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積如山的蔬菜加工場箱子。在20米的高度上,木原加群和木原病理開戰了。首先出手的是木原病理,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射出鐵釘。轟!在裝有飛魚構造的右腕之中狙擊彈強勢飛出,瞄準了木原加群的腦門以及心髒射去,將之貫穿。


    本應如此。


    但是他並沒受傷。連血都沒流。木原加群猛地往後躺倒,然後因此幾乎沒受傷。這並不是因為肉體回複速度快,而是因為基本沒受傷。他若無其事地走了過來,伸出食指和中指,仿佛要切開空氣一般搖晃著右手。


    咚!!一股鈍音爆裂開來。


    木原病理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幺。


    隻是事實卻很明顯,她的右手被從肩膀處削斷了。之後,木原加群的手指尖上出現了長達數米的藍白色光刃,當下他仿佛是用兩隻手指夾著巨大的剃刀刀刃一般。


    “哈、哈哈!!”


    木原病理笑了。


    被切斷的手腕處甚至一滴血都沒流。這很不自然的斷麵居然蹭蹭蹭地上升了起來。


    “形狀變化、參照的是雪人!!”


    和木原病理的外形相當不相稱的,一隻巨大而且滿是毛的手飛了出來。木原加群略微凝重了起來。因為發生了預想範圍之外的事情,所以思考一度中止。木原病理抓住了這個空檔,從木原加群的上方一拳打過去。


    唄轟!!和炸裂音一道,木原加群被連著他所站立的箱子一起打扁了。


    的的確確死了。


    不論是肉,還是骨頭,還是內髒,那種不斷潰爛的感覺都訴說著此事。


    雖然本該如此。


    “就隻有這種程度幺”


    一道聲音溜進耳朵。


    之後,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數道藍白色的光在亂舞著,被砸扁了的蔬菜加工場瞬間被切成了數塊。他把身上多種拘束用具都卸了下來。在其中出現的,是站在稍微下方的木原加群,他從下往上看著木原病理,說道。


    一點傷都沒有。


    甚至看不到他有出血。


    “怎幺、回事……?”


    “你還沉醉於得到了那所謂的第二位的銜頭幺……?即使是素材還是別的一些什幺東西,最終的綜合評價隻是這種程度的話,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達成了。”


    “那樣的你到底得到了什幺……?我看不到你所擁有的‘木原’!!原本在進行瀕死體驗的研究的你,好像曾經以入眠的時候的幻覺為傲的。這是與我這雙手所無緣的技術!!”


    木原加群並沒有回答。


    木原病理把右手變成飛魚,然後連續射出了散發以上的粗鐵釘,但是果然不能對木原加群造成任何傷害。他也不是利用高速移動回避了它們。


    而是被直擊了。


    頭部,心髒,胃袋。不論如何都是一擊必殺的死穴。而且不止如此。


    不,木原加群是稍微調整了自己的體位,還不如說是自己把要害保護好了。


    然後。


    趁著木原病理混亂的那一瞬間,木原加群行動了。並不是從下往上去,而是揮舞藍白光刃不斷地切斷著身邊的蔬菜加工場。仿佛劈山一般,他把木原病理的方位強行地用這種方式拉了下來。


    和金屬殘骸一桶滑落的木原病理警戒著迫近的木原加群,然後思考著。


    (真是奇怪。因為我是‘木原’所以知道。‘木原’作為‘木原’,對於科學他們有著相當大程度的關聯。反過來說的話,不是全部學科學的人,對於被科學所束縛的‘木原’,某種程度上,他們的戰術也能被推測到了……!!)


    右腕裝備上雪人的構造,但是馬上就被木原加群給切碎了,而對於原本一切傷害對他都沒有用的木原加群來說,這對他不構成任何障礙。他甚至連躲都不躲就這樣大步大步地走了過來,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然後從其上伸出來藍白色光刃,然後就用這個無造作地揮動著。


    (不能放、棄……!!這家夥,木原加群的力量,到底是基於什幺科學啊……!!)


    思考中途停止。


    因為木原病理的臉被從斜側幾歲了。


    “聳”地。


    不論是頭蓋骨還是腦髓,這些東西全部都像在竹筒之中,華麗麗地滑落。


    大腦被破壞。


    這就是死。


    緊接著這決定性的瞬間,突然有了新的情況。


    “形態變化,參照little grey”


    滑落到胴體的嘴唇,滑溜溜地說出這樣的話。


    木原病理五隻手指的先端,啵轟!!地,像氫氣球一樣膨脹了起來。大小變得和橘子差不多。要用別的比喻的話,那大概是幼童的頭蓋骨那幺大。


    這是製造大腦的機能。


    正因由此,當然也有考慮到給學園都市住民使用的情況。


    嘭!!!!!!


    緊接著那不可思議的“能力”被發動了,木原加群被卷入了相當慘烈的爆炸之中。


    右腕變得猶如巨人之手一般,左腕上有著五個大腦的“怪物”慢慢地笑了。


    灰色粉塵與漫天飛雪一道飛舞著,她向此說道。


    “這一開始隻是為了製造大腦而使用了這種能力,是這個實驗的副產物呢。那實驗本身,怎幺說都是個失敗。果然說大腦是肉體之中的一個部件的話是沒錯的。平心而論,不經過名為我的這具肉體的話,腦就發揮不了腦的能力了。”


    這笑容是殘缺的,不過過一段時間的話,臉就能夠長全了吧。


    “嘛,隻能使用介於異能力和強能力之間程度的力量了。初步的‘念動能力’如果想要小綠想好地束縛人並給他處分的話,五個人左右還是可以的。也可以用波狀攻擊把血肉從骨頭處削下來呢。雖然很不經意,但是效果還蠻好的哦?”


    光是心髒被毀這種程度,是不會停下來的。


    腦袋被切下來這種程度也是不會停止的。


    如果能製造出來的話,那就能代替使用。能被待用的話,就算喪失了也沒事。木原病理,她淩駕於人類之所以為人類的這個形體。


    “……這才是‘木原’。利用科學這一人類共同的基盤,根據這些方法,往超出想象範圍之外的地方突破。你能理解其中的精髓幺?”


    “是的呢。我當然知道了。”


    突然傳來的男性的聲音,讓木原病理的笑容凍結了。


    然後,她注意到了。


    灰色的粉塵被吹散開來。本該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木原加群,現在正四肢健全地站立著。他的大衣和上衣都被炸飛了,但是就這樣赤裸上身站在這零下二十度的天地間。不過,就像之前一樣,他上半身還是一滴血都沒流。


    “……什幺時候、修複好的?”


    “從一開始就沒有受損。不會受損的。像這樣,我的身體能夠變化。”


    木原病理雙腳開始顫抖。


    比起目前的戰鬥力,對於眼前這不知道基於啥而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態,這更讓木原病理不安。在“木原”之中,她也是屬於處在上位集團的“木原”。就算有她專業之外的分支,她隻要看一眼就能看破其中蘊含著怎幺樣的科學原理。然而,她完全無法解讀目前的狀況。無法可知的想想就在眼前,但是眼前到底是什幺花樣,她一點都無法理解。


    木原病理自身這種能夠量產大腦或者心髒的存在,這本身就是有違法則的。在她的思想中所理解的科學的事實,卻沒有能夠能說明木原加群現在的狀況的。


    那這到底是什幺?


    不借助任何力量與法則,這樣的人居然能夠發起扭曲現實的現象,這到底是為何。


    “不…


    …”


    木原病理嘟噥道。


    有是有的。那種連精通所有的科學法則的她都理解不了的法則。在科學這個巨大的範疇之中,外側又是有著何種存在呢?木原病理自身可能隻是知曉其中一二而已。在這巴格吉市,她也一度追求這些東西。


    是的


    “難道,你……是格雷姆林、幺……?!”


    在那大致上能被稱為是科學的世界,就算是對那為了突破所有外道然後窮盡了所有方法的“木原”來說,那也是前人所從來沒有觸及到的領域。


    魔法。


    或者是說,操縱它的魔法師。


    “你在說什幺?”


    與此相對的,木原加群伸直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地笑著。


    藍白色光刃再次出現。


    “我是‘木原’哦?如果戰鬥的對手是你想象不到的,你會怎樣?”


    “這個、外麵的方法幺!!”


    敗下陣來了的木原病理,想都不想就說出了這些能想得出來的話。但是與此同時她也在思考著。考慮到這種存在是意識之外的,於是她重新分析了眼前的現象。


    (如果他真的能夠把所有傷害都無效化的話,那他就不會特地選擇這一天來襲擊我了吧。他完全可以向學園都市表露真名目然後侵略,之後把‘木原’全部殺死。木原加群的防禦必定有某種特征。這應該可以從他的行動中被推測出來。)


    假定魔法這種東西是“和學園都市製相異的異能之力”的話,木原病理按著“就像能對抗學園都市製的能力者一般”去構建思考圖樣。


    (木原加群故意用要害來接我的攻擊。這樣的話……)


    “!!”


    把右手換上飛魚的構造,木原病理發射出了粗鐵釘。


    但是並不是瞄準木原加群的要害之處。而是肩膀。為了製造一些在平時會兼職會被忽略過的擦傷,這鐵釘以超高速的石頭正確地削飛了木原加群的皮膚。


    和所想的一樣。


    這次他受傷了,肩膀上有血滲出。


    “雖然組成不明,但是確實隻能夠把致命傷害給無效化。這就是你的防禦了!這樣的話……!!”


    “那你就想在我身上製造大量的不致命傷口,然後通過長時間大量出血來弄死我,幺?”


    雖然自己的弱點被暴露無遺,但是木原加群的表情依然古井無波。


    “在北歐神話之中,往劍柄上鑲寶石的故事挺多的呢。好像這個能夠成為護身符,然後有著治愈戰鬥中所受到的傷的效果呢。……不過呢,對此不成熟的我,除了能夠據此回避所有致命傷之外就不行了。”


    因為是科學的化身,所以對於這種說不過去的事情更能理解,木原加群繼續說道。


    “但是,這還是能夠派的上用場的。說一下名為維爾迪格的這把劍的故事吧。在決鬥之時使用的這把劍,在主人處於劣勢的時候劍刃會四散,然後從這些四散的劍碎片之中,逆轉就發生了。……能夠準確回避致命傷的術式,以及越受傷刀刃越鋒利的術式。兩者組合起來的話,那刀劍的破壞力大概就會無限上升吧。”


    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伸直著,在水平上緩緩太高他那數米長的劍。


    “……想用一擊必殺的致命傷那種程度殺死我的話,最少也要十二分的力量。有這個就夠了。我現在能殺你五十二次。在戰鬥中我得到的不是推測,而是確信。你為何平時不用這種力量呢?還是說,如果隻有這種程度的自由度的話,那就不得不依靠名為木原病理的女性的姿態呢。……可能隻是單純的威脅而已。就算是這樣,現在的你已經急速地失去你應有的形態了吧?”


    “?!”


    “證據就是你越來越不能擺脫第二位。你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命令電氣信號,但是,第二位所製造的東西還是有著第二位他自己的氣味。然後,這就猶如移植手術中的拒絕反應,木原病理的意識自身被作為人造物的身體給趕出去了。極限是100秒幺?500秒幺?估計沒那幺長,如果我在這期間持續殺害你的話,你就算明白了各種危險但是因為你還是依靠第二位,最終什幺都做不到。隨著時間流逝,待你的崩壞超過了一定程度之後,之後你隻會落得個自滅的下場。雖然這名為你的肉體可能殺不死,但是你的精神肯定會消散。”


    “……形態變化,參照尼斯湖水怪”


    咕咕咕、地。


    木原病理的身體在不想地蠢蠢蠕動著。


    貌似是為了變成某些巨大的東西,作為其前兆,各種重新組合正在她體內不斷發生。


    “我和你,大概都狠接近不死之身。但是其中有一些明確的差異。這就是能夠恢複傷勢還是就直接徹底抹掉傷勢。看上去很少,但是差別很大。特別是這種相互對轟的消耗戰。”


    “……、”


    “若果勝利的話,我就能夠修複好我的身體!但是如果你勝的話,你還是會繼續受傷!!所以,我根本就沒有表要考慮勝利的事情。來對轟吧。同歸於盡吧!!這樣的話就太好了。迎來終結吧!!相對來說,你隻能夠勝利。能勝卻不勝的話這場勝負隻會永無終結!!這個差別就決定了一切。要說的話,我就是不論是在猜拳中獲勝還是在這種戰鬥中獲勝,狀態都是一樣!!”


    撲哧撲哧,木原病理的身體正在不住膨脹。


    惡龍與騎士。


    這是在很多神話之中都有描述,而北歐神話尤其喜歡構築這樣的故事,但是對一點都不了解魔法的她來說她應該不會知道吧。


    “……不是這樣喲,木原病理。”


    然後,能夠表現出決鬥劍維爾迪格的特點的魔術師略為欠身,然後輕輕自言自語道。


    或者說是,北歐神話的英傑。


    被冠上貝魯西之名的男人。


    “我最開始就說過了。我會報那個在你手上淪為殺人魔的少年的仇,我也正是為此而來的。這樣的話,那就無關勝負了。和那個促成殺人狂的你,以及殺了殺人狂的我。隻要這樣的兩個人相戰起來,那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怎幺可能……”


    麵對著呻吟著的木原病理,這個男人抬起了頭。


    在那裏,木原病理正在盡全力但是卻讓自己更快崩潰,他這幺想到。


    那個“老師”。


    “謝謝了,木原病理。你能夠擁有第二位的力量是預想之外的,如果不是這樣,你也應該會用別的方法以求強化肉體的吧。如果具有此種特性的力能夠融合的話,我覺得這種消耗戰也會迎來終結。你的外道和我想的一樣,是要通向那獨一無二的勝利呢。”


    錚錚錚錚錚錚錚!!


    騎士和惡龍激戰在一起,兩者都在向往著同歸於盡。


    這是毫無辦法,毫無救贖。


    與此同時,他對上了那無法挽救然後被殺的殺人狂少年。


    讓這個小小的複仇得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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