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算把鹿往狼窩裏趕嗎?


    比如青子懿,就是那匹狼。


    而小鹿鹿,高冷純潔的小鹿鹿,就是他可耐的親親。


    啊啊啊啊怎麽那麽蠢啊……


    他真想一個巴掌拍死自己。


    青子懿看著上座的君漸,眸中流光溢彩。


    弟弟青子易將信箋交給她的時候,青子懿還不敢相信,世界上怎麽會有想出這等奇招的男人,他的智慧,她簡直不敢想象。


    單憑一張信箋,就可以輕易地抓住她的心,狠狠地撩動,青子懿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該找的人。


    曲卿逆著光而來,麵上冷清不減,平靜如水的眼眸掃過廳中的少女,泛起一絲波瀾。


    女人……


    還是個對皇帝有非分之想的女人。


    感受到視線,青子懿扭過頭,倆人的目光恰巧對上,她眼底的占有還未收回,曲卿便已看了個透明狀,青子懿同樣敏銳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絲波瀾,她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妖孽俊美的男人,對她看中的駙馬有不一樣的想法。


    一個女人,一個男人,熱火與靜水,君漸仿若聞到了火藥的味道。


    他沒講話,一是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立場,該說什麽話才不會尷尬,總歸不可能是“二位行行好,別打架……”這樣,他們也沒做什麽。


    二是這兩個人不小心惹怒了,打起架來足夠拆了他三座議事廳……惹不起惹不起,他心疼錢。


    曲卿心裏有點堵。


    像是被塞了塊東西,軟綿綿的,卻拉不動,有種在意非常的絕世珍寶被無恥盜賊給惦記上了的感覺。


    平複內心,桃花眸再無丁點波瀾,曲卿直視上座那人,聲音平淡冷漠幾乎讓青子懿認為方才不過幻覺一場:“臣聽聞皇上要同諸國國君進行平戰商議,敢問,實否?”


    君漸挑眉,並不認為他隻是為了問一個虛實,“當真,國師可有疑問?”


    當然有疑問,做皇帝的不在了,誰來治國?


    當然,曲卿不會傻白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講這些,那是不將皇帝放在眼裏。


    乃不敬之罪。


    天子是天道所選定的,不敬天子,即是不敬天道,活著疾病纏身,死後九九八十一道刑法在所難免,凡人不信天道,曲卿是妖,他信。


    最後扔下一句“國不可一日無主”,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君漸。


    今日的他,眼角初染桃色,是抹了胭脂嗎?


    妖族裏甚有男妖變成女相去勾引男人,胭脂水粉塗抹的也多,曲卿不奇怪。


    隻是和他獨見的時候,從來白淨,不用任何外物……難不成是為了這個女人?


    他並不曉得,緋紅眼角隻是某個人在拚命忍著笑,皇帝麵子得要,所以笑不得。


    紅了眼角,好一陣誤會。


    若這誤會能讓君漸多看看曲卿的醋樣,他也不介意。


    分明著嘛,臉上轉瞬即逝的黑,清清白白,是醋的顏色,不說還挺不開心地瞪了一眼無辜青子懿。


    瞪了好,瞪了好。


    即使國師不一定是吃醋了,這番舉動,也甚的他心。


    君漸快高興地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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