呀啊啊啊啊啊!!」


    維拉用要叫破喉嚨一樣的氣勢發出了慘叫,全力向身後退去,已經無法繼續忍耐下去了。自己到現在為止構築起來的自己的性年就這樣變得垃圾一樣一文不值,現在哪怕隻有一滴水滴在她身上也好,估計她也會因為刺激過大而死去。


    這時候她被什麽東西絆倒了,同時還感覺到一種柔軟的觸感。


    看了看自己的腳邊,在那裏的是一團軟軟的肉團。


    雖然已經破損不堪,不過應該是人的下顎吧。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維拉想要甩掉一切拚命逃離這裏。


    可是在黑暗中她的視線與另一個同僚相遇了,不過,到底能不能稱為是相遇也說不定呢。同僚的身體被巨大的金屬針固定著,而且全身就像是沐浴在從被切斷的巨大蒸汽管中泄露出來的蒸汽中後被打撈上來一樣,在這樣的人的麵前,相遇這種詞到底適用不適用還是個問題。


    嘔吐物從胃袋裏噴了出來。


    雖然因為戴在臉上的麵罩的關係嘔吐物流入了她的衣服中,不過她並沒有在意的樣子,因為已經不是時候在意這些東西了。


    「呀,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輕輕的悲鳴聲不斷從自己的口中流露出來。


    維拉看了眼沉默中的無線電。


    原來是這麽回事。


    無線電的沉默想要表達的事情很單純。沒有任何作戰,就算想卷土重來,也沒有任何對策。恐怕逃出設施的同僚一個也沒有,『獵犬部隊』的全體人員,已經像眼前這樣在這個第三資源再生處理設施中被消滅了。恐怕其他人也和自己一樣,精神麵變得破爛不堪,連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都被剝奪,最後隻能傻傻的待在那裏等著被料理。


    維拉的手已經失去了握力。


    無線電和輕機槍都掉到了地麵上,維拉自己也跪倒了下去。


    自己到底是和誰在戰鬥著?


    以前的一方通行一直沒有使用過武器來戰鬥,地形什麽的也從來不去考慮,所有的障礙物都靠能力來解決。所以,在能力被限製住的現在這種窘境中,才會覺得是可以打倒他的。


    可是,現在完全不同了。


    他使用著武器,利用者建築物,率先讀取了這邊的心理,采用最有效的方法並立刻實行,不是光靠憤怒來擊潰對方,還選擇了給予對方精神上最大的攻擊,不殺死對方這種做法。


    應該覺得恐怖的是他的精神上的成長速度,不是一切都靠能力的小孩,原本就已經是個十分有威脅的一方通行,說不定現在變得更加危險,已經不會輸給任何人,甚至能將這個世界給毀滅掉。


    太過於激烈的驚愕,使得維拉的精神被麻痹了。


    她已經連恐怖都感覺不到了。


    那簡直就是怪物。


    太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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