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怎會騙陛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君漸總覺得曲卿在笑。


    “你現在就是。”


    “陛下多慮了。”


    君漸頭望他:“那你給我個解釋,心跳呢?”


    那雙眼是多麽陌生,可裏麵飽含的情誼是曲卿最不會忘的,他輕吻君漸的額頭,輕聲道:“臣的心早便屬於陛下,在不在胸膛,又有何區別。”


    眼低一汪深潭被狠狠地攪動,君漸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決然霸道的吻上去。


    真的是個……傻子啊。


    平時多精明的一個人啊……


    君漸知道,也許在他的記憶裏,離開上個位麵不過半月不到的時間,可曲卿卻是過了千百餘載。


    千百年啊,一個人孤單的守著心上人的陵墓……其中的寂寞仿佛能化為實質,一下又一下刺激著他的心髒,單單隻是想想,君漸的心髒就有些發疼。


    某種情緒在心底發酵膨脹,一點一點攀附蔓延,並且愈來愈大,溢滿了整顆心髒,現在的君漸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吻他!


    直到他說出的話都沾滿自己的氣息,呼吸也充滿自己的味道!


    曲卿的記憶裏,饒是新婚那夜君漸也沒有這樣熱情過,這個吻帶著他們之間重逢的喜悅,曲卿回應著著,也帶了絲即將離別的感傷。


    若他未死,是否能同君漸再渡一世呢?


    不,哪怕他想,也不可能了。


    現在的他,是個沒有心跳,沒有火熱的靈體啊。


    手順覆在君漸後腦勺上,微刺的碎發撓癢掌心,曲卿用力扣著。


    陛下,讓臣再靠近你一次,最後一次……


    在腦中勾畫出這人的麵容,上一世與這一世截然不同的臉疊在一起,那眼底一樣的情,那唇間一樣的笑意,仍舊不變。


    結束吻,薄唇落在還未睜開的雙眼上,傾身在他耳邊呢喃幾句,曲卿淡笑,可君漸卻驚縮了眸。


    “你,你別玩笑,怒了朕,可是要誅九族的……”君漸說話的聲音明顯顫抖,他雙手死死抓著曲卿的衣服,背後的料子起了相當明顯的皺褶。


    曲卿道:“誅九族斷然不可,陛下你也在內,臣又怎會害了你,”


    把額頭抵在他額頭上,如在溫存什麽。


    君漸抓得更緊了,他發現曲卿的身體在變淡。


    終是無力,曲卿之所以在墓裏化作原形,便是為了減少靈力的消耗,這一次為了見君漸,他幾乎將所有剩餘的靈力集中在了化形之上,現在已是到了末時。


    在化作漫天星辰的時候,曲卿眼神少見的溫柔,他注視著君漸,無音張著嘴——


    陛下啊……臣在。


    我放棄成仙的機緣,去冥界找冥王與其簽訂轉世續緣的契約,牽著小王爺他們的魂魄替他們轉世,我私心的想把他們再一次安排在你身邊,與你一起成長,可是我找不到你的魂,隻能哀求冥王在你魂魄轉世出現時,再將其他人的放入輪回。同時步入輪回的還有我,也便是那個孩子,隻是能同冥王簽訂契約哪是容易如此的事,代價除了得道仙緣,還有永世的自由。


    陛下啊,臣隻能陪你兩世,雖然沒有三世,也沒有永世,可這已是臣的極限。


    我不甘心啊……


    不能陪你永生永世……可若是這輩子能與你一齊白頭到老,也算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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