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叫念鴻對麽?”


    念鴻警惕地看著他,沒有回答。


    蘇鴻心中很滿意:老和尚沒找錯人,如此高貴冷豔,是老子要找的人了。


    隻見念鴻看了眼兩人後,默默朝後退了幾步,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老衲十方寺住持,玄悠,


    小友大可不必擔憂,你的名字也是縣長告訴老衲的,老衲絕無惡意。”


    玄悠說完,念鴻沉默了一瞬,問道:“那你……你們,都是來找我的?”


    蘇鴻雖然沒說話,但念鴻卻記著他,所以自然也提了一嘴。


    玄悠聽出了念鴻對蘇鴻的顧念,眉頭一挑,卻沒有大作文章。


    一如前世,他發覺了塵謁對蘇鴻的異樣之後……也報以了觀望的態度。


    玄悠從不是一個惡人。


    他不想看到師叔祖每一世都如此痛苦。


    他雖未見過第一世,但聽從師父的教誨後,已然知曉了個七七八八;


    他見過第二世,那時玄悠還是個孩子,但溪鳴已是佛法大乘的年輕禪師;


    第三世……溪鳴的轉世成了他的師叔祖,輩分極高,他卻不嫉恨,因為塵謁同溪鳴一般,機具佛性,聰慧過人。


    第四世……


    第四世又會如何呢……


    玄悠雖是佛門弟子,但終究也是樊籠中人。


    看著蘇鴻勉強笑著的模樣,看著那懵懂少年清澈的眼神……


    他隻是……掛念著組訓……掛念著……助師叔祖成佛。


    但……正如蘇鴻所說,難道這是自己不放過他們,是佛門不放過他們麽!?


    玄悠深深歎了一口氣:


    “阿彌陀佛,小施主有佛緣,所以老衲十年前便來過一趟,今日,是來問一問小施主,可否要跟老衲回十方寺?”


    念鴻眉頭微皺:“我有佛緣?”


    他剛問出這句話,便看到蘇鴻的臉色煞白了一瞬。


    念鴻心頭一頓,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又或者……如果自己和這個老和尚走了,蘇鴻會難過?


    想到剛剛蘇鴻和玄悠的爭執……雖然不清楚什麽是前四世,不懂這兩人同自己到底是什麽關係。


    但念鴻不想看到蘇鴻難過。


    不知為何,隻是一眼……就……很挪不開視線了……


    玄悠點頭:“沒錯,小施主與佛有緣,若是願隨老衲回到十方寺,勤加修煉,假以時日,你必能成為……一個佛法大乘的聖僧!”


    蘇鴻依舊是淡淡地笑著。


    隻是那笑容……好似透著淚,透著千年的眷戀和悔恨。


    念鴻下意識問道:“那你呢?”


    蘇鴻一怔。


    念鴻看著他:“你來找我,是要做什麽?剛剛我一直走不出去……是你想留住我吧?


    你是什麽人……或者別的麽?”


    玄悠和蘇鴻都愣住了。


    玄悠是真的驚了,師叔祖的轉世,今年十歲,竟能窺出這些門道?


    蘇鴻倒是早有心理準備——菲尼克斯本身就聰明非凡,他所托身的精神載體必定會繼承他的這一部分特質。


    所以蘇鴻是假的震驚:


    “你……你居然……”


    說著,蘇鴻顯得異常窘迫——原主本就不是什麽皮厚的人,用計困住念鴻的小手段被發現後自然羞惱。


    念鴻看他突然激動,白淨俊美的麵容好似拂過一抹雲霞,當即垂頭說道: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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