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夢!”


    蘇鴻吼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海索的暴怒震碎了辦公室的琉璃窗戶,還有魔法實驗的諸多器具。


    劈裏啪啦,震人心魄。


    這是大法師的威懾。


    蘇鴻咬緊牙關不露愜意,可他眼中的驚懼根本無法掩飾。


    海索死死盯著他。


    這個明明就卑微至極,卻又令人無法割舍的青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將他的顏麵撕得粉碎。


    “好,好!”


    海索放下蘇鴻,蘇鴻癱倒在牆邊大口喘息,卻聽到海索踩著破碎的玻璃聲,走回桌邊,傲然說道:


    “我以法師聯盟大法師的名義,命令三等法師蘇鴻,前往塔納森林前線,與澤亞家族的騎士……共同抗擊北方魔化人的進攻,下周就出發。”


    蘇鴻一僵。


    他難以置信地仰頭:“你讓我去前線?”


    海索冷笑:“有何不可?你是三等法師,知曉火球術和治愈術的運用。”


    蘇鴻一滯。


    法師的常用攻擊手段的確是火球術,而且對於那些不知道被什麽汙染的魔化人類,火球術很有用。


    可……這他媽確定不是公報私仇?


    看到蘇鴻的怔忪,海索露出了一個痛快的笑容。


    “所以,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到底是跟了我,還是去前線?”


    蘇鴻垂下頭,顫抖了許久,咬牙道:“我去前線。”


    海索真的要被氣炸了肺。


    “你寧願死都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蘇鴻深吸一口氣,點頭:“對。”


    “哪怕丹努和蘭德拉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你也不願!?”


    海索咬緊牙。


    蘇鴻幽幽看著他:“你和丹努……都給不了我想要的。”


    這下,海索反倒愣了:“那蘭德拉能給你什麽?你要的不是不就是爬上高位麽?”


    蘇鴻搖搖頭,緩緩站起身。


    “我要的……是像永生花那樣永恒專一的愛,是無論身在貧民窟還是浮華的舞池裏,都能被得到的尊重。


    大法師您和丹努公爵,你們能讓我成長為新一代的貴族,卻給不了我我想要的尊重。


    但蘭德拉公爵能給我尊重,他令我如枯萎又重生的青草,我雖依舊卑微,但我甘願襯托他的瑰麗。”


    蘇鴻退後幾步,深深一鞠躬。


    “多年以前,我沒得選擇,如今其實依舊沒有,


    但如果我可以自由選擇,我願做蘭德拉公爵麾下的一隻獵鷹,他令我有展翅的自由,也令我飛翔在天空的時候,依舊心係著他。”


    海索越聽越不對味。


    “你愛上蘭德拉·奧斯維德了?”


    他貿然問出口,蘇鴻平靜的雙目也驟然掀起漣漪,好似終於被一句提醒捅破了窗戶紙。


    窗戶外的黑色絨翼哆哆嗦嗦,感覺自己仿佛探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蘇鴻深深閉上眼。


    “沒錯,我愛上了他,我知道這是不可饒恕的罪孽,所以我也甘願將我的生命奉獻給塔納和光明女神,我會去前線抗擊魔化人,以此來恕罪。”


    海索沒有說話。


    平民與貴族通婚是塔納的大忌,如果蘇鴻沒有獲得任何的爵位,他愛上蘭德拉的確是罪。


    所以,他必須前去前線,無論是用生命贖罪,還是渴望在戰場上獲得功勳。


    他都必須去。


    這是他唯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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